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笔趣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p>中秋过后,天气一天天转冷,秋风扫落叶,眼看便要立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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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午后,又是午睡时间,却不见晴儿像往日那般进来伺候,方媃信步走出房门,看到廊下角落里有两个婆子在悄声聊天,一看到她,忙慌里慌张行了礼散开了。
每天午后是府里最消闲安逸的时辰,此时却听到院外有喧嚷的声音,只见晴儿匆匆进了院门,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一进来便朝厢房走,没看到正房门口站着的方媃,方媃转身回屋,片刻后,果然见晴儿端着茶进来了。
喝过茶,方媃看着晴儿道:“外面有什么事,怎么听着吵吵嚷嚷的?”
晴儿面带不豫,皱着眉道:“方才贤妃娘娘宫里的总管太监来了,在正屋里宣了贤妃娘娘的令谕,果然是将娘娘的表外甥女——工部左侍郎白延恩的第三位千金白清妍许给了王爷,一进门便是侧妃。这会儿,府里人都忙着向王妃道喜,所以有些吵嚷。”
方媃有点意外,愣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心中长叹一声——真让她言中了,这皇子的府上,真是年年都有新人来啊。对于一个皇子来说,娶小老婆便如给自己增加政治砝码,增添人脉,是必须为之的事。
方媃看了看香炉里的鹅梨香,转头见晴儿愁眉不展的样子,道:“你不是早就听人传过此事吗?如今不过是成真了,你倒这样生气,在灵犀院也罢了,出去叫人看到你这般脸色,还以为是我在屋里正摔东西骂人呢!白白被冠上善妒的名,太冤枉了。”这些事她早有心理准备,此刻倒要反过来开导晴儿。
晴儿艰难点头称是,她抬头看到方媃淡淡地模样,暗暗敬服她看的开。晴儿放下心事,平静的收拾起茶碗出去了。
方媃推开窗户,看着院中窗下,天气寒冷,平日已不常开窗,此时一开,却看见窗下摆着一排富贵白头青花大花盆,十分齐整排场。
所谓富贵白头图,便是描绘在春风中,盛开着一丛姹紫嫣红,争奇斗妍的牡丹,引得蜜蜂、蝴蝶在花间流连嬉戏。一双白头翁鸟在石上停栖着,神态闲静,与喧闹的蜂蝶相映成趣。这是极好的寓意,富贵荣华且又成双成对,白头相伴。可是如今在方媃眼里,却刺眼的很。花盆里面种的是素心腊梅,如今刚开了花,星星点点的黄色小花缀在枝间。
她记起前几天应煊曾提过,说是花房回禀,新培植的名贵品种素心腊梅开花了,他问她喜欢不喜欢素心腊梅,当时她没在意,随便点了点头,其实她从没见过素心腊梅,更不知道这个品种开出的花竟然是黄色的。
难怪叫素心腊梅。想不到应煊倒上心,竟真的让人给她送来这许多,想是今晨才到的,所以她此时才注意到。
方媃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生气伤心倒还谈不上,失落总还是有的。毕竟那温柔的缠绵和被人宠爱的感觉让人很是留恋,可这一切,便如过眼云烟,转瞬既逝。眼看有新人进门,多少人都等着看她失宠啊。
正想着,晴儿进来,看她开着窗,忙上前关了,道:“小姐又这般不保养身子!天冷敞着窗,还伸出头去。若想赏那花,让他们般进屋来两盆便是。”
方媃正要说话,丽儿进来道:“姨娘,芳菲院的任姨娘串门子来了。”
“快请进来。”方媃站起来迎到门口。
“你这堂屋里人来人往的,还这般暖和,可见炭是烧足了的。”任氏笑靥生花,一进门便道:“我那屋子虽也不冷,却没你这般温暖如春。”她望望屋里窗台上摆着的水仙花,又道:“瞧瞧,屋子暖和,连花都开的这般好。”
两人相互见了礼,分宾主坐下,丽儿端进茶和点心,晴儿亲自捧了敬到任氏面前。
“这陪房丫头也是水灵灵的。”她进门来这一通说,无一句不是赞美,还带着淡淡的羡慕。
方媃谦道:“什么水灵,有时也淘气地气人,不过是在客人面前端庄些罢了。”
晴儿笑着,施了一礼退在一边。
任氏品了口茶,放下道:“你来的日子短,不知道这些,咱们王爷是所有皇子中最不爱沾这些的,若是到了其他王府郡府里,略微平头正脸些的,不管香的臭的,都不放过。咱们能进永王府,也算是有幸了。”
说到此处,一直兴高采烈的任氏也有些意兴阑珊,落落叹道:“唉!每三年采选一次,我是景平二十四年进的王府,比你早三年,当时也是十五岁。转眼已经四年了,生下一个女儿,到如今还是个侍妾。过些日子,新人进门,一进来便是侧妃,咱们这些妾们,头上又多了一个主子。”
“多便多吧,各自过日子,也不相干。”方媃知道她今日来串门就是为了这件事,想必心里也是不痛快,想找个人说说。
任氏白她一眼,道:“你想的美,不相干?多了个主子便如多在咱们头上压座山一般,哪有那么轻松!若是个好相与的,也罢了,若是个有心机爱争抢的,日子更难过了。”
方媃也有些无耐,无可耐何,无能为力。心头暗自叹了口气,任氏也心有所感,一时两人都静下来。
过了片刻,任氏才道:“礼制规定是一代代皇帝慢慢定下的,当今天子也有他的想法,这不是,下旨把亲王内院女眷的规格也变了,侧妃四位,庶妃竟然增至六位,侍妾原无定数,如此一来,皇子们后宅中的女人们,怕是住不下了。礼部也不敢放个屁,皇上的话,谁敢驳!”
任氏说话直来直去,很是爽脆。她也是庶出,父亲放外多年了。娘家不在京里,依靠不上,万事全凭自己打算。
“别谈这些烦心事了,怎么不把二姑娘芷芸一同带来?”
提起孩子,任氏更沮丧,道:“哪里轮的上我带她?王妃是她嫡母,天天把三个孩子拘在身边,想看一眼还要找个由头去,这日子是没个尽头的。”
侍妾地位低,不能亲自教养孩子,所以侍妾的孩子一出生便会抱到正室屋里去养,想享受天伦之乐,也只能等到孩子长大,可是孩子长大后,对这亲生母亲又能有几分感情呢?方媃看看任氏,替她难过,也担心自己将来。
“妹妹,我是十六岁那年有的孩子,你如今虽还不到十六,也该上心些,趁着得宠,早早生个儿子,也有傍身的了。”任氏劝她。
“这也不由我,看造化吧。”方媃不愿谈及这些。将来命运如何,如今也看不透,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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