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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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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遥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却不知道自己就睡在床边,于是连人带被子滚到了床下。
凌遥发出一声痛呼,挣扎着爬回床上,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被巨石碾过般的酸痛。
敲了敲沉重的头,昨夜醉酒的一幕幕画面混乱地在眼前飘过。
那人密集的亲吻,火热的一双手,还有……
凌遥抱着头苦闷地**了一声。
自己昨夜究竟是做了什么啊……
她宁愿昨夜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然而床榻上残留的暧昧痕迹,和自己身上的青紫吻痕,都在提醒着她,昨夜的那些荒唐、沉沦、疯狂和迷醉,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而更让人羞愤的是,沈翊霄,那带给她所有这一切混乱的男子,居然早已经不在身边了,只留下她一个人面对满床的凌乱。
她强撑着酸软无力的身体下了地,床边的小几上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地衣物。
她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将衣服穿戴齐整,打开门走出去,候在门口的侍卫急忙上前行礼。
凌遥点头,随口问道:“王爷呢?”
“王爷在书房议事。”侍卫躬身答道,“请问王妃,可要传早膳?”
凌遥并不觉得饿,于是命令道:“早膳不必了,我要洗漱一下。”
侍卫领命,不一会就有侍女端着清水、口盐、毛巾等物鱼贯而入,凌遥洗漱完毕,便到书房寻沈翊霄。
谁知她方走到书房门口,却正碰见一身玄色锦袍的沈翊霄举步向外走,身边跟着一脸索然的沈翊琨。
“你要去哪?”凌遥直接 拦在他面前。
沈翊霄顿住脚步,答道,“出去。”
“出去哪里?”凌遥依然挡着路,狐疑地问道。
沈翊霄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身后的沈翊琨抢着回道:“父皇召见四哥询问与西凉一战的有关事宜……”
沈翊霄回头狠狠地瞪了沈翊琨一眼,后者无奈地耸耸肩,意思是你这个王妃精明如斯,怎可能如此轻易地就瞒过去?
果然,凌遥听完立刻道:“我跟你一起去!”
沈翊霄的回应也是斩钉截铁的:“不行。”
“沈翊霄!”凌遥急了,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袖。
沈翊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中闪着不容商榷的光,却不知怎的目光一顿,鬼使神差地眼神一低,落在凌遥的领口处。
她的领口有些凌乱,于是锁骨边一抹暧昧的红痕便清晰地印入他的眼中。
沈翊霄不自然地微咳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九皇叔不日也会抵达京城,你可以去铖王府等他回来。”他开了口后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但话已出口也只能继续道:“本王之前答应过你,放你自由……”
凌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视线立刻就模糊了,她第一个想法就是离开,她不想再见到沈翊霄了。
经过了昨晚,他竟然还提之前的事,他竟然还在生气!
那么昨晚那如斯的亲密,难道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么?还是,即使这样,他也还是不愿意原谅她呢?
目光一转,却正好看见沈翊霄身边的沈翊琨正拼命地给她使着眼色。
凌遥满脸疑惑,就看见沈翊琨做了个掐着脖子的姿势。
她心念一动,大声道:“沈翊霄,你,你昨夜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今日却要将我一脚踢开,这是什么道理?你可是要对我始乱终弃么?你昨夜口口声声的誓言今日都不作数了么?”
她的声音很大,足够让周围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些侍立的侍卫们脸上的表情虽然都没什么变化,嘴角却都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
而沈翊霄,正如沈翊琨所预料的那样,瞬间就变了脸色。
那张一向淡漠的脸霎时就黑了下来,他一步上前双手握住凌遥的肩膀,低头低喝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凌遥知道自己赌对了,更加有恃无恐道:“难道昨夜不是你——”
“闭嘴!”沈翊霄狠狠地喝止了她,抑制般地深吸了一口气,才压抑着低缓道:“我带你去。”
凌遥闻言立时展颜一笑,如万千白莲在她脸上一齐绽放。
沈翊霄却再没了欣赏的兴趣,放开她就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府们。
沈翊琨给凌遥努了努嘴,凌遥急忙提着裙角追了上去。
直到两人上了马车,沈翊霄的脸色还是没有缓过来。
“沈翊霄,沈翊霄?”凌遥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你在生气吗?”
沈翊霄从鼻孔中“哼”了一声。
“为什么生气啊?你要背着我入宫,我都没生气……难道我们昨夜的,不能说么?”
“我何时背着你入宫了?”沈翊霄挑眉,冷冷道:“你自己睡到日上三竿,怎的还是我的不是了?”
至于昨夜,昨夜……
昨夜两人缠绵入骨,沈翊霄今晨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却是仓惶地逃离了那散发着暧昧味道的房间。
该如何说,他趁着凌遥醉酒意识不清的时候,强占了自己的王妃?
昨夜那毅然决然的勇气,居然那么轻易地就从他身体里溜走了。
凌遥有些尴尬,正欲接话,又听沈翊霄冷声道:“如今太子囚禁父皇、把持朝政,此次入宫不啻为龙潭虎穴,你跟着却是要做什么?”
凌遥申辩道:“我总能帮你……”
沈翊霄遽然打断她:“你文不成武不就,心计谋算还比不上阿琨,能帮我什么?”
“我……”凌遥哑了,半晌才闷闷道:“那你为何答应带我去?”
为何带她去?
自然不是因为怕她说出更难为情的话来让他难堪。
只是听她那样说,似乎她对昨晚的一切,都是坦然接受了的。
沈翊霄无法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
只觉得即便是刀山油锅,只要她开口,他便答应要她陪着。
沈翊霄最终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从马车的小柜里取出几碟搞点摆到小案上,又为她斟了一壶热茶,淡淡道:“急急赶过来,早膳也没用吧?”
凌遥接过茶,想对他笑笑,却是眉心一皱,仰头呕出了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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