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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三章你說可怕不可怕
的確，拳經里說的混元一氣，是武術真正意義的內勁和內力，真要是把功夫練到了這種地步之後，人已經是徹底脫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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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高手，煉精化氣，最多力大身輕，但一旦練出混元一氣，那便是煉氣化神，對心意的力量有了深刻的理解和掌握，精神意識與拳法慢慢合二為一。
而如果能在這個基礎再要進一步，是古代道家那些傳說的真人了。
道經雲︰“莫死莫生，莫虛莫盈，是謂真人。“。
又說︰“真人者，其寢不夢，其覺無憂，其食不甘，其息深深…….”
“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此其道生。”
這里把“真人”說的這麼玄妙，如果放在拳法里，說的簡單點兒其實是所謂的後天返先天，讓人的身體可以變得如同母體的嬰兒一樣純粹，專氣而致柔，神形合一。繼而打破人身與生俱來的極限，達到另一個偉大而磅礡的生命層次。
所以唐國古代的道家真人們，又把這個過程叫做“修真”，亦即是借假修真的意思。
道教，學道修行，求得真我，去偽存真是“修真“。
而在拳法，亦正是因為借鑒了這一過程，是以便有了後世拳經的“以武入道”之說。功夫練到了最後，由練精，練氣，到了練神的地步，人的身體自然會從後天晉入先天，全身下脫胎換骨，成為傳說的那種真人。再和常人不同了。
常人練拳，功夫再高，到了極限也是身輕力大，反應靈敏，有相當于十幾二十人的體力，但是一旦脫胎換骨晉入先天境界之後，不但體力會暴增數倍，而且力量源源不斷，還會激發出身體隱藏在最深處的種種潛能，演化出各種令人不可思議的可怕能力。到了那種時候，拳法武功已經不再是從前單純的武術了，而是真正的入道得道了。
由此可見，唐國的武道，實際也真的是名副其實！
所以歷代以來，各方拳家，對于以武入道這個境界，從來都是諱莫如深。不論是拳經還是口述，都說的神神秘秘，玄之又玄，即便偶爾露出一角來，也是令人糊里糊涂，難明真意。
因為功夫這東西，想要大成，已是極難，想要打破先天桎梏，練到脫胎換骨的地步，那在某種意義講，已經不算是真正的人類了。用道經的說法講，那是從人變成了仙，由假變成了真，再和從前不一樣了。
這好像是破繭成蝶的最後一步，蟲子和蝴蝶之間的區別。雖然說到底大家都還是一種生物，但本質的確已經不同了。
更何況，歷代的武學大家，雖然高手層出不窮，但能夠達到這種的地步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以至于這些人甚至都只是流傳在一些傳說故事里面，真正能夠被世人所知並完全認同的幾乎沒有。
所以時至今日，拳法所謂的入道得道，真人之說，其實已經很少有人相信了。功夫練不到這一步，沒人可以理解，時間一長，自然成了以訛傳訛的東西。
但嚴四海不同，因為他已經在漫長的摸索找到了自己前進的方向，真正的使自己的功夫有了只屬于他自己的特色。換句話說如今的他，算是放到國內，也是足以開一家之先河，開山立櫃的大家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說自己的功夫入了道！哪怕林秀秀已經這麼說了，他也不敢承認。
究其原因，是他深深的明白“以武入道”這四個字，究竟代表了什麼。
“那麼四爺，恕我直言，這件事您會怎麼做？畢竟，趙潯那人今天之所以會去見甦明秋，也是應了您老的請托啊！”近在咫尺之間，眼見著嚴四海這位老人，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氣沉丹田，舉手投足便有如此威勢，林秀秀在心一動的同時，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哥哥林玄武。
因為在她的所見所聞，她唯一見到的一個可以和嚴四海相提並論的人，是自己的親大哥！
不過，在她心里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的瞬間，另外一個人的影子卻又無法制止的冒了出來。
而這個人是王越。
她雖然沒有親眼見過王越全力出手時是什麼樣子，但通過手里收集到的各種情報資料，以及這一段時間，死在王越手下的那些高手的下場，稍一分析她對王越的實力有了一個非常直觀的印象。可盡管已經盡量高估了王越的厲害，今天發生的事情卻還是讓她狠狠的大吃了一驚。
趙潯一行人的全軍覆沒，消息傳來，頓時讓她再也坐不住了，只得親自來跑一趟，見嚴四海！游說他出手，去對付王越。
所以她這現在張口一說話，開門見山，毫不掩飾。
“根據我來時得到的最新消息，趙家那邊已經開始有動作了，一方面召集家族的各方人手集結，一方面也打電話廣邀高手。而如果我猜的不錯，四爺你這邊也已該接到他們的通知了吧？”
林秀秀的眼楮緊緊盯著面前的嚴四海，前一句話剛說完，後一句話立刻跟了來，根本不想給對方任何一點考慮的時間。
趙潯死了，這本身在日不落的唐人間是一件大事。尤其是對于嚴四海來講，趙潯的死幾乎是完全由他而起，無論是在公還是在私，他顯然都是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的。
所以，在這種時候，算他再怎麼不願意出手，林秀秀也要逼著他行動起來。因為她知道，嚴四海和甦明秋之間，其實以前是有些香火情分的！這個人的骨子里既重情義，又不願意沾惹是非，如果她今天不來，那麼嚴四海還真未必會如她所願般的動起來。
嚴四海的身材瘦小，穿著一件黑色的麻布褂子，但整個人的肩背顯得很寬，胳膊也一般人長的多，手臂雖然見不到什麼肉，可肌膚緊繃有若牛皮，一雙大手干干淨淨的十分干燥。而且十指圓潤，不留指甲，找不到半點老繭硬皮。這是功夫練到皮膚毛孔，勁力連通內外後，形成的一種表象，任何的老繭和硬皮被力道一催，自然下去了。所以他盡管已經六十多歲了，但這雙手卻拾掇的一般女人的還要好的多。
這時候林秀秀在一旁說著話，嚴四海也不理，仿佛沒有听到一樣，只一口煙噴出去，散布虛空，隨後一手兜轉，輕輕一攏，手的力量柔的像是一陣微風拂過。
下一刻，無數煙氣恍如倦鳥歸林，只是一剎，隨著他的手腕卷動間，便自動在他的手心凝成了雞蛋般大小的一團！任憑院落風有多大，這團煙氣都不散開，只在嚴四海的掌心載沉載浮，有如實質。
“咦，四爺你的掌力竟然可以柔到這種地步？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見到死死還一直沒有說話，林秀秀正要接著開口，但隨即看到了眼前這一幕，頓時讓她又是一驚。
隨即卻又大喜！暗道這嚴四海的功夫越高，對付王越的把握更大了一些！
卻不想嚴四海的手心動了動，三五秒後便收了手，長長嘆了口氣，“你覺得我的掌力夠柔，那是你沒見過我更柔的人。”
“哦？難道還有人的掌力您這一招還要陰柔麼？”林秀秀的眼楮頓時瞪大了一些。
嚴四海的功夫到底有多高，她剛才已是深有體會，如今听他這麼一說，當即有了些意外，感覺自己的認知在今天簡直受到了某種顛覆式的改變。要知道練功夫的人從來都是心高氣傲之輩，尤其是功夫越高的人，如同嚴四海這種，越是避世修行修身養性，骨子里其實越驕傲，很少會承認自己技不如人的。
“趙潯身邊的人里面有個叫安在淳的老太監，他的掌力才叫做至陰至柔。”嚴四海動動手腕，不斷的屈伸五指，將面前的空氣彈得啪啪作響，卻又似乎沒有用半點力道，只是一曲一伸，手指頭炸開周圍的空氣，發出好像鞭炮爆炸一般的清脆響聲。
“我的柔，像是蛇行于草，鶴翔于天，看似無聲無息，實際卻只是力道暗藏，最後爆發出來的時候，該是什麼勁是什麼勁，說到底還是爆發的剛勁。但安在淳那個老太監，卻是出身于前朝大內的暗衛，去勢後練得是綿掌的陰手勁，並輔以秘藥洗練周身，掌力歹毒陰柔，已是厲害無。但更厲害的是，他的身法之快，也已經到了無聲無息，來去如風的地步，可以殺人于無形之。更何況，趙潯的身邊還有五個家將，都是真正的巴圖魯勇士，隨便拿出一個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五人聯手之下尚且還被……，哎……。”
“五個精通跤法，合擊之術的高手，在同一瞬間鉗制住對手的四肢和腰身，再由安在淳這種速度快無且精通暗殺的人，以黃泥陰手來偷襲暗算！但結果卻是全軍覆沒，一個不留的被打死了，你說說這個王越，可怕不可怕？可怕不可怕？”
直到這時候，嚴四海才把話音一轉，轉到了王越的身。但他此時此刻在提到王越名字的時候，卻一連問了林秀秀兩遍可怕不可怕。
言外之意，是王越這個人實在已經是可怕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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