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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沧澜云海响起嘹亮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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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羽源、天璇子等人放下手头工作,看向伏衡华四人组。
伏衡华双手间有一条赤金色神龙在蜿蜒游动。澎湃的龙气一环环从四人身边向云海激荡。
“我们这边,终于完成了!”
龙谱,以伏衡华设想中的“原初之龙”为顶点,列上下两部。上部有苍龙、赤龙、黄龙等已证道果的上位龙种。下部为毒龙、锦龙、蜃龙、石龙等由万物进化而来的过渡阶段。
龙吟轰响,神龙腾空而起,飞向沧澜劫仙。
劫仙从容不迫,身边飞出一道“真龙符”将神龙吃掉。
“起!”
符箓飞到沧澜劫仙头顶,演化一尊“博物万象球”。
圣人位于球心,神龙盘踞球体东侧,凤凰在南,玄龟在北侧,密密麻麻的符文图像对三者延伸出一条条金线。
劫仙托起“万象球”,点向神龙图桉。
神龙一声长吟,自动飘飞出现。它旁边浮现一行小字:“龙,生于沧海、山河之间,翱翔九霄风云之际。吞云吐雾、布雨行雷……”
再一点,神龙变化为上下两部数十条神龙虚影。
龙种上下两部最大的区别,在于晋升的终点不同。
上部天龙完全体时,神通类比仙人。更进一步可争夺“龙王”之位。
下部龙种在完全体时,才将将等同金丹九层。锦龙、石龙之流,血脉之力不足以迈入天龙之列。
沧澜劫仙一一点看图像。
每个图影下方,都连接一大片物种图影。
锦龙之下,有众多色彩斑斓的鱼蛇虾虫,甚至螃蟹都有。
“咦?红蟹、虾姑也可以进化锦龙?这种龙,不是色彩斑斓的鱼蛇专属?还有这几种蝴蝶……你确定蝴蝶也可以?”
“蝴蝶是我根据物性推测的,但虾姑确实可以。东墨阳专门跑去东海捕捉七彩虾姑。我们确信,虾姑能进化为锦龙。”
“虾姑啊……在某些地方叫做虾虎,味道不错。尤其是东海的,肉质最好。清蒸、椒盐都不错。”
劫仙说着,心思忽然一动。一缕神识从本体升起,往苍谷商行传消息。让他们近日送几桶新鲜虾姑来道场。
劫仙继续往后看。
那些进化为锦龙的蝴蝶,他不怎么在意。
蝴蝶还能进化为应龙呢,也没见天地间哪只蝴蝶往这边进化。
就连同为飞行之王的凤凰,东来神洲古往今来。只记录了一只凤尾蝶进化为火凤凰的传说。
蝴蝶一系有证道层次的道虫神蝶,少有向龙凤进化转变的。
随后,劫仙点开石龙一脉。除却山河地脉所化外,伏衡华还特意写上一句:
“一切石化之物,皆可进化石龙。”
“这也是你依循物性推导的?”
“神州古代有传说,讲述一头牛被石化五百年。从水中脱困,化龙飞天。因为考证太难,只能暂时这样写。如果觉得不好,我可以删除。”
劫仙没说话。
坐在道场内的本尊招来一片树叶。
青翠楠叶转眼变成薄薄的石片。
接着,沧澜劫仙滴入一滴龙血。
龙血附着的生命之力为石片赋予生气,上面栩栩如生的脉络向龙蛇开始转变。
“的确有可能。”
接着,劫仙又将一只瓢虫石化,再度滴入龙血。
验证后,云海内的神识化身才对伏衡华道:“我试验过,的确可以。”
再去看木龙、花龙之流,也都写道:
将生灵变化为树木花草,可由此进化。
“你这些说法都是推测,没几个真正验证的例子。”
“没办法,我们四个穷啊。没有龙血,根本无法验证这些推论。要不,您给我们准备点?”
沧澜笑骂道:“你是要拿我的龙血研究“入圣法”吧?未来一段时间,龙血价格上涨。我手头都未必够。”
劫仙思量着,也将目光落在两位龙王身上。
尤其是延圣龙王,他经常在延龙兴风作浪,创造金丹蛟龙。那蛟龙血精炼加工后,勉强可以一用。
“这些实验的事,我亲自来吧。”
大不了找孟晨一起,我们去延龙把龙种生物都抓一遍。
沧澜劫仙看过龙谱阐述,简单对伏衡华勉励几句,正要收起“万象球”时,他看到伏衡华目光落在万象球上。
“怎么,很好奇?”
伏衡华默默点头。
这万象球在道台内具现,虽是虚幻之物。但现实中,劫仙前辈必然已经着手祭炼。此物炼成,当是仙器规格的宝物。
沧澜劫仙点开南侧的凤凰图桉,数十种神禽飞鸟围绕博物球啾啾清鸣。
“卢江、令狐丹雅的勘物进度有些慢。目前仅考证出来,凤凰的本质是元力。”
人间山河,常有元气积郁为穴。凤穴生凤、火穴诞凰、林间木气生鸾,山泽水汽生鸑鷟。
也因为元气所化,凤凰有一种特殊天赋——同源化生。
受到重伤后,火凤凰散入火焰,能浴火重生。鸑鷟散入水泽,可在水中重新塑体。青鸾藏木于林,借木气重生。
只要本我不散,重塑的凤凰记忆仍在。如果本我湮灭,记忆涣散,那就是一只新生的凤凰。
这也是凤凰传承的一种特殊方式。
伏衡华打量那几种凤凰神鸟。
相传,风仙东渡之时踏金凤而来。因此扶风一脉和凤凰有着不清不楚的渊源。而伏家前人奏乐弹琴,还能招来凤凰伴奏。
“凤凰,乃先天精灵,假道混成,非人间生命繁衍。
“所以,在你考据神龙起源后,我对龙凤之争有了一些全新推测。
“龙族象征物种进化,由低级到高级,逐渐演变成长,为后天万灵之长。在龙族看来,凤凰一族从先天精灵化为真正的血肉之物,便在生命之列,当受龙族辖制。
“而凤凰一脉乃先天之精,元气变化,无拘无束。反认为龙族乃后天生灵,地位当在凤凰之下。因此,才有传说中的龙凤之争。”
龙凤争斗的传说,在东来历史不得而见。是太玄道圣天外降临时,对诸修讲述的传说。
在古老时代,神龙与凤凰两大族系曾经发生过大战。
风仙东渡而来,也对后人们讲述过这个故事。据说,这是十几亿年前的往事了。
伏衡华观摩那些神鸟之相,若有所思:“神龙一脉注重生命,因此欲望浓重,布种天下。而凤凰一脉清贵,非梧桐不栖,非竹食不食,就是防止自身被后天之气浊染,毁坏先天灵性。
“按照我们修行者的理念,性命双修。龙族重命,凤凰重性。一切向龙演化的存在,都需数以万计的血食,淬炼真身。而凤凰一脉注重先天灵性,一切以凤凰为目标的生灵,最终都会抛弃后天之躯,变成先天精灵。某种意义上,这也是道统之争吧?”
劫仙一琢磨,的确是这个理。“菩提”所猜测的龙凤之争,比自己更深一层。
涉及道统之争,他们修士可以打。神兽凭什么不可以?
“那照你这么说,有传说麒麟乃龙凤交合而生,莫非其所隐喻的,是麒麟之道性命双修——”
劫仙沉思。
别说,真有这个可能。
火穴之地,火气浓郁。除却诞生火凤凰外,还真有可能孕育火麒麟。
他与伏衡华对视,看到彼此眼神,默默将这个想法掐掉。
如果龙、凤、麒麟涉及三种道统修行,那么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绝迹!
当今的仙道,早已不再是神兽称霸的时代。
“化龙羽凤,在如今的修行界只是一些秘术手段。有人借此成道可以,但只要不……”
劫仙微点下巴,伏衡华默默点头。
扶风一脉有“羽凤”之术。他研究《九度扶风仙经》,发觉一门避劫度三灾的手段,就是修士变化先天之体,借风火炼成凤凰之相。然后散化为先天风火之精,避开天雷攻击。
目前最接近掌握这门秘术的,当属伏丹维了。
劫仙为伏衡华演示凤凰一脉后,又展示玄武、麒麟与圣人三脉。
一切作罢,他收起万象球。
“你完成龙谱,接下来要做什么?要不要去其他小组帮忙?”
伏衡华婉拒:“我要休息一段时间。这些日子一直在道台搞研究,有些耽搁修行了。”
“也好。对我辈中人,自身修行才是关键。”
劫仙没有多言,只是许伏衡华随意来去。如果愿意,可以继续来云海帮忙。
勘龙这一组的其他三人也是如此。
伏衡华回到小组处,东墨阳三人合计后一起过来跟他商量。
“我们三人寻思,要找个机会聚一聚。先生要不要一起来?”
“聚一聚?”
伏衡华心中了然。
这就是人脉往来了。
东墨阳三人出自截然不同的门派。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觉得彼此意气相投,打算脱离道台,在现实里见面聚会。
若相处好了,这就是未来修行路上的道友了。
“你们聚吧,”伏衡华笑道,“我真身不便行动,正在炼法关键时期。这样吧,算我请你们的。你们聚会的花销,我包了。算是感谢你们这些日子的帮忙。”
三人连连推辞。
宇文春秋:“这段日子受先生指点,反是我三人收获颇多,岂敢让先生破费?”
东墨阳、沙金阊纷纷点头。
最终,三人不愿受伏衡华好意,伏衡华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