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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月继吵醒睡梦中的爹爹之后,又吵醒了睡梦中的沈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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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晋书给沈惜月开了门后翻了个白眼想继续回去睡,却被她一把拉住后脖领子。
“六哥,快跟我说说鬼仙有什么喜好!”
“好妹妹,你让哥哥再睡会儿。”
“立刻马上回答,否则绝交!”
沈晋书一听到绝交二字,立马清醒过来。小时候他不爱带着小尾巴沈惜月玩,嫌她麻烦,为此还挨了沈夫人不少鞭子。后来他发现,闯祸的时候如果有她在,一切都好说,于是小尾巴变保护伞。
“据我所知,鬼仙爱好美食。每次来徐州爹爹都会日日带他去醉仙楼胡吃海喝。”
醉仙楼是徐州最著名的酒楼,也是最贵的酒楼,一顿饭的银子普通人家够吃一个月了。沈惜月再次觉得自家爹爹真是太败家了。
“六哥,你太仗义了!下次捅了篓子,直接报我的名号!”
刚说完,风一样的女子就消失在沈晋书面前。或许是他被沈惜月无意中表现出来的霸气与匪气刺激了,从此以后他便时常在她面前一副悔恨的表情说自己毁了一个才貌绝佳的闺秀。
当日沈惜月辞了沈晋书直奔沈家厨房。
厨房里大家正在忙着准备早餐,也没空搭理她,一个小工注意到她,恭敬叫了一声小姐,转头又往灶堂里加了一把柴火。
沈惜月蹲在他旁边,“你是新来的吗?”
“回小姐的话,小的刚来半个月。”
“你闪开,让我试试。”
“啥?”
“我来帮你烧火。”
小工哭丧着脸望着灶台边煮粥的男子,“师父……”
“干嘛!”
“小姐要抢来财的饭碗……”
男子一巴掌拍在小工的脑袋上,“小姐是什么身份,瞎说什么!”说完转头一脸笑容对沈惜月说道:“小姐饿了吧,粥一会儿就好,您喜欢的酸豆角肉包子已经蒸好了,要不先来两个?”
“王大厨,我拜你为师吧!”
王大厨手中的勺子“啪嗒”掉到锅里,溅出的粥烫的他嗷的一声跳起来,“小姐,这大清早的别吓小的行不?”
“答不答应?”
“老爷知道了可不得了……”
“既然王大厨不敢教我,那我只能去找愿意教我的什么李大厨张大厨了。其实我在我们家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沈惜月老神在在玩着自己的手指。
王大厨泪了,沈家小姐受宠的事人人皆知,她要想换个厨子那绝对就是一句话的事,于是他赶紧问道:“小姐想学什么?”
沈惜月满意的拍拍王大厨厚厚的肩膀,“本小姐最喜欢你这种识时务的人了。你当初学厨先学的什么?”
“刀工。”
“不用先生火吗?”
“如果小姐要生火就试试吧。”
不得不说,沈惜月只要她愿意去学,她就是一个很有悟性的学生。
王大厨本已经做好了闯祸的准备,却意外的发现小姐生火比刚来的小工更能按他的要求来,他才相信沈惜月不是说着玩的。
接下来便是练刀工。
沈惜月对习武虽然没有太大兴趣,但好歹也学过几年,所以挥刀对她而言,不算难事。在沈府上下顿顿土豆丝整整吃了两个月后,沈惜月的刀工略有小成。
王大厨感慨道:“小的当年用了一年的时间才达到小姐这个水平呢。”
沈惜月谦虚道:“你不用自卑,我还是有些基础的。跟六哥出去,我没少给他们切西瓜。”
做好准备工作,沈惜月开始了她学艺的第一步。
据沈晋书的可靠消息,醉仙楼的大厨张学礼当年乃是御厨,据说他品性高洁,视名利为浮云,以身体有病为由提前告老还乡,在友人的醉仙楼供职。他扬言不收徒,但他最大的弱点便是贪那杯中物。
沈惜月一直觉得张学礼告老还乡与不收徒只是怕麻烦,与品德好不沾边。当然后来也得到了他本人的证实。
沈夫人在闺中时酿得一手好酒,沈惜月得了她的真传,也是个中好手。
待沈惜月打探好了张学礼的习性,便提了一壶上好的梅花酿上了醉仙楼。
沈惜月轻车熟路来到醉仙楼的后厨,一个伙计热络的跟她打招呼:“哟,七公子好。今儿怎么没和六公子一起来啊?”
沈惜月时常穿着男装和沈晋书混迹于徐州的大街小巷,虽然知道她是女儿身,但大家都唤她一声“七公子”。
“今日我来办事。张大厨这时候可得闲?”
“得闲。七公子找他有事?”
“你领我去便是。”
伙计将沈惜月叫到张学礼面前,“张师傅,七公子找您。”
张学礼抬头,“何事?”
沈惜月冲他一鞠躬,“家父有一好友酷爱前辈厨艺,晚辈想跟前辈学厨。”
“回吧,我不收徒。”
沈惜月也不纠缠,只是谈了口气对旁边的伙计说道:“阿旺,这是我自个儿酿的酒,本来想孝敬师父的。眼下拜师不成,这酒送出去倒名不正言不顺了。我也懒得拎回去了,给你吧。”
“多谢七公子了!”
酒壶掀开,酒香扑鼻,引得张学礼频频张望,沈惜月假装没瞧见,“要是喜欢托人给我带信,我再来。”
过了几日,沈惜月又来到醉仙楼,虽说张学礼没有提收徒的事,但看她的眼神多了些热度。
“阿旺,上次给你的酒喝得如何?”
阿旺热络的回答道:“七公子的酒真是好酒,早就喝完了。”
沈惜月笑道:“有人喜欢我的酒,我自是高兴。晚些时候我再差人多送些过来,你分给大伙尝尝。”
短时间内,沈惜月在醉仙楼人气大旺,她在做让张学礼接受她的铺垫工作的同时,更加努力的练习刀工,也跟李大厨学着做菜,虽说还不足以独当一面,但是基本功倒是学得七七八八了。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张学礼见了沈惜月也会唤一声七公子,但表现得还是比较含蓄。
沈惜月殷勤的跑了两个月的醉仙楼,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便挑了午间酒楼最忙的时候来到后厨。
阿旺忙着给张学礼打杂,见了沈惜月,略带抱歉说道:“七公子今日来得真不是时候,大家都忙着呢。”
“那我今日就来帮忙吧。”
“公子您还是回避吧,别给大家添乱了。”沈惜月在外面从来不摆沈府小姐的架子,所以大家虽然尊敬她,但说话较为随意。
“别瞧不起人啊。”沈惜月挽起袖子洗了手,拿起洗好的土豆刷刷刷切起来,土豆丝又细又均匀,看得阿旺一愣一愣的,连张学礼叫他都没有听见。
沈惜月连忙拿了盘子递过去,张学礼看了她一眼,有些赞许的意思。
待这一阵忙过,张学礼主动找沈惜月闲聊,二人相谈甚欢,沈惜月趁机递上自己亲手酿的窖藏,张学礼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拜师的事情就这么成了。
等沈惜月学有小成时,离一年之期结束已经不到两个月。
张学礼欣慰夸奖自己的徒弟:“当年你师父我可是学了好几年才达到你现在的水平呐。”
沈惜月嘻嘻一笑,“天赋是嫉妒不来的。”
张学礼瞪她,她赶紧拍马屁,“所谓名师出高徒,师父您的师父肯定不如我的师父厉害。”
“你这丫头。”
在沈晋书的陪同下,沈惜月来到鬼仙的地盘:离境山,但很不巧,鬼仙不在,归期未定。
沈惜月命人在附近建了小屋,悠哉的住下了。
沈晋书好奇道:“一年之期将至,鬼仙却不知所踪,小七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我拜师不成,你就做好离家出走的打算吧。”
“为什么?”
“因为我要离家出走,你总不能让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独自闯荡江湖吧!”沈惜月说得理所当然。
沈晋书一时半会儿并没有离家出走的打算,于是他天天祈祷鬼仙能早日归家,或许是他的诚意感动了上苍,半个多月后鬼仙终于回来了。
沈晋书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沈惜月的小屋,见她正惬意的坐在树下的躺椅上乘凉,不远处一个火堆快要熄灭,空气中香气扑鼻。
“小七,我的好妹妹,知道六个要来,做什么好吃的了?”
沈惜月跟敢苍蝇似的,拿扇子将他扒拉到一边,“这可不是给你做的,边儿玩儿去。”
沈晋书有些郁闷,以往自己在妹妹心中颇有几分地位,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妹妹面前没有什么存在感。
这厢沈晋书正在独自惆怅,却听见有人在说:“咦,二位小朋友是何时在此落户的?”
沈惜月站起身,恭敬答道:“晚辈近日无意间游玩到此处,被此处美景折服,便在此处建了小屋住下。”
沈晋书回头,见来人正是鬼仙,正想提醒沈惜月,但见她一副了然的样子,便没再多言。
“六哥,你去将火堆下的鸡刨出来吧。”
沈晋书很听话去刨鸡。
鬼仙双眼放光,却强端起前辈的姿态问道:“小朋友做的可是叫花鸡?”
沈惜月礼貌答道:“正是。今日与前辈相遇便是有缘,如果前辈不嫌弃,不如坐下一起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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