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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激战超过三个小时,杀人都杀的麻木了,眼前是尸体,脚下打滑的是已经在寒冷中凝成了胶着的人血,握着武器的手在微微发抖,耳中回荡的也是利器劈开入人体的声音,此时此刻,来自军本阵后面传来的激烈厮杀声,让前面的王庭军神色错愕,
战鼓轰鸣如雨,空气都已短暂地接近凝固,前面的王庭军突然向两侧散开,马蹄声震动着地面,无数身穿重甲王庭卫骑兵怒潮般碾压过来,寒风似乎都被压迫推动的倒卷,扑打在脸上砭人肌肤,视野都像是开始微微扭曲
“王……王庭卫!”耶律军张大了嘴,正下意识地呼出气体。
www.luanhen.com头皮已经发麻,此刻在耳朵中,除了轰隆如闷雷般的马蹄声,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前方,震慑整个草原百余年的最强骑兵
“后路被堵了!”来自后面的喊叫声,更是让前面的耶律军战士茫然不知所措,
“完了,我们完了!”
“快跑啊”身边的震动逐渐变成呐喊,一个人的、一群人的呐喊,歇斯底里的声音,贯穿了一切
这些耶律军士兵与前面拼死作战的王庭精锐不同,他们中真正属于耶律家族的不过二分之一不到,剩下的都是从北方归附而来的草原部族,对于耶律家的忠诚,也只限于一般,根本不会如前面精锐部队那样的不死不休,
铁骑如潮水冲来,两万从开始就一直在养精蓄锐的王庭卫骑兵,大地也在马蹄下剧烈的颤抖下沉!黑压压的战马成列,山一般巍峨黑影已经笼罩了每个耶律家士兵的心头,伴随着撕裂天空的号角声一下冲入耶律军的人群中
“啪啪啪”
王庭卫犹如一道横扫的铁线打在耶律军阵列上,沉重的马蹄狠狠踩在前面人身上,整排的士兵突然向后倒飞了出去数米,甚至十余米,穿着重步兵铠甲的身子,在半空中扭曲成不自然的姿势,一道道寒光从这些缺口猛地扎进去,后面的士兵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就被王庭卫手中的骑枪一下穿透了身体,“噗!噗!噗”整个队列就像是被打爆了的一样,钢质的塔盾当场四分五裂,铁片横飞,后面的士兵发出惨重的闷哼,血肉横飞,就像在龟壳上敲出一个巨大的洞,崩溃的战线上,无数的王庭卫骑兵战马犹如鹰群扑食一样,四蹄飞扬从前面尸体堆上跃起扑下,在耶律军人群里边冲杀,势不可挡的来回扫荡,断裂的四肢和血肉,混着人血落地,在王庭卫强大的冲击力下,耶律军被撞飞起来扭曲变形的盾牌,断裂的弯刀,人的身躯就像是在气浪中飞舞的树叶,
“这还怎么打!”
耶律军的将军们完全傻了,能够与王庭卫抗衡的只有耶律家的白河亲军,白河亲军已经覆灭,这种情况下,不要说向王庭方向发动决死一战的攻击了,就是能够保证不在王庭卫冲击下崩溃,就已经是谢天谢了
王庭方面实在是太能忍了,如此决定生死的大战,双方鏖战足足三个小时,投入兵力过二十万,竟然也能忍住将战力最强的王庭卫放置到这一刻才动用,这种时候放出王庭卫,谁还挡得住!
两万王庭卫的反冲击,压制的耶律军全线溃退,激战三个小时已经压榨光了耶律军最后的士气,此刻完全就是被挤压,王庭卫骑兵凶狠的冲入,骑枪成片的将前面的敌人捅死,前面的耶律士兵哭爹喊娘的被打的四散,后面的一道道队列就像被纸一样被刺穿,一片断肢残臂混着血水抛起来,整个队列犹如被齐刷刷的扫掉了,王庭卫踏着这血肉冻结而成的铺垫,轰隆隆的席卷而下,战马都嘴里喷着白气,被战场上血腥的味道,刺激得拼命向前
如果龙家不出现还好说,毕竟都认为王庭方面的损失更大一些,但是此刻,后面有突然冒出的龙家血军疯狂猛推,当成千上万不怕死的中亚人犹如滚滚铁流一样推垮了耶律军的后卫线,前面的耶律军就已经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信心了,被杀的脸色惨白
他们面前的王庭卫如同一排排跃动拍击着海岸的钢铁潮,在一连串如同暴风般的冲击着前后混乱拥挤在一团的他们,简直就是来自南北两方的重锤狠狠敲击在一起,每一次重锤落下,乱糟糟的人群就被一片片的翻倒,“轰隆隆”大地在马群践踏之下颤抖。仿佛海潮一般的声音,“啪啪“一阵骨裂的撞击声,尸体就变成的碎肉被冲击到了空中,栽倒在被热血滚烫泥泞的冻土上。
前面犹如溃坝一样的溃散,归属于耶律家的草原族长们脸如死灰,他们归附耶律家,只是想要得到更多的发展机会,而不是将全族的战士作为耶律家的炮灰,而且此刻明显就是不可能赢了
燕州,耶律家再次惨败的局面已经注定,难道还要继续陪着耶律家去死吗?
不可能!在草原上自古以来就没有这样愚忠的信条,更不要说,追崇强者才是草原人所信奉的生存法则,很明显,耶律家十万精锐丧失在燕州战场的后果,远比耶律古达丢失了西北那个无关紧要地区来的更加严重
“杀!”西南龙家军猛烈的厮杀声越来越近,后卫防御线已经被冲垮,凶狠的咬上耶律军的尾巴,耶律军后卫兵力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无数的刀剑砍劈、长矛戳刺。脚下鲜血淌流满地,深深的渗进了泥土中,血腥扑鼻。尸横遍野,反射着冬日飘扬的雪花
“不要打了,耶律家这次是不可能赢了!我们愿意归附王庭”
部族族长们命令人举起了草原上通用的降旗,他们相信,对面的王庭应该会接纳他们,此时他们唯一所想的,只有想活着,想回去,在发现后路被截断的情况下,放在眼前的唯一生路只有一个,归附王庭,
从新归附王庭,虽然会遭到王庭方面极为残酷的处罚,但总比落在后面对草原人无比仇恨的中比亚人手中要好的多,谁都知道,西南龙家军对草原人的恨意是多可么的可怕,仅仅在西北之地,就有超过万人的草原人被龙家军活生生剥皮后焚烧,对于龙家军恢复的地区,素来都是对草原人实行斩尽杀绝的政策,无论老幼妇孺,否则,西北数十万的草原人也不会吓的全跑到帝国荒野去逃难
“汗王,各部乞求投降归附”
前面骑兵带来的消息,让后面的王庭将军们沸腾了,但是对于是否接受乞降,将军们都是一片愤然“这种背信弃义的人,就不值得汗王的恩典,杀光他们,让他们知道背弃王庭的下场,这些随风倒的墙头草,就应该用马蹄狠狠的践踏,和弯刀砍下他们的人头”
“是啊,就该杀光他们,用他们的人头垒砌京观,永远屹立在这北山马场”将军们群情激奋,目光无比热切的看向前面的汗王扎果铁木,从死死坚持,到绝境逢生,谁能够想得到局面会转变成这样”告诉他们,要从新归附王庭可以,拿耶律古达的人头来!否则,他们就死在这里吧!“
扎果铁木的声音传来,冷峻犹如眼前扑面的寒风,为了这次攻击燕州,耶律家的两大继承人,几乎是抽空了整个北线的边军战力,燕州一战尽损,北线近乎空档,仅仅这一点,就足以让耶律家不得不放弃南方已经取得的绝好局面,而全力修补北线的空洞,否则,无论是王庭还是中比亚龙家军,都可以从北线燕州对耶律家展开残酷的攻击
这也就意味着,后面两三个月以上的时间,耶律家都必须全力应对北面,原本花费了无数精力心血才迎来的立国时机,因为此战而不得不再次推延,下一次是什么时候,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耶律家两大继承人同时在此战中的损失,才是最让耶律家根基动摇的先兆,就算你耶律宏泰如何的英雄,也不信你能够在这个年岁再生一个继承人出来,更不要说一个继承人所需要的生长时间更是按照十年来计算的,
你耶律宏泰已经老了!而我正是风华正茂,仅仅这一点,就注定了耶律家的败亡,扎果铁木嘴角咧了一下,握着弯刀刀柄的手猛地握紧,如狼一样寒意渗人的目光扫过前方尸横遍野的战场,
王庭区区数万兵力,竟然在燕州北山这样的地势上,挡住了十余万耶律军的轮番攻击,现在还将十余万耶律军逼入投降的境地,这才是震慑天下的王庭啊,自从王庭内乱而势力大减,耶律家如暴风般迅速崛起,短短两年时间就横扫了中比亚中部,将大片令人眼红的土地纳入帐下,草原各部对于王庭的尊敬就一天比一天少,甚至在耶律部的各种利诱之下,草原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部族选择了南下投靠耶律家,
大家都说王庭不行了,现在正好让所有人都看一看,王庭的弯刀依然锋利的能够砍下任何越轨之人的脑袋,让整个中比亚都知道,王庭就是王庭,可不是什么暴发户能够比拟的!
“拿下耶律古达的人头,大家才能活!”前去交涉的一名部族头人带回王庭方面的答复,族长们脸色难看的对视了一眼
杀耶律古达不难,问题是来自耶律家的报复怎么办?都这个时候了,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一名容颜苍老的族长恶狠狠的说道“如果大家都有顾虑,那就干脆一些,杀了耶律古达,我们所有人都必须在他的头颅上插上一把割肉刀,如果有违背的,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必联合灭之!”
“好,就这么办”族长们齐齐发出同意的声音,插上割肉刀,在草原上的意思,就是表示自己也是杀耶律古达的人里边的一个,反正都是这样了,现在还有什么顾虑,耶律古达不死,他们就得跟着陪葬
“殿下,各部向王庭方面打出了降旗,并且已经接洽了”
飞驰而来的迅骑让耶律家的将军们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各部竟然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投靠王庭!这就是说,很快这些家伙就会刀枪倒转的杀过来,让刚刚才奋力稳住后线的耶律军再次陷入腹背受敌的惨烈境地,
“这些混蛋,我耶律家对他们难道不好吗,为了安顿他们,我耶律家给的还少吗?竟然在此刻反叛我耶律家,等我返回,必然再起大军将他们全族杀光!”耶律古达气的一张脸都发青了,已经快气的吐血了,一向都习惯于枉顾其他人的性格,接二连三遭遇了被他人背弃的境地,前面阿尔杰农茱莉亚的三万高卢军悄然逃走,后面又是各部的临战倒戈,神色痛苦就像要撞死,
“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耶律古达心神大损下,加上从稳操胜券的燕州之战,本应该成为自己登上耶律家继承人宝座的重要筹码,一下就变成了逆袭绝杀,不仅仅赔上了一万白河亲军,甚至连整个耶律家在北部边线上的兵力都赔得精光,心神上大起大落,让他眼前一黑,在马背上的身体晃了晃,直接一头从战马上栽下来,重重砸在地面的雪地上,雪尘扬起一大片
“少族长”
附近的将军们疯了一样冲过去,又是拍胸又是捶背才算是让他从新睁开了眼,
燕州,耶律军再次惨败,想到自己距离胜利不过近在咫尺,为此,自己还亲自出手对付自己的亲妹妹,现在耶律七夜光也是生死未卜,耶律古达真心希望自己就这样永远不睁开眼多好,
“少族长,这个时候可是千万不能倒下啊!“
“少族长,属下们愿意拼死为你杀出一条血路!”耶律家的将军齐齐单膝跪在他面前,耶律古达双眼满是血丝的再次扫过前方王庭军所在的方向,嘴唇颤抖,最后神色沉重的摆了摆手,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突围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