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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津 滚滚的江水一如既往的泛黄 偶尔夹杂着几缕暗红的血渍
三万袁军将士安然渡河 延津守卫不足 更何况对方來势突然 并沒有任何的预先警报 导致留守延津的五百曹军连个送信的人都沒有跑出去 就被全部歼灭了
偷渡成功之后 袁军迅速的在延津建立起了一道基础的防线 文丑不愧是跟随袁绍多年的大将 这几乎是出于本能 完全是下意识的命令
文丑一面站在高处 一面看着下方修筑工事的士兵 满脸胡渣笑起來甚至诡异 他却不自知 反而笑容更深
“恭喜将军 贺喜将军 ”
兴许是看不下去了 一旁的许攸摸了摸两撇胡须 恭维的笑道
见许攸猥琐的样子 文丑出奇的沒有厌恶 反倒觉得挺有意思的 这群文士总喜欢搞这一套 平日里看到他们在袁绍面前献媚的时候 文丑是嗤之以鼻的
然而 这个时候文丑看到许攸那一张老脸笑得跟一条狗似的 心中有些能够体会袁绍的感觉了 的确不错...
“先生何意呀 ”
见许攸如此 文丑也不由得文绉绉的起來
只不过和他那五大三粗的身体 粗犷的声线合在一起 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许攸暗笑不已 脸上则是一点儿都不显露出來 在他看來 文丑虽然身为此路大军的主将 但真正谋划的人还是他
文丑不过是一柄利刃而已 而他许攸才是挥舞这柄利刃的人
“此番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延津这么重要的渡口 难道主公能够不嘉奖将军么 ”
许攸笑嘻嘻的耸了耸眉毛 甚是猥琐
文丑一听 立即哈哈大笑起來 仿佛真的立下了什么惊天地动鬼神的大功劳一般
与其说是文丑听到袁绍会嘉奖的话开心 倒不如说文丑是因为兵不血刃拿下曹军一个港口而兴奋
众人皆知 曹军百胜之兵 自曹操起兵一來鲜有败绩 他作为能够打败曹军的人自然是足以自傲的 一听许攸提起 文丑愈加得瑟起來 仿佛一时间天下无敌了
可是文丑沒有想过的是 袁军兵力三万人偷袭曹兵仅仅五百人 不要说打赢了 就算是零比五百的战报也沒有什么可值得得瑟的
“先生过奖了 此番能够如此顺利 还是先生的功劳最大 ”
文丑顺着就把话给说了出來 许攸听了并不在意 比起文丑 他更了解袁绍
想要让袁绍高兴 绝不是拿下这样一个小小的延津 只有将东郡曹仁的五万曹军全部拿下 才能够到袁绍那里去领赏
‘武夫就是武夫 夸你两句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
许攸面带笑容 心中不屑 不过文丑虽然沒有什么脑子 但武力还是有的 许攸不在乎胜败 但也得顾忌自身的安全
所以 此时还是把文丑忽悠好了再说
“将军 此番我军突袭延津成功 想必消息并未传至白马 那延津城内自然守卫空虚 我们何不一鼓作气 攻下延津城呢 ”
许攸语毕 淡笑 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自我感觉良好
文丑听了 觉得是有几分道理 的确如此 延津守军不过五百曹军 想來应该是许攸的声东击西之计成了 曹仁调集大军死守白马津 反而忽略了身后
此刻 延津城内必然沒有多少曹军守卫
“好 好 依先生所言 ”
是时 文丑一声令下 大军开拔 丢下正在修建的全部工事 三万大军直往延津城而去
...
另一方面 曹军也出兵两万从白马城出发 往西南方而來 目的地则是延津城东北二十里的平丘城
两万多人的黑衣黑甲排成一条长龙 煞是壮观 为首的则是一身银色轻甲的梁诚以及曹军小将 曹纯
既然知道袁军的意图 那么白马津也不需要死守了 曹仁留下三万人马足以 因此派遣小将曹纯跟随梁诚一同南下打破出路
梁诚随行之人能够挡得住文丑的也只有典韦了 多一个曹纯多一份力量 文丑帐下不可能无一人
不说淳于琼 就是吕旷吕翔也不是好对付的 反正梁诚是打不过
虽然延津城距离平丘城比较近 但梁诚等人先行出发 倒也是赶在文丑大军占领延津城的时候 就已经进驻平丘城了
现在不是隔河相望了 而是陆地上开战
相较曹军 袁军的兵力优势且不说 更重要的是文丑手下还有不下于三千的骑兵 而反观曹军 只有曹仁手里还有五百骑兵
一比就能看出曹军处于劣势 不过 曹军还是有一个优势的 那就是保密做得好 到现在 文丑都还不知道东郡的曹军主将已经换人了 他还以为对阵的是曹仁
虽说临阵换将乃是大忌 但是到了梁诚这里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平丘城
梁诚喜欢居高临下的感觉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探马密报
文丑大军已经在延津城准备妥当 不日出兵 文丑过河而來的三万大军分为两部 一部五千人马守卫延津渡口 与其说是文丑的布置 倒不如说是许攸给自己留下的后路
另一部由文丑亲自率领驻守延津城 看其集结的数量 袁军出兵攻占平丘城应该在一万到两万之间
曹军占领平丘城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比起曹军 袁军游骑众多 想隐瞒也不可能
“消息传出去了吗 ”
梁诚听到身后传來的脚步声 收起手中的密报 目光看向远处 淡淡的问道
曹纯脚步一顿 才反应过來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
听梁诚的语气 好像不论曹纯怎么回答都沒有关系似的 军事紧急 袁军不日即将兵临城下 为什么梁诚一点儿都不着急呢
曹纯甩开脑中的杂念 尽管梁诚背对着他 他也仍旧抱拳行礼后才开口说
“消息已经传出 袁军斥候极多 相信此刻已经传到了文丑的耳朵里去了 ”
话音落下 整个城楼再次陷入了寂静的场面 曹纯看着梁诚的背影欲言又止 想了想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说出口
这时候 梁诚的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 只听见他平淡的语气再次响起來
“子和 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
曹纯一惊 倒是沒有想到梁诚这么会察颜观色 他只不过是心中的一个想法就被梁诚所察觉
“梁帅...这么...这么...”
曹纯有些犯难 这样的话说出來算是大不敬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 他也沒有说出口
梁诚当然听出了对方口中的担忧 他转过身來看了曹纯一眼 说
“你是不是想说 这么明显的诱敌之计 文丑怎么可能会中计呢 对吧 ”
曹纯呆呆的点了点头 心里想什么都被对方猜中了 真沒有用
梁诚笑道
“河北四庭柱指的是颜良、文丑、张颌、高览 其中颜良文丑关系最好 有异性兄弟之称 然而 此番袁军南下 分三路大军 西路由颜良统领十万大军 东路由文丑统领同样是十万大军 ”
说到这里 梁诚不得不停下來贼笑起來
曹纯也不是傻子 相反还挺聪明的
所谓 文无第一 武无第二
虽然人人常常提到河北四庭柱都是说的他们四个 但是这个名字被提起的顺序也就表明了颜良是老大 文丑只能是老儿
此番东西两路大军都是十万雄兵 文丑即使嘴上不说 心里也会想和颜良分个高下的
因此 即使知道是计 文丑也会出兵
还有另一个原因 文丑兵力两倍于曹仁 即使是中埋伏 也不见得曹仁吃得下 所以 文丑自然会有恃无恐了
想通了这点 曹纯不经对梁诚更加佩服起來
“梁帅 那为何首战要胜 二战要败呢 ”
曹纯谈到这个 就不得不说人的心理了
梁诚抬脚走向城楼处 扇了扇台阶上的灰尘 然后坐下
“子和 我來问你 如果你打了胜仗 而你的部下反而谏言说这是敌军的诡计 要你小心为上 你会怎么想 ”
曹纯沒有想到梁诚会突然问这个问題 他仔细的思考了下 不确定的回答说
“应该会生气吧 ”
“错 是非常生气 首战诱敌是文丑必将派遣平原上机动性强 战斗力强的骑兵 我们必须胜 是因为要拔掉老虎牙 而二战文丑必定亲自出击 我们必须败...”
见梁诚如此一说 联系前者 曹纯一愣
难不成是故意输给文丑 给其一个错觉 只要文丑出场就能赢得胜利 骄兵之计
不对不对 梁帅的计谋不会这么简单
突然 曹纯看到梁诚嘴巴那一抹诡异的笑容 一惊 忽然又想到 刚才梁诚的比喻
袁军虽然以文丑挂帅 但实则大部分的军事行动还是听从许攸的意见 文丑看不出來这是梁诚的计策 但是许攸一定能够发现
可是 如果许攸跑去跟文丑说 ‘你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废物中计了都不知道 还沾沾自喜 ’
那样的话...
离间计
文丑损失骑兵的话 相当于失去了侦查强于曹军的耳目 文丑再对许攸心中生嫌的话 那就等于沒有了脑子
这么一想 文丑十万大军也不过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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