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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夏天和秋天过得非常平静,别人都是优哉游哉,只有方媃的心,一想到凌云
便无法平静,她有时会彻夜难眠,有时又会心跳如鼓,完全静不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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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应煊说过,她承受不了他的宠爱,他如她所愿。所以从那天开始,他再没见过她,再不曾踏入灵犀院。
入冬时,皇帝得重病躺倒了,应煊带着常氏每日进宫侍疾,他们不在,府中倒是更安静了。也许是春天时,拜了送子观音的好处,还没过完春天,叶氏终于怀孕了。
府中又要添丁,本是一件喜事,怎奈正赶上皇帝重病,谁也不敢在明面上庆祝了,叶氏为此感到十分委屈,却也不敢说话。倒是听说,应煊升了她父亲的官职,也算是对她的奖励了。
边关毫无动静,自凌云返回边关,一切安宁,獠族仿佛泄了气一般,派人查探,据说是因为獠族族长得了病正在休养,朝廷大大的松了口气,只盼着这位族长不会很快病愈,最好是就此一命呜呼。
据说皇上重病之前,应煊曾上了好几次折子,向皇上禀告边关之事,认为不可大意,最好再派心腹之臣前往监督。然而皇上并未采纳他的意见,反而觉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必再派人监督。
边关安宁,朝廷中的人缓过一口气来,又正值皇帝重病,储位之争便愈加激烈,众朝臣站队的站队,分派的分派,斗得不亦乐乎。朝中局势纷乱,即使是明眼人也很难立刻看得明白。
此时的成亲王和温亲王,也显现出了夺嫡之心,跃跃欲试,似乎要与其他兄弟一争高下。
不只是京中的大臣,就连各个地方上的重臣、封疆大吏,也各自找队站,大洪储位再不解决,国家要乱。
皇上病倒,皇后病体却渐愈,照顾他的人,首当其冲便是皇后了。她是瑞王爷的亲娘,天天守在皇上身边,永亲王应煊想要单独跟皇上说句话都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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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病情时轻时重,一直拖到了景平三十一年春,忽然便急转直下,眼看是大限已到。
此时,别说是朝廷的人,就是局外人也在受着煎熬,观望着,等待着。京中贵妇们不再相互走动,都老实在家待着。
王府的园子,原本一向不缺观赏的人,可这些日子,只有方媃来踏青,别人来的极少。
“倒是辜负了这么好的春色。”方媃摘下一片柳叶,对晴儿道。
“一年年的过得真快,去年此时,咱们还去华严寺上香了呢。”晴儿道。
一提华严寺,方媃便想到了那个只有月光的夜晚,想起凌云在月光下雪白俊秀的面容,想起他手掌的温度。
相别又是一年,她从没有刻意与他通消息,也没有打听,边关暂无战事,他一定是安好的,况且他已经是一族之长,身边肯定有得力的人保护侍候了。
她从没去找过雁北,或者从文从武,她知道,如果凌云有重要的事需要她知道,会传信给她。
如果是寻常朋友或情侣之间,一年不通消息,早就已经心生怀疑或怨怼,疑心对方是否变了心,甚至会因此翻脸,但方媃知道,凌云与她之间,是不会如此的。他们之间,可能会很久都不通一回消息,却不会改变任何事。
如果要变,又怎么能以关系身家性命的秘密相交呢?凌云对她的情份,她从来都是笃信不移的。
这份信任,她只给凌云。而对应煊,她也从来不可能倾心相托。
晴儿见方媃怔怔不语,便猜度着道:“小姐,王爷这段时日极少回府,朝廷是否要出大事?”
方媃低头看脚下的花草,笑道:“只怕是已经迫在眉睫了, 这一番博弈是关系到一身前程与荣辱的大事,王爷如今是谁也顾不上了。”
“可不是,叶姨娘生下了女儿,王爷也没顾得上看一眼呢,只给取了个‘芷芳’的名字。”
方媃道:“可怜孩子都过百岁儿了,还没见过亲爹。皇家的孩子都是如此吧,他们的爹如今也是拼着命呢,身家性命尚且难说,哪还顾得上老婆孩子。”
晴儿四处看了看,站近些悄声道:“外面都传瑞王爷和咱们王爷争得最凶,也不知鹿死谁手。”
“性命相博,无论谁赢都是以手足相残为代价。”方媃也是极轻声得道。在这里说话其实倒安全些,比在屋里还放心。
“小姐您看,咱家王爷有几成胜算?”
方媃思忖着道:“瑞王张扬跋扈,他却深藏不露,只这一点便胜瑞王一筹。如今他的势力只怕并不比瑞王差,只有一处是瑞王占了优的——皇后健在,而瑞王是皇后嫡子。”
“大洪历来是立贤为主,瑞王即便是嫡子又如何?平素品行不端,为人嚣张,他要是当皇帝,大洪朝只怕没好日子了。”
方媃没有接话,心里却想,就算是应煊胜了,登上龙位,只怕他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边关如今按兵不动,不过是在等个时机罢了。
晴儿又道:“想起小姐今年年下的生日,婢子便生气。今年是小姐十八岁的生辰之喜,可就那般冷冷清清过了。只有家里老爷、大爷送来寿礼,王爷只顾在外面忙,连人影都不见。”
“不是已经在咱们自己院子里摆了一桌酒席吗?元姐姐,任姐姐,平姐姐也都来了,加上两个小孩子,不是也挺热闹?”方媃浑不在意,她失宠是最近的事,却正赶上多事之秋,所以一时竟无人发觉。
连晴儿也只以为他们只是寻常的争吵,王爷虽动怒摔了瓶子,也不过是一时的,如往常一般,过些时日消了气便好了。
“不过只有一桌酒席,连个戏班也没叫。”晴儿道。
“今年因皇帝病重,谁还敢放开了玩乐过节?我的生辰正好在正月里,自然不敢声张了。王爷王妃一直在宫里守着,哪还顾得上这种事?咱们能这么逍遥的日子怕也不多了,你就知足吧。”方媃道。
晴儿不解道:“小姐为何如此说?逍遥日子为何不多了。”
“你以为王爷和瑞王争得如此你死我活,若是败了,还能当个闲散王爷不成?成王败寇,若真败了,不只王爷,只怕咱们所有人都没好下场。”
“可若是王爷赢了呢?好日子不是还在后面?”
“一入宫门深似海。王府已然是勾心斗角,进了宫,女人更多了,背景更复杂,更要斗得你死我活了。现在不过争的是个王爷,将来争的却是一国之君的宠爱,自然有许多人不要命的斗了。你以为,进了宫,就有好日子?”更何况自己已经彻底得罪了应煊。
晴儿怔怔道:“天啊,这可何时是个头啊。小姐才十八岁,这样好的年华,就这样白白的耗走了。”
方媃看着她笑:“你与我年纪相当,你难道不是正值好年华?晴儿,我已经想好,若是败了也就罢了,左右谁也躲不开。可若是有进宫的那一日,你切莫跟着我,回咱们家去,大爷必会照顾你,进宫去白白搭上自己的青春太可惜。”
晴儿丝毫不犹豫得说道:“小姐,方才你也说,进了宫日子更不好过,婢子怎能放心?您在何处,婢子就在何处。”
方媃心里暖容容,笑着道:“也罢,咱们暂且不提此事,且让我好好想一想。”
晴儿笑道:“婢子的事,小姐就别操心了,若真能进宫,婢子说什么也要跟着进去的,就算龙潭虎穴婢子也要陪着您闯一闯。”
方媃听说这些话,带着孩子气,便忍不住笑了,胸中郁闷之意也减了。
五月底的一天深夜,方媃在睡梦中忽然感觉有人叫她,睁眼一看是晴儿。
晴儿脸上是惊慌表情,道:“小姐您听,宫里敲钟呢!”
方媃猛得坐起,侧耳一听,果然,一声声钟鸣从远处传来,沉重清晰。
晴儿看她,她看晴儿,两人目光相对,“应该是皇上,驾崩了。”
两人都紧张,害怕,做为王府女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决定命运的时刻到来了。
隐约可听到外面传来哭声,却也不真切,她们的灵犀院地势太偏。
“小姐,咱们怎么办?”
王爷夫妇都不在府里,做主的人应该就是白氏和元氏了。不过她们只怕也要等常氏从宫里传出话来,才能有所行动。
“我想,天亮以后就会有消息,府里应该早有准备,孝服都是统一做的,到时会发下来吧,咱们穿好衣服躺着,等着就是了。”方媃道。
听到院里已经有其他婢子婆子们出来,慌张得议论,方媃让晴儿出去吩咐,叫丽儿看着,所有人回屋去,不得随意走动。在这节骨眼上,可不能惹是非。
方媃把早备好的素服穿上,继续躺下来,却不可能再睡着。皇帝驾崩,一代帝王又如何,还不是躲不过天命,尘归尘,土归土,终究是要死的。
她们这些人的命运全不由自己掌握,能做的只有逆来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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