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笔趣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p>“爸,妈,我回来啦!”杜痕欢快地叫了一声,用力推开房门,探头看了看,客厅里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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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在厨房准备好吃的。”杜痕自言自语着,用力把行李箱拖进客厅,放在沙发旁,伸了个懒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十年苦读,终于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拿到心理学博士学位,拿到证书以后迫不及待地订票,收拾行李,坐上飞机飞回家,已经有连续30多个小时没休息好。身体一向健康的杜痕也觉得稍稍有点吃不消了。
面前一个不大的果盘,放着几个梨子,一把香蕉。杜痕一边大声又叫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一边伸手拿起一只香蕉开始剥皮。
还是家里好,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吃到想吃的水果,杜痕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脖子,决定还是去厨房看看妈妈在做什么好吃的。
杜痕的家是一个复式结构,一楼是客厅和客房,二楼是厨房,卧室和浴室。杜痕久不回家,但还不至于忘了厨房在哪儿。
顺着楼梯拐个弯,再往前走10米就是厨房。刚上二楼,只听一阵水声混合着抽油烟机和翻锅炒菜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呼啦啦响个不停。
杜痕微微一笑,怪不得爸妈听不见自己在楼下叫他们。
伸头一看,爸爸正就着水龙头洗着手里的青菜。杜痕的爸爸杜巍是个典型的东北大男人,四十几年来没进过几次厨房, 连洗菜也显得笨手笨脚,水流出去的比冲到菜上的多。
杜痕的妈妈柳嫣则是苏州水乡婉约型美人,讲起话来温温柔柔,走起路来风摆杨柳。杜痕一直觉得自己的父母是典型的互补型夫妻典范。在杜痕的记忆中,爸妈一直互敬互爱,相敬如宾,从来没有吵过一次架,红过一次脸。
柳嫣炒完一个菜,一侧头看见杜巍笨手笨脚洗菜的样子,眼角轻轻上扬,左侧嘴角微微一动,很快恢复原样,转头去炒另一个菜了。
杜痕原本正要去帮爸爸洗菜,从侧后方看见妈妈脸上的表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对于一个行为心理学专业的博士生来着,不需要太多时间去解读,刚才杜妈妈的表情仿佛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再回放。虽然那只是十分之一秒时间内出现的微表情,本人都不一定能注意的到,但是,那两个表情,对于杜痕来说,太简单了。
眼角上扬,表示轻蔑。嘴角一侧抽动,表示厌恶。
可是,爸妈结婚近30年,是众所周知的模范夫妻,妈妈怎么会对爸爸露出这样两个表情呢?
杜痕脑中急转,却怎么也解释不过来。
她学了10年心理学,知道那不能用偶然来解释。越是无意识的表情越能反应人真实的内心,也不可能是两人开玩笑故意的,微表情维持的时间只有千分之几秒,伪装的表情持续时间则会长的多,对杜痕来说,根本不可能分辨错误。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痕愣在了那里,杜爸爸洗菜的过程中偶然一抬头,看见女儿站在门外傻傻看着他们。
杜爸爸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杜妈妈,抿了下嘴角,两人对视了一下,杜爸爸的嘴边绽开一个笑容,伸手道:“女儿回来的这么快!我跟你妈妈还说你还得一会才回来呢!”
说着走过来拉杜痕的手。
杜痕愣愣地看着杜爸爸,脑中慢镜头般的回放着方才杜爸爸抿起的嘴角和跟妈妈的那一眼对视。
抿嘴表示尴尬,那个对视,那个对视,不是含情脉脉,不是分享女儿回家的喜悦,而是警告,带着冷意和恶意的警告。
杜痕只觉得浑身一阵发冷。
怎么会这样呢?
如果说妈妈刚才看爸爸的那两个动作可以勉强解释为 他们暂时有什么矛盾的话,爸爸的抿嘴和他们的对视则告诉杜痕,这样的尴尬,绝对不是短时间形成的,而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们都维持着这样的状态。
杜痕没有理会爸爸,因为他刚才看着妈妈眼中的警告意味。
妈妈见杜痕站着不动,从身后推开杜爸爸,走上前道:“阿痕,累了吧。来,我们下去坐一下,已经炒好几个菜了,你可以先吃一些。”
杜痕看着穿着遮水的妈妈,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握着妈妈的手慢慢往客厅走去。
杜爸爸脱下洗菜带上的手套, 跟在了她们身后。
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杜妈妈看了一眼水果盘,笑道:\"在国外生活那么久,还是家里的水果好吃吧。\"
杜痕笑着点了点头。怀疑像乌云一样压在她的心上,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妈妈,我好久没见楚姐姐了,她现在还好吗?该结婚了吧?”杜痕想了再想,还是不敢直接问出口,只好努力转移话题。
楚姐姐是杜家在东北老家的远亲,老家穷乡僻壤,一个村子几十年里才出一个重点大学的大学生,当时楚红来北京上学,她家里托了不知道多少人,找到在北京安家的杜家,拜托他们帮忙照顾楚红。
楚红比杜痕大5岁,楚红来北大读书的时候杜痕还在读初中,两人却一见如故。
楚红身高体长,体态轻盈,一张鹅蛋上两颗黑宝石一样的眼睛衬得人闪闪发光一般。杜痕一见面就被她吸引住了,两人很快成了好朋友,楚红便搬出了学校宿舍,住进了杜痕家里。一直到毕业找工作,才搬出了杜家。
这时候谈起楚红,因为不只是杜痕喜欢楚红,杜爸爸和杜妈妈当时都对聪明懂事,温柔大方的楚红赞不绝口。
可是,这个话题好像又不对。
杜妈妈听见楚红名字,鼻翼微微一动,眼角向着杜爸爸坐着的方向又是微微一扬。
杜爸爸则垂下眼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杜痕把他们这些动作看在眼里,泪水终于忍不住滚滚而下。
杜妈妈一把搂住杜痕,连声问道:“怎么了?女儿你怎么了?”
杜爸爸也焦急地站了起来,手却往自己后颈摸去。
杜痕哭了一会儿,终于能控制住眼泪,伸手接过妈妈递过来的面纸,想了又想。他们毕竟是自己的父母,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呢?
“爸爸妈妈,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跟楚姐姐有关?”杜痕斟酌的问道。
杜妈妈眼睛微微张了张,忙掩饰地笑道:“瞎说什么呢?你楚姐姐好着呢,前年结的婚,老公是她们公司的高层,现在过得不知道多好呢。”话虽说的顺溜,眼睛却躲躲闪闪,手也无意识地不断轻轻搓着。
“哎,”杜爸爸叹了口气,“你忘记蘅儿是学什么的了?有什么她看不出来?又能瞒到什么时候?”
杜痕含泪看着杜爸爸,他的脸上有一丝愧疚,但是没有后悔,好像早就想好了今天这一刻要说什么。
一切跟杜痕料想的差不多,但是时间要早得多。
楚红住在杜家两年后,杜妈妈偶然了发现杜爸爸和楚红之间的暧昧。他们俩大吵了一架,杜爸爸不肯离婚,杜妈妈也害怕离婚会影响杜痕的学习。两人达成一致,杜爸爸和楚红断绝关系,在杜痕面前维持夫妻俩和睦相处的表象。
杜爸爸真的爱上了楚红,原本打算等到杜痕考上大学就跟杜妈妈离婚,没想到杜痕去了美国读大学,读完大学读硕士,读完硕士读博士。国外的大学课业繁重,杜痕一人漂泊他乡,更是不敢让她担心。于是,两人就一直拖到了现在。杜爸爸和杜妈妈的感情也在一次又一次杜痕所不知道的争吵中消磨殆尽,即使再努力,也掩饰不住尴尬了。
杜痕听完两人的解释,只觉得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一家人,居然一直生活在谎言里那么多年。她默默又流了一阵眼泪,越想越难过,终于再待不下去,扔下一句:“我现在毕业了,不用管我了,你们自己处理吧。”
提起沙发边的行李箱,落荒而逃。
杜痕拉着行李箱慢慢走在路上,风开始渐渐大了起来,夹杂着硕大的雨点落在脸颊上,砸的人生疼。
不知不觉终于走到一扇熟悉的门前,杜痕伸手从手袋里拿出钥匙,缓缓打开了门,失魂落魄的走了进去。
这里是林洛洛的住处,林洛洛是她二十几年来最好的朋友和闺蜜。
像往常一样,每当她遇到不开心的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男朋友张彦峰,而是好朋友林洛洛。
林洛洛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两杯咖啡,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相对而坐,听见门响,齐齐抬起头来,看向走进来的杜痕。
杜痕走进客厅一看,张彦峰和林洛洛都在,正好,不用再说第二遍了。
她连哭带说,一阵霹雳巴拉把父母的事情讲了出来。伸手去抽茶几上的纸巾,纸巾却被一只大手压住了,杜痕抬起头,毫无准备的看到张彦峰微微扬起的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林洛洛正跟他四目相对,连嘴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杜痕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张彦峰叫道:“你,你什么时候……”
“你不在的时候……”张彦峰看了一眼林洛洛,冷笑道:“洛洛都跟我说了,你表面上看着风光,其实不过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胆小鬼。又偏执又幼稚,不肯跟我回国,一个人待在美国读博士,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为你守身等你吧?”
“是啊,我们小学开始认识,你什么都比我强,成绩比我好,家庭比我好,出国留学,读到博士,结果呢?你爸妈要离婚了,你男朋友是我的了,除了我,现在你连朋友都没有了!哈哈哈哈,你真可怜,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要是你的话,恨不得立刻去死。”林洛洛讽刺地笑道。
“你,你们……” 杜痕又急又怒,想哭想骂想叫,可是平时太过良好的教养让她除了放声大哭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一跺脚,跑到门边,拉开门跑了出去。
外面的雨势已经很大了,一阵雷声过后,闪电哄得一声劈了下来,照亮了眼前的栏杆。
杜痕捂着耳朵蹲了下来,原来,她不知不觉跑上了一座天桥。
刺啦,又是一道闪电。
杜痕哭得撕心裂肺,脑子里忽然闪现林洛洛说的那句话:“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要是你的话,恨不得立刻去死!”
“去死,去死……”这两个字像回声一样一直响在杜痕的脑子里。
又一道闪电批过的时候,杜痕爬山了天桥的栏杆,闭上眼睛,对着桥下匆匆而过的车流,纵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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