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笔趣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p>“错了……”我小声嘀咕,抬眸对上李君同老去的面容上仍旧很精神的眼睛:“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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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同却长衫一挥,拿出宣纸羊毫来:“仙子,我们来做一笔交易。”
我默然不语,看着他提笔在宣纸上游走得行云流水。半晌,我挑眉一笑:“你要用阿樱的命换林月见的自由?”
他点头:“仙子觉得我这意见如何?”
我迅速拔剑,剑气长啸,李君同抓着的那张宣纸上,墨迹尚未凝干:“我并不觉得这样的一笔交易于我而言有什么好处。你若不在这里拦住我,只怕我已经到了中曲山。”
“你确定你能进得去?”
“我确定现在的我对卿尧而言,还算有用。”
“那好吧。”李君同手一松,宣纸悠悠飘落,在阴暗屋子里白得晃眼。他的目光中很有些失望,自怀中掏出一方破烂绢布递到我面前:“我原本不想强求仙子的,只是一个神仙的血肉实在美味,中曲山众魔,也实在是难以自持。”
“你……”那绢布上血迹斑斑,我只拿近了些轻轻一嗅,便嗅到了阿樱的过往。拿着绢布的手不禁颤了颤:“你背着卿尧做了些什么?”
“我只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而已。临行前我将那姑娘安置在了某故友处,并叮嘱他三日内不许他动阿樱分毫。至于三日后……”李君同故意放缓了语速,又一次将宣纸捧了上来:“仙子若不想九死一生的潜进中曲山却只取得阿樱仙子的尸骨,就好好同我答成这笔交易。”
“卑鄙。”我恶狠狠剜了他一眼,接过纸笔,却又终究不甚情愿,斜眸恰好瞥见他搁置在一旁的荒夷地图:“我有一个条件。”
“哦?”
“荒夷的地图,归我。”
“拿去便是。”李君同答应得爽快。
李君同却好似并不对我十分放心,一路上再三强调着我与他之间的交易书写在黄冥纸之上,由大地之母见证,一旦背弃,便会遭受诅咒丧失仙格,沦落为低等的精灵。
到了中曲山外,他像卿尧一样戒备森严,使出法术封了我的眼睛。只是我仍能够从呼吸之间觉察到温润的气息,并不像卿尧上回带我出山时走得那一条路一般燥热。
想来,中曲山结界薄弱的地方,远不止一处。
半晌,眼睑上的万千阻力消失,我睁开被压迫了许久的眼睛,晃了好几分钟的脑袋方才适应这一片浓稠的漆黑。
满面凉意,似有细密水雾扑在脸上,丝丝缕缕,无尽苍凉。李君同喑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实在抱歉,仙子,我之前忘了告诉你,阿樱被我托付给了梦魔。而照现在的状况,他应该是将阿樱困在了浮生幻境之中。”
“浮生幻境?”我大惊:“你个老头儿把话说得明白些会变得更老么?!快进来领我出去!”
“咳咳……这幻境之中种种艰难我历不过,为了我的性命也为了阿樱的性命,仙子还是一个人上路吧!我便在此处等着仙子,绝不会离开太远的。”李君同装模作样的咳嗽声传来,转瞬便没了踪影。
我心下戚戚,沮丧的叹了一口气,终于拔下了头上的檀木钗子并将它变作了一盏灯笼。
所谓浮生幻境,其实与我能幻化出的心境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二者都是虚幻飘渺的存在,修习了幻术的人都能操之纵之。只是心镜往往只是为了帮人看清过往斧正现实。而浮生之境,则是造出一方天地一场故事,以使入境之人被困终身。
在幻境中永生,在现实中消亡。
老实算来,也还算公平。
我理理衣襟,心下已经开始有了计较。毕竟我这一世行来还算称心如意,唯一遗憾的,便是我未能好好珍惜前世的家人。
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我提着灯笼脚底生风,连天色大亮也顾不得。只想着要走快些,不能被前世的亲人所迷。
面前忽地多出一方紫色的衣角,我茫茫然抬头,迎上一双深邃的眼眸。他眸中似乎含了大好春光,我仅是这样随意地望了一望,便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他却并不为我毫无遮掩的眼神而恼怒分毫,反又轻轻一笑,连带得天地都为之倾倒。
身侧袅袅水雾泛起,遮住远方本就隐约的亭台楼阁。我晃了晃脑袋,有几分窃喜:不料梦魔如此看低我,以为随随随便便造出一个姿容绝世的男子,便可以困住我么?
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我提着灯笼的手紧了一紧,径直向前行去,不料脑袋生生抵在紫衣美男的胸口。再抬眼看紫衣,他倒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只是唇角缓缓勾起,轻轻浅浅的一个笑绽出满世界的花开。
实在,美极!
“果然是灵识不高的明珠化作,便是成了神,也依旧木讷。”紫衣的话满是讥诮,然而我听在耳里,却只感觉像一句寻常的玩笑。
于是我不得不再次惊异于自己在美色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抵抗力。
“还愣着做什么?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回家的路,是这一条。”紫衣一只手接过我手上的灯笼,另一只手却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望着他披散开的头发,长长又长,应该养了很多很多年。我想为他梳一梳头发。
“在想什么?”他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一般低头问道。
“没……没什么……”我涨红了脸,低下头不再去看他那满头柔顺漂亮的黑发。只是在埋下头的片刻,又看见太阳从空中快速转过,沉到了西边。而我和紫衣的身影,便被太阳拖得长长的。本是一前一后行走的二人身影在太阳的刻意安排下,有了相依相偎的影子。
而我不觉得违和,仿佛本该如此。
“青璃。”紫衣又轻轻唤道。
“我在。”我雀跃答道。
“你灵智刚开之时便遭受了重创,所以才不如邻居们聪明。以后他们要是再敢嘲笑你,你不必害怕,也不必还手,告诉我就是。”他轻声嘱咐。
“告诉你做什么呢?”我不解问道:“我自己也能打得过他们呀!”
紫衣轻轻抿平了我耳畔微乱的鬓发:“打架的事情日后少不了你的,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收买人心。”
“阿璃知道了。”我乖顺应道。
朦朦胧胧之中只记得自己是刚刚化成人形的小姑娘, 身边的紫衣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小凤凰梵央。我与他同生共死,已是千千万万年的事。
然则近日里神思总是倦怠,梵央几回看顾,却也找不出症结所在,于是叮嘱我乖乖呆在府邸之中,自己却前往西天极乐地寻求能治我恹恹神色的法子。
连日无聊,我在府邸的水池边上种花,种的是邻居司仪上神送来的迷迭香。这种迷迭香本是荒夷梦魔所培出的,数十万年前,神魔两族仍和平共处,司仪上神路过荒夷与梦魔交好,赠之以瑶池青莲。梦魔为表谢意,送出自己栽培的迷迭香。
司仪神君将药送与我之时颇有些不安,再三强调说这些花不能乱种,我自然一一应承。只是花期实在难等,我仔细照料了这些花数日,便给它灌上了催熟的神水。
花开之时果然动人,我在水池边上开心的灌观赏这一小片迷迭香,却不料无意间一个侧目,竟望见水中的倒影,不是自己。
那是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她分明长着一张动人的脸,却又用厚厚的刘海遮住了额头。我定眼看去,方才看见她的左额上,描了一朵浓淡合宜的芍药。
我向她遥遥伸手,她也向我遥遥伸手。我用手支着自己的左额,她的手,便触着了额上那一朵芍药花纹!
当即有些惶恐,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花了眼,我仓促起身,还未来得及拍净身上的尘土,池中便走出了一名青衣男子。他样貌清俊,气质温润,遥遥向我伸手,竟抓住了我的衣襟。
“你从前不曾怨过我什么,以后,你也不会怨我什么。”他的话语像是带了蛊,一字一句都让我难以抗拒。
“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爱六界爱苍生,我不能怪你。”奇奇怪怪的话脱口而出。我看着水中那一个温润的身影,怔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湿润的脸颊,水泽在指间漫开,便不再有眼泪的晶莹。
水池之中忽有铁水翻涌,灼热气息扑面而来,我身上的衣角变得僵硬,捏一捏便可以碎成粉末。火舌席卷,双脚被烤得生疼,不自觉的后退几步,对上一双清清亮亮的眸子,那眸子的主人玄青衣衫,一张脸苍白到没有分毫血色:“青璃神君。”
“青璃神君,仙界倾危,能以一己之力保六界安宁的人,天上地下,只有你一个。”青衣语带疲倦。
“梵央……”我茫然无措,在铸剑池边四处张望,渴望能够看到那一片紫色衣角穿花拂叶而来,带我离开这牢笼。
可是这牢笼,是如何来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我手心攒出汗来,松开手,却触到腰间一片冰凉。
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握紧那一片冰凉,定睛看去,却是一个算不得漂亮的司命雕像。
司命,未梳,沈凌,林月见,李君同……该想起的人一个个在脑海中复活,我以掌为剑,下尽狠心向铸剑池砍去。
雾散天明。大亮的天光扑在眼前,刺得眼睛一阵一阵的疼。在地上坐了好一阵,我方从刚刚经历的种种情景之中清醒过来。梦魔为我织的幻境,果真织对了么?
我当真与青璃有关联?还是说,这不过是卿尧安排好的一场戏?
雾气尽数散去,我并未走几步路,便看见了蜷作一团的阿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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