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笔趣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p>宾客们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蓝芷,弯弯曲曲的石阶之上,那红衣女子咬着牙,往那紫阙宫门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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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来这丹穴山的时候,她崴了脚,可是当时的流岸压根儿就不理她。她三进三出这山头,这是第四次,兴许,也是最后一次。
流岸白衣翩翩,缓缓落在众宾客的前面,一位手执拂尘的仙者问道:“流岸殿下可识得这位姑娘,她像是从凡界来的凡妖。”
“不识得!”流岸淡淡道。
那即将爬上来的女子听到这三个字微微一愣,然后继续一小步一小步。
你既然不认识我,我便叫全大荒都认识我。
后面有几位耐不住性子的仙者道:“这不知道这姑娘是跟丹穴山有多大的仇,才会在今天坏了好事!”又有几位道:“仙者此言差矣,兴许这姑娘不是为了报仇,而是走迷了路呢?”“走迷了路也不能上丹穴山来啊!”还有几位道。
蓝芷爬到非川雪身边,盯着非川雪白得几近透明的脸,缓缓道:“小川子,你让我生感动。”
非川雪眉头舒展开来:“感动的话,就以身相许罢!我很乐意的!”
蓝芷不答他而是伸手握住那抵着非川雪脖子的浮绪剑,那浮绪剑上的红光渐渐转化成为幽幽的蓝色,“以前,我便是被这把剑杀了的,现在,它居然还想为非作歹,我如何能饶了它?”蓝芷手缓缓的用力,指缝之间血像水一般涌出来。
“叮”的一声,那伴了流岸几千年的浮绪之间一分为二。
蓝芷一手拿着半截断剑,一手执着长鞭,缓缓的走到流岸面前。非川雪蹦起来,拉住蓝芷的鞭子,“阿芷······”
蓝芷回头报给他一个安慰的笑:“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蓝芷姑娘,我丹穴山没有对不起你,你这番来,又是为了什么?”刑著站到流岸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蓝芷,那股子威严从言语之间表露无遗。
蓝芷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丹穴山对不起我,也从没有觉得任何人对不起我,至于我为何在这个时候来丹穴山,坏了丹穴山的好事,我只不过觉得好玩罢了,大家都看得出来,我这番是来捣乱的。”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盯着流岸。
“那姑娘何不来吃杯酒水!”刑著又道。
“酒是穿肠的毒药,以前我离不了酒,那是因为有喜欢我酿的酒,现在,酒无人同饮,不过就是一碗白水,哪里有味道?”蓝芷道,依旧看着流岸,眼睛弯成月牙一般。
刑著看了看自家儿子,又看了看蓝芷,猛然拂袖,进宫去。
刑著才将进宫去,丹穴山里最不待见蓝芷的山伯走上前来,对着蓝芷吼道:“蓝芷,你怎的一直缠着我家少主不放,作为一个女子,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吗?”
“羞耻之心?”蓝芷嗤之以鼻:“请问羞耻之心知不知钱?能不能买?多少钱一斤?”
“你······”山伯瞪圆双眼,有些接不上话。
“也是,在您的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介婢子,也是没有什么羞耻之心的!”蓝芷接着道。
“蓝芷,你回去吧!”良久,流岸才缓缓开口道。
“回哪里去?昆仑山吗,雪顶吗?我只当那里是我家,可是那里老早就毁了,我老早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蓝芷道。
“我曾经以为我会有一个家,一个像留留,像无双一样的家,即便月老的册子上没有我的名字,三生石上也没有我的前世今生,但我还是相信,相信终究会有那么一个人能都带我跑走进这十丈红尘,给我一个允诺,看来,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
蓝芷脸上挂着笑,眼里却流出眼泪,她泪眼 朦胧的看着手里面的剑,缓缓抬起来:“你说过,造了太多的杀孽,会落入魔道,我想了很久,自从我遇上你,喜欢上你,我便已经落入了魔道。”
她走到离流岸只有一步的距离处,抬手猛的将那短剑刺入流岸的胸口,然后下巴靠着流岸的肩膀轻声在他耳边道:“师父,这是你曾经给我的,现在我还给你了,我觉得应当够了吧!”她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流岸的肩膀上,那朵快要凋零的白花拂过流岸的脸颊,发出一股子清香。
周遭好几位仙者都亮出了手中的武器,但是又害怕贸然出手,会误伤了流岸。
蓝芷微微松手,后退一步,看清楚流岸的脸,这会是他们最后一个拥抱吧!
“我很开心!”蓝芷道。
流岸胸口的白衣渐渐的被染红,他淡淡道:“你开心便好!”
你开心便好。
有几位童子连忙要上来扶住流岸,被流岸喝回去:“让他们走吧,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蓝芷又后退几步,从鬓发上将那朵白花摘下来,放在台阶之上,大声朝宾客们道:“我叫蓝芷,昆仑奇花蓝芷花的蓝芷,今日我是来祭奠我夫君的,我夫君去世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转身,留给所有人一个瘦小的背影。
非川雪站起来,银发飞扬,不失风采的朝所有人行了个礼,也跟着下山去。
彼时蓝芷身上的气力好像已经随着那朵白花送到了阎罗地狱,她每走一步,就像踩在自己以前的记忆里,把那些记忆统统踩过去,一角红衣,则化作昆仑山那压低了枝头的沙棠果子,能酿出世上最香醇的美酒。
蓝芷在倒下的前一刻,觉得有一股剧痛从小腹传遍全身,那股热流从裙角流出来,接着就非川雪撕心裂肺的喊声:“阿芷······”
大约是几千年前罢,她还是一只无家可归的红狐狸,在昆仑山流浪,也不知道流浪了多长时间,她遇上那个叫她牵挂一生的人。
那个人用好吃的芽糖把她从岩缝里引出来,将她带在身边几千年,容忍她的小脾气,教她很多道理,还送了一面铜镜给她,会捏她的鼻子道:“小顽劣!”
可是那人亲手杀了她,叫她踩进了无尽的轮回里,这一生,好不容易她们相遇,可是一切又是那样子的仓促。
该结束了罢!蓝芷想。
······
“丫头,丫头,你醒醒!”
蓝芷好像有人在叫她,她睫毛动了动,张开眼睛来。
入眼的是土喽那张年轻却又慵懒的脸,蓝芷一下子就要跃起来,却被那绿竹丈敲了一下脑袋,然后按住她。
“先生!”蓝芷鼻子一酸,抓住土喽的袖子便哇的一声哭起来,直把那些眼泪鼻涕全都抹在土喽的衣裳上,土喽又敲敲她的脑袋说:“都这么大的姑娘了,哭成这样子成何体统!打击都在看呢!”
蓝芷闻言,稍稍顿住了哭声,往周围一看,留留,杏儿,小小,无双,慈瑶,连双,甚至还有那贱人凡浅和端着药碗的小瓷。
蓝芷眼睛又是一热:“大家,都在啊!”
“姑姑,你可算是醒来了,害我好担心!”小瓷脸上笑出一朵花来,吧药碗端近:“来来来,姑姑,喝药!”说着就把那汤药管进蓝芷嘴巴里。
杏儿走过来,把小瓷扯开:“瞧瞧,你是怎么喂药的,这样会呛到的!”她点了一下自己女儿的头,把药碗夺了过去。
无双和小小松了一口气,对视了一下,微微发笑。
凡浅则哼了一声道:“我说你怎么那么有胆子,居然命都不想要了,害我急匆匆从山上跑下来,你要捣乱怎么也不是先跟我说一声,我好作内应,咱们里应外合,你也不用受伤了不是?”
一旁的慈瑶则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朝连双嚷道:“我们去睡觉吧,守了这么久我眼睛都睁不开了。”说着从凳子上跳起来,瞪了蓝芷一眼:“你好好养着啊!”
凡浅也点点头道:“说得也是,好酒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了在叫我。要是你死了,记得喊我去烧柱香。”
于是几人便前后出了屋子。
蓝芷傻眼,这都是些什么朋友?
无双笑着问道:“蓝姑娘现在感觉怎么样?”
终于有一个正常的了,蓝芷道:“没有气力,很累!”杏儿在一旁道:“可不是嘛,当时蓝姐姐受了那样重的上,还小产了,若不是土喽先生出现的及时,可能连命也保不住了。”杏儿说着便呜咽起来:“说起来蓝姑娘真是命苦。”
蓝芷听到“小产”两个字,脑袋轰的一下,眼圈儿瞬间就红了,她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什么?”
“蓝姑娘,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无双安慰道,眼睛却也红了,眼中全是怜悯。
蓝芷眼泪又滚下来:“先生,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有孩子了吗,孩子现在在哪里?”蓝芷说着又揪上土喽的衣裳。
土喽朝众人丢了一个眼色,几个人便退了出去,小瓷却依旧抓着蓝芷的手不放,“蓝姑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说完也还跟着无双几人出去了。
待那门吱呀一声关了之后,蓝芷泪眼婆娑的看着土喽,手抓着被子微微的发抖,土喽叹了口气:“你去闹流岸婚宴的时候,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你不知道么,你受的伤太重,现在,孩子没了!”
蓝芷刺啦一声将被子扯开一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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