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筆趣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並相互轉告,謝謝!</p>一晃又過了半月,于宇軒經常在部下的匯報聲中昏然大睡,醒來之後又早早回到府邸同婉兒聊天談心,沒有爾虞我詐,沒有槍林彈雨,享受那一份獨有的輕松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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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麼,他跟這位身份神秘的女子總有說不完的話題,一聊就是一夜,可能是因為不熟悉的信任,于宇軒才可以對她無話不談。
大多時候,婉兒只是耐心地傾听著,有時也會被于宇軒講出的奇聞異事逗得掩口輕笑,這個仿若來自九天之外仙女,也只有在這男子面前放佛才能展現些許少女的心性。
這一夜,他們又聊了很久,很久。。。
“旅座在嗎?睡下了嗎?我有緊急事情要面見旅座!”周其全急急忙忙的樣子,連聲對警衛詢問著。
于宇軒推開門走了出來,問道︰“出什麼事了?還要勞你老周親自跑過來!”
周其全加快了腳步,連軍禮都沒敬就直接道︰“旅座,上峰派來了黨代表和政訓督察長,我本來已經把他們安排在了旅館休息,準備明天在和你匯報,可沒想到老孫他們。。。”
于宇軒皺眉道︰“怎麼了?他們又闖什麼禍了?”
周其全看了眼佇立在門口的白衣女子,對于宇軒耳語了一番後,靜候在了一邊,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張連長,給我備車!”于宇軒返身走回屋內,婉兒取了軍裝外套幫他穿好,系好扣子,卻沒有多問一句。
“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不回來了,你不用等我,早點休息吧!”于宇軒丟下這句話後,匆忙坐上了預熱中的吉普車。
湘潭縣一家青樓內,孫大彪被五花大綁的押了出來,一同被押出來的還有孔杰和齊書桓,除了這三名團級軍官外,營連級軍官也有七八個。
二虎背著手,面無表情地站在被縛軍官身前,冷聲道︰“督察長,公然違背軍紀,參與賭博,下窯子,給我軍聲譽造成惡劣影響的團級以上軍官該如何懲辦!”
督察長回道︰“官降一級,受五十軍鞭,令扣除三個月軍餉!”
孫大彪轉了轉僵硬的脖子,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不服道︰“不就是五十軍鞭嗎?來,往你爺爺頭上抽,皺一下眉頭就是孫子!”
二虎一腳踢倒了橫眉豎眼的孫大彪,踩著他的腦袋道︰“對長官不敬,以下犯上者,再賞三十軍鞭!”
“讓開,快讓開,旅座來了!”
吉普車剛剛停穩,于宇軒便從車上跳了下來,他走到二虎面前先看了眼被束的一眾部將,又看到二虎那張鐵面無私的黑臉,心里一緊,這個人平時本就不苟言笑,為人正派死板,老孫他們犯在了他的手里,怕是很難去講通情面了。
于宇軒一邊擔心著,一邊對二虎敬禮道︰“中央軍第一軍暫十六旅旅長于宇軒向黨代表報到!”
二虎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禮,公事公辦道︰“這些都是你的兵嗎?”
于宇軒道又看了眼孫大彪等人,無奈的氣道︰“是!”
二虎把腳從孫大彪頭上移了開去,鐵面無私道︰“你治軍不嚴,縱容部下違反軍規,今天當著暫十六旅全體官兵的面,給你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由你來執行軍法!”
于宇軒心知這幾十軍鞭若真落了下去,就算這些兵匪不造反,以後駕馭起來也不會那麼順手了,不管怎樣自己都得為他們開脫一下,何況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義正言辭道︰“我的部下頂著炮火攻城奪寨,這一路拼殺下來九死一生,過了今天還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他們不偷不搶,不欺民霸女,所有交易都建立在平等自願的基礎上,在不違背原則的前提下,偶爾犯點軍紀也是人之常情,還請黨代表念在他們浴血奮戰的份上,繞過他們這一回!”
二虎面色冷峻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是你一個革命軍人該說的話嗎,包庇部下我可以連你一起治罪!”
于宇軒據理力爭道︰“這支部隊沒有經過革命教育,他們大多是出身粵系和北宣被俘士兵,思想覺悟自然不能同受過革命教育的正規中央軍相比,如果黨代表一定要以軍**處,我這個做旅長的也難脫瀆職之罪,我願意代為受罰!”
二虎微微皺眉,貼近于宇軒耳邊低聲道︰“別以為仗著主席器重你,雷司令寵著你,我就不敢動你,現在立刻按我說的去做,我就當你剛才說的沒發生過!”
于宇軒見有說情的余地,表情一松,也壓著聲音道︰“一將有一將的帶兵之法,這支部隊匪氣頗重你不是不知道,還請黨代表體恤一下卑職的苦衷,別把剛剛建立起來的士氣給打沒了,以後更難駕馭。”
二虎面色依舊冷峻,聲音卻軟了下來,道︰“你小子知道我要來,也不收斂一點,剛剛住進旅館就接到了匿名舉報信,我總得做做樣子啊,別讓我下不了台!”
于宇軒近日來把一切軍務都交由周其全代為打理,周其全因為時間關系未能及時作出匯報,再加之周其全軍威有限,難以有效地約束孫大彪等人,不想只一夜就撞到了槍口上,此事若真說起來,于宇軒確實負有一定的責任,他微微一笑,滿不在乎道︰“沒事,五軍鞭我還是受得起的!”
見于宇軒執意要偏袒部下,二虎也不好再說什麼,高喊一聲︰“督察長!”
督察長應道︰“有!”
“上軍鞭!”二虎給了督察長一個眼神,督察長立刻會意,接過了士兵遞來的軍鞭。
“誰敢動旅座,我一槍崩了他!”孫大彪見于宇軒要代為受罰,掙扎著爬了起來,他的臉頰上還印有一個清晰的鞋印,表情十分激動。
孔杰也起身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孔杰皮糙肉厚挨幾鞭子沒什麼,若是打傷了旅座,只怕將士們心中會有不服,請長官三思啊!”
“請長官三思,別打我們旅長!”
“請長官三思,別打我們旅長!”
“請長官三思,別打我們旅長!”
“。。。”
二虎看著士兵們情緒激動的齊聲求情,眼中破多贊許,如果每個軍官都能把部隊帶成這樣,他這個黨代表也就不用跑來強行灌注革命思想了,以後國家統就一指日可待了。
“執行!”
二虎一聲令下,于宇軒以軍姿向後轉身,面對著眼眶微紅的暫十六旅全體官兵,生生受了五記軍鞭,一聲一聲在黑夜中回響。
明朗柔和的燭光下,于宇軒雙手垂在床下,赤著上身,五道粉紅色血痕觸目可見,這還是督察長手下留了情,放輕了力道,不然免不了皮開肉綻。
婉兒自然是一夜未睡,雖然她嘴上不說,心里卻心疼得很,目光所及的地方,在左肩上方,那個暗紅的“婉”字上,婉兒的目光停便留在了那里,再難移動。
伸出手輕輕去踫觸,在即將觸摸到肌膚時,婉兒像是觸了電一樣,迅速收回了手掌,呼吸急促之下竟失落了手里的藥瓶。
于宇軒見她一反常態,魂不守舍的樣子,轉過頭關心道︰“婉兒姐,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只是害怕見到血!”婉兒拾起地上的藥瓶,臉色越發慘白,幾如白紙。
于宇軒歉意道︰“真是難為你了,這種粗活就讓警衛來做吧!”
這時一個老者走了進來,他接過婉兒手里的藥瓶,均勻地把藥膏攤在掌心上,緩慢地撫過于宇軒背部血痕之處,手掌所觸及過的地方淤紅盡散,只留下幾條淡粉色的痕跡。
于宇軒頓覺一股清涼之感緩解了傷處灼痛,肅然起敬道︰“老先生應該是練氣的武行出身吧,這份功底沒有幾十年怕是練不出來的,小子之前有什麼怠慢了老先生的地方還望勿怪!”
老者並不答話,上完藥膏後便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于宇軒既吃驚又疑惑,難不成他是聾啞人?這樣一樣,他不由更加疑惑地用眼角余光掃向了婉兒,這看似輕忽的女子究竟是什麼人?
婉兒已經恢復了平常的心緒,和他的目光接觸不到兩秒鐘,輕笑道︰“九叔不善與人交流,人卻是很好的,你別放在心上!”
“長者為尊,我只怕怠慢了老先生!”于宇軒收回目光,也沒有太在意剛才的事,聯想起一句俗語———高手都在民間啊。
婉兒自顧地笑了笑,拿起于宇軒破了的軍裝穿針引線,細細地縫補起來,于宇軒臉上多了一份少有的認真,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婉兒,那個心細為自己縫補衣裳的女子,竟讓他看得有些朦朧恍惚。
一聲雞鳴斷了兩人間的沉默,婉兒用牙咬斷線頭,笑道︰“怎麼了,盯著我看了這麼久,一句話都不說,像個呆子似的.....”
月光透進窗子與燭光相互交織在一起,于宇軒看著婉兒在月光映照下略顯清謐的臉頰,心情有了前所未有的變化,兒時的記憶中,燭光下的奶奶也是這般溫馨地幫他縫補著衣裳,那時,奶奶是為他撐起了全世界的柱子,他現在都還記得奶奶死時的情景,猩紅的血噴灑在他稚嫩的臉上,那血尚有余溫,腥的味道,他的世界開始一片片坍塌,眼前只有流動的紅色,憤恨,綿綿不絕,無盡的恨意,在那毀天滅地的暴戾之前,悲傷都已經來不及了。
“你知不知道,看著親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滋味,是怎麼樣的嗎?”于宇軒空洞著聲音突然吐出這樣一句話來。
“什麼?”婉兒神情微微一變,看了看于宇軒,只見他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臉上浮現出一種一時難以控制的情懷,那是婉兒從來不曾在他身上看到過的畏懼,遠超于人類對死亡的恐懼。
于宇軒眼角的肌肉仿佛抽搐了一下,在這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對著這個半月來無微不至照顧著他的女子,他竟難以控制自己的情懷,甚至連說話的聲音,也帶著一絲飄渺︰
“從我記事起身邊除了奶奶就再沒有別的親人了,奶奶死後,我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孤兒,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沒有兄弟姐妹,淒苦的孤兒!”
于宇軒低低地說著,彷佛在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反觀婉兒有些心不在焉,想開口又不敢開口,只能靜靜地听著。
“孤兒就孤兒吧,反正人怎樣都會活下去的,只要活著就能幸福,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後來,我得到了大小姐的賞識,追隨在她身邊出生入死,那時我時常聞到死亡的味道。。。”
婉兒越听臉色就越慘白,臉色越慘白心跳就越快,這個孤兒一般長大的孩子,他的父親可是身披戰甲,手握鋼槍,馳聘于千百人之中,護衛著她與皇兄抵死拼殺的三十萬御林軍統領葉建陵嗎?
如果當年不是自己極力勸諫,或許那場宮廷秘亂便不會發生,葉將軍也不會落得遠離故土,流離海外的下場,他的兒子更不會從小孤苦無依,風雨飄零,是她害了他家破人亡,害了葉家骨肉分離。
于宇軒並沒有察覺到婉兒的異樣,低沉而緩慢,知足地輕聲道︰“婉兒姐,你知道嗎?我喜歡上了你身上的味道,像家人一樣的味道!”
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暖心的話,竟讓婉兒心緒如潮,血脈再度噴張起來,目光呆滯了片刻,情難自制地顫抖了一下。
幾乎是在于宇軒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看見婉兒眉頭皺了一下,不小心被針尖刺破了指腹,一滴鮮血滴落在了那件原本就沾染了血跡的衣服上,就好像落在了燒紅的鐵塊上,瞬間蒸發。
于宇軒從他的角度上剛好看到了這一幕,雖然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光線影響,但憑借他神槍手的良好目力,他還是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一縷蒸騰的血氣。
“婉兒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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