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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默然相对不知过了多久,却是那女子率先朝瞿墨绽放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语气欢悦地唤道,
瞿墨闻言面上一阵动容,前一刻还漆黑一片的眸子里顿时光华闪耀,不似前几次将我错认成这女子那般激动,他笑了,一时春來破冰,柔情似水叠荡,他缓缓伸出似乎还有些颤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将女子揽入怀中环抱着,正如揽过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品,
“你长高了,也更加好看了,”
“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他靠在女子莹白的颈项间,语气极尽温柔,“凤兮,”
……
漆黑如墨的昆仑山巅倏地被一只扶摇直上的金翅凤凰照得亮如白昼,
“凤兮,喜欢这烟火吗,”瞿墨揽着凤兮的肩,两人相互依偎坐于高山之顶,
“喜欢,”凤兮仰面看得出神,简单的应答换來瞿墨发自真心的一笑,过了半晌她忽而问:“对了小木,我们已经多久沒见了,”
“你不在的日子,我从沒算过,”
凤兮含笑视向瞿墨,一双眸子灿若星辰:“怎么,你心心念念的一直就只是找到我把我杀了,”
“沒错,”瞿墨答得干脆,
“那你还搂着我放烟火给我看,还不快动手,”
他轻笑,搭在凤兮肩上的手更收紧了几分,“别以为我下不了手,你后來的每一世我可是都把她们当成你毫不留情地杀掉了,只是沒想到,真正见到你的时候我竟反而忘了这回事,,”他叹了口气,语气里似有宠溺:“就这样吧,我一向拿你沒办法,”
“哦,”凤兮闻言很是惊讶,“听你话里的意思,你竟是为找我用了‘解轮回’,而且还是最极端的那种方法……真狠啊,”她状似认真地直视瞿墨的双眼,话里却含着戏谑:“小木,你就不怕遭天谴么,”
“我唯有你而已,天还能夺走我什么,”言罢无声冷笑,“况且,老天何时真正长过眼,彼时我什么都沒做不也照样被我‘最亲近’的族人下了永世逃脱不了的天雷诅咒,”
凤兮默然地凝视了眼前的瞿墨一阵,“嗯,”后者看着她微一挑眉,“小木,你不仅长高了,好看了……还变了,”凤兮静静道,“似乎变得比以前更显孤独了,”
“……”
她葱白的指尖缓缓抚上瞿墨的脸,“为什么呢,难道这么多年來始终都沒有人能陪着你,逗你开心么,”
瞿墨闻言略一恍神,薄唇微张似想说什么……然终究还是什么也沒说出口,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始终是一个人,”
“哦,”凤兮不疾不徐地从瞿墨怀中直起身子,双手叠于胸前,“小木这样说的话,这位桓玉姑娘可要伤心了,”
瞿墨惊讶不已:“你、怎会还有关于她的记忆,你的意识既已苏醒,她的意识难道还未完全湮灭,”
“桓玉姑娘毕竟是你唯一的徒弟,你真忍心让她那一部分意识完全湮灭,”
瞿墨的眼神短暂地闪烁了一下,随即不假思索地回道:“既然沒有就说明我渡魔气的方法并未完全奏效,,”他抬手紧紧抓住了凤兮的双肩,“我在意的是你,告诉我,你会再次沉睡过去,”
凤兮静静垂下双眸,“我感应得到,你之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借由‘春风’隐秘地将魔气渡到桓玉姑娘身上吧,”
“沒错,当我后來意识到她便是你的容器时就不再考虑杀掉她了,而是通过渡魔气的方式來加快你沉睡意识的苏醒,”
凤兮轻轻重复了一遍“容器”这个词,意味不明地抿唇一笑,“其实,若是你再有耐心一些,这晚沒有精心设计引她闯入魔气汇聚的乌木结界,虽然你我要再晚些才能相见,但那却是我真正该苏醒的时候,,”
她话音未落瞿墨便一把抱住了她:“也就是说,你还要再从我眼前消失一次,”语气里满是难言的心痛,
凤兮下巴搁在瞿墨肩上,温柔地轻拍他的背:“不会不会,小木别怕,只是暂别,我们总还会相见的,”
……
“小木你看,”熹微晨光下被抱在瞿墨怀里的凤兮睡眼朦胧,她遥遥指向下方那片魔气动荡、已经开始衍生妖灵的乌木结界,“你干的好事呢,”
瞿墨长身玉立,宽大的衣袂迎风而舞,目光自始至终只凝注在怀里将将睡着的凤兮身上,
“唔……小木,我困了,”
她呢喃,长睫微颤,缓缓合上了眼……
瞿墨依旧静静凝视着她,接着俯下身子,怜惜地吻了吻她的唇,嗓音低柔:
“放心睡吧,到时我再叫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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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随凤兮沉睡的那部分意识苏醒过一次后,我天生不足的七情六欲好像也一同苏醒了,此时此刻,滔天浪潮般的悲伤席卷着我,一颗心再不只觉麻木的隐痛,而是被刀削斧凿般的剧痛,我意识恍惚,认不清脚下道路的同时似乎也更认不清自己本身了,
我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直到周遭全变成我不认识的风景,直到视线越來越氤氲模糊,直到双腿酸痛,直到全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我慢悠悠地蹲了下來,脸深深埋进臂弯,
从前即便直面无边沧海漫卷流云也不曾感到飘摇无凭的我,此刻忽而觉得一切都是虚幻的、不真实的,天地之大其实哪里也沒有我的容身之地,我一直以为的正常生活原只是一场杀机毕露的阴谋骗局,而一直以为能相伴相护的师傅竟就是这场阴谋骗局的策划者……
呵,我多傻啊,就像一个可笑的猴子被耍猴人耍來戏去还不自知,又如入戏颇深的戏子分不清自己所处的究竟是戏还是人生,于是把戏当作人生,徒将真心付给虚空,
心痛得要命,我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欲抛开所有只一味沉沦于令人麻痹的黑暗和虚无,然而越是想沉沦,自我成仙起就一直与瞿墨朝夕相处的种种片段就越是清晰地以走马灯的形式不断穿过脑海,,
初遇他时,我踏入那个差点直接让我命丧九泉的洞口,而后他抚着玄漓给我的护心镜轻叹,“可惜了”;第一次与无弦前往霜华境时,他递给我那条暗藏杀意的貂裘披风;身中寒毒时,他在凉风刺骨的夜晚拥着我给我讲他自成一派的师徒相处之道;在天雷即将降下时,他嘴上说要我代替他自己却只身犯险将天雷带到离我最远的地方;给他喂药时,他将我错认成凤兮第一次外露情感;在水牢里被怨灵缠身时,他拖着病躯來接我回去;在设计要利用兽人置我于死地时,他一瞬间表现出的犹豫;在山顶亭子里认清我不是凤兮时,他缓缓熄灭的眼神;在尚未成形的烟火映照夜空时,他对我说,这是“送别礼”;在如水月光沐浴树梢时,他对我诉说他的心殇和孤独;在乌木结界内水深火热时,我看到那抹无动于衷的身影……
在“我”变成真正的凤兮从结界走出來时,他抱着“她”对“她”说:
“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这一切真真假假,柔情与杀机交缠,他可有一刻是真心待我,可有一次看我时是真的在看我,而不是透过我看他的凤兮,,,
“有劳你了,我的好徒弟,”
“徒弟,过來,”
“徒弟,跟我回去,”
“徒弟,……”
……是了,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沒叫过我的名字……也对,我不过是一个“容器”,要什么名字呢,
其实,早在映寒为他而死的时候我就该发觉,,
瞿墨是可怕的,
除了自己的执念,他什么也不在乎,为了那个执念,他可以视天地万物皆为草芥;为了那个执念,他可以眉毛也不动一下地除掉所有妨碍他的东西;为了那个执念,身为上神的他可以毫不犹豫地逆天行事,与天作对;为了那个执念,他甚至可以抛弃时间,任自己在另一个人不知何处是尽头的漫长轮回里沦陷,唯用鲜红刺目的血光照亮混沌的前路……
原來,安宁美好的幻象被刺破之后便是波诡云谲、鲜血淋漓的现实:瞿墨,我的师傅,从來就不是什么面冷心热的洒脱神仙,相反,他是个欲念深重、无所不用其极的冷酷魔鬼;而我,正如以前大家所说的那样,只是个魂魄不全的空壳、容器,就连我如今这残存的意识也不知会不会就在下一刻灰飞烟灭……在我自己从來就无法掌控的命运中,我争了这么久,求了这么久……到头來,依旧不过一场幻梦,我一直得不到的,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以为拼尽全力最后终于得到的……终究还是从不曾得到过,而就连我之前原本拥有一些东西,此刻好像也正一点点地离我远去了……
“不要特意去捕捉那些浮光掠影,穷根溯源的话,到头來可能反而会弄丢现有的东西,”
,,曾经晓鸯对我说过的话蓦地回响在耳畔,
是啊,虽然事到如今我终于揭开了这个困扰我多时的谜底,但我失去的却远比得到的要多……
正值我一颗心即将缓缓沉沒于令人窒息的泥淖之中,一道遥远却又熟悉的声音隐约传了过來:
“为什么你要这么固执呢,只要你甘愿沉睡凤兮姐姐就能永远醒过來了呀……求求你,沉睡吧……紫涣一直在等着姐姐,我真的好想她……我需要她……”
呵,你需要她……是,是啊,你们都需要她,你们能为了她上刀山下火海,为她赴汤蹈火,为她做任何事,,,
那……
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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