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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闷雷滚滚,电蛇破空,大风吹袭,急雨如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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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大雨中,黎渊迈步而行,细密的雨水沿着斗笠往下流。
深秋的大雨很有些寒意,他却丝毫感觉不到,体内似有火焰翻涌着。
六棱锤的五大掌驭效果中,锤类天赋、重若百钧都与破风槌重叠,而碧精铜锤也有破横练甲胄的加持。
是以,出锻造房前,他已掌驭了这口三阶重锤,将相对重叠的百炼破风槌换了下来,跨步之间,也在感受着新的掌驭加持。
跨步之间,黎渊只觉心头畅快无比。
每一口兵刃的掌驭,都让他有种脱胎换骨般的剧烈提升,这口三阶重锤尤其如此。
他的速度,力量,进一步的提升,势若风雷似乎也有些作用在身体之上。
砰!
他一步落下,积水飞溅,强大的爆发力瞬间迸发出来,如瀑大雨都被他撞得飞溅。
一步,两步,三步……
黎渊越跑越快,九大掌驭加身,纵然无锤在手,他的一举一动,都有莫大的加持。
砰!
奔行之中,他脚下内劲爆发,双脚离地,一窜竟至有四十米之远,风雨铺面竟都有些生疼。
黎渊心中振奋,但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
他的体魄不如七星横练身小成的秦熊,估计也比不过打熬了几十年的淬体武者,内劲也很稀薄,禁不住几次爆发。
所以……
跨行大雨之中,黎渊对于自己有清晰的认知,确定着自己的战斗风格。
呼~
没有开门,黎渊脚下都没有怎么用力,已经翻回了小院中,摘下斗笠挂在门前,进门,换衣。
仍是那件大众样式的粗布麻衣,不同的是,这次不需要破布蒙脸,而是取出人皮面具带上。
小耗子躲在床底,惊恐的叫着。
铜镜里,映出来的,是个身长臂长,面色蜡黄的中年人,他肩扛着近两米长的破风重槌,强悍而危险。
对镜整理,黎渊心中不断的查漏补缺,准备好所有的手段。
任何一次雨夜出门,他都不敢大意,他是要扫除威胁自己的障碍,而不是要和谁人死斗。
想了想,他还是把破布蒙在脸上,又取出一枚增血丹服下,使得气血充盈起来。
这些天,他都没停下服丹,内劲固然长进不小,但得自于真的丹药可也真不多了。
突然,小耗子又发出一声尖叫。
呼!
屋外,有破风落地声。
黎渊眼皮垂下。
这是第三次不告而入了,这个神秘刀客,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
前几天他睡觉都不
敢脱衣服,手边都放着锤。
风雨中,封刚带着斗笠,脸色很不好看。
拜神自然是大好事,武功实力能突飞猛进,但拜神前后,至少要有数个月的挣扎期,肯定会影响到秋水剑的打造。
而几个月后,等其余人也都知道了黎渊,打出来的剑他能不能拿到手,都得另说了。
他心中很不愿意,语气也很冲,但屋子里,除了耗子吱吱乱叫外,没有任何回应!
封刚面色一沉:
屋内一片死寂,耗子都不叫了。
‘赤金得另寻门路了……
黎渊持锤而立,麻衣下,周身赤红,内劲游走在肩臂之间,心下微冷。
他自然不可能去见那邪神教的香主。
封刚面色一沉,跨步间,一个拂袖,劲风混杂着雨水将木门撞开:
怒斥声还未出口,已换成惊咦,一团黑影飘忽无声,以极快的速度重锤向自己的胸口。
微微一惊,封刚心中冷笑。
区区一个内劲不成的学徒,也敢向他出手?
下乘锤法圆满又如何,瞧这锤轻飘飘的样子……
封刚拂袖,准备给这小子一个教训,可下一刹,他的双眼瞪圆,刺骨的寒意涌上心头。
像是有惊雷落在院中。
封刚只觉自己像是被攻城锤砸中一般,瞬间就感觉不到自己手臂的存在,胸口同时一痛。
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轰隆一声撞倒了院子的土墙,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破了的水袋,鲜血狂喷而出。
这怎么可能?!
泥泞飞溅中,封刚整个人都懵了,他的手臂连同胸腔被一下打碎了!
劲风起于大雨之中。
黎渊一下暴起,一击而中的重锤再度抡圆砸下。
势如风雷,重若百钧!
砰!
骨肉成泥!
这一锤,黎渊甚至没有察觉到任何阻挡,锤如空挥般砸在青石地上,溅起大片带着鲜血的泥浆水。
黎渊冷眼扫过烂泥也似的尸体。
屋内,他蓄势多时的一锤,其实比起第二锤都要狂暴,举重若轻下,是包括内劲在内的全力爆发。
一堵石墙他都有把握轰塌,肉身硬抗一锤,令他都惊诧。
至少,他自忖自己绝不可能扛得住自己那一锤,不,半锤……
心中转念,没耽误他的动作。
飞快的搜尸,将那口长剑连同腰包都丢到掌兵空间内的香炉中,黎渊一手提尸,一手提锤,
快步奔入风雨之中。
跨过几条街道,黎渊随手将那不知名的剑客尸体丢进臭水沟,身形一转,已向锻兵铺而去。
两锤打死这个疑似内壮的剑客,他信心更足了,回想着那日练武场上的一战,他自忖,纵然正面打,也
有极大的胜算。
若是偷袭……
突然,黎渊止住脚步,猛然看向内城方向,隐隐间,他像是听到了惨叫,而且,不止一声。
想起那不知名剑客所说的话,黎渊眉头一皱,旋即放缓脚步,慢慢绕向锻兵铺。
若真是那香主要动手,曹焰只怕也要有所动作……
……
风雨之中传来惨叫,路府后院,还未睡下的方云秀敏锐察觉到,这惨叫声似乎距离路府很近?
唰!
她的动作很快,提剑窜入雨幕,方才翻上房顶,就觉肩头一沉,韩垂钧的声音飘忽而至:
方云秀脸色一白,不敢反驳。
屋顶上,韩垂钧负手而立。
除却斗笠外,他浑身衣衫干燥整洁,滴水不沾,风雨呼啸而来,却似乎无法近其身,就已溃散成一团团雨雾。
斗笠下,鬼面泛着红光,韩垂钧远眺府外,似乎可以看到一队队的城卫如蚂蚁般散各处,所过之处,尽是刀光与血腥:
人情世故,处事方式,不是山里能教的,再天才的武者,闭门练武也无法人情达练。
早好几十年,他就懂这个道理了。
玩起心眼子,他都不觉得自己稳赢这些地头蛇,但又何必?
一些土鸡瓦狗,碾杀就是。
谁还没点优势了?
方云秀低下头,雨水打湿了衣发。
韩垂钧的话,她并不赞同,如果神兵谷人人如他一般行事,只怕早就被夺去封地,打为邪魔外道了。
看了一眼烛火亮起的路府,韩垂钧微微一顿:
方云秀勃然色变,她心中最担心的一点被点破了。
砰!
她还想说什么,只觉后背一痛,整个人腾空飞了出去。
雨中回头,方云秀心中惊忧,却也不敢停下,房檐上一点,已提剑杀向雨幕之中。
听到韩垂钧的声音,方云秀心下微紧,却也也没回头,她跨行在沿街的屋顶上,只觉四处都有惨叫,喊杀声。
滂沱大雨下,她都闻到了血腥气。
沙平鹰的狂啸,她隔着好几条街就听到了,这位师弟精擅横练,一条镔铁长棍舞动如风,手段狠辣,颇有当年韩垂钧之势。
方云秀心头发寒,却也只能提剑杀入其中,至少,她要保住路白灵,这是她姐唯一的骨血,
她唯一的亲人……
……
呼呼~
风雨更急了。
韩垂钧轻点屋檐,人如鹞鹰般扑向城外。
跨雨而行,韩垂钧两臂舒展,其速极快。
他的气血旺盛,整个人犹如一口熊熊燃烧的火炉,风雨都无法靠近,稍稍靠近,雨水就化成雨雾。
相隔小半个城区,韩垂钧已经嗅到了那股令他恶心的香火味。
发鸠山里,他只打了一锤,可不是打不死,而是打死了稍大的鱼,其他的鱼苗四散而逃,捕杀就要耗费百倍功夫。
他钓鱼多年,哪有鱼脱钩的?
……
靠近内城,一间院子里,雷朝宗丢下撕扯下大半的羊腿,不见如何动作,已翻上屋顶。
这时,雨夜中有人惊惶而来:
这条小巷内窜出一条条身影,此刻神色皆为之一变。
隔着雨幕,雷朝宗都听到了声声喊杀,血腥气更是浓重无比,好似已经彻底被人包围了。
雷朝宗心头一沉,有心想要杀上去,可看着一干属下面上的畏惧,以及隐隐作痛的胸口,只得咬牙:
……
……
雨夜中的锻兵铺,十分安静,只有后院亮着点点灯火。
黎渊轻车熟路,绕开护卫,轻松进去,路上还顺道看了一眼张贲,老张头呼呼大睡。
隐在一角,黎渊没有急着去后院,而是蛰伏在侧,等待着。
作为高柳唯二的内壮武者,那香主一动,曹焰必然要动……
……
后院,屋顶,曹焰撑着雨伞,总觉得有些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