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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一生喝,只听得一片脚镣声响,那些百姓便是都齐齐的跪了下来,稀稀拉拉的喊道:“大人饶命……,大人,咱们没有犯王法啊……,大人,小的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您可怜可怜,给口饭吃吧……”
这些百姓一阵乱喊,侯小波顿时便有些下不来台,他拉着脸喝道:“都给老子闭嘴,嚎什么丧?”
手里头鞭子一震,啪的一声脆响,狠狠的抽在一个百姓的后背上,大声道:“说,这宦大户,是不是跟你们有勾结,让你们帮他藏匿马匹?”
那汉子有四十来岁,看体格也甚是高大,但是此时已经是枯瘦如柴,被狠狠地一鞭子抽在裸露的肌肤上,顿时是皮开肉绽,鲜血横流,这汉子被抽的浑身一哆嗦,但还是硬气的很,他看了看宦新晨一眼,嘶声叫道:“宦大户世世代代都是清白的人家,怎么会干那种勾结鞑子的恶事?俺看,倒是你们这些狗官勾结鞑子的可能比较大!”
周兴波很是不满的瞟了侯小波一眼,眼中寒芒一闪而过,轻轻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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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小波立刻就是一哆嗦,对于这位大人的手段,他可是清清楚楚,阳信县城外树林中那十几具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就是他亲自带人埋下的。
今天大人驾临阳信县,他本来打定主意牟着劲儿要在大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却没想到竟然是连番的出岔子,这一下在大人心中难免就要留下一个‘办事不力’‘御下不严’的印象,这可是大大影响以后的前程。
侯小波心里一急,手上的鞭子更是凌厉,又是连着两三鞭子抽在那汉子的身上,骂道:“刘二雷,你这狗头,在牢里头怎么招供的?胆敢翻供?老子打死你!你说不说,说不说!”
那汉子只是咬着牙,任由那鞭子不断的落在身上,他哈哈一笑,抗声骂道:“你这个为虎作伥的狗腿子,老子在牢里头让你们毒打,还不给饭吃,老子若是不招供,早就让你们给打死了!你个狗腿子,老子是耍你呢,哈哈哈哈……有本事再来几鞭子,打死老子!要不然你狗曰的就跟我姓!”
“你这个狗曰的,真不是人啊!当初你是个地痞流氓,因为非礼人家媳妇儿差点儿没让人家打死,你娘在宦老爷门口磕头下跪,还是宦老爷看在你娘的面子上,给你请郎中,抓药,还专门把你接到府里养伤!宦老爷还给你十两银子,让你好好做个营生!你个狗曰的,把那十两银子拿去赌博,血本无归,把你娘活生生的给气死了!没钱安葬,还是宦老爷买了地、买了棺材,给你娘下葬!狗吃了骨头还知道汪汪两声儿,你连一条狗都不如啊!”
“那年冬天冷的能冻死个人,要不是宦老爷给俺一条棉被,几身衣服,还让俺在他府上帮贡干活儿,俺早就饿死了!俺可不跟你一样!”
侯小波打一鞭子,他就骂一句,大伙儿本来都是乡里乡邻的,彼此的底细都清楚得很,这一句句当真是把侯小波的血疤都给揭的一干二净。
侯小波让他骂的面皮发紫,又是噼里啪啦一阵鞭子抽了下去,刘二雷闷哼一声,直接疼晕了过去,趴在地上再也没动静儿了。
侯小波又换了对象,一鞭子把一个老头儿给抽的一哆嗦,终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那般硬气的,那老头儿疼的呲牙咧嘴,哭叫道:“大人,大人,别打了,小的招了!是宦老爷,宦老爷那天把小的唤了去,然后让他管家给了小的十匹马,还给了小的十两银子,让小的把那些马领到家里好生养着,那些银子,就当是买黄豆的饲料钱和苦力钱。”
“哦?”周兴波眉头一挑:“那些马呢?”
老头儿胆怯的看了侯小波一眼,战战兢兢道:“回大老爷的话,那十匹马就在小老儿的住处放着,那马不高,很壮实,牙口很好,都是母马,小老儿养了这么多年的马,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蒙古马!那十两银子小老儿随身带着了……”
说罢,侯小波掏出两小锭崭新崭新的官银扔在地上,道:“这是小的从这老棺材那儿搜出去的……”
周兴波看向宦新晨,道:“怎么,证据确凿,现在还有何话说?”
宦新晨不屑的哼了一声,只是冷笑不语。
对于这等拙劣的伎俩,宦新晨甚至都已经懒得辩白,辩白也没有用,这周兴波已经是摆明了要栽赃陷害,这衙门上上下下全都是他的人,自己怎么说都是没用的。
以周兴波的能量,弄来几匹蒙古马还不是轻而易举,至于那些官银,崭新崭新的的,一看就知道是府库里面刚拿出来的。自己一介商贾,去哪儿弄这种银子?
然后在侯小波的皮鞭之下,那些百姓又是纷纷睁着眼睛说瞎话,指证宦新晨,内容都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给他们银子,让他们藏匿马匹之类的瞎话。连王大昭都看得出来他们在胡扯,有心想说几句公道话,但是看见周兴波那一脸的阴狠,话在嘴里滚了两圈,终于又是咽了下去。
周兴波嘿嘿冷笑一声,在宦新晨面前转悠了一圈儿,大马金刀的在大案后面一坐,一拍惊堂木:“宦新晨,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宦新晨依旧摇头:“无罪可认!”
“好,本官看你是不加棺材不落泪!”周兴波一声厉喝:“给我打,打到认罪为止!”
“啪!”“啪!”“啪!”
一阵阵鞭子不断的抽过来,衣衫破碎,鲜血不断的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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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信县衙门,隔着一条街,此时已经是人潮汹涌。
张耕站在一张桌子上,厉声大喊:“乡亲们,周扒皮来了阳信,从今曰起,阳信县再无宁曰!在下是乐陵县张家长子张耕,诸位也有不少是认得我的!周扒皮的税丁在阳信县是何等作为,大伙儿都看得清楚,不用在下多说!众位可知,乐陵县已经让周扒皮给糟践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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