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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赤翎踪迹
谢雨楠带着天机老人来到别院，远远便能看到一个红衣锦袍的美丽女子，与一个平平无奇的道人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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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生得小巧玲珑，五官透着一股灵气，像只百灵鸟一般活泼好动，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她好像在生气，模样却像是在向道人撒娇，
由于院子门前风铃有隔音之效，他们听不清二人的声音，就像风一般无法捕捉。
院内。
赤羽子气呼呼着：「你真是至善圣人，别人给你上脸色，你还笑脸相迎？你这样就是给别人欺负的命，你以为与人为善，实际上你越善，别人就拿你当盘菜！」
「还让谢丫头去安抚，你干脆亲自上门拜访得了。」
顾温无奈摇头：「话说的这么严，不知道还以为别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就是太要脸面了。」
「姑奶奶是要你的脸面，他们能知道我是谁，长得什么样，又是男是女？」
赤羽子挥舞着拳头，道：「但你不一样，你好岁也是三清，就算不是也贵为小圣，他什么档次敢摆脸色。」
「人已经在外头了，留点口德。」
顾温打断赤羽子说话，后者有些不情愿说道：「你得补偿我。」
「你犯错在前，我还得补偿你？」
「我在为你出头。」
「不需要。」
「反正你必须补偿我！」
「好好好。」
赤羽子蛮横无理的模样，让顾温感到好笑，越发笃定在跟郁华结为道侣之后所悟道理。
女子这种存在，可以知书达礼，可以美丽大方，可以温柔贤惠，如一件珍宝一样，让人忍不住抱回家。
可一旦抱回了家，就会褪去珠光宝气，变得蛮横无理。
想当年赤羽子刚刚认识自己，当时也非常蛮横，但每次请喝酒，都会礼尚往来回馈自己剑法剑招。大事上从不含糊，小事上从不拘泥，相处起来其实非常舒服。
如今熟识之后，反倒处处无理，美如其名撒娇。
她们喜欢被自己迁就的感觉，明明对外一个比一个要强，一个比一个凶悍，
可对内总是喜欢装优柔。
乃至是玉剑佛隐约也有这种偏好，有时候顾温怀疑她还挺喜欢挨自己打的。
因为真感觉屈辱的话，会投鼠忌器，而不是屡次犯险。
女子奇怪的癖好。
顾温看了一眼天边，小尼姑又在杀人，在外边动起手来，一掌便把人拍成肉泥，根本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
轰隆隆。
地面微微震动。
此时，天机老人被谢雨楠领入院内，赤羽子顿时闭上嘴，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她虽然外貌看着小巧玲珑，但这么一坐，架子摆出来，还是颇具威严的。
如果知晓赤羽子名号，那么看到他的人只会产生深深的敬畏。
天机老人拱手弯腰，态度十分恭敬地说道：「小老儿，拜见二位天尊。」
赤羽子没有应声，顾温嗓音平静温和说道：「老先生有礼了，还请入座。」
早已听闻玉清天尊平易近人，天机老人没有太意外，但还是有些受宠若惊，
坐到石墩子上，感觉屁股长得针一般。
顾温问道：「老先生为何第一次不愿来见贫道，为何最后还是来了？」
「因为老朽害怕。」
天机老人仿佛早有预料，却不知为何手中端着的茶杯开始抖动，所以开始往外溅。
顾温好奇询问：「为何害怕？贫道入修行界没多久，应当没有什么恶名。」
修士杀人很正常，在能被称之为强者的群体中，顾温绝对是杀人最少的那一批。
「你算过我的命？」
此话直接让茶杯里的水完全抖了出来，
天机老人连连摇头道：「天尊不在五行之中，老朽何德何能。」
不在五行。
这老头确实有点本事。
赤羽子也睁开了眼晴，投来略显异的目光。
她如今靠着顾温维持七情六欲，二人之间的联系有些类似于异体同魂。她本人也被天地排斥，无法感应天地，直觉完全失效。
在此之前赤羽子拥有类似杀意感知的直觉，一旦有人对自己露出杀意，必然会被察觉。
在斗法之中，这种杀意会化作读心，往往能够料敌先知，知道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想要攻击何处？
这些赤羽子都料敌先知，她比敌人更清楚对方本能。
如今完全没了，就像耳聋了一样。
赤羽子直到现在都没习惯。
「看来你知道很多。」
顾温给天机老人倒了一杯茶，后者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他安抚道：「你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贫道向来不强迫人。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这个我还是懂的。」
天机老人愣然，问道：「您不好奇我算出来的东西吗？」
「你算出来的东西能让人起死回生吗？」
「不能。」
「那便于我无用。」
许多事情，不是知道了就能怎么样，归根结底还是要用拳头说话。
世间真理，唯有力盛。
顾温越是深入算卦一道，越觉得此道深奥至极，简直是将天地法则运用到了极致。
所谓天机，不是天道告诉算卦者，而是算卦者通过观察法则运作的蛛丝马迹，来窥天出端倪。
但如此也就不可能成为解决顾温主要问题的手段，因为他的敌人就是天地本身。
算卦之道，顺天而行。
顾温听过鬼谋说过一个很有意思的理论，返虚之所以是算卦修士的极限，不是因为天赋。而是天地认为众生的极限在返虚，再往上就对天地有害了。
「天尊圣明。」
天机老人顿时松了口气，同时也多了一分失落，第一次有人不寻求自己算出来的天机。
找门次立事比。
顾温从不闲聊，直接切入正题，开始请教他各种算卦问题，进而开始论道。
天机老人发现，这位玉清天尊对于算卦一道并非一无所知，相反像是一个渊博的学者，许多方面知识储备比自己还丰富。
这或许是这段时间其他人传授的，可要融会贯通并且能与自己论道绝非易事。
或许这就是圣人，一举一动牵动天地，暗合大道众生修大道，圣人本是道。
天机老人在观察顾温，顾温也在观察他。
此人，算卦一道极其高深，道行远超其他人。
大部分人是登堂入室，鬼谋是炉火纯青，面前的天机老人就是登峰造极。
他很会藏拙，可还是被顾温看出来了。因为论道是没办法说谎的，他所问的许多问题都是其他人无法解答的。
天机老人却能随口答上。
不枉费他让谢雨楠去安抚，口惠而实不至总是好使的。
日落月升，月落日出，小半月一晃神就过去了。
他们并非一直论，许多时候是一言得到启发，开始闭目领悟钻研，一直到有所明悟之后才继续。
顾温体会到了何谓观棋烂柯，修行是一件极其耗费时间的事情，一转眼岁月就流走了。
而修士追求长生，也是为了领悟大道。
只有永恒的寿元，才可以参悟恒古的大道顾温回过神来，还是因为玉剑佛带着伤势回来，白金禅衣上多了一抹血迹。
「你受伤了？」
「不小心摔着了。」
玉剑佛不自然的避开目光，对于其他人她能够无视，可对于顾温她做不到。
或许是因为救命之恩，关系日渐亲近总是让人心境无法放空。
顾温微微皱眉，随后又舒展开来，温声道：「下次注意一点，有什么事情叫上赤羽子。只要你清楚自已在干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们不会吝啬帮你。」
玉剑佛眨了眨眼，空灵的嗓音带着几分困惑，问道：「你不生气？」
「你只是在降妖除魔，我为什么要生气？」
「哦。」
玉剑佛径直走入房间，闭目打坐疗伤。
天机老人忽然开口说道：「玉佛天尊身负大气运，将来必然成仙。」
顾温问道：「你还能看出谁能成仙？」
「以前不能，但如今乃亿万年未有之变局，道果是最显着的天机，」
天机老人观察着顾温，见对方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又透露道：「天尊不需要担心道果有危害，大道无形，道果无意。道是无法左右人的，只能是人走火入魔。」
「我晓得，道果一直无害，大势之争无阴谋诡计的余地。」
顾温不可置否。
二人继续论道，一转眼一年过去。
这一次论道比之前更加持久，顾温不再拘泥于算卦，而是从因果，大势，天地出发，直指圣人。
院落内除了论道声之外，唯有一个白金禅衣的尼姑进进出出，每一次白衣之上都多了一抹血迹。
算卦一道，长五尺，如此已是极限。
顾温睁开眼睛，缓声说道：「老先生想要什么？」
一场论道下来，天机老人明显老了许多，眼皮子半垂，一副行木将就的模样。
他张嘴刚想说话，立马被咳嗽堵住，如此持续了数十息，方才嗓音沙哑道：「小老儿想要成仙，求圣人指明成仙路，求一份道果。」
「你算出来的？」
顾温异，这老头功力到了能算出自己与天圣之间的关联？
天机老人扯着一抹艰难笑容，道：「老朽算不出您，却能窥天。」
「我可以帮你取一个道果。」
顾温心念一动，念头直达九天，天地在这一刻停滞，一切失去色彩。
沉寂半响，一枚黑叶状的道果凭空凝聚，落入手掌。
天机老人几乎看不出来是何时出现的，好似从一开始就存在了。
顾温握在手中端摩，道：「你真的要吗？此物接下来以后，可就不能拒绝了。」
道果天官，既是官，那么就不能随意推辞。
这不是一件宝物，想用就用，想丢就丢。道果更多是承接天地的职责，需要维系天地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顾温不想让玉剑佛过度深入道果。
因为对定h
一起跑的「老朽万死不悔！」
天机老人双膝跪下，颤颤巍巍双手接过黑叶道果，手掌触及一刹那，道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万千大道。
轰隆隆！
九天白日现惊雷。
北方黑帝五灵玄老五无天君。
三清未归，四御有二，五老归一。
他回过神来，白发已化青丝，老人变成了魁梧的中年男子。
天机中年看向顾温，眼神之中多了一分别样的敬畏。
他只是算出道果机缘在此，却未曾算出顾温会直接给自己，而且是如此轻巧的给了。
就好像随手为之，不费吹灰之力。
有如此之能，天官之中恐怕只有至高那个位置。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本来就是慷人之慨，天机老人又不在自己的逃跑名单上。
「天尊点化之能，不知如何报答？」
顾温随口道：「你真要报答，帮我找到万魔体其他魔头，亦或者找到赤翎。」
天机老人掐指一算，额头立马开始冒汗。
这怎么都是涉及仙人的大因果，他如今只是得到了道果，可不是已经成仙。
道果就像瓶子，能不能把瓶子装满还得看个人本事。
但受了这么大的恩情，天机老人也不能拒绝。
「老朽尽力而为。」
顾温摆摆手，天机老人告辞离开，
以算准了顾温论道结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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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兄，功力越发深厚了。
顾温扯了扯嘴角道：「你能看得出我功力深浅吗？」
「看不出来，不过我们比剑，就能看出来了。」
萧云逸翻手变出两把法剑，一把递给顾温，一把给自己。
顾温早已习惯这个剑痴，接过法剑，二人剑池斗剑。
「萧兄，如果哪天我要远遁太虚，你可愿随我一同？」
「不去。」
萧云逸毫不犹豫回答，手中三尺青峰越发凌厉。
「若是要弃天下百姓于不顾，萧某不如一死。」
顾温早有预料，笑道：「你们这些人就是这一点最麻烦，当年如此，现在如此。」
一晃眼，又是一载。
顾温每日练剑，剑道修为稳步增长，已至九尺。
再往上便是剑道成仙，最为费时费力，他觉得再学下去收益不大，便打算告辞离开。
在顾温收拾行囊，催促赖床的赤羽子起来的时候，谢雨楠脚步匆忙寻来。
她在顾温耳边低语了一会儿，其中言语让本来困意绵绵的赤羽子忽然跳了起来，眼露凶光。
因为顾温随口一言，天机老人与鬼谋召集了一群算卦修士，日以继夜的推算，如今已有了成效。
天机老人算出了赤翎卦象，鬼谋算出了方魔体其他魔头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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