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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尘刚刚抬手夹住一颗香菇,猛然客栈门前人声鼎沸,和不是之前那般热闹,而是炸开了过,仿若门外有人放鞭炮一般,纤尘的筷子猛然停歇在半空,往那门口看去时,已经围满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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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您可总算来一趟忘尘楼了,您老,可好?”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纤尘 心想,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只是此人称呼掌柜,难道是这忘尘楼的老板?
不知为何,纤尘因为这名字生了极大的好奇心,不禁侧耳倾听了起来。
老掌柜在人潮拥挤中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一口高傲的气息道:“老夫现在忙着呢,极少有时间来着忘尘楼。”
说着,一甩大袖,便准备踏着二楼的木梯,走上二楼。
“那是那是,如今老掌柜可不一样喽,按理说也是这开国国舅不是?”
一时之间吹捧之人络绎不绝,练练赞许,恨不得将自己的脸皮都撕下来给这老掌柜当抹布撒桌子去。
“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
老掌柜身形一顿,从阶梯上又踏了下来,左右看了看,似乎对此话极为忌惮。
“那还不是早晚的事。”众人练练道贺。
“对了老掌柜,您上个月不是收了咱家的…………”一个身材瘦弱的老者,伴着咳嗽,躬着身子,似乎身体极为差劲,往前 挤了挤轻声道,说道此处,单手抬起,做了一个捏东西的动作,小心翼翼道:“小儿的前程可就搁在您老这儿了,还请多多督促一下。”
老掌柜一见此情景,额头有些遗憾,感情这老谭是故意的,转挑人多的地方让他背负着收了赃款不办事的罪名,这不是明摆着逼着他去找女儿帮忙吗。
想到此处,大袖一甩道:“你那些银子,还不够给朝中大臣吃顿饭的钱,赶紧给爷滚。”
“老掌柜,您……您……”老谭话到嘴边,一脸无奈的又咽了回去,猛烈咳嗽起来,眼睁睁看着这白眼狼就上了楼,心里不由得如同铅锤砸过,整整五百两白银啊。
老谭缓缓摇头叹息,背影萧条走出了这忘尘楼。
纤尘看惯了这些尼尔我炸,人为财死的景象,与皇宫大院相比之下,这些,无非就是损伤些钱财罢了,而在宫内,那可是明争暗斗,一个丰衣足食的地方,也只有命最珍贵,所以,皇宫内,那耍的就是命,甚至牵连万代的命。
只是这老掌柜,让前尘越看越觉得眼熟,却又感觉普通的在大街上一抓就能抓到一大把,可这国舅的头衔可不是随便乱盖的,此人到底是谁?
纤尘绞尽脑汁都无从搜索有关这老头的任何一丝讯息,久了,便不再去想,她哪里还有力气去关心旁人。
纤尘最后看了一眼走上二楼的老头,身后跟着一帮达官贵人模样的人,各个边走边吹捧,看着接下来,又有不少人会花钱巴结这位空穴来风的国舅了。
纤尘收拾一番,便准备离开,刚刚欠身,便听到酒楼门口传来一声极为温柔的声音。
紧接着店小二仿若惊喜过度,竟然连滚带爬的从门口往里冲,连肩膀上挂着的白毛巾都跌掉了,也顾不得捡起来,一边跑一边冲着二楼呼喊:“大小姐回来了……不不不……皇后驾到…………”
随着一声呐喊,纤尘也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虽然她对皇族没有太过的忌惮和感情,但是这少宇新上任之后,封的女子,到底是怎样的人。
整个一楼餐坐,全都停下手中的筷子,各个站起身来,气势之大,完全盖过了那位“国舅”的气场。
纤尘也处于礼节,站起了身,可是,之间走进来的女子,竟然白衣素裹,素面朝天,虽然身姿曼妙,却面容如霜,即便有着雍容华贵的相貌,却被那随意扎在脑后的发髻给毁掉了所有有关皇后的形象。
她无视满堂哗然的人们,竟然站在门口似乎在与门外的人周旋。
“大师,里面请,让家父给您准备一桌斋菜……”
“不必了……”门外传来一声极为阴沉的声音,声音浑厚有力却如岩石落入枯井,发出的声音嫉妒凄凉。
纤尘心头一颤,这声音如此熟悉,方才经过那门前,竟然没有好好瞧瞧这和尚,不知为何,纤尘举步走出,远远的却看到那个背影,那人单手竖在胸前,另一只手,直直的垂在身体的一侧。
“不对……”纤尘看着渐渐消失在远处的背影,那垂下的手臂根本只是一条袖管…………
“女儿啊……你回来啦……”
顿时伴着一阵沉重的木质阶梯的声音,老掌柜欣喜若狂,一脸堆笑的直接从二楼阶梯上狂奔了下来,一边走,还一边将手里的银票往怀里塞。
“皇后娘娘吉祥……” 老掌柜赶紧行李。
“爹,我……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已经被贬为庶民……。”
纤华目光游离,却丝毫看不出失落,而满眼的只是伤感,或许她真的要的不是一个皇后的头衔,而是那份醉在皇城脚下夕阳中的柔情罢了。
声音不大,却在众人面前足够余音绕三回,前尘顿时有了印象,这女子不就是当年少宇苦心追逐的女子吗?当年的小客栈已经脱胎换骨成了忘尘楼,而这位叫做纤华的女子,也宛若倦鸟归巢,再一次被皇宫的禁忌逼得连爱都不要了。
猛然一震伤感袭来,却盖不住整个一楼大厅的热闹,顿时众人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动荡最大的还是那老掌柜,顿时面色就变了样,红一阵白一阵,甚至连身后那些达官贵人也奋勇上前,索问究竟。
更是有些人就当那些银票喂狗了,一甩大袖,长叹一声,扬长而去,老掌柜顿时有些站不稳脚跟,颤巍巍的问道: “好女儿,您是不是病了?”
“我没有,我再也不会回去了,我还是想呆在家里。”
纤华声音一落,抬脚便拨开父亲的肩头,举步向着二楼走去。
只留下老掌柜一人,颤巍的身体几乎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地上,众人一看情况不妙,恨不得将方才塞的银票全数夺回来,将老掌柜扯的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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