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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里无光,死气沉沉,仿佛随时都会闭上!
身体颤巍,脊背佝偻,仿佛只要那老叟一松开他,他便会失了平衡攮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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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叟扶着走至梁方面前,贾诩半眯缝着那双暮气沉沉的眼睛向梁方哑声问道:“梁将军,这是?”
“回上夫!”向贾诩抱了抱拳,梁方开口回道:“卑职奉大将军令搜查内里坊各朝臣府邸……”
“梁将军说什么?”出言打断梁方,贾诩像似未有听清般的向梁方说道:“老了,这耳朵不好使了,梁将军说话可大声点?”
但听贾诩所问,梁方无奈抬高声贝道:“卑职说,卑职奉大将军令搜查各朝臣府邸,如今便剩您老一家没搜了,不知您老可能给卑职行个方便。”
“能……怎么不能。梁将军尽管带人进去搜便是,只是,不知老朽能问一句,大将军要在老朽这宅子里搜什么啊?”
“搜一面蛇首面具!”
向贾诩回完此话,梁方也不打算再与这老家伙啰嗦了。
只见他抬手一挥,身后几十名黑甲卫立时便涌进了府门。
蛇首面具?
但听梁方所言,站在贾诩身后的贾玑亦是忽而一凛。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好像曾在父亲的房间里见过一面绘着蛇首的面具。
大夫府下!
梁方正在把玩着指头,贾诩正在看着脚下。
而此刻的贾玑却已是浑身冰凉。
贾玑对贾诩的身份只是一知半解,因为贾诩从不会主动去告诉他。
虽然他知道贾诩所谋的一定不小,但是贾诩不主动说明,他又有什么办法?
“将军!”
便在贾玑心中正暗自焦急时,一名黑甲卫正快步向着梁方跑来。
当梁方看到这名黑甲卫手中所拿之物时,他亦是彷如见鬼了一般,忽而向后跳了一大步。
一双眼睛瞪的如铜铃般大,当这名黑甲卫跑至梁方面前,并将手中的蛇首面具递到梁方眼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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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方仍是惊疑不定。
于惊疑不定间,梁方豁然看向贾诩,并震声向身后大喊:“拿下,将贾上夫给我拿下!”
“诺!”
但听梁方所令,身后亦立时再冲出十几名黑甲卫。
玄鹭道,梁冀府!
王莽本已萌生退兵之意,可是当他听到这名正跪在他面前的黑甲卫所禀时,非但是他,便连吕布、淳于琼二人亦是一时没回过神来。
他三人是没回过神来,而这名黑甲卫之所禀,却当真是将梁冀惊了个离魂出窍。
一双眼睛立时失去了焦点,整个人也如被抽干了血般,脸色白的吓人。
“你再说一遍,梁冀从何人的府上搜到了一面蛇首面具!”目光阴沉的便如那遮住阳光的乌云一般,王莽沉着声音向这名黑甲卫再次问道。
“回大将军,梁将军是从贾上夫的大夫府内搜出,现梁将军正押解贾上夫来见大将军。”
“那其他的府宅呢?可有再搜出?”
“没有,梁将军率大军自内坊一路搜至里坊,只在贾上夫的府中搜到了一面蛇首面具。”
“知道了,退下吧!”
“诺!”
待得这名黑甲卫退下,王莽亦缓缓转身看向梁冀,这一看,但见梁冀神色不定、目露疑光,仿似他也很吃惊贾诩会有蛇首面具一般。
如若王莽能在问那名黑甲卫前去看梁冀的话,梁冀的表情定然不是这般。
已经无需再问了,他已从梁冀的目光里得到了答案。
梁方并不是押着贾诩而来,而是护送!
当贾诩在贾玑的搀扶下登上阁楼时,其神色虽依然透着暮气,但他那一双浑浊的眸子却是迸满了愤怒。
“混账!真是混账!他们简直无法无天,竟栽
赃算计到了老夫的头上。”
向王莽发完这通醪糟,贾诩亦是磕着他的楠木拐杖向王莽慷慨激昂再道:“大将军可一定要为老夫作主,老夫这一世清白,可不能毁在他们手上。”
在贾诩向王莽抱怨时,梁方亦是硬着头皮走至王莽身旁。
在吕布、淳于琼二人越发疑惑的目光下,梁方将头埋到脖子以下,开始向王莽解释。
“大将军,事情是这样。卑职确实是在贾上夫的府上搜到了一面蛇首面具,只是卑职跟去一瞧却发现这蛇首面具乃是有人故意放在贾上夫府上的。”
“什么意思?”但听梁方所说,王莽亦向他沉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赃贾上夫?”
“是!面具是在贾上夫的居室发现的,当时这面具就放在贾上夫书房的书桌上。”
“放在书房的书桌上?”
“是!不但面具在书桌上,末将还在贾上夫的书房内发现了一组脚印。于是末将便追着这组脚印一路追到了贾上夫内院的院墙下。”
梁方讲到此处,整件事情也便明朗。 .??.
当梁方看到王莽正在沉思时,他亦是再补充道:“他们栽赃贾上夫的手段是高明,但是他们却忘了今日这场大雨。若非是今日这场大雨下的这般的大,估怕贾上夫还真是要被他们诬陷成了。”
但听梁方所说,王莽亦退出思付看向贾诩道:“既然梁方已查明是诬陷,那上夫跑来本将军这里作甚?”
语气低沉并带着满满的厌恶,看来王莽是当真不喜欢这个老不死的贾诩。
“当然是来帮大将军了!”
“帮我?”但听贾诩所说,王莽亦向他沉声问道。
“是!帮你!”
在向王莽说此话时,贾诩已是缓缓自身后一名老叟手中接过一卷丝帛。
将此丝帛摊开,贾诩看着王莽一字一句道:“将军且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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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脚印。”
“脚印?”但听贾诩所说,王莽亦是极不耐烦的瞅了贾诩手中丝帛一眼。
亦是这一瞅,令得王莽忽而自贾诩手中将这卷丝帛抢过。
在王莽正用一种惊惧的目光紧盯着拓印在此丝帛上的这枚脚印时,贾诩的声音亦是极适时宜的响起。
“老夫这宅子年久失修,但下雨,院中便一片泥泞。老夫也正是因此才发现这潜入老夫书房的脚印与大将军部下黑甲军的脚印如出一辙,于是老夫便让阿奴将这书房里的脚印拓下了一枚来呈给大将军。这也是老夫来见大将军的缘由之一。”
“缘由之一?”但听贾诩所说,王莽亦自丝帛上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贾诩问道。
“嗯,昨日之事,老夫也略有耳闻,正因略有耳闻,才当真骇人听闻!大将军,无论老夫下来所说中不中听,老夫都要与大将军一说。”
“上夫有话便说。”
眯缝着一双浑浊的眼眸,贾诩看着王莽继续说道:“先是阍门郎,再是黑甲卫,后是城备军,再又是黑甲卫!大将军,老夫其实想与大将军说的是,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将军的这支亲军已不可信!”
向王莽说完此话,不等王莽来及细思,贾诩又接着向他说道:“大将军乃我大岐柱石,老夫实怕这些渗透大将军左右的宵小之徒对大将军不利。既是为我大岐考虑,也为大将军安危考虑,老夫建议大将军应立即将本城兵马调离邺城,遣最近驻兵入城接手邺城一切城防。唯有如此,大将军才方能永杜这渗透之后患。”
“没错!”但听贾诩所言,淳于琼亦是紧忙插嘴道:“大将军,贾上夫上说的没错,既然他们已经渗透到了咱的军中来,那咱们只要将他们给一锅端的派出城去,他们不就白渗透了嘛!”
所谓话糙理不糙,但听淳于琼如此直白的所说,王莽亦是不免有些心动。
他心中最为忌惮的当然便是他在邺城中的亲军已被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