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笔趣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p>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夜色深沉,岸上是流动的灯火,湖上是洵丽的灯光,岸上与湖中的光线,一齐倒映进水里,远看波光鳞鳞,近看则是交织的金蛇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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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几名丢了身份证明和装钱的荷包,以致未能参加诗酒盛宴的进士,气极败坏地跑到应天府衙去报案的时候,扮作举子登船的飞龙秘谍们已经开始在各条船上丢下许多封信,而岸上,也开始有人四处散播揭贴。
这种小抄类似于朝廷的邸报,邸报在层层下传的过程中,会被地方上进行削减,只抄录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或者与本地有关的东西,常常传到最下面一级官府的时候,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张纸,甚至只是一张纸条。此刻秘谍们在岸上传递的就是这种薄薄的一张纸,他们并没有公开散发,而是利用摩肩接踵的机会,塞到别人襟怀里、筐篮里,然后迅速闪身离开。
最先发觉揭贴的是一条画舫上的进士,那人刚刚离座向另一席的同年们敬了酒,返回自己座位后,就发现桌上端端正正地摆了封信,既没有题款也没有落款,举起来高声喊了几遍,没有人来认领,便好奇地打开,这一看,不由攸然色变。
信中不但揭穿了朝廷所谓的大捷、实际的失败,还再度重申了朝中歼臣当道,皇帝违背祖制,擅自削除诸藩,燕王起兵靖难的前因后果,一面抨击别人的不公,一面树立自己的正义。莫小看了它的作用,正如罗克敌在那个中秋之夜对刘玉珏一语道破的:皇上也许什么都没有,但他有正统的身份,就这一个身份,就是拥戴、就是力量。
如今这传单上不但揭破了朝廷在军事上一连串的失败,而且直斥皇帝篡改祖制,故而燕王遵循“皇明祖训”起兵靖难。谎言传播一万遍,它就是真理,何况燕王朱棣起兵确实是有依据的,朱元璋规定朝有歼佞则藩王可以起兵清君侧,那么歼佞的标准是什么?燕王给出的答案是‘篡改祖制’。
这就是一个理,你有你的理,我有我的理,谁的理正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信谁的理。许多士子文人之所以不肯投向朱棣,未见得就是对朱允炆如何的忠心耿耿,只是他们从小所受的教育,让他们的行为准则必须坚守一个道,如果他们认同朱棣的道,便不再存在心理上的障碍,这是争取人心的很厉害的武器,刀枪办不到的事情,它可以办到。
所以当那进士失声惊呼,继而被一名官员发现后,他的脸色马上变了。
这时候,刘玉珏也发现了有人私下散发传单的举动:“燕王果然有秘谍在京师活动!”骇然之下,刘玉珏马上就想采取行动,但是,谈何容易!
为了维持今夜盛会的秩序,明里暗里的确有许多公门中人混迹在船上和岸上,其中有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有应天府的人,明巡暗捕,游弋其间,但是刘玉珏无权调动,他甚至不能让这些衙门知道他的存在。
若是依照刘玉珏的意思,岸上可以暂不去理会,只要先控制住所有的船只,不许一艘船移动就足够了。对方既然能在船上发放传单,只要逐一盘查下来,就不信他们的身份没有一点破绽。可惜,那位官员看到传单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声嘶力竭地下令立即取消诗会,疏散群众,搜检传单,以防事态扩大。
刘玉珏关注的是如何抓住燕王的密谍,但他手中没有权力;掌权的官员在乎的是脸面和影响,唯恐事态扩大,丑闻传开,所以刘玉珏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艘艘画舫向岸上靠拢。忽然间,他就理解了那一晚罗克敌醉酒之后为什么会那么的愤懑无奈,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种心情。
“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船上没有一个熟识的人,夏浔乐得放开一把,说到最后一句时,他还张开了怀抱,激情洋溢。夏浔吟完了,官员、进士们面面相觑,出于礼貌,他们应该鼓掌,不过……那也太昧良心了吧?对仗骈俪,统统没有,合辙押韵,全不讲究,既不应情,也不应景儿,这叫什么玩意儿?
孟侍郎眨眨眼睛,突然击掌赞道:“好,好啊。这个……这个……很有古风。唐以前,楚辞、乐府诗,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讲对仗、不讲韵角,塞上胡人诗词,似乎也是这样的,想必……这是贵国的诗词风格吧?诗作内容也很好啊,祝愿诸位都有一个锦绣前程,面朝大海,说的好啊,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嘛!”
“是啊是啊,很好,很好!”
这位大人好辛苦地给夏浔圆了回来,进士们马上带着言不由衷的笑,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纷纷鼓起掌来。夏浔一笑,还未坐下,就有人跑上船头,急急叫道:“所有船只统统靠岸,诗酒会取消了,收到燕逆秘谍散发的揭贴的,统统缴上来!”
那圆台上,黄真也急匆匆地跑上台去,他正在教坊司的船上,嗅着脂粉甜香、腻着衣寰鬓影,众香国里,美不胜收,忽地听说燕王秘谍潜到船上,正向进士们散发传单,不由得大惊失色,忙也冲上舞台,轰着众舞伎道:“散了,散了,统统散了!”
陈东和叶安一俟发现有人散发传单,马上就开始行动了,他们不仅仅是合格的杀手。两人迅速地在人群中穿梭起来,警觉地打量着每一个人。妇人、孩子是首先被他们忽略过去的,之后就是拉家带口一家人出游的,他们重点看的,是男人,尤其是单身的男人。
陈东发现了一个轻快的身影,好象一个偷儿似的,与人肩膀一擦,手便飞快地缩回来,陈东立即加快了脚步,那人非常机灵,一俟发觉有人追踪,这一路下去,便在这个男人身上掏一把、那个妇人腰间蹭一下,有意地加重了力度,引起人们的注意,一时间人人呐喊追贼,陈东挤在人群里面急得跳脚,等他推开众人冲上前去,哪里还有那人身影。
与此同时,四下人群里小偷小摸、趁机占女人便宜的登徒子似乎突然多了起来,到处都是叫骂声,到处都有人打架,五城兵马司和应天府衙门的公差四处制止,乱作一团。叶安紧紧盯着前方一个可疑的人影,眼看就要追上了,前边突然闪出两个人来,肩并肩地挡在他的面前,叶安一急,伸手去推,就听“哗愣”一声,颈上已多了一副铁链,抬头一看,就见两个差官跟门神似的站在那儿,皮笑肉不笑地挪揄道:“你小子跑这么快,干了什么亏心事了?”
“车马呢?快些快些,两位贵使,快请回驿馆去,此地有歹人作乱,以免误伤!尚书大人呢?魏国公在哪里呀?”
孟侍郎急得团团乱转,把饶有兴致地看着热闹的岛津光夫和何天阳送上车后,便扯着脖子喊起来。
“你们先走!”
夏浔忽然感觉到有人跟踪,猛一回头,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机警地往人群中一闪,夏浔戒心大起,对何天阳和萍女低语一声,便跳下车子,混到了人群当中。
“被人盯上了?当时那船上,已经没有熟识的人了呀!”
夏浔暗暗紧张起来,他记得当时船上并无一个熟识的官员了,却没想到,偶一露面,还是引起了别人注意。夏浔登时杀机暗起,不管这人是谁,杀了他,绝后患!
徐茗儿闪动娇小的身影,在人群中极其灵活地穿梭着,忽地,一只有力的臂膀勒住了她的喉咙,徐茗儿连一句话都没叫出来,身子就腾空而起,被那人挟着,快速地拖走。
好象腾云驾雾似的,迅速脱离了湖边热闹的人群,到了一条寂静的小巷,徐茗儿双脚还没落地,就被夏浔提溜着衣领粗暴地转过身来,好象一个布偶娃娃似的,任人摆布,全无还手之力。
“呼!”
还未来得及呼喊,一只钵大的铁拳便奔着她的鼻尖冲过来,徐茗儿骇得一缩脖子,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拳风扑面,但是紧接着就该传来的巨痛却半晌没有感觉。徐茗儿小心地张开一只眼睛,然后是两只眼睛。
这是一条矮巷,皎洁的月光映在她的脸上,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注意到那人有一脸的大胡子,还有一双非常明亮的眼睛。
徐茗儿双脚离地,还被夏浔拎在空中,夏浔已经不知所措起来:“是小郡主?”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是不是他?”
小茗儿不怕了,她盯着发呆的夏浔,忽然大着胆子问道。
夏浔心里一跳,有些慌乱,压低嗓门道:“我是不是谁?”
茗儿歪着头看看他,忽地伸出了双手,夏浔眼看着她的手伸到自己脸上,也不知该不该阻挡。
“噢……”夏浔一声惨叫。
徐茗儿揪住他的大胡子使劲地往下拽了拽,惊叹道:“哇!居然是真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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