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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寒再次仔细地打量眼前的少年一眼,怎么都觉得这个少年眉宇间有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那双清澈的黑眸就宛如晨间最洁净的一尘不染的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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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完毕,夏雨寒长叹一气:“对于你来说,若是一心只为报仇,将会毁灭你的人生。你口中所说的那些大个子,不过是个寓意,我夏雨寒也不是不明白。对此,我只想送你一句话,他们不是你的对手,你的对手并不是这里!”
“可是小人一身孤苦无依,为了下葬妹妹不得不卖身于夏府,于小人而言,这里就是小人最后的归宿。”
“可是你心的归宿,并不在此!你今日一言一行,已经将自己逼入绝境,你,难道不害怕吗?”
“小人当然害怕!可是与其一生都这么卑贱的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地赌上一把,然后痛痛快快地死去!所以小人,想知道二小姐的想法!为什么,那些对二小姐心怀怨恨的人,没有机会报仇?”
说这些话,可谓是耗尽了他生平所有的底气。
他生来矮小,从小被人欺负到大。自从看到夏府的二小姐凭着自己一步步出其不备的努力,而走到了现在,让他也对自己卑贱的人生有了不满,开始反抗。
可是每当他越反抗,就会被人揍的越狠!有一次,他差点被自己的头儿活活给打死!
因为夏雨寒最近凭着一个人,完胜大夫人,这让他越来越崇拜起夏雨寒来,他一直很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他死都不会错过。这样哪怕是回去被自己的头儿活活打死,他也瞑目了!
夏雨寒浅笑,扫视了周围一圈人:“你们其他还有人想知道吗?”
但凡是夏雨寒看过去的方向,那些下人都吓得将自己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们心里都明白,今天回去这瘦小的王生铁定会被人给活活打死。
他们可不想跟着王生犯糊涂……
夏雨寒也不想再继续等待下去:“既然没人说话,那么我就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了!我夏雨寒之所以会说你们要是记恨我,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是因为,夏府的规矩要彻彻底底地改变了!不能适应变动的,自动就被淘汰,然后离开夏府,往后的日子是生还是死,那就完全靠你们自己了!”
“这……怎么会是这样的?”
“是啊,是啊,就是啊,这让我们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还不如死了算了。”
“二小姐这是将我们往绝路上逼啊,您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吧……”
对于这些,早就在夏雨寒的意料之中,她淡漠地无视众人的哭诉,将目光放在了那位少年身上:“现在你知道了我夏雨寒的做法,你有何感想?”
“这……小人……说不上来的感觉。对二小姐而言做到这样,感觉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若是换成小人……”
“要想改变现状,光靠模仿他人,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需要等待机会,并且抓住它!”
夏雨寒丢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人群处,因为她非常讨厌被人团团围住的感觉。
然后一直坐在椅子上,直到下面没有人讲话了,她才慢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的茶壶:“简单的一句话概括就是,夏府闲杂人太多了,需要赶人!至于要赶走什么人,不是我夏雨寒说了算,而是由你们说了算!”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顿时又没了主意——
“二小姐你不能这样啊,这样整个夏府会乱了套的!”
“就是啊,二小姐,让人随随便便的走,这样的话传出去,只怕对夏府的名声有所损伤啊。”
“是啊,二小姐,您就请大夫人出来主持公道吧,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
说话的都是一些平时在夏府呵斥下人惯了的人,而那些常年辛苦劳作的丫鬟还有小厮们,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说够了没有?”
终于,整间屋子随着夏雨寒的一声吼,瞬间安静下来了!大家都心神不灵地看着夏雨寒,深怕自己一不留神被赶出夏府。
“如果,说够了,我夏雨寒再来开口!还有人要说话吗?”
一声问下去,无人敢应!
夏雨寒闷闷地看了那些吵的最凶的人一眼:“很简单,夏府的规矩就是不养闲人!懒人!见风使舵之人!贪小便宜之人!持强凌弱之人!”
“依我夏雨寒看,就从你们几个管事的人开始吧!只要没有人站出来反对你们,你们就继续留在夏府。最后就是从最不会做事的人开始清除!至于这个清除,日后再说!先从清理不正之风开始!”
夏雨寒一说,几个管事的,惊的一身冷汗,他们都是受惠于大夫人的,所以平时根本不把下人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只要伺候好了大夫人,他们就可以在夏府横行!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大夫人倒下之后,夏雨寒就把毒手伸向了他们!
刚开始,还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直到那个少爷,也就是王生带了头之后,那些平日里经常被欺压的丫鬟还有小厮们一个个站出来说他们的不是。
而这样的场面正是夏雨寒想看到的!这些人若是不除,留着只会碍事。
为了避免他们憎恨于她,便使了个计策,让他们平日里自己的恶行来终止自己在夏府做事的日子。
最后夏雨寒挑了几个能够替代他们几个领头的人,继续带领手底下的人。
这样的做法,真是大快人心!也让手底下的人好不快活!他们被压迫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没想到这二小姐,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的冷漠,实际上心肠相当的好。可比大夫人管理夏府的时候好多了!
夏府的下人们,看到那几个平时里经常打骂他们的头儿走了之后,各个心里都抑制不住那份快乐,无比开心的笑着,当下严肃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将大夫人身边的人送走回来的管家,见此情形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夏将军临走前特意吩咐,无论如何都尽力听从夏雨寒的安排,帮助她打理这个夏府。虽然他之前是大夫人的人,可是看眼下这个情形,他不得不顺从夏雨寒。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下来!刚刚那位,叫什么名字?”夏雨寒在人群中寻找刚刚那位瘦小的少年。
“回二小姐的话,小人王生!”王生连忙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并且恭恭敬敬立于夏雨寒眼前。
“王生,我夏雨寒恭喜你等到了你人生的机会!从今天起,你就负责跟随夏管家管理府中大小事务,有什么事情及时向我汇报。”
王生丝毫没有想到他的命运竟然会有这样逆天的转变,一下子喜极而泣,双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一定竭尽全力,替二小姐办事!”
“事已至此,大家散了吧。王生,你明日领着夏府里那些吃不好,穿不暖的人去找财叔,让他去负责此事。还有,好生对待夏府的人!”
“多谢二小姐!多谢二小姐……”
原本他们以为,二小姐管家,就是他们的灾难,可没想到二小姐竟然设身处地地替他们这些身份卑贱的人着想,不仅让他们有发言的权力,而且还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这让他们如何不感念夏雨寒的好?
夏雨寒回去的时候,依然能够听到那些下人嘴里一个劲地说着感激的话,快乐的谈笑声,好一派喜庆祥和之象……
见此情形,夏雨寒的心里说不出的温暖,若是日后能够天天这样该多好啊……
她知道处于社会底层难过的滋味,但凡她有能力,就会帮助一个对她无害的人,对其他人无害的人。
虽然救不了天下人,可是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因为有时候一个不经意间的举手之劳,就能够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她夏雨寒来到这里的一生,就被江听雨改变了!若不是江听雨,她现在没准不大有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
回到自己院落里的时候,夏雨寒只觉得自己身体很沉,想来是近日太过劳累了吧?加上之前身上的皮鞭伤未好,又过度的操劳,落下了毛病。夏雨寒觉得自己的身体更加沉了……
可刚想回房休息的时候,便看到一个黑影在院里徘徊:“财叔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歇息?莫非有事找我?”
“二小姐所言甚是,二小姐,实不相瞒,老奴只是一个管账的,之前多少也接触到一些账目。这支撑夏府的银两并不是从夏府出的,而是从大夫人那里来的。所以不得不说,夏府除去送往前线的一部分银两,其余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这夏府俨然就是一个空架子啊!若是没有钱财支撑……”
“财叔,谢谢您!看来雨寒没有看错人,把管钱这样的大事交给财叔是对的!不瞒财叔,此次大娘不被爹爹看好,也正是因为此事。财叔放心,夏府现有的银两暂且用着,没几日会补上的。”
财叔听罢,连连点头:“这样老奴也就放心了!也会更加死心塌地跟随二小姐您了!二小姐,您早该这样多好啊!这样您娘两,也能够少受点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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