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筆趣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並相互轉告,謝謝!</p>七日冬雪,早已將大地覆成純白,一點兒地皮也露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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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場漫天的大雪。
“千雪,快快快,快些遮下喜帕,迎親的喜轎已停在府前了。快快快!”
梳妝鏡前,端莊的坐著一女子,紅衣勝血,烏絲如墨,流甦輕綴。滿頭的玉釵銀飾,透過隱隱地燭光,散發出悠悠地光亮。
嬌美的新嫁娘。
甦雨靜靜地隱藏在紅色的羅帳之後,輕抬起眸,斜望著女子面前的半舊銅鏡。
半垂的杏目,高挺的鼻梁,薄而小巧的嫣唇。
與甦雨,僅以一形只差。
一個是楚楚可憐,一個是傲骨堅強。
甦雨勾唇,眸光暗涼。
“嫂嫂…這許是你我最後一面了。”女子微微偏頭,側目望向立在身側的年輕婦人。
“胡說!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怎能說這些喪氣的話!”
“嫂嫂,听說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呢,”女子蹙眉,睫羽輕顫“千雪兒時曾听母親提起,說是下雪的天氣里成親,必是不會長久的。”
“淨說些胡話!千雪,嫂嫂明白,你自幼便與聖上情投意合,一心想著入選後宮。只是…爹爹想著,聖上乃是一國之君,必定少不了三宮六院,若是一時觸怒龍顏,莫說你在後宮受苦,即使是這世代相傳的武相之府,怕是也要遭受牽連啊……”
婦人挑起一雙細眉,輕嘆出一口寒氣︰“那林府的大公子,雖說是半殘之身,卻也生的眉清目秀,脾氣和順,到了那邊大抵也是受不了委屈的……”
“千雪明白。”女子轉過頭來,一雙杏目低垂下去,臉色愈加蒼白。
隱藏在紅色羅帳後的甦雨,眸子晶亮卻空洞,臉上的笑更加肆虐,散發著冷意。
一絲冷風,透過狹小的門縫,吹滅了紅燭。
房內突然暗淡下來,多了一絲冷然。
“快快快,新娘子快些,莫要誤了良辰,不吉利。”房外的喜婆催了又催,催的人心煩躁。
“就來就來。”
府前的嗩吶聲,擂鼓聲,一聲響過一聲,一聲喜過一聲。透過一間間房,穿過一道道廊,越過一條條簾,飄到這滿是紅色的房間里。
甦雨的心,沒來由的突兀直跳。
年輕的婦人輕輕將喜帕遮下,輕聲喚道︰“質兒,越兒,小姐要入喜轎了,快些攙著。”
“是,少婦人。”進來兩個模樣可人的小丫頭,兩邊攙起女子,便要出了房門。
“慢著!”甦雨提腳掠起,剛好落在女子面前。
“啊——”兩個丫鬟尚未緩過神來,已被甦雨捂住了嘴。
“你——”婦人喘氣微粗,身子輕微發顫“來人,快來……”
她一句話尚未說完,便見甦雨推開兩個丫鬟,迅速掠到她身邊,一手扣在她的咽喉,薄唇微啟︰“想要活命就應該听話。”
婦人憋得快喘不過氣來,拍打著她的手,使勁咳嗽。
“嫂嫂……”女子扯下喜帕,滿臉驚慌的望著甦雨“放開嫂嫂,放開……”
兩個丫鬟早已嚇得顫抖不已。
甦雨松手,婦人後退了兩步,差點跌坐在地上。
甦雨抬起面龐,眸子里含著冷笑“這場婚禮,新娘子換作我來做!”
女子與婦人皆是一驚,並不是因為從她口中所吐出的言語,而是…與女子幾近相同的容貌。
“你…你究竟是誰?”婦人十指輕顫,望著甦雨的眸子閃爍著不可置信。
“這個…你們無需知曉。”甦雨挑眉,勾唇微笑。手下卻已解了衣衫的繩帶兒。
“你…究竟是何目的!”
“我的目的很簡單,到那邊吃好的喝好的,總要好過現在這般穿不暖食不飽的日子。”甦雨漠然,滿面寒光︰“你們只需按照我說的做,否則,便是死路一條!”
年輕婦人與那女子皆是輕顫著身子,不敢再多言語,只任由兩人換了衣物。
甦雨被兩個丫頭攙扶著出了甦府,嗩吶聲,擂鼓聲,戛然而止。
透過如紗的喜帕,甦雨勉強可以看到眼前的實物。腳下已積了厚厚地一層雪,紅色的棉繡鞋踩在上面,咯吱作響。
紅色的喜轎就停在她的面前不出五米,兩米多寬的街道上,除了迎親的隊伍,再無他人。
“新娘入轎。”隨著喜娘聲落,原本架在轎夫肩頭的喜轎已然落地。甦雨望了一眼滿地銀雪,心像是被狠狠抽了一巴掌。
兩個丫頭將甦雨送入喜轎,淡漠地望著喜轎越行越遠。敲鑼打鼓的聲音再次響起,一下又一下的充斥著甦雨的耳膜,幾乎要震壞了她。
喜轎走的極慢,東倒西歪的顛了一路,顛的甦雨心疼的發悸。
喜轎入了林府的時候,天已大亮。
雪依舊在下,飄飄散散,覆了甦雨發上鮮紅的喜帕。
幾乎與泛著白氣的天空接連在一起。
入了林府,新嫁娘應過的三道理俗,甦雨只過了第一道——過爐。堂都未拜,便被攙進了北苑內的喜房。
婚禮極其簡單,只是請了一些林老爺在世時的故交,甦府的人卻未曾露面。
甦雨入了喜房,她的丈夫——林紅袖正斜躺在床沿上,神色頹廢。
林紅袖早已是個入了半截黃土的人。九歲時生了一場大疾,整日神志不清。待到清醒時,下身已是殘的。
說不出病的緣由。
也無從尋藥根治。
甦雨端坐在床沿上,喜帕下的一雙杏目冰冷無光,恨不得百里冰封。
林紅袖在喜床上掙扎了幾下,拖著毫無知覺的下身,坐直在床頭上,已是氣喘吁吁。
“你我之間,不過是家族相牽,你無情要嫁,我無心要娶,何必拖累了彼此。”林紅袖輕嘆︰“你我連堂都未曾拜得,尚算不得我的妻子,換上一身潔淨的衣物,去吧。”
甦雨低垂著頭,未曾答語,卻也未曾挪動半分。
“像我這般的廢物,什麼都做不了。若不是母親尚且在世,我現在怕是早已骨肉相分了,我又能拿什麼來養活你?”
听了他的話,甦雨自己動手掀了喜帕,微微偏轉過頭,緊盯著他的眼楮,勾唇輕笑:“那就拿你的命來養活。”
她眸中的冷意更加散發開來。
“呃……”林紅袖盯著她的眸子,有片刻怔愣︰“你……”
“哈哈哈……怎麼,要趕我走?”她面上的冷然轉瞬不見,取而代之的便是滿面喜悅,宛若和煦春風。
林紅袖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甦雨定楮打量起他,暗淡無光的一雙大眼楮,鼻梁高挺,一雙烏黑且濃密的劍眉狹長入鬢,烏絲如墨,蓄至腰畔。因為偏瘦,兩頰微微下陷,似乎卻絲毫不影響他清秀的相貌。
甦雨雙眸微眯,望向他的身子。他沒有穿喜服,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
“我不會離開。”甦雨淡淡開口,顧不得滿頭的玉釵銀飾壓得她頭痛,回以他微笑︰“有朝一日,若我離去,林府必定沉淪!”
林紅袖睜大眼楮望著她,猜不透她話語里的意思,她說的那般篤定,仿佛已經勢在必得一般,林紅袖不由得輕輕閉了閉眸子,似要消化掉她語中的含義。
忽然有一滴溫熱的淚,靜靜地滑過他的面龐,滴落在她的掌心里,暈開成一朵花,驚得甦雨心口一顫。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甦雨沒有離開,也舍不得離開。
她既與他成了親,便要堅持到底。
甦雨做為他的妻子,做得很稱職。
面對著林紅袖,她總是把笑掛在唇邊,盡管笑是她最華麗的奢侈品。她會每天親自做出形態與味道各不相同的營養品來調養他的身體,盡管他並不愛吃。她會堅持每天早晚各一次的幫他按摩,盡管他說不需要。
她費盡一切心思對他好。
婆婆對甦雨極好,或許是覺得欠了她的。
是,林家欠了她的。林紅袖一直這樣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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