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笔趣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p>半响,他听到北溟近乎沙哑的声调:“霜儿,你这又是何苦......”
“你知道我从来不会拒绝你任何事,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都答应你,”北溟低声道,忽而抬起头来看她,眸光中俱是无奈与挣扎:“唯独这件事,霜儿,为了六界的安危,我必须要带他回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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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这幅模样,他还是忍不住劝他收手。他最在意的不是言汀河等得到她的心,而是他这样的身份,带给她的不会有幸福,只有无尽的痛苦。“他不是你的良人,霜儿,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会好好待你,设法让你忘记他。纵使忘不掉,也没有关系,感情这种东西,时间长了就淡了,让我们回到他没有出现之前,你继续做你的战神,我继续帮你打理一切,我保证,你会比现在快乐许多......”
折霜苦笑一声,缓缓摇摇头:“太迟了.......”
爱已经如同致命的毒一般侵入身体每一寸肌肤纹理,想要剔除,除非身心俱毁。
北溟愣住。
折霜攥紧了拳头,将言汀河紧紧护在怀里,一声呼喊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他。”
“霜儿,你不要逼我......”北溟的眼神甚至带着哀求,这世上,他唯一一个不想刀剑相向的人,就是她。
昔日的挚友变成这般境地,折霜怎么可能不难受,只是她知道言汀河一旦落入他们手中,便真的会永远消失于这世间,护着他的手臂不由得颤抖,却又紧了几分,他的性命就在她手中,她要护好他,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否则,她不敢想象一旦失去他她会做出什么事。
“对不起,”一声轻叹,她已经将蓝玄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你做什么?”北溟怒喝一声,急忙伸上前,想要拦住她的动作。
“别过来,”她的一声低吼令他不得不停在原地。
折霜缓缓扫过围住他们的一干天兵,终究还是不忍。她想要不顾一切杀出重围,若是不幸丧命,和言汀河同归于尽,也没什么遗憾;若是侥幸逃脱,便带着他回到风祁安之处。可是面对着自己亲手养的兵,随她出生入死的兵,蓝玄剑最后还是拿不出手,只得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若不是被逼到绝境,她不会用上这等她不屑的办法。
目光顿在了北溟身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一字一句道:“想要带他走,除非我死。”声音不大,但字字铿锵。
死一般的静寂中,猎猎寒风席卷而过,长剑之下衣袖翻飞,如一朵盛开的白莲,配上她在夜空下闪光的双瞳,冷厉而妖娆。
北溟愣愣地站着,似乎已经不能呼吸。
他没想到,她会用这样决绝的手段来证明她的决心。他了解她的性子,一旦选择破釜沉舟,便不会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折霜四万岁之时,她领兵去平复一场边境的的叛乱。
对方只是对神界构不成什么威胁的小部落,折霜只带了两千天兵,准备速战速决。却未料到对方利用的奇特的地理位置在一处山坳之中布下了七七四十九道阵法,都是从未见过的邪异之术,天兵毫无防备,死伤惨重,溃不成军。
她靠着众人的保护以及对阵法的研究勉强逃脱,却也是身受重伤。阴冷的山洞之中,她不眠不休,滴水未尽,花了两天时间研究阵法,确定了破解之道之后,只身一人再度进入其中,终于将其全部捣毁。
等北溟带着救兵赶到之时,她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从中走出,撑起一个笑对他道:“我估摸着,你们也该到了。”下一刻,便晕倒在他的怀中。
他不敢想象若是他没有赶来,已经这般地步的她会不会命丧于此。
她对自己,一向狠毒。
折霜此时将剑架在脖子上,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假意威胁的戏码,若是他真的执意不肯退让,这个满脸决绝望着自己的人,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这样的她,他束手无策。
她残忍地将她的性命交付到了他的手中,给他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
她是太过相信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即便她不在乎,他在乎。
北溟眉头深锁,复杂的目光直直地望入折霜眼底,对峙良久,终究还是垂下眸子。
“我输了,”他颓然道,目光掠过一旁依旧昏睡的言汀河,哀伤一闪而过:“你果然很爱他。”
北溟略微挥手,一众天兵立即退下,折霜在脖颈上架了许久的蓝玄剑钉到地上,雪白的脖颈之上已经出现一道鲜艳的血痕。鲜血染红剑锋,她却像浑然不知一般,望向北溟的目光,除了感激,还夹杂着一丝歉疚。
她真的不愿这样对待他。毕竟,这天上地下真心对她好的人,没有几个。
北溟迎上他的目光,一片坦然。
他一步步走近她身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细腻的光泽在月光之下流转。
“你曾跟我说,我们这种随时可能受伤的人,不能奢望任何人来救,所以要善待自己。”他拉过她的手,将瓷瓶交于她的掌心,“你的话我一直记着,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希望你知道,这个世上,我愿意做那个不顾一切出现在你身边的人。”
清明的眼眸忽而退去了所有情绪,北溟优雅一笑,就像原来那般温润谦和,薄唇上扬,眼角含着如玉般的温润色泽,在月下缓缓绽开一朵素雅幽昙。
他就像从前一样望着她,声音还是那么优雅迷人:“霜儿,若是有一日你能回来,我一定还会在。”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温柔的笑容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折霜愣了半响,直到唇角完全失了血色,一个踉跄,以剑支在地上才勉强没有倒下去。一张脸在月光下惨白惨白,大口大口地呼吸。
没人知道冰冷的剑身沁入脖颈之时,她费了多大力才抑制住双手的颤抖。
她堵上了自己的性命,只能赢,不能输。
幸好怀中的人安然无恙。
她将言汀河放在地上,那一身大红喜服看得她眉头紧皱,她的手微微颤抖,很费力地想要将它剥下来。
“你是......神仙吗?”细弱的声音传来,折霜几乎下意识地想去拔剑,但待到听清之后,朝着左侧望去,刚刚受伤的黑衣女子此刻正满眼震惊望着她。
刚刚一片混乱,她竟然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她一眼就能看出,这女子是修道之人,但修为很低,刚刚勉强能保住性命。
她虽然坏了他们的计划,但本意却是捉妖,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怪不得她。这女子刚强的性子倒是合她的意,但眼下她却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
折霜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蹲到她身前,递上她的手中,“你我既然有缘相识,便送你个见面礼。他日你若能修道成仙,飞升之后,持此玉佩,大约能分个轻松些的职位。”
依她如今的状况,即便日后能够回到天庭,等待她的却不知是什么责罚,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言罢不等她回答,起身欲走,奈何起的太猛,一阵晕眩袭来,折霜急忙抚额,踉跄两步,却还是跌坐在地上。
眼泪就在这时悄无声息地滑下,深深的无力感将她紧紧包围。
今日来的若不是北溟,她恐怕已经无力回天。
一双修长的大手及时伸到眼前,月色下闪着如玉的光泽,一片模糊中抬头望去,她依旧能分辨出那张脸。
他的眼神中写满了担忧。
“你醒过来了?”折霜扭头想要擦干眼泪,却被一只大手钳制住,他腾出另一只手认真地抚上她的脸颊,抹掉这两行清泪,目光向上对上她的眼睛,严肃地将她望着。
“刚刚发生了什么?”
折霜垂眸,不语。
言汀河的目光移到他的脖颈之上,刺眼的红痕令他的眸光泛出冷意,“到底怎么回事?”见她受伤,他的语气已经是一片冰凉。
折霜伸手抚上自己的脖颈,勾出一个惨惨的笑:“不过是皮肉伤,无碍。”可惜,又是一滴泪滚落,这个笑实在太假。
言汀河扶着她肩膀的手微微颤抖,青筋暴起。
折霜皱眉,他弄痛她了。
她这样不知爱惜自己,他开口就想要责怪,可是那一滴泪却重重地砸落心头,心底一颤,所有的话语如鲠在喉。
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希望自己怀中的温度能驱走泪水的冰凉刺骨。
她这是第几次害她流泪?她这样坚强的性子,该是在多么痛苦的情况下才没能忍住泪水?为何他带给她的,总是灾难。或许他本身,于她而言,便是个灾难。
除了对不起,他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无济于事。
而折霜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三个字。
“我们回去吧,”折霜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道歉,从他的怀中起身,“这里太危险。”北溟放过了他们,不代表神族会放过他们,事到如今,除了凝芊境,六界怕是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言汀河目光一凛:“神族的人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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