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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若攻下西安次日,梁成宝奉命离开西安城,前往平凉府和庆安府联络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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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三四日,西安陷落的消息会传遍陕西省。
城内的骚乱很快被平息,左若命兵丁请来西安城内有些身份的乡绅,一共两百多人。
总督府门外站了整齐的兵丁,眼神中充满杀气和蔑视。
这些人都是有名望值得尊敬的乡绅,但在这些士卒眼里只有他们的将军才值得敬仰。
中年人或者老年人,一个个衣着华贵,他们走进总督府的大门时心中虽然忐忑,但并不惊慌。无论西安城的主人换成谁,他们是永远不变的统治者,当然,西安城换一次主人,他们免不了破财消灾。
李自成入西安城,阿济格入西安城,左若入西安城,皆是如此。
总督府亲兵引路,把两百多个乡绅带入府后的校场。校场中间空旷,四周摆列了整齐的兵器架,斧钺刀枪,雪亮整齐。
时值正午,白花花的太阳从头顶上直射下来,青砖地面上有扭曲的热浪在颤动。
一位身穿千总武官服装的人高声宣布:“左将军有令,命诸位在此等候”
乡绅们面面相觑,挪步走到校场中间。这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他们身上的蚕丝绸缎服片刻后即被汗水湿透。
兵丁们退到校场门口的阴凉处。
一刻钟,两刻钟,有个中年人现出不耐烦的神色,走出队列,拱手向门口问:“各位军爷,左将军身在何处?烈日暴烈,能否让我到阴凉处等候?”
那千总走过来,瞅了他几眼,突然道:“左将军有请”
中年人不知何意,站在那里不敢乱动,几个乡绅凑过来站在他身后。
那千总眼神凶狠,喝叫:“将军只请他一人,其余人回到原地等候”
两个兵丁走过来,站在出头的那中年人的身后,押送他往校场门口走去,千总跟在身后离去。
一刻钟之后,那千总走回来,厉声宣告:“郑才玉卖身顺贼,再勾结女真人残害百姓,提督大人已经查实罪证,郑家抄没家产,郑才玉已在总督府门口斩首示众。”
郑才玉就是刚才那位被押出去的中年人,郑家是西安望族,三代出了两个进士,郑才玉自己就是其中之一。顺贼没来得急追郑家的罪责,清虏对大明的进士很优待,没想到等来自己人,他却丢掉了性命。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个老头被晒得头晕眼花,骤然听见这个消息,一头栽倒在地晕过去了。
那千总往人群中瞟了一眼,招手令两个兵士过来把他抬走。
两百多乡绅大气也不敢出,眼睁睁看着那老头被抬走,不知道他的命运如何。
一个时辰后,陆陆续续有七八个年老体弱的乡绅不经烈日暴晒,无论真晕或者假晕,摔倒在地面立刻被兵丁抬走
午时过去,校场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队兵丁簇拥一位明军将军走进来。
左若遥遥拱手,道:“军务繁杂,有劳诸位久等了”
也许是因为期待了许久,见左若千呼万唤始出来,立刻又有几人紧绷的心弦一松,昏昏欲倒。
左若道:“王师北上驱走清虏,陕西从今日起重归大明治下,眼下延安府还有些许清虏残兵败将,我需在西安募集士卒守城,缺些钱财粮食,诸位都是西安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就不要让我再派人上门去取了”
在场诸位乡绅都长吁一口气,还是要钱要粮,不过这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
不怪左若如此,李自成攻入西安时,他们被逼捐钱粮;阿济格入西安时,他们主动捐钱粮;左若今日要是不把他们请到府衙来,没有人会主动给远道而来的大明王师提供粮草补给。左若今日要是心慈手软了,拿到手中的钱粮数量也有限。
崇祯年间,在场的这些人深受皇恩,当陕西遇见饥荒时,他们宁愿看着饥民演变成流贼,朝廷下拨的赈灾银子杯水车薪,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主动伸出援手。他们对自家人一向比对外人心狠。大明以文驭武,他们以为朝廷的官兵如奴仆。
左若走到那些乡绅的对面,双手掐腰。
“我也是陕西人,从江南来到陕西,唯有一事让我觉得羞耻,江南百姓衣冠整,我初入这西安城时,还以为到了辽东。有人留着鼠尾辫走进总督衙门,这是想留辫子不留头吗?”
他挥手命两侧的兵丁解下腰上的戚刀扔在地上,说:“今日取下西安城,我不想杀戮过重,已经剪掉辫子的现在就回家吧,三日内把捐助的钱粮送到总督衙门。舍不得剪辫子的人,这里有刀,要么割掉头,要么割掉辫子。”
他今日话说的不少,明日后,西安城内多半要流传“左老虎”的凶名。
此言一出,如同天籁,有人犹豫中向总督府门口挪动脚步,见确实没有兵丁前来阻拦,他们步伐逐渐加快,最后几乎是一溜小跑离开。
忘记剪辫子的乡绅倒霉了,有人上前捡起地上的戚刀,握住刀柄慢慢抽出长刀。
烈日下,戚刀锋利的刀刃泛出透骨的寒意。
戚刀很长,握在手中想割掉自己脑后的辫子不容易。
在左若的注视下,那些乡绅不敢找人帮忙,把长刀放在脑后小心找准角度,小心在毛发上挪动。有人不小心让锋利的刃口碰见头皮,心惊胆颤中落下几滴鲜血。
两三日后,有义军来西安投靠,西安城外渐渐热闹。
左若知道清兵在延安府,但不敢命主力出城穷追猛打,只在西安等候各部义军前来聚集,一面派人联络榆林卫的王义。
明军只有两万人,陕西民心未定,阿济格随时可能从汉中反攻西安。
两万兵马取西安绰绰有余,守西安也无问题,但要用来经营陕西,远远不足。出兵前,翟哲下令,命左若取下西安城后可为陕西提督。
有熟悉本地地形的义军领路,西安城的信使经庆安府前往榆林卫。
七八日前,延安府北侧有蒙古骑兵活动,清兵原常去驱逐,但这几日不再北上。南下的蒙古骑兵是察哈尔部阿穆尔的骑兵,一时摸不着头脑,不敢轻举妄动。
信使在延安府北遇见蒙古骑兵,阿穆尔的部落常与汉人在张家口做生意,多半能听懂汉文,把使者带入阿穆尔的兵营。
王义不在延安府,还在榆林卫。
察哈尔不是土默特,没有公主嫁给翟哲,而且察哈尔作为蒙古的宗主国,对衰败中的大明没几份尊重。
阿穆尔初始给王义一个面子,等榆林卫中粮草补给将尽,他终于忍不住了,率部南下抢掠,以供军资。
至于王义的威胁,或许能欺骗额哲,但绝骗不到阿穆尔。
汉人需要蒙古人的战马,汉人需要蒙古人在草原牵制清虏,察哈尔人即使杀到西安城下,翟哲也不会因此与蒙古人翻脸。
外出的巡逻的斥候回营禀告抓住了一个汉人的使者,阿穆尔立刻警觉。
使者被带入大帐,蒙古人奉上招待客人的马奶酒。
阿穆尔问:“你是大明的使者?”
来人不亢不卑,道:“正是”
“我是大明的盟友察哈尔的阿穆尔,你北上要找王使,很不巧,他刚刚回归化去了,你若有什么消息可让我转告
使者并不隐瞒,道:“朝廷大军已经攻下西安,左将军命我给王使送口信”
阿穆尔大惊,终于知道为何这几日清兵不再北上了。王义没有告诉他明军北上,他对中原战事的了解也仅限于少数商队的只言片语。
“晋王到陕西了吗?”
使者略带自得,道:“晋王没来,攻下西安的是我家将军左若。”
阿穆尔曾经听说过左若之名,从明人的传言来看,此人做事霸道,有些不好打交道。他略一沉吟,道:“王使在归化,你且回去转告左将军,察哈尔阿穆尔愿来拜访”
使者脸色阴沉,左若命他前去榆林卫通报消息,协调蒙古联军与明军配合共击清虏一事,他在半路被截住,回去不好交代。
“真是如此?在下还是要到榆林卫一行”
“你信不过我?”阿穆尔脸有怒色,道:“北上的道路不通,马贼众多,我担心你继续北上,不小心丢了性命。察哈尔是蒙古之主,我奉蒙古大汗之命南下与大明结盟,你且回去通报左将军”
左若担心使者在路上被清兵截住,没写信件,只有口信。他听阿穆尔话中的意思,不可能继续再让他北上了,而且这个阿穆尔所说与他此行的目的相同。他无可奈何,道:“我回西安城给左将军通报消息,请您往草原通报王使,告之陕西有变”
阿穆尔大喜,道:“好说,等你再回来,我一定已请王使南下。”
王义偏袒土默特,阿穆尔心中有数。
现在大明有求于蒙古,蒙古也有求于大明,但大明若是收复了陕西,察哈尔在结盟中的地位会急剧下降。因为,大明要求最迫切的是蒙古的战马,而不是蒙古的战士,而在这一点上,土默特人不比察哈尔人做得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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