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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桂和秦长庚二一添作五喝了一瓶老白干(淮北一带以红芋为原料酿造的酒),也都东倒西歪醉醺醺的了。
www.biquge001.com李二桂醒酒后总觉得不是个味。秦长庚两口子又是杀鸡又是买酒地热情招待,自己竟把给宝拴说媳妇的事只字未露,真是太不近人情了!想想自己在最困难的时候,秦长庚为自己东借西借不说,连自己家里正长着的两头猪、三只羊、十来只正下蛋的老母鸡和粮食都卖了帮助我,真够义气的,同胞兄弟又能怎么样呢?患难见真情!涸辙之鲋假如没有三五升水得以活命,真等到调来南江水的时候,也只能在鱼干店里才能见到了。断炊之家,饥饿之人,假如得不到三升五升的粮食充饥,等秋后财主收了租子才借给你,恐怕到那时埋在地下的骨头都该生锈了。
每每想到这些往事,李二桂对秦长庚夫妇都是充满着感激之情。他几次都想把离大秦庄十四五里地、西南方向小刘庄的刘二侠同意说婆家的事给秦长庚两口子透点风,让他们心里有数,可几次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开不了这个口。
也难怪李二桂开不了这个口,你刘二侠同意就同意呗,怎么非得开出条件,让李二桂先给她介绍一个嫂子呢?给你哥介绍一个对象也行,说媒的嘴,唱戏的腿,只要有生意还有怕卖货的吗?李二桂不就是多跑跑腿多磨磨嘴吗?可你刘二侠也太难为李二桂了,刮风下雨不知道,你哥的条件你应该清楚啊,三十多岁偏大不说,个头不到一米四,没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高,脸上的麻子一个连一个,这叫李二桂到哪里找愿意跟他的女人去?千难万难李二桂不好开这个口给秦长庚说拿闺女玉莲给儿子换亲的事。秦玉莲长就一个巧个不说,整天干活也没晒黑过,鼻子眼睛都显出几分俊俏来,衬托着雪白干净的瓜子脸,从未抹过口红的小嘴唇,一年四季都是桃红色的鲜美,从不发黑,从不青紫。她那水灵灵的眼睛睡着了也会发出几分诱人的光泽。她虽不用新衣打扮,一身素装在身也不减少少女的芬芳和活力,和刘美男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大米,一个黑豆,悬殊太大了。多少年来,李二桂走东庄串西庄,从南庄到北庄,甚至十里二十里以外为青年男女牵线搭桥促成的近百对婚姻,虽不能说都是才子佳人、郎才女貌的般配,在长相上悬殊都不是很大,唯独这两人让李二桂左右为难,无法决断。不是想尽快给宝拴说个对象,他真不想把秦玉莲这朵鲜花插在刘美男那堆牛粪上。他决定找刘二侠说明情况,让她和秦宝拴先认识,再逐步安排秦玉莲和刘美男的事,成与不成试一试再说,反正自己也赔不了什么。
李二桂开始实施了自己的计划。
秦长庚一家人对李二桂依旧那么热情相待,有增无减。
李二桂开门见山,说:“我想把离咱这十四五里西南小刘家的一个姑娘介绍给宝拴,这姑娘也够苦的,六零年父母和姐姐都饿死了,剩下她兄妹俩相依为命过日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姑娘队里活家里活针线活样样能干,个头有一米六七的样子。”李二桂比划着,“比嫂子高出一头,只是脸面没有你家玉连这么白净,也不知道你家宝拴能不能看上?”
秦长庚听着李二桂说的情况,心里也不怎么有底,也不知道宝拴要求什么样的,就说:“只要宝拴没意见,我和你嫂子还能替儿嫌妻吗?”
“行,农村人讲究的是能干活就行,恁么高干活有力气,才不得撵不上人呢!黑一点白一点又不管饱不管饿的,我看行。”陈素娟心里感到满意。
李二桂见坐在一旁的宝拴一直没开口,也不好自作主张,就说:“做父母的只是起到给儿子参考的作用,最终还得看宝拴两个人有没有意见才能确定。”
屋子里的人默不作声,都在等着宝拴拿主意。
按李二桂说的情况,刘二侠的个头让宝拴还是满意的,只是李二桂说到不怎么白,黑到什么程度他很担心,万一真黑得像锅底一样,怎么和自己一起去见本庄的那些兄弟哥们和人家的老婆,不求太俊,也得说得过去不能太丑吧!干活吃饭不假,一辈子结一次婚,娶个老婆起码能有个差不多。太恶心了,也没有那方面的心情,怎么在一起生活。于是就随机应变说:“二桂叔,你和我爸的亲密关系我知道,你的关心你的好意我也知道,只是我现在一个人不能确定,不知道女方什么意见?”
宝拴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让秦长庚、陈素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担心这次崩了,以后更难说。陈素娟说:“宝拴,咱得实际一点,咱队在外的名声你知道,有个差不多就算了,能干活,知老知少还要什么漂亮的,好看的是管渴,还是管饿?挑三拣四的!”
秦长庚在一旁光气不说话,眼睛瞅着儿子。
娘的话,爹的眼睛都让宝拴心里不是个味,无奈地忍着。
李二桂开了腔,说:“哥哥,嫂子,你们也都听见了,我早就说宝拴是个有心机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处处都想好,想比谁都强,你们还不信?今天知道了吧,他明明想见见刘二侠长得什么样再说,却又不直接说,还说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意见?你没想想我把你的情况,你的家庭情况跟她说了,她有什么不同意的,还会催我来说吗?你这样说不就是不相信你二桂叔不实诚吗?行,既然这样,明天我就把刘二侠领过来让你见见,看看我是哄你了,还是瞒你了?我和谁说这样的事,从来都是一是一二是二,双方没意见都满意就结婚办事,任何一方有意见,感到不满意,甭管男方女方,有意见就立即各走各的路,各想各的法,不强求,不勉强,我能不知道包办婚姻犯法吗?再者说了,包办的婚姻,双方都不幸福,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才不想吃不了兜着走,撇下孩子受那不见天日的罪呢!”
宝拴只知道平时李二桂和父亲的关系不错,常常给人做媒,收取一百块钱的跑腿费,却不知道李二桂的心里如此多疑。倘若扩大事态,他怕伤害父母为自己操着的那颗心,就说:“二桂叔,我的一点小心思让你看得清清楚楚,我就想见一见刘二侠,听听她对俺爹俺娘什么态度再说,如果她不孝敬俺爹俺娘,虐待老人,我这个当儿的,怎么能在爹娘面前尽忠尽孝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呢?真的那样的话,你也不愿我的意!你多跑一趟,多辛苦点,让她来一趟,我们见见面说说话,看看怎么样再说。”
李二桂要不是觉得欠秦长庚的情分太多,听到宝拴那几句不信任自己的话早走了,现在又一次听了宝拴说的话,他对宝拴有了新的认识:这孩子有点脑壳,非要见见刘二侠是什么样的,怎么想的,才放心。好,那就让他见见吧!反正刘二侠也不是脑子不够使的人。到时候还不一定鹿死谁手呢!这样想着对宝拴说:“乖乖!你有什么要求,你叔我不满足你?别说这事了,明天我领来你看看,管就管,不管的话,你叔再想办法给你找,一直找到你满意为止!”
秦长庚两口子也是心情愉快,不再担心儿子的固执。
他们送走了李二桂,见面时间就定在六月二十。
秦长庚一家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六月二十日上午九点多,媒人李二桂带着一个女孩子如期而至,看来这个女孩就是刘二侠了。她高高的个子,方脸型,不怎么白,红扑扑的,上身穿方格蓝底的花褂子,下身穿蓝色的的确良裤子,都是八成新,也没有特别打扮。齐肩的短发乌黑油亮,柳叶眉,大眼睛,鹰鼻骨,大嘴巴,说话不吞不吐,大大方方,自然端庄,只是看上去已过了二八佳丽的妙龄,额角的线纹显出几分饱经沧桑的烙印,有二十七八的样子。
秦宝拴今天也换了身新衣服,又洗了头,虽说已是二十大八的人了,但是显得比平时英俊了许多。
宝拴全家人热情地和刘二侠说了话,让到屋里入座。在宝拴倒茶的空隙,他们都退了出来,屋里只剩下宝拴和刘二侠。
“喝点开水。”宝拴拘谨地把倒满开水的碗端到刘二侠面前说。
“谢谢!”刘二侠接过茶碗,放在面前的桌上。
屋子里一片寂静,仿佛空气也停止了流动,凝固在原地不动,只有两颗年轻的心在跳动。
宝拴眼看着地,右手捏着左手,像在数数,又不像在数数,显得不自然。
刘二侠用眼光在屋里扫视着,最后落在宝拴身上,她在等待着。
屋里依然是寂静,两人的心跳在加快。
“说话呀,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也可以说,权当多认识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刘二侠等得不耐烦了,首先打破了沉默说。
“我没意见。”宝拴平息住紧张的心情,“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见,反正俺生产队的生产情况不太好,撑不死饿不坏。”
“现在就这样,要穷大家一块穷,要富大家一块富,生产搞得好的队,每人也只不过每年多分几十斤粮食,好也好不到哪里去。穷日子细水长流节省过就是喽!我不信还能永远这样?说不定以后落后队还能变个先进队,吃不了用不尽呢!”刘二侠毫不紧张、语气自然地说。
“那行,只要你不怕以后吃苦受累,不嫌弃我的穷家破院,就行。”
“行,我也没意见。看来你还算诚实,实话实说,不像个油腔滑调的人,就这样吧。”刘二侠起身又把刚才剩下的茶喝了,转身走出大门。
蹲在门外不远处等待消息的李二桂、秦长庚 、陈素娟、玉莲慌忙迎了过来。
“大叔、大婶,我回去了。”刘二侠很有礼貌地和宝拴的父母告别,紧握着玉莲的手看了又看。
“不走,不走!吃过饭再走!”陈素娟一手拉着刘二侠的手,一手扶着肩膀说。秦长庚、玉莲、李二桂也一齐挽留着。
“你们回去吧,我走了。”刘二侠松开了手,又看了玉莲一眼。
众人目送着刘二侠远去了,这时候宝拴才走出屋子。
“笨东西,怎么不知道出来送送人家?”陈素娟数落着走出门的儿子。
“我当她出来方便的,谁知道她走!”
一家人连李二桂都来到屋里问刘二侠什么意见,宝拴简要做了回答。众人听了都感到二侠做事果断、爽快,为宝拴感到高兴。
李二桂要回家去,秦长庚一家人再三挽留也没留住,只好作罢。
李二桂为刘二侠今天大方、爽快的表现感到满意,他的计划又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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