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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沈惜月觉得有鬼仙和青青陪同,她完全应付得过来。
www.biquge001.com但沈家人一致觉得,他们几个不是老人就是女人和孩童,怎么看都该属于弱势群体,当然鬼仙强烈抗议把他当归属为老人和弱势群体,但还是抵不住沈家人人多势众,最后沈惜月只好又带上了壮年沈晋书。
来到当初被秦浩远坠崖的地方,奔腾的河水咆哮着往下游奔去,沈惜月说道:“咱们就从这里开始吧。”
沈晋书望着河水说道:“中了一剑的人掉下去能够不死,还真是不容易。小七,我真佩服你的盲目自信。”
沈惜月把沈晋书的话当耳边风,这样的话她实在听得太多。
鬼仙训斥沈晋书:“你个臭小子就不能少说两句!”
一行人沿着河道一路往下,马车不但是他们的代步工具,还时不时充当他们的歇脚处,赶不上客栈时,夜间他们就宿在马车里。好在有沈惜月这个厨艺高手在,吃得倒是不差。
拿着秦浩远的画像,沈惜月见人就问,有没有在近两年见过,大多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只有几位说曾经在城里见过墙上贴着这个人的画像,沈惜月知道说的是几年前秦浩远的追杀令。
既然没有人见过他,她再问这一两年有没有见过河中漂来无名尸首或者重伤毁容之人,答案依旧是没有。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探访了河岸的无数个村庄和集市,结果一无所获。
三个月来,沈晋书见从小娇生惯养的妹妹一次次失望,一次次偷偷落泪,心疼不已。
虽然寻人的过程倍受煎熬,但沈惜月貌似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沈晋书急了:“眼看着都要过年了,你就打算大家跟着你在外头过年?天儿这么冷,我们大人倒无所谓,你有没有想过思归?咱们出来的时候,思归多水灵,你看看他现在,脸儿都小了。没爹已经够可怜的,我看如今倒像连娘都没有的孩子。”
沈晋书一番话说得沈惜月眼眶顿时就红了,抱着思归大哭了起来,思归也跟着哭,青青自然是哭得比沈惜月还厉害。
鬼仙见心爱的徒儿和徒孙哭成一团,虽然沈晋书说得有理,但他还是撒气似的把沈晋书骂了一顿。
沈晋书头都大了,赶紧将马车赶到无人的地方才敢停下来,生怕别人会误以为他是拐卖妇女儿童的。
等沈惜月平静下来,红着双眼说道:“六哥,咱们回徐州吧。等过了年,就可以给思归断奶了,到时候我自己再来。”
沈晋书刚刚消下去的怒火再次被沈惜月勾起,“小七,你还真打算让思归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吗?都三个月了,任何消息都没有,你还不死心吗?”
“没有消息,总比有人看到他的尸体要好吧。”
“小七,你太任性了,你现在可是个母亲!”
鬼仙见兄妹二人快要吵起来,赶紧劝道:“算了算了,先回去再说吧。”
当他们赶回沈家时,沈家人正为过年做准备。沈家是大户人家,每到过年,生意上的朋友和江湖上的朋友来拜会的多,需要准备的事情也多,好在沈家人也多,办起事来也方便。
沈家人原本以为他们直接回了漠北,见他们回来,都特别高兴,自从沈惜月出事,他们已经三年没有过个团圆年了。
除夕是思归的生日,一大早思归就被打扮得跟个年画娃娃似的。
抓周是个大事情,沈孝廉一如既往的希望沈家能够转型为书香门第,为思归准备了一本论语;萧潇觉得男孩子还是习武比较好,于是准备了一把小剑;大少爷沈晋元如今算是沈家生意的一把手,深深体会到做生意的乐趣,于是准备了一把小算盘,希望思归能跟他学着做生意;张学礼最有意思,居然准备了一把炒菜的勺子。
别的人还准备了一些小玩意儿,摆在思归身边,沈惜月什么都没有准备,在她看来,思归选什么她都高兴。
思归爬呀爬,爬到一柄玉如意跟前,小手摸了摸,又试着拿起,玉如意重了些,第一下没拿起来,于是换了个策略,将玉如意拖起来,一直拖着爬到沈惜月面前,沈惜月赶紧伸手接过,思归也跟着扑到娘亲怀中,咯咯直乐。
沈夫人笑道:“咱们思归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是希望娘亲能事事如意啊!”
沈晋元笑道:“好小子,知道这玩意儿最值钱是吧,看来往后会是做生意的好手。”
沈惜月亲亲思归的小脸蛋,思归也学样儿碰了碰沈惜月的脸,然后很快乐的吃起了手指头。
沈晋书皱了皱眉,这小子,是忙着替自个儿找后爹么!他就这么喜欢林谷?这玉如意分明是林谷送来的!瞧瞧替林谷送来礼物的那个小伙子,要不要笑得这么不矜持!
咦,奇怪,林谷不是最喜欢思归的么,思归满周岁他居然没来,不知道自家妹妹说了什么,将他的心伤得这么彻底,连这么大的日子都不再露面。不过这柄玉如意成色与雕工都是上品,送给思归这么个小不点,林谷还真是大手笔。
细细想来,其实林谷对他们家小七还真是没得挑剔,对思归也很上心。小七要是后半辈子跟着他,应该会幸福。只要小七能幸福,他压在乔二公子身上的银子输了也值得。
沈晋书还在角落里神游,这边大家已经开始给思归送礼物了,思归见人就笑,还在沈惜月的引导下给众人作揖,让人心甘情愿的掏礼物。沈惜月接礼物都接到手软。
青青望着收来堆成小山的礼物,夸张叫道:“攒起来给小少爷娶媳妇都够了!”
沈惜月打趣道:“是啊,不但思归够了,多出来的还能给青青当嫁妆呢!”
青青自小跟着沈惜月,早就对她的调侃免疫, “小姐你也太抠门了,给青青准备嫁妆还得从小少爷那里扣!”
“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你家小姐现在穷得很,要不是借着思归的由头收点礼物,可给你备不起嫁妆。青青可要想清楚了,留在沈家可比跟着小姐有前途多了。”
青青最怕沈惜月不要她,赶紧可怜巴巴承认错误:“我的好小姐,青青错啦,小姐一点都不抠门,别不要我啊!”
沈夫人笑道:“青青,你放心,你的嫁妆夫人早就替你准备好了。你好好跟着小姐,你爹娘都有我们照顾着,别担心了。”
青青正色道:“夫人,青青跟着小姐可不是为了嫁妆……”
青青她娘赶紧拉住她,“傻孩子,谢谢夫人就是了。”
沈惜月笑道:“知道青青最好啦。”
这个年过得很热闹,沈孝廉接待来访的客人笑得脸都要僵了,在沈惜月的强烈要求下,沈孝廉向各路朋友表达了希望能留意一下女婿秦浩远的消息。被委托的人都觉得这是沈家看得起他们,都爽快的应承下来。
过了正月十五,沈惜月在吃饭的时候说打算回漠北。
沈晋书冷冷说道:“你不是要给思归断奶吗?你不是还要去找你夫君吗?既然你不打算带着他,那就别带他走。留在沈家,有外公外婆和舅舅舅母们疼爱,我们可舍不得让他过没爹没娘的日子。”
沈夫人喝道:“晋书!”
沈晋书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低下头扒拉饭。
大少夫人慕晓问道:“小七,你真的打算丢下思归去找浩远?”
“没有,思归是浩远唯一的血脉,也是我的命根子,我哪舍得丢下思归。六哥,你别气了,往日是我太任性了。”沈惜月讨好的拉了拉沈晋书的衣袖,沈晋书的脸这才缓了下来。
“你要回漠北,大家肯定不放心。既然咱们家就我一个人最闲,那我再辛苦一趟,送你回漠北吧。”
鬼仙插话:“晋书,虽然你作为小七的兄长要送她我没有意见,但是你跟我说清楚,有我跟着,你们怎么就不放心了?要不咱们比划比划,看我老鬼是不是就老了!”
沈惜月安慰鬼仙:“师父当然不老,但是徒儿是叫师父去享福的。我六哥是去给咱们打杂的。”
离开前一夜,沈惜月与沈孝廉在书房谈话。
“爹,女儿从前太任性,多谢有您和我娘的包容。”
“傻孩子,跟自己父母这么客气做甚。唉,四年前要不是爹爹糊涂,我小七也不用吃这么多苦。”自从他一掌打中自个儿闺女,他一直都活在愧疚之中。
“爹,您跟自己女儿这么客气做甚?”沈惜月笑嘻嘻把沈孝廉刚刚说的话还给他。
“好了,咱们都不提从前了。如今小七也做了母亲,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不管浩远最后能不能回来,你都要好好保重自己,切不可做傻事。”
“爹,我记下了。到了漠北,消息可能会比较闭塞,江湖上要是有什么消息,记得写信告诉我。”
“小七你放心,江湖上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会写信给你。我家小七自小聪慧,但愿你能从中发现对你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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