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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配好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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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半个月很累,薛固清心情却很好,解药配好,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于是薛神医走起路来,足下生风,一路小跑来到沈惜月的住处。
“小七丫头,解药配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沈惜月笑道:“薛伯伯,这个问题您已经问过八遍了。惜月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只要不影响给思归喂奶就好。”
“那倒不会。今日你好好休息,明日咱们就开始。”薛神医说完又足下生风,离开了沈惜月的住处。
用过晚膳,半月未见的林谷来到沈惜月的房间。
“大哥,你来了。”
林谷点点头,走到思归的小床边,“我来看看思归。这小子还乖吗?”
提到孩子,沈惜月满脸的幸福,“思归很乖,刚睡下。”
林谷微笑,“是我来晚了,本来还想逗逗他。半月不见又长大了不少。”
“小孩子就是长得快。”
“明日就要用药了,药会很苦,用上针会很痛,比当初为你治眼睛还要痛。你早些休息吧。”
“好。”
林谷轻抚上沈惜月的秀发,沈惜月在错愕间听他说道:“但愿这是最后一次让你痛。”
林谷离开后,沈惜月还站在原地,有什么东西是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还是在不知不觉中露出了本来的样子?
第二日清晨,薛固清与林谷带了行头到沈惜月房里。
沈惜月把孩子给小舞,“小舞把思归带出去吧。”
“等等。”薛固清叫住小舞,对沈惜月说道:“你再多看孩子两眼。”
沈惜月大惊,“难道有生命危险!”
“当然不会。待会会很痛,你多看两眼孩子,会更有勇气战胜疼痛。”
沈惜月扶额,“薛伯伯,其实我的勇气很足的,可被您这么一搞,勇气全都漏了。”
薛固清笑嘻嘻的说道:“是不是不那么紧张了?”
鉴于薛固清的表现,沈惜月觉得跟这位江湖上快被神化的长辈不用那么客气,于是一横眉,“其实我之前一点都不紧张的。”意思是我反而被你搞得紧张了。
林谷拍了拍沈惜月的肩膀,“习惯了就好。”他家师父说白了,就是老顽童一只。
沈惜月对上林谷的眼睛,想起昨晚他的反常,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小舞你先出去吧。”
小舞带着孩子离开后,薛固清用勺子从一只小瓷罐里舀出一粒黑乎乎的丹药,然后将勺子递给沈惜月。
沈惜月接过勺子仔细端详里面的丹药,貌似还没有完全干透,看样子是说不出的恶心,这个是要让她吃下么?
薛固清见沈惜月对他费劲制出的药一脸嫌弃,不爽的催促她:“吃了它。”
沈惜月皱着眉头向林谷求证,见林谷递过来水杯,只得死心接过杯子。
薛固清不满道:“你这丫头什么意思,不相信我老人家吗?”
沈惜月确实不太相信这位偶尔不靠谱的长辈,但她哪敢直说,得罪了他,她相信他绝对可以做出挖完鼻孔不洗手直接搓药丸的事。
“哪敢啊,薛伯伯可是医界泰斗,惜月还得仰仗薛伯伯恢复记忆呢。”腹诽是可以的,马屁也是要拍的。
拍完马屁还得吃药,药丸入口,沈惜月不由自主一哆嗦,这两年她总是在生病或者受伤,吃的药不计其数,她以为她已经锻炼得够坚强了,可这药难吃得颠覆了她的价值观。
苦到极致就不说了,腥到极致也能理解,可为什么还这么咸?这么极品的药她在有生之年能遇到,她是该悲伤呢还是该伤悲呢!
薛固清怕她浪费他的心血,赶紧出言恐吓:“不准吐!这药比黄金还贵,你要是敢吐,我一定找你爹要十倍的诊金!”
这是大夫说的话么?明明是奸商好不好!
沈惜月含泪吞下口中的极品,赶紧抓过桌上的茶壶,跑到门口去漱口,一壶茶水用尽,感觉嘴里还是那诡异的味道。
回到屋里,林谷对她展开手掌,手心里赫然是一颗冰糖!沈惜月感动地差点当场哭出来。
她刚想伸手去拿冰糖,薛固清冷冷的说道:“你要吃了这颗糖,你刚刚吃的药算是白吃了。”
沈惜月拇指和食指捏着冰糖,舍不得放下,又不敢吃,怎么这么悲催!
林谷无奈的摇摇头,“师父,您能不能别闹了。惜月,师父逗你玩儿呢,吃吧。”
沈惜月满肚子怨念将冰糖放入口中,这么不靠谱的大夫,究竟是怎么混到神医这个称号的呢?
薛固清见沈惜月不理他,便巴巴的凑上去,假装关心道:“那药很难吃吧?”
沈惜月瞪他,这药你做的你还能不知道?
薛固清假装没有看懂她眼中愤怒的小火苗,“习惯了就好了。”
“什么?”沈惜月弹跳起来,“我还需要吃这个恶心的东西吃到习惯?”
“你以为这是下水道堵了随便捅一捅就能通了啊!哼,这种高深的问题,说了你也不懂。”
沈惜月深吸一口气对林谷说道:“大哥,麻烦您帮我叫小舞把思归带进来。”
薛固清问道:“你不是想放弃了吧?”
“不。我想多看思归两眼,积攒一点勇气!”
薛固清以前就喜欢沈家的老七,觉得这丫头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那般无趣,眼下她失忆了,还是这么有意思。
“小七丫头,趁着现在还没发汗,赶紧跟你儿子好好的亲近亲近。等开始发汗就要给你用针了。”
林谷让莫离去叫小舞,他本人则开始准备要用的银针。
小舞很快便抱了孩子进来,沈惜月接过孩子搂在怀里,胆怯的心变得勇敢,薛固清说得对,孩子是母亲面对困难最大的勇气。
汗出来以后,沈惜月躺下之前想起薛固清说过很痛,便问林谷:“大哥,可不可以点了我的睡穴?”
薛固清抢着回答道:“这个可不同于别的治疗,点了睡穴都会被疼醒的。不过如果是晕过去了,就感觉不到疼痛。我最擅长劈人,下手快准狠,你绝对感觉不到痛苦的……”
林谷平静的打断薛固清的长篇大论:“师父,近日我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当初小师叔会爱上秦盟主,我想应该是秦盟主此人比较成熟稳重。”
薛固清顿时泄气,哼了一声退到一边。
沈惜月偷偷乐了,看来只有林谷能治得了这个痴情的老顽童。
林谷点了沈惜月的睡穴,薛固清便开始为她施针。
银针插入穴道还需配合内力,等插完针,薛固清累得有些虚脱,额头全是汗。
林谷赶紧上前搀扶,“师父,您没事吧?”
薛固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道:“没事。你看小七丫头就是美,脑袋**得跟只刺猬似的,怎么看也是一只美丽的刺猬。我徒儿真是有眼光。”
林谷无奈说道:“师父,徒儿觉得当初小师叔……”
薛固清败下阵来,“好了好了,师父不说了。师父真是白疼你这么些年了,为了小七丫头,居然拿师父开涮。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惜月渐渐陷入深度睡眠,睡梦中她什么也看不到,不能动也不能喊,只隐隐听到一个女声在撕心裂肺的喊:“小七——”
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可为何听到这个声音,她的心像是被拧住了,又酸又疼。
那个声音那么的绝望,那个女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很着急,仿佛是知道自己在梦中,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一直守在她床边的林谷发现她的异样,有些着急,“师父,您快来看看,惜月流了这么多汗,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这治疗真的这么疼吗?”
“别担心,她只是在梦境中挣扎,这是好现象,说明咱们的治疗对她有效。你呀,一向沉着冷静,这是关心则乱。”
薛固清站起身,“你守在这儿,一个时辰后就可以取针了。为师先去歇息一下,这可是一场持久的战斗。”
屋内只剩下林谷与沉睡的沈惜月。
看她在睡梦中挣扎,他却无能为力,心中也是备受煎熬。轻轻将她的手拢在掌心,想要传递给她温暖。
正如师父所说,他一向沉着冷静,自制力较好,可他在面对她时,时常方寸大乱,她注定是他今生的劫难。
一个时辰后,银针被取下,沈惜月皱着的眉头渐渐舒缓,虽然一直在睡,却睡得很累,这会儿才是真正的进入了休息状态。
最后沈惜月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思归一般是一个时辰吃一次奶,这大半天的功夫过去了,小家伙肚子早就饿了。
沈惜月赶紧喂小家伙吃奶,小家伙一边吃奶一边还在抽噎,把她这当娘的给心疼坏了。
“小舞啊,俗话说生个孩儿傻三年,你是被我给传染了么?我人就躺在这儿,你就不会抱孩子进来吃么?”
小舞瘪着嘴很委屈,林谷一个大男人一直待在房里,难道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当着他的面儿去扒夫人的衣服么?
沈惜月语气软了下来,“我的记忆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明日到孩子该吃奶的时候,你就进来,大哥自会回避,他也不会责怪你的。”
小舞赶紧点头,“小舞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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