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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一網打盡
有個說法是，所謂成長就是三觀一次次被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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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有一定的道理，就是每當三觀被刷新時，那種臥槽混合著媽賣批的感覺會讓人爽翻天。
對于圖拉共和國的士兵們來說，的確很臥槽。
他們在進入法隆行省時曾經考慮過會被發現進而遭到阻擊的情況，所以才小心掩飾行蹤，這次更是分成了五支隊伍走不同的方向最後在集結點匯合，都是為了盡量降低被阻擊的風險。
結果沒踫上反抗軍，卻踫上了不知道從哪來的一大堆怪物。
退一步說，魔法世界的野外不安全，有怪物游蕩實屬正常，比如說掄著大棒沖過來的食人魔，以及跟著食人魔沖鋒的熊地精，哪怕是雙足飛龍，這也算至高山脈常見的怪物之一，不算數量多的離譜這點的話，倒也算正常。
但出現梟熊、拉米亞、阿拉克涅、鷹身女妖、半人馬這些非常稀有，尋常人難得一見的怪物品種就非常奇怪了，甚至還有部隊遭遇了十多種森林亞龍。
沒錯，是十多種，而不是十多只。
一連串的組合拳把圖拉共和國的士兵打的摸門不著，多少有些懷疑人生。
——法隆行省有這麼凶險嗎？
這地方之所以商業發達，一方面是有優良的深水港，另一方面是因為法隆行省的怪物很少，有構築便利交通的基礎條件，如果上述怪物都是這兒的常見品種的話，住在法隆行省的居民怕不是各個人形高達……
而當他們正在被打的抱頭鼠竄的時候，至高山脈上，裴仁禮正裹著厚重的毛皮斗篷，舉著望遠鏡往下看。
森林中亮起的一團團火光在黑夜的映襯下極為醒目，不過由于他所使用的望遠鏡倍鏡比較低，也就只能看得見火光，太具體的細節完全看不清了。
法隆行省對他以及魔王國來說極為重要，這塊軍事緩沖區的存在能大大保障魔王國的安全，它必須獨立。
裴仁禮對此展現出充分的重視，除了沒叫上樹精靈之外，幾乎是全家出動，把積攢下來的家底全都搬出來了。
“還沒完事嗎？我想回去睡覺了。”
墮天使蹲在裴仁禮落後半個身位的地方，半夜被拉起來被迫甲板讓她很不爽。
“快了快了，再堅持一下。”
裴仁禮這話其實也是對自己說的，至高山脈的山巔上溫度非常低，他的小體格有點扛不住了，即便用了魔法保溫都不太管用。
“等回去我請你吃包子，別亂動。”
“那是什麼？听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墮天使還沒說話，躲在毛皮斗篷下面的璐璐先忍不住了。
“我家鄉的名菜，額……總之回頭再說，你看那些惡魔，都沒有抱怨。”
在墮天使後面，之前投靠裴仁禮的惡魔和魔鬼們此時也都蹲在地上，可能是深淵的灼熱環境讓這些惡魔對寒冷沒什麼抵抗力，一個個就像是大冬天蹲在地上雙手插進袖筒里取暖的鄰居二哥似的……
由于是全家出動，這些從良的邪魔也都被搬了出來，不過暫時還不需要他們出手，裴仁禮目前也僅僅只是在看戲而已。
現在最忙碌的，其實是在左後方十多米外的愛麗榭和拉芙娜。
哪里擺了張桌子，上面有一副精美的沙盤，愛麗榭正通過拉芙娜給女僕魔偶傳訊，用這種方法指揮阻擊圖拉共和國士兵的怪物們。
再以前，這種事只有裴仁禮能做，而且他其實並不擅長指揮，能指定作戰計劃已經相當不錯了，具體實行就得靠一線自己的判斷。
愛麗榭不僅五線程操作，整個作戰計劃也完全是她自己制定的，畢竟接受過專業的軍事培訓，顯然比裴仁禮這個二把刀更加有能。
嚴格的說，這並不是愛麗榭自己的功勞，前段時間訓練出來的基層軍官也起到了很大作用。
即便有女僕魔偶轉接通訊，愛麗榭由于在後方看沙盤的關系，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能緊盯著一線現場的所有變化，這時候就需要在現場干活的軍官即使轉達重要情報，並合理的執行命令。
有愛麗榭加入以後，這種前線與指揮之間的交互變得靠譜多了，雖然還是不太像軍隊，但至少比前幾次裴仁禮帶隊行動的時候像樣的多。
按照愛麗榭的計劃，如果能在森林里把這些士兵全滅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
好吧，沒有如果了。
裴仁禮透過望遠鏡，能看到不少人從森林里跑出來。
想要全殲確實是概率很低，主要是準備的時間真的不夠。
自從得到消息後，魔王國為了這次阻擊準備了十天，包括分批運送人員和補給，敲定阻擊位置等一系列的準備工作。
可即便這樣，想要徹底把士兵們都包圍還是不太可能，所以裴仁禮給他們的命令是消滅一切漏網之魚，寧可不全殲，也不要有人脫隊跑掉。
至于跑出來的大部隊，那就得看裴仁禮怎麼做了。
他丟掉望遠鏡，揮舞了一下金燦燦的迅光法杖。
“該干活了，都打起精神。”
一道璀璨的魔法靈光從腳下亮起，並快速構成一個井蓋大小的金色圓形法陣。
如同依次啟動大型機械一樣，裴仁禮腳下被激活的魔法靈光開始朝著身後蔓延，連接到墮天使、以及身後每一個從良的邪魔腳下，像是樹狀圖一樣，最終形成一個巨大的法陣。
—— ——
圖拉共和國的正規軍素質還是相當高的，武器盔甲之類的軍械也足夠精良，擺開軍陣的情況下，一名正規軍士兵足以無傷對抗五個草鞋軍。
盡管受到突襲，軍陣完全來不及展開，但憑著過硬的素質和指揮官當機立斷的撤退命令，總計兩萬人左右的五支部隊，至少也有一萬四五千人從森林中逃了出來，並成功趕到集結點匯合。
當然，這些人的心情是顯然並不是很美麗……
“安靜！你們是軍人，不是菜市場討價還價的大媽，都給我安靜！”
沖到集結點的各小隊隊長七嘴八舌的朝著將軍報告，把他頭都給吵大了。
半夜遭到怪物的突襲，這事極為蹊蹺，而且還不是一兩支部隊遇到了怪物，而是五支部隊一個不少的都被怪物阻擊了。
而且這些怪物的行動模式非常古怪，他們比起追蹤，更傾向于補刀，也就是並不求把大多數人拖住，而是專門找跑不動的傷員或與大部隊脫離的人補刀，確保弄死每一個士兵。
盡管損失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但怪物不應該自發的組織起來，如此不合常理的行為讓人感覺非常不妙。
“將軍，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是啊，怎麼辦？
將軍仔細考慮了一下︰
“讓衛兵警戒，原地休息二十分鐘，之後我們立刻前往洛里昂要塞。”
由于怪物的阻擊過于突然，他們這些人是跑出來了，但大量的補給輜重都被丟在了原地，已經不具備繼續隱蔽前進趕往法隆港的能力。
洛里昂要塞，是布雷沃位于至高山脈上的一處要塞，也是河流諸國與圖拉共和國唯一能在陸路相通的地方。
由于山路非常難走，運輸成本超高，洛里昂要塞只有軍用價值，沒有什麼商業價值，走這條路的商人非常少，他們前往洛里昂要塞應該也不會被人發現。
話又說回來，既然洛里昂要塞是布雷沃的，為什麼會允許圖拉共和國的士兵進入？
追蹤其原因，可能得往上追個幾百年了。
圖拉共和國一直都在與布雷沃聯姻，從軍事將領到文職貴族，很多人都有圖拉共和國的血統。
甚至就連現在都還未繼位的維克多王子，他的奶奶也是圖拉共和國的權貴出身。兩國的關系始終都比較近。
另外就是純粹的利益了。
大家確實都希望圖拉共和國解體，但不希望他被完全消滅，那樣的話反抗組織所控制的領土很有可能會變成一個龐大的聯合體，本質上與圖拉共和國沒有什麼區別。
這就類似于往中東丟一個瘋狗，長期讓這片土地保持著戰亂的態勢對所有人都有利。
布雷沃當然也不例外。
一方面跟奈瓦拉說我們支持你們的革命，一方面還跟圖拉共和國眉來眼去。
洛里昂要塞是這些士兵的一個保險，他們能在那里得到補給，甚至是得到布雷沃軍方的支持，這一切都是花了無數人情和利益交換才得來的。
將軍的判斷很準確，前往洛里昂要塞進行短期休整，不僅能補充輜重補給，從時間上也不會耽誤計劃。
但他沒有意識到一點，他們的行動路線，已經完全被摸清了。
比如說他們的集結點。
這個地點的選擇一方面要考慮進入洛里昂要塞這個後手的便利性，一方面也要考慮直擊法隆港的便利性，能選的地方並不多。
是的，他們現在正好處于至高山脈的山腳下。
“你們……听到什麼聲音了嗎？”
下達了原地休息的命令，其中一名隊長突然說道。
安靜下來的所有人仔細側耳傾听，一股朦朧的聲音仿佛從山頂傳來，一開始還以為是風聲，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那絕對不是風。
“是咒語，有人在施咒！”
隨軍的一個法師跑了過來，他的判斷讓將軍和各個隊長心里打了個突。
今晚遭遇的事情過于詭異，顯然是背後有什麼人操控。
“能反制他嗎？”
“我們盡力。”
為了攻城特意加入到隊伍里的十名法師紛紛聚成圓環，大聲誦念著晦澀難懂的咒語，試圖對抗從山巔飄落的呢喃。
十多秒後，從山巔而來的咒語聲越來越清晰，連周圍原地休整的士兵們都注意到了，紛紛驚恐的站起來。
大地似乎在顫抖，一股難以言喻的奇特壓力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試圖反制咒語的十名法師，他們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甚至是越來越痛苦，仿佛正背著千鈞巨石，稍有一步走錯就會被壓扁。
即便將軍完全不懂魔法，他也立刻明白了一個事實。
自己的法師，撐不住了。
果然，下一刻就看到試圖反制咒語的法師像是虛脫了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環繞在他們身邊的魔法靈光也如氣泡般快速破裂。
那從山巔上飄來的咒語聲，變得如同在耳邊低吟般清晰，空氣都在龐大無比的魔力威壓下跟著戰栗。
心中那不妙的感覺達到了頂峰，腦子里閃過最純粹的求生念頭。
逃走，趁現在！
——轟！
——嗡！
一聲巨大的，仿佛能把耳膜震碎的轟鳴從山巔上爆發，終年被白雪覆蓋的至高山脈仿佛正在怒吼，無數雪花像是煙霧版籠罩在峭壁上。
詭異的是，那落下的雪花轉瞬間化作大大小小的碎石，如海嘯般奔流而下。
在那千分之一秒的瞬間，將軍能做的就只有整理一下衣領。
他是軍人，到死也是軍人。
他拔出自己的佩劍，在周圍的士兵和軍官抱頭鼠竄的時候朝著奔來的亂石沖鋒，如同唐吉坷德般的不自量力。
但奇跡不會出現，不管是沖鋒的將軍還是逃走的士兵，幾乎都在一瞬間，被亂石徹底淹沒，最終消失無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