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笔趣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p>萧绰说的,没有那四四方方的城墙,没有那金碧辉煌的宫室,以天为盖地为庐,如此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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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不了她自由,这是他的遗憾。
两人没有目的的乱走,这是已经出了上京城,来到了郊外的农田处,附近的百姓正忙农事。
萧绰跳下马,笑对着耶律贤,“纵使你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些田地吧?”
耶律贤默认,只得跟着萧绰向那最近的妇人走去。
那妇人是汉服打扮,粗布短衣,萧绰一见便心中有数。
上京城多是契丹贵族居住,还有就是汉族的大族,契丹百姓分布在城中,呈环状向外扩散,在大辽生活的那些无权无势穷苦的汉族百姓只能在这些地方,保持原有的农事习惯,以维持生计。
“阿婆,你…”萧绰笑着上前。
“小心!”
耶律贤大喊一声,一个箭步上前将萧绰拦腰拉倒一旁,同时将妇人推向另一侧草垛上面。
萧绰感觉到有风呼喇喇地从脸前刮过,这才看清方才过去的是什么。
十几个契丹贵族打扮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从田地处招摇越过,口中还吹着哨子,挑衅地回头一笑,遥遥而去。
“啊…”那妇人扶着腰从草垛上起来,望着这一大片被践踏得不成样子的田地,大哭起来。
有一老伯从远处步履蹒跚地跑将过来,搂着妇人,虽然一脸的痛心,但还是拍着她的肩膀,不断安慰着。
萧绰皱眉,上前蹲踞在妇人面前,“阿婆,阿伯,方才那些人,经常如此吗?”
妇人已经哭地说不出话来,老伯叹气道,“那是契丹官家的贵族公子哥儿们,从此处过,我们又能怎么样?”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处田垄上,正弯腰务农的一青年和一老太,“前几日他们家的田被大马踩得不成样,今年又是颗粒无收,老婆子和她儿子,不知道该怎么度这个年关…”
老伯又指了指其余几户人家的田地,都是遭过践踏的样子。
这就是下层百姓的疾苦,温饱仍是第一难关。耶律贤作为当朝天子,见到此情此景,面露痛楚之色,“阿伯,为什么不上报当地官员?”
老伯苦笑,那哭泣的妇人哽咽说道,“这官儿哪会管百姓?契丹官员哪会管我们汉人的苦?更何况那些是契丹贵族,谁敢动他们…”
萧绰握着妇人的手,心里有千百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们在那上京的皇宫里,听到的看到的是大辽一派繁荣盛况,的确如此,可在最下层的人是不能分享得到这份喜悦的,他们的生活没有因为新帝的治国有方而得到一丁点儿改善。
耶律贤很是崇尚汉民族文化,在即位以来,提高汉臣的地位,一直将契丹族和汉族等同对待,希望让契丹和汉族融为一家。
可眼前的景象,让耶律贤着实震惊,百姓受苦,这是身为帝王最不愿见到的事。
萧绰见耶律贤沉默不语,便心中明了,她退到耶律贤身边,握紧耶律贤的手,“只能先解眼前的苦了。他们呢?”萧绰向身后环顾一圈。
耶律贤牵着萧绰,走到树丛阴影处,低喝一声“出来”,一群侍卫便整齐步出。
萧绰抿唇,向他们索要了大量的钱财,这才和耶律贤又回到田垄之上,她向田地里的人们大声呼喊,“叔叔婶婶们,拜托各位来这里一下。”
她向老伯投以求助的眼神,老伯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看萧绰眼神真诚,便起身将农人们召集过来。
不一会儿,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有人粗布短褂,更有人衣不蔽体,身上满是荆棘树枝划过的伤痕,一双双手都长满了茧子,他们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穿着华丽的耶律贤和萧绰。
见到这些农人生活艰辛,萧绰勉强扯扯嘴角,手里捧着一袋子钱,“叔叔婶婶,我和夫君恰巧路过此处,见到你们受苦,我们也不好受,此时也只能解众位的燃眉之急。”
她将钱财分散给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感激,拿着钱不知该说什么话。
耶律贤轻咳一声,“这些钱财也仅能帮助各位度过眼下的困境,相信我,今后这样的恶霸行径会得到朝廷的公正处置,汉人在大辽的国土之上也会得到安稳的生活。”
农人们连连称赞,不住地向他们道谢,为的是那些应急的钱财,而不是耶律贤那一番正义之言。耶律贤也深觉百姓之苦,所以不出言打断。
耶律贤夫妻拜别农人便继续往前方走去。
“在宫廷之中,听群臣上奏,皆是国泰民安之言,没想到,汉族百姓在我大辽国土冤屈无处可诉,竟遭人轻易践踏…”萧绰控马缰,放缓速度,口中喃喃道。
耶律贤苦笑,“是,是我目光短浅,没有顾全天下人…”
“不,你已经是个为民着想的好皇帝,或许是上令下达所经过的环节太多,总有不周全的地方,”萧绰忽然一勒马缰,正色道,“大辽前几任君主曾在各地设置登闻鼓院,可让百姓直接将冤屈上达天听,从而地方官员也不敢再轻易怠慢,若再复登闻鼓院,岂不是利国利民之幸事?”
耶律贤目光在萧绰的脸上一滞,缓缓漾出笑容,“登闻鼓院,此乃百姓之福,就依你所言。”他靠近萧绰,两匹马挨得足够近时,伸出手抚上她的脸,“皇后萧绰有爱民之心,此乃朕之福。”
萧绰脸红,抬眼看了他,便又低下了些,“咱们,这是要回宫了吗…”
她以为碰上这样的事,勤政爱民的耶律贤必然要匆匆返回宫中,召集群臣,并拟诏等等。
“你这么急着想回去吗?难道是想念燕哥了?”耶律贤失笑,原以为她会央求再多玩一会儿的。
燕哥,说到这可爱的女儿,萧绰先是一点头,随后猛地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耶律贤。
她的确想念女儿,可更舍不得这难得的自由。
耶律贤笑了笑,凑近萧绰,将她拦腰凌空抱到自己的马上,两人合乘一骑,绝尘而去。
白马小小瞪着无辜的大眼望着离去的他们,随后那群侍卫便出来牵过小小,随着耶律贤的方向前进。
疾驰了片刻,穿过农田,走过草原,来到一处清幽的别院,在院子门口就能嗅到浓浓的香气。
耶律贤翻身下马,正欲伸手接萧绰下马,萧绰双手一撑马背,在空中翻出一个花样儿来,便稳稳站到了地上,自顾自地走到小院前,“来这里?小木屋藏娇吗?”
萧绰笑眼弯弯如月,让耶律贤看得失神,耶律贤将马儿绑在小院门前的柱子上,便拉着萧绰进了小院。
小院是在一片树林隐秘之处的,很少人会来到树林深处,所以显得格外清幽。四周没有人声,只有虫鸣鸟叫。
小院里是个竹子搭起来的小屋,门前摆放着几盆花花草草,像是一个隐居避世的高人所住的地方。
萧绰跑上竹屋的台阶上,笑问道,“这是谁的小院子?难道你不是想把我藏在此处,而是在此处藏了美人?”
耶律贤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总是想到藏娇?”
萧绰认真说道,“这小院藏在这林里,独到细致,费这番心思,真不知你要用它来做什么…”
“那你就来看看我做了些什么。”
耶律贤拉着她穿过竹屋,香气越来越浓烈。
萧绰仿佛感觉出什么不对,时不时瞥向耶律贤,却只见到他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
“这是…”
来到竹屋的后院,萧绰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远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近处却开满了妖娆曼妙的芍药,成片的芍药盛开,风过处,花瓣及花香迎面扑来,丝丝轻柔。
被香气笼罩,萧绰几乎滞了呼吸,眼前的盛景让她不敢眨一下眼,仿佛这是一场随时会醒来的梦。
她转向耶律贤,用食指指向花圃,失神问道,“你不是厌恶芍药吗…”
耶律贤眼中含笑,闪过一丝歉疚之意,并着心疼的神色,他将萧绰的手指包住,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欠你的梦,负你的情,一并给你,这是我们的花儿。”
恰巧有一花瓣打着旋儿地从萧绰眼前飘落,一滴眼泪打在花瓣上。“我们的…”
那时他们初次相见,是因了这芍药,后来他们的争执亦是因了这芍药。
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耶律贤只是默默地抱着萧绰,良久,两人才坐在台阶上,萧绰静静地看着花儿。
耶律贤将萧绰的头拨到自己的肩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他释然笑道,“我心中的那一份罪孽,终于减轻些了。”
萧绰不语,只是露出淡淡笑容,听着他说话。
“当初我给你讲了芍药的传说,你还想听吗?”
萧绰轻轻闭上双眼,唇边的笑容未曾消减。
“芍药又名将离,将要别离明媚的春日,在夏日盛放。情人依依惜别之时,赠芍药以示惜别之意。”
“我和你因芍药结缘,虽是将离,可你我永不分离。”
将离将离,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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