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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弯月隐去,青穹上只剩下零星地几颗星辰,暗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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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府上空,鼎沸的民气从四面八方涌来,以某种玄妙的规则重新梳理成律令,要补充破损的法网。
就在这个时候,越积越厚的怨气陡然间爆发,它们伸出无穷无数地触角,拼命地撕裂法网。
如果有望气之人站在远处观看的话,就会发现,三万对童男童女连同他们的家庭积蓄地怨气虽然比不上总督的权势还有皇室的龙气,但它们的力量已经在动摇法网的根基,让不少金色的律令变得暗淡,褪去光华。
三万对童男童女起码牵扯到将近三十万百姓,如此庞大的因果,即使身为封疆大吏,一州总督,也需要时间去慢慢化解。
可惜的是,现在的总督大人秦伯平还没有时间去重新安抚人心,编织法网。
在怨气搅局的瞬间,景幼南就感应到从四周律令产生的挤压力量减轻了三分之一,虽然还令他很不舒服,但已经让他恢复了行动能力。
“既然如此,你就死吧。”
景幼南用手一指,金阳蝉叶挡住血魔宗两人的攻击,然后右臂抡起,如同巨锤一样,砸在秦伯平的胸口上。
嘭,
总督秦伯平的身子飞出三丈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没了呼吸。
纵然秦伯平是封疆大吏,掌握一州大权,平常可以喝令鬼神,但到底是凡人之躯,如何受得了千斤巨力,当初死亡。
“你居然敢直接杀死一州总督?”
水墨颜瞪大美目,用纤细的玉指点着景幼南,用结结巴巴地语气,道,“你,你,你难道不怕一州的因果之力加身,死亡葬身之地?”
血灵童子没有说话,只是用阴鸷的目光看着景幼南,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
“哼,”
景幼南冷哼一声,没有多说,直接大袖一展,化为一道赤光,杳然而去。
水墨颜望着景幼南消失在天际的背影,喃喃自语道,“真是个不怕死的家伙。”
要知道,现在小玄界可是人道大盛,受世界气运庇护。
总督为封疆大吏,统治一州上百万的人口,受龙气和民气双重保护。
直接击杀总督,就要承受上百万民气的反噬,还有大乾皇室磅礴龙气的敌意,这不可不是好消受的。
一个弄不好,就是无穷的因果缠身,到时候别说是再进一步,就是能保住性命就不错。
血灵童子也不明白,这个太一宗真传弟子景幼南为何敢悍然击杀一州总督,不过,他更知道,现在总督府已经成了炸药桶,再留下来,就得倒霉。
想了想,血灵童子开口道,“我们赶紧离开,没了秦伯平庇护,大乾皇室的龙气和民气律令已经开始排斥我们了
“该死。”
水墨颜很不淑女地骂了景幼南一句,咬着银牙,恨恨地道,“都是景幼南那个坏东西,要不是他捣乱,我们就把一州总督都抓在手里,然后接下来行借鸡生蛋之术,局面一下子就打开了。”
“有术士来了,我们走。”
血灵童子看了眼远处亮起的宝光,毫不停留,拔身而走。
“景幼南,诅咒你一辈子被人追杀,不得好死”
水墨颜咬牙切齿地诅咒了一句,也不敢多待,腰肢一扭,就到了中天上,然后施展血魔宗遁术,不到三个呼吸,就不见了踪影。
就在血魔宗两人刚刚离开,就见五道光华从虚空降临,左右云气展开,走出一男四女。
为首的中年人余化极看到总督秦伯平的尸体登时就呆立当场,好半天才恢复过来,勃然大怒道,“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连封疆大吏都敢动手?”
他来回走动,踏云履踩在玉桥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冷声道,“静兰,你发一封传书,用最快的速度把秦总督之死上报朝廷,由陛下定夺。”
静兰挑了挑细烟眉,马上准备传书。
余化极又看向第二个女修道,“玉芳,你迅速联系周围的供奉,我们要要把凶手千刀万剐,死都不放过。”
“是,师尊。”
玉芳英气勃勃,一言一行有股子锐气。
余化极看向正东方向,声音冷得好像从刀锋中磨出来的一样,道,“受百万民气和皇室龙气反噬,我看你往哪里跑”
三天后,青玉山。
一道赤光从极天处亮起,只是不到半个呼吸间,就到了眼前,然后云光一开,景幼南踱步而出。
“这群该死的家伙,追的倒是紧。”
景幼南稳了稳心神,元灵性光返照自身,就看到丝丝缕缕的灰气缠绕在自己的身上,如同有灵性般伸缩。
看到这,景幼南面色又阴沉了几分。
他没有想到,百万民气和大乾龙气的反噬是如此之厉害,简直寸步难行。
简单来讲,他仿佛被这一片天地所排斥,气运也衰落到极点,不少很无语的意外接二连三地发生,弄得他很狼狈
虽然还没到喝水塞牙,走在路上摔倒的地步,但与人斗法之时道术不灵,法宝激发缓慢等等平时极少出现的意外还是会出现,有几次差点要了他的命。
“还有后面甩不掉的尾巴。”
景幼南一边往山里走,一边沉思。
实际上,虽然现在气运衰落地厉害,但景幼南身为成灵境界的修士,也并无太多的担心,他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圈子的一人之一,只要给他足够时间,完全可以抵消里面的因果。
再不济,他也可以离开襄州,回归水州。
水州可是他的地盘,有陈留王神权合一统治,完全可以冲刷他身上襄州百姓的反噬。
只是倒霉的是,在他击杀秦伯平后,恰巧有一队大乾皇室的供奉们来襄州办事,遇到这样的局面,就对他展开了甩不掉的追杀,根本无法让他从容布置。
“等我恢复一二,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景幼南心里发狠,要是他全盛时候,杀这群供奉就好像杀鸡一般的简单,但现在气运太低,一动手就容易出意外,他不敢贸然行事。
暗叹了一句虎落平阳遭犬欺,景幼南身子一动,就入了山,准备继续和追赶的供奉们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