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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哭声响彻整个战场,让更多的人开始错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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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先前还满是神气,趾高气昂的青年,却在下一刻被人以看不清动作的巨力荡开数十丈,然后他却并未反击,只是看了那人一眼,就如同孩童般嚎啕大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揽月阁那些弟同样也因为景空的哭声而停下了手,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惘然。
谁也没想到,在景空出手的同时,居然会有一道人影落在场间,更没有人想到,那人居然一招就将景空击败。
当然,真正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还是景空这一阵没来由的大哭。
“废物。”
那名闭目男终于睁开了双眼,那对异色重瞳在黑暗显得无比诡异。他没有看景空,可他那干涩冰冷的评价,显然就是在说这个仍然在嚎啕大哭的师弟。
他的废物二字,与景空所说的废物,显然不是同一个意思。
景空是在趾高气昂的骂那一群他眼里的野蛮人,而这异瞳男,则是在骂景空是个真正的废物。
或许是听到这一声废物,景空的哭声渐止,眼神怨毒的看着他,“牟天赐,你一向看不起我,觉得我是废物,没错,我对你而言是个废物!但你最终却连废物都不如!”
“年闭眼,三年静坐,一年前离开揽月阁,你觉得你是一段传奇?你觉得你还是当年那个满身光环的牟天赐?”
怨毒的声音从景空口响起,让战局上的气氛更加诡异。
那个名叫牟天赐的异瞳男并未吭声,双眼平静的掠过了景空,连看他的**都没有,而是直接望向那挡在狼骑手身前的人。
牟天赐并未去观看武神塔之决的最后一场,所以他不认识眼前的少年,可是其他揽月阁的弟却认识,不由有些心头犯怵,压底了声音对牟天赐说道:“师兄,此人名叫白阳,乃是南荒玄剑宗的一名弟,实力很强,在与忌无痕的战斗突破了境界,现在已经是地元境的强者了。如果我们跟他发生冲突,很可能会得不偿失。”
进入武神塔,虽然要抢夺其他人身上的金牌,获得那珍贵的积分一层一层向上前进,可是如果对手的实力太过强大,强大到超过了他们的预想,那么他们就得思考思考,这场战斗是否还有必要进行下去。
牟天赐盯着白阳看了片刻,朗声说道:“得闻你战时破境,自然而然,想来根基深厚,远超常人。”
白阳表情不变,伸手将那名狼骑手拉了起来,道:“叫你的族人们退开。”
这名狼骑手表情有些错愕,但本能的直觉告诉他,必须要听眼前在个少年的话。
于是他便快步跑开,带着附近那些狼骑手向村庄位置退去。
包括那名守护在竹远远身边的年狼骑手,还有那头骁勇善战的雪白巨狼。
妖兽的感觉往往要比人类更加敏锐,那头雪白色的巨狼显然是境界与血统都十分不俗的妖兽。它在离开之前,深深看了白阳一眼,有些疑惑的意味。
因为它感觉到,这个少年比起先前在荒原相见时的气息危险了不少。
确认狼骑手们都退开以后,白阳看了看那些黑袍人,眼神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但警告之意仍然很足。
那些黑袍人只是犹豫了一瞬,便也向后退去,打算观望这场可能会发生的战斗。
牟天赐对白阳这种无视感觉十分新奇,他没有发火,而是表现的很平静,语气淡了几分,道:“恰好,我的根基也算是深厚,而且也于数月之前,自然而然破境,成为地元之境。”
“所以,我比你先破境数月,修为应是领先你几分。”
牟天赐平视着白阳,说话间,有风在两人面前吹过,吹开了一层细细的黄沙。
白阳微微一笑:“若是要战,你有优势。”
“我这个人很讲求公平。”牟天赐淡淡道:“我只出十招,你挡得住,便是救了所有人的性命。如果挡不住。”
牟天赐顿了顿,异瞳逆转,瞳孔变成了极为诡异的紫色,齿间有冷意流出:“你也会赔命在此。”
白阳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没什么不妥,很公平。”
然后他向前一步,极为仔细的扯了扯袍袖,露出手腕,握住拳头,微笑望向牟天赐:“那我便在此请招了。”
轰!
牟天赐一言不发,人已经消失,而在他方才站的位置,居然炸出了一个不断下陷的沙坑。
下一个瞬间,他出现在半空,拳锋间流淌着极为沉静的意。
不同于花别情的死意,这是一种空寂,虚无,甚至充满了孤独的意。
王霸之意。
轰!
又是一声巨响,牟天赐的拳已经到了白阳面前,白阳伸手去挡,万钧巨力透过手掌的交接处,寸寸如刀般刮向手臂,扫过肩膀,穿透全身,最后贯穿到脚下的大地。
那一片沙地,已经细微至极的沙砾,渐渐碎成了肉眼难以分辨的尘灰,松软到极致,而那震荡的力量也让人难以落足,一直传到了百丈之外方才有所停歇。
白阳还站着,牟天赐倒悬在空,也算是站着。
他们二人谁都没有倒下,虽然白阳被动承受一招,却也并未露出任何的败相。
短暂的沉默过后,白阳脚下的沙尘开始剧烈翻滚,如同被风吹皱的海面,随即便像是煮沸的水,波浪滔天!
不好!
竹远远看到这一幕,苍白的小脸更是难看了几分,嘴角溢出鲜血,急声道:“快开启防御符,所有人都躲进村内!”
面对那几乎掀起数十丈高的尘沙巨浪,没有人怀疑竹远远的命令,甚至连一声质疑都没有,所有人都涌入村庄,然后凭着那些青石上雕刻着的防御符来抵抗这一切。
几秒后,沙浪重重砸在了村庄顶端的那一片防护光芒上,几乎将那脆弱的防御之阵给击碎。
虽然没有沙砾进入村庄,可是望着那片将黑暗天幕都给遮住的沙浪,村民们的表情都变的极为精彩。
“难道这就是黑暗吗?”
一个村民忽然跪倒在地,无比虔诚的祈祷祖先庇护,让村庄可以撑过这一劫难。
有一个人跪倒,就会有人效仿。盲从是人类的特点,而就算这些人类是武神塔的原住民,也不会抛弃这一天性。
看到自己守护的村民们开始祈祷那不知死去多少年的祖先能够显现神通,竹远远小脸惨白,眼底满是无法回暖的冷光。
她的心很冷。
“小首领。”
那名年狼骑手似乎猜到了一些事,不由得说道:“族人都是想要生存,而信仰,就是绝望之时求生的一种手段。毕竟他们不像您那样强,不能以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
竹远远面无表情,却是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波遮天盖地的沙浪很快就过去了,在村庄两侧,到处都堆满了沙浪席卷过后的痕迹,而原本堆砌在荒原上的那些沙尘被这股巨力卷走,自然就让荒原露出了一片坚实的土地。
在那片以古怪巨力硬生生掀开的地面上,白阳离地数尺悬空而立,眼神之,微带震惊。
可在他对面的牟天赐却是一脸茫然,似乎有很多不解。
啪啦!
牟天赐胸口处的长袍忽然碎裂,化成了最彻底的粉末,而他暴露在外的那片肌肤上,也是充满了漆黑的痕迹,好像被火焰烧烫过一般。
他沉默了很久,压住了胸膛不断向上翻涌的那股甜意,很是不解问道:“这是什么招式?为何,会带有如此诡异的灼意?”
牟天赐非是自负,而是对自己有最绝对的自信。
他相信白阳不会是自己的对手,所以他相信十招之内就会取走白阳的性命。
可这才一招而已,白阳便随意的还了一击,然后,伤到了他。
是的。
牟天赐已经很久不记得什么叫受伤,更别说是这种让他皱眉的内伤。
胸腔那股燥热的力量仍然在肆虐,他内视望去,发现是一丝黑色的火焰在拼命想要烧灼自己体内的经脉,于是,他运劲将那道黑火给熄灭,然后看向白阳的目光更是充满了疑惑。
他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白阳收回了拳头,淡淡道:“这一招叫碎骨劲,是我对你那位师弟出的第一拳。”
“你说要十招败我。”白阳咧了咧嘴,踏空向前,竖起两根手指:“我却只需两招败你!”
“哦?”牟天赐散发着紫光的异瞳里,流出了疑惑的色彩,随后他第一次笑了起来,赞赏的看着白阳:“你很不错,够狂妄,也够强大,不过,一时的失防,并不代表你的实力真正强过我。就算你我之间真的想要拼出个胜负,两招也断无可能。”
牟天赐说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
话变的多了,那就代表他心里不相信白阳能够两招败他。
也就是说,他也怕了。
察觉到自己心里那点畏惧,牟天赐并未回避,而是闭上了嘴巴,对白阳招了招手,淡淡道:“那么,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会用什么招数击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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