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笔趣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p> 徐文长愕然,怎么也没想到委屈自己成全大局的计划,竟会被秦林一顿骂得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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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志和牛大力也互相看看,觉得秦林好像骂得太过分了,三娘子和徐老先生这对苦命鸳鸯,说来就叫人唏嘘感慨呢。
秦林重重哼了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徐文长啊徐文长,亏得三娘子对你情根深种,其实你和朝堂上的迂老夫子有什么区别?你以为把三娘子让给把汉那吉,就可以天下太平,你咋不问问她自己愿不愿意?哼,土默特部的权力转移和三娘子下嫁,本就是互为表里,若非如此,咱们根本不必往草原上走这一趟!”
之所以朝廷派遣钦差大臣前来,明着是吊唁,实际是以三娘子不愿下嫁黄台吉为前提,想让土默特部汗位继承朝有利于大明的方向发展。
假如一开始三娘子就心甘情愿嫁给黄台吉,秦林一行人何必来此?
任何计策,只要忽略了三娘子的情感而空谈敌我实力和局势对策,便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听得秦林一番话,徐文长睁圆了老眼,胡子直抖:“秦长官,你、你是说,刚才三娘子她……”
“对,”秦林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瞧着老徐:“刚才我试探她是否真心,模模糊糊提了请她下嫁把汉那吉的计策,三娘子大笑不止,说草原女儿只喜欢敢作敢当的汉子,像把汉那吉这号遇事不敢担当,一逃了之让别人替他擦屁股的家伙,她宁愿嫁给好歹还有两分枭雄气的黄台吉,也不嫁给这种脓包。”
当年俺答霸占三娘子,把汉那吉不敢争执,却在羞怒之下跑去投降明朝,的确够衰,难怪三娘子瞧他不起。
只不过所谓“遇事不敢担当,一逃了之让别人替他擦屁股”,有点儿语带双关啊,貌似徐文长老头子……威灵法王、陆远志几个,就嬉皮笑脸的互相打眼色,看看,徐老头儿你不敢出来见面,人家有怨言哪!
徐文长却是又惊又喜,神色变了几变,抓住秦林胳膊颤声问道:“她、她真是这么说的?”
“那还有假?”秦林桀桀怪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最难消受美人恩,老徐,这次你可得拿定主意。”
徐文长咬一咬牙,右手握拳在左掌心用力一击:“拼了!”
“好,那么明天我们分头行动!”秦林当机立断。
“什么行动?”
“你去安慰一下老情人,女人嘛,就得多哄哄,”秦林坏笑着挤了挤眼睛,又道:“至于本官,就替你去会会情敌喽。”——
京师的暑热尚未褪去,关外草原上已有了些微的凉意,晨风吹着羊毛大纛烈烈飞扬,连片的营帐一眼望不到边。
这里是归化城北,同样驻扎着一支强大的军队,但选择远离城南——朝廷钦差到来的方向,无形中说明了他们的主人有意置身事外。
所以当蒙古武士们看到钦差大臣秦林突然来访,都显得非常惊诧,有的人呆呆站着,有的人匆忙奔回去禀报。
秦林留由牛大力、陆远志左右相随,带了几名熟悉北边情况的通译,纵马径直来到把汉那吉营中。
不同于三娘子、黄台吉军营的剑拔弩张,这里的气氛显得轻松过头,武士们或者刷洗马匹,或者整修鞍鞯,更多的人懒懒散散的四下闲逛。
把汉那吉无意于争位,黄台吉和三娘子都不会平白来惹他,武士们一点也不紧张,看到朝廷钦差骤然来访也只是露出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直到秦林率众驰入营内深处,都还没人出来阻拦或者迎接。
距离竖着羊毛大纛的中军大帐,只有数十步之遥了。
秦林暗笑把汉那吉军纪松弛,突然晨风把一阵争吵声送入耳中,声音就来自中军大帐,是一男一女打着蒙古话吵架。
通译替秦林解释:“男的骂女的偷人,生下野种什么的,女的骂男的王八蛋、窝囊废,连亲儿子都认作别人种。”
秦林、陆远志、牛大力面面相觑,这蒙古草原上果然风俗奔放,俺答汗抢亲孙子的老婆、霸占外孙女,这在把汉那吉营中又遇到一桩蹊跷事。
终于一名方脸阔口、膀大腰圆的蒙古将军迎出,他四十岁年纪,头戴镶银盔、身着翎根甲、脚穿铆钉生牛皮靴,腰挎又粗又长的大汗弯刀,显得威风凛凛,唯一叫人不解的是,脸上有道鞭子抽出来的血痕,血珠子正慢慢浸出来。
是谁打伤了这位杀气腾腾的将军?
蒙古将军双膝跪倒,瓮声瓮气的道:“阿力哥见过天朝钦差大臣!钦差吉祥如意!不知钦差过来,是要见我家主人把汉那吉么?”
这人汉语倒说得顺溜,他的名字秦林听着耳熟,很快想起来,把汉那吉降明事件中,他就是头号追随者,陪着主人在大明待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论起来对俺答封贡也有那么点不大不小的贡献,怪不得汉话说的不错。
“不错,本钦差就是要见你家主人,”秦林点点头,又扭头道:“陆胖子,把咱自配的金创药取两贴出来,给阿力哥将军用。”
阿力哥并不推拒,从陆胖子手中接过膏药就贴在脸上,向秦林道了谢,引他一行人走向中军大帐。
掀开帘子,秦林发现大帐里面站着三个人。
其一是身穿金绣质孙服的中年蒙古贵族,脸皮生得还算白净,瘦长脸上感觉有股子阴郁之气,这就是把汉那吉了,昨曰钦差到达时他也来迎的,只是始终没说话,完全置身事外。
其二便是穿华丽蒙古袍的妇人,高颧骨、粗眉毛、一张大方脸,黑黄色的皮肤,实在是其貌不扬,她就是把汉那吉的老婆大成比齐。
她怀里搂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以草原儿女的生长发育来说,其实和青年也没什么区别了,只是五官面貌显得稚嫩一些。
单看相貌,就知道他是大成比齐的儿子,因为母子俩长得很像,都是大方脸、大嘴巴、泛黄泛黑的肤色,此时男孩子正愤愤的瞧着把汉那吉,浑身发抖,牙齿把嘴唇咬得流血。
“脱脱,你父亲连亲儿子都疑神疑鬼,他就是个窝囊废,他心里只有钟金那妖精!好,咱们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大成比齐愤怒的用蒙语叱骂着,用力扯了扯脱脱,母子俩气咻咻的走了。
通译把这话翻给秦林听了,他笑了笑,看看阿力哥的方脸上那道鞭痕,霎那间明白了不少东西。
把汉那吉脸色发青一言不发,直到老婆和儿子走了,才打着汉话,朝秦林强笑道:“一点家务事夹缠不清,叫贵钦差看笑话了,不知钦差到此有何见教——阿力哥你这蠢货、没教养的猪,还不快去把奶茶拿来,替钦差奉上?”
阿力哥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无可奈何,只好忍着一肚子气大步流星的走出去,叫了几名女奴进来,先铺好锦绣垫子请秦林等人坐下,再用银壶银碗斟上奶茶,又奉上黄饼子、牛肉干巴、葡萄干几样小吃。
“来来,尊贵的客人,请用奶茶!”把汉那吉将装着奶茶的银碗高高举过头顶,以示尊敬。
秦林也端起来喝,奶茶初入口有点腥,习惯了倒也回味无穷。
宾主双方都知道,秦林到这里来,既不是为了看把汉那吉和他老婆吵架,也不是为了喝碗奶茶,于是寒暄两句,秦林就单刀直入:“三娘子和黄台吉双方相持不下,你老兄始终作壁上观,是要坐山观虎斗呢,还是另有所图?”
把汉那吉怔了怔,似乎没料到秦林这么直接,吭吭哧哧的道:“钦、钦差大人,下官并没有什么打算,这个、这个王位继承,怎么都不会轮到下官吧,对不对?”
果然被老子料中!秦林心头一声冷笑,丫只肯说无缘王位,却不提三娘子下嫁的问题,分明心里还有点念念不忘嘛。
秦林端起奶茶喝了一口,然后皮笑肉不笑的道:“王位固然是好,美人却也不赖,想必老兄是中意后者了。”
把汉那吉眼睛一亮,立刻挥手令左右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如果三娘子肯下嫁小人,情愿助她和俺答生的儿子不塔失里继位为王,小人从旁辅佐而已。求钦差玉成!”
秦林苦笑:“这个嘛,恐怕有点强人所难,其实这么些年,老兄应该知道三娘子对你的态度吧?”
“就是这样,所以现在才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呀!”把汉那吉毫不在乎的说着,倒是一点儿不害臊。
陆远志和牛大力听到这里,差点没把奶茶喷出来,当初面对俺答汗不敢抗争一走了之,现在又乘人之危,这位老兄的人品实在不咋地。
秦林也是无语,心知要劝服把汉那吉不会容易,设身处地想想就知道,这家伙的老婆丑得相当有水平,儿子又怀疑不是亲生的,他当然要铆足了劲儿,去划拉草原第一美女、钟金哈屯三娘子。
更何况当初要不是俺答强插一手,三娘子本来就是要嫁给他的。
秦林伸手挠挠头皮,长官的一肚子坏水儿又倒腾开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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