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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千七百十,是一个特殊的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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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许多边域小城迎来许多大人物,开始演变为一方重镇。
这一年,落灵城从暗流涌动摆脱出来,已经成为一方重镇。
这一年,魔域北方五族有四大圣入选魔王宫,被传为美谈;其,燃灵少主麦少飞修为跌落,却被魔王宫某长老格外看重收为关门弟,是美谈的奇谈。
这一年,道盟宣昭天下,大肆搜罗一些奇人异事,用意不明。
这一年,魔王宫宣诏天下,并且二次开启梦离之地,用意同样不明。
这一年,灵魔两语许多地方,开始出现山君弟的身影。
这一年,一些沉寂多年的上古世家开始活跃,纷纷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些都是大事,是世人都知道其发生,但未必知道其因何发生的大事。在这些大事发生的同时,世界上还有许多人们不知道的大事,也在同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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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梦离之地的某个深处,一个被十三条铁链锁住的黑影疯狂咆哮,每一次咆哮都令整个大地为之颤抖。寂静的梦离之地到处发生剧变,一些阵法被损毁,一些山峰被推平,一些峡谷变成了高原。
随着他的咆哮,那十三根铁链不住颤抖,无数七彩符闪耀或是湮灭,久久不能平息。
久久不息,最终却还是平息了下来;黑影咆哮得够了。便停了声,嘴里喃喃念叨些什么,无人能够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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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道盟与战盟之间的一些大人物,在某地举行了一次非同寻常的会晤,期间还曾爆发出争吵。
争吵最后平息了,大佬们带着怨气纷纷离去。留下一地残骸。
他们的份量太重,没有什么地方能够承受他们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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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比如,魔域某个不为人知的所在。一条略显虚幻的身影带着一名脸有瘢痕的女来到这里,并且定居下来。
她们的关系很奇特,似主仆又似姐妹。似师徒又似朋友,安安静静,不涉秋毫。
此时她们不知道,因为她们的不出现,将会在未来造成怎样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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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是所有人都知道它要发生,且知道其准确时间的大事。
再过不到半年,也就是来年五月,道院将会开启山门,迎来百年一次的重要收徒。
无数俊杰跃跃欲试。无数宗门、家族、势力纷纷行动起来,从各个方向各个角落汇集到各个招生地点,准备一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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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大事,或者暂时算不上大事,却对将来有着重大影响。变成大事的事。然而无论怎么事,都不能与另外一件事情相比。
那是一件小事,几乎没有人知道的小事。
一件发生在紫云国的小事。
一名白衣青年从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钻了出来,来到了紫云国,来到紫云城。他就像一只蝴蝶翻越了篱笆,悄悄飞入一片huā园。开始翩翩起舞。
散飘然入水,沾染几丝涟漪;涟漪四方传递,渐化洪海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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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域大陆有很多国度,紫云国是一个特殊的国度,不是因为他的面积,不是因为他的人口种族,也不是因为它有多少宗门大派。事实上,天云国几乎是灵域最小的一个国家,或者说他根本不是一个可以称为国的地域。
紫云国没有皇帝,没有军队,人口稀少,资源奇缺,连个像样点的灵脉都没有。
这样的地方,虽然有些散落家族,却不会有什么宗门大派;倒不是他们不想,也不是因为他们不愿,原因只有一个,他们不敢。
这里有座山,名日紫云山,紫云山是道院的总部所在。
仅此一条,足以威慑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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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城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城市。
它坐于群山,周围环水,面积不大不小,人口不多不少;若从空看去,漫漫清波圈绕一片绿地,分明是一座绿碧青翠的幽岛。岛屿上青烟渺渺,鸟鸣声声,竹楼青瓦时现,少年嬉笑常闻,俨然一副世外桃源、与世无争的摸样。
周围既然环水,便有渡船,操桨之人有少女有老翁,少女欢悦活波老翁沧桑睿智,来往行人或与之攀言打探,或望着那一片青绿静静凝思,无论作何选择,总能找到自己的乐处。
总而言之,这里挺好,真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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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已过,阳春渐开,紫云城渐渐热闹,从四面八方赶来诸多人等,纷纷渡水入城,寻找各自机缘。
人多了,摆渡的生意自然就好;生意好,船家的笑容也变得更加开朗。与之对应的,是非也随之增加。
这不,那里一名船家正与几名渡河者发生争执,显得很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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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个渡口,岸上很多人,水里很多船,此外渡口上有一个早该腐朽却怎么都不肯腐朽的大木牌,木牌上写着几排纵横睥睨的红字:渡河三规!
第一条:不得上天。
第二条:不得遁地。
第三条:不得入水。
后面还有一排小字:百两一人,请乘船以渡。
三条规矩,除了第一条是人所共知且被长辈叮嘱过的之外,其它两条闻所未闻,分明就是不准修士施展道法。
说得直白一点,这就是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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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收我十七倍的钱!”一个粗憨愤怒的声音叫道。
说话的是个胖,说他胖。其实并不够准确,准确的说法是此人的身材上粗下细,正常人的双腿顶着一坨严重超标的躯体,看上去……好似一把大锤。
“因为你有两个人那么大。”
少女,准确说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穿着一身红衣,此时正叉腰而立。正与一个胖争锋相对;其声音清脆响亮,虽是弱质女流之身,气势却不让分毫。
“……就算这样。难道不应该只收双倍!”某胖的声音不仅愤怒,还多了委屈。
“帐不是这么算的。”
“那该怎么算,你算给我听。”
“那你听好了。”
少女轻蔑的目光望着他。掰着手指说道:“你占两个人的地方,这是两倍;你有两个人的份量,这是两倍;你让爷爷出两倍的力气,这是两倍;你让我的船磨损快了两倍,这是两倍。”
“二乘二乘二再乘二,再加本来那份,是不是十七倍?”
少女得意洋洋说道:“渡一人一百两银,十七倍就是一千七百两,给钱过河,两清。”
胖已经听傻了。连旁边的人也犯迷糊;先不说一百两银的过河费贵不贵,就说这个算法,实在是惊天地泣鬼神,足以令无数英雄折腰。
大家都在想虽说这为胖兄的体格被你描述得很生动,可坐船哪能这么算。好在这是两倍。如果遇到真胖,这么乘下去……不得付百八十倍的船资。
那得多少银!
还有人心里直嘀咕,觉得紫云城位于道院脚下,怎么能生出这等刁民。无奈渡河三规写在那里,抬眼就能看到。外乡人初来咋到,总不好上来就逞强摆阔。一来欺负船家本身没什么意思,万一为了些许小事,被哪位道院高人路过看到,可不算好的开始。
两人已僵持了不短时间,岸上的人也越聚越多;这些人多数是赶来紫云城参加道门之试的修道之人;大家簇成一团都等着过河,心情难免焦急。虽说如今距离开试的时间还早,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是谁都明白的道理;就算不考虑这个,总在河边转也不是个事儿。
一些人开始指责胖,还有一些人说少女的不是,更有几人劝说讲和,甚至要求那位稳坐船头的抽烟老翁管教其孙女,各式表情各式言语,没有片刻宁静。
反之船家则一副不疾不徐的摸样,各个船只极为有序的排着队,只要第一艘渡船不发,其它人便安静地等着。望着岸上喧嚣的人群,船老大们神态淡淡,目光甚至还有些讥讽,竟是一点都不为生意着急,更别说什么争抢吵闹了。
这一点都不奇怪,试想一下,渡一人便能得一百两银,那些船家哪里会为生计犯愁。不客气点说,这些人个个都是富翁,凡人里的富翁。有活儿干活,没活儿歇着,何乐而不为。
“我……我没那么多钱。”
胖认识到与少女抬杠恐怕占不什么便宜,明智地选择退让。“我给灵石,灵石比金银好,这总可以吧?”
这是实话,修行之人不在乎金银,就算带着些备用,谁会带那么多?由此可知,不是这些修士不愿替胖分忧,实在是别人也没有余粮,没办法充大户。
“灵石比金银好?谁说的?”少女瞪着明亮的眼睛,极为惊诧地反问道。
“你……难道不是!”胖涨红了脸,奋力争辩道。
“当然不是。”
少女嗤之以鼻说道:“灵石有银好看吗?灵石能打首饰吗?灵石能做镜吗?灵石能做椅吗?灵石能……”
“咳咳!”
那名老翁咳了两声,示意孙女不要把家底儿泄露出来,以免歹人惦记。岸上的人听得瞠目结舌,暗想这些船家竟然用银做椅,如此奢侈无度,简直……令人发指!
“清河渡口开了几千年,从来都是童叟无欺、老少皆宜、和气生财……我不难为你,灵石与银的比例是一百比一,一千七百两银就是……”
“十七万灵石!”
少女给自己和自己的先辈戴上无数顶高帽,最后说道:“给钱还是给灵石。你看着办。”
全场哗然!
…
…
“小姑娘好没道理。”
这番气宇轩昂又蛮不讲理的话说出来,终于惹得众人不快,有人便要站出来说道说道,或者说是教训。
一青衣男越众而出,轻咳两声说道:“我等皆为入试而来,日后若进得道院,少不得在此长期逗留。常来常往。少不了需要劳烦尔等;可这百两纹银一次……”
男的面容可称英俊,此时却带上难色,说道:“不是我等舍不得阿堵之物。实在是修道之人不如凡俗,怎会随身带许多金银。不如大家行个方便,待我等上岸后换取金银。或日后补上如何?”
说着他朝周围抱拳,扬声说道:“在下何问柳,诸位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言出口,满场皆惊。众人所惊的不是男所说的话,而是他的名字。
“何问柳,他就是何问柳!”
“岭南第一修士何问柳,难道就是他!”
“这还能冒充!不过你说的不对,应该是清河第一青年修士才对。”
“你说的也不对,青年修士比他修为高的人多了。此人被誉为岭南第一人,是指他结丹时的年龄。”
“是啊是啊,七十年结丹,百年进入期,据说此人极有希望进入内院。被称为岭南之星。”
“内院?那倒未必了,内院并非只看修为。”
“那看什么?你倒是说说。”
“我……你想得倒美。”
某人心想我要是知道内院考什么,还用在这里苦等,早就躲一边偷着修炼去了。再说了,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啊!
岭南不是国,而是指紫云以南的一片囊括三国的区域。此时赶到紫云的修士多数来自附近国度,听到这位有第一人之称的青年翘首,难免有所耳闻。言语间,众人看着何问柳的目光有所不同,一些人开始盘算如何与之结交,会不会被人拒绝等等。
喧嚣,何问柳潇洒转身,朝船家少女笑道:“小姑娘,不知在下所言……”
“你叫何问柳?”少女打断他的话,直接问道。
何问柳皱眉说道:“正是。”
少女说道:“这名字不好。”
何问柳微楞说道:“不好?”
“是啊,寻huā问柳,这名字当然不好。”
少女给他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解释,又问道:“你是岭南修士?”
何问柳心有不喜,依然耐心回答道:“正是。”
少女问道:“那你干嘛到这儿来?岭南三国,不是都有道院分部吗?”
何问柳傲然回答道:“在下史志内院,自然要入紫云。”
周围一片私语之声,不少人仰慕或是嫉妒地望着男,均是钦佩他的勇气。
进入内院,是每一个修道之人的梦想;然而内院艰难,甚至还难过修道进阶。就拿结丹修士的比例来说,一万个筑基,总有十个八个甚至更多人结丹,然而从内院招收的比例来讲,别说万一,十万都未必能有一个成功。
因为太难,修士便不敢随意说自己要入内院,因为说出来并不一定光彩,还很有可能成为笑柄。何问柳当众说出此话,无疑是一个有着强大信心的人,且不说他能否成功,这份胆气就值得赞叹。
别人赞叹,小姑娘却不以为然,她放声大笑,指着何问柳咯咯直喘,摸样娇俏可爱,却如一瓢凉水浇在何问柳头顶,怒气油然而生。
一股威压隐隐而出,何问柳目光渐冷,望着少女不停娇笑,手掌渐渐握紧。
如果这时在岭南……结果可想而知。
少女对何问柳的变化全无所觉,嘻嘻哈哈喘息说道:“内院……哈哈,内院……”
“怎么,姑娘有何意见。”
未入国门就碰到这种事,何问柳心的郁闷可想而知。此时啊似已经忘了,自己的站出来的目的一为制造声势,二是为了早点上传渡过这条该死的河。
深吸一口,他将胸腹那股憋闷气息强行压下,微讽说道:“莫非道院的考核,要以尔等凡人乡民的眼光为准。”
“当然不是。”
少女笑得够了,戏谑的目光打量着对方,说道:“不过呢,本姑娘知道入院首道试题,你想不想听。”
“什么?是什么?”
“你知道第一道试题?这怎么可能!”
“管它可能不可能,小姑娘快说,第一道试题是什么!”
七嘴八舌的追问声响起,众人各自在心里替自己找借口,暗想人家本乡本土,得到些风声也不出奇;就算她说的不对,听听有什么打紧。
没有人再理会何问柳,也没有人理会那个一直想插嘴的胖,喧嚣叫嚷之声此起彼伏,犹如一个凡间菜场。
就连何问柳也神情微紧,他自然不信少女的话,然而不管信不信,此时都只能耐着性听下去。不知为何,望着周围人期待渴望的眼神,何问柳心渐生出一丝烦躁。
“真是不知所谓,只想投机取巧,一群废物。”他在心里想道。
…
…
喧闹,却有几人例外。
一名素衣女,还有一僧一道,均目光淡淡望着这厢,没有参与也没有开口,神态冷漠。另有一个猥琐老者,贼眉鼠眼四下乱瞄,目光从那几名没有说话的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一名白衣青年身上。
白衣青年安静地站在河边,表情平和安宁,乍看竟好似与周围的环境融合到一起,难分彼此。他没有看吵嚷的人群,目光落在那片碧波之上,在默默思索着什么。
老者望着青年,眼渐渐露出一丝光芒,他蹑手蹑脚靠过去,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青年转身看着他,温和的声音回应了几句,随即点了点头。
老者露出喜色,开始与青年大肆攀谈,青年一只安静地听着,显得并不怎么热心。不过他的表情始终温和而平静,偶尔插上一言半语,往往令老者眉开眼笑,说话更加卖力。
此时人声渐歇,众人期盼的目光看向红衣少女,静等她的答复。就连何问柳也喜神“这第一关嘛……”
少女卖弄得够了,亮晶晶的大眼睛朝周围扫视了一圈,这才满意点头。
“这第一关就是,不坐船,自己渡过清河!”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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