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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堡大门内一侧的小门开启了一个足够两人并排通行的出入口,女骑兵长一马当先,兰斯洛特和高文紧随其后,三人一前两后并没有故意遮挡身型,在充足的阳光下,四季堡与秋林区联军的营地间的一大片开阔带,三人只是刚刚走出了四季堡,对面联军的哨塔处就向着营地内发出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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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林区联军营地,中军大帐。
除去秋林区最深处的七个家族外,所有的家族已经齐聚一堂,因此,那原本的中军大帐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扩建,直到现在完全是由数十顶帐篷联合在一起,才搭建而成能够容乃所有家族代表、随从的帐篷。
在帐篷的最中间,是此刻秋林区所有家族中最为富有盛名的十二个家族,他们围拢在一张圆桌前,各自端坐于椅子上——虽然服饰各异,但是脸上的神情却都是那样的一致,刻板中带着高高在上,貌似有礼可是却饱含轻蔑的模样。
“只是三个人,就需要将我们所有人都召集一堂吗?太大题小做了!”
圆桌后的一位略显年轻的男子,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股不耐烦,而说到最后,为了表示出自己的不满,他还冷哼了数声;而在做的剩余十人也带着这样的表情,将所有的目光,看向了圆桌正中间的位置。
在这里坐着的是一个身着黑色皮甲的男子,两鬓花白的头发表示出这位的年纪已经不小,但是光洁的皮肤却显示着活力,而最令人注意的则是对方手中的一支手杖。并不是现在洛兰特上留下的‘7’字或者‘t’子手杖。而是一根上下一般粗的手杖。而且长度较之普通的手杖也略微的长了一些。
以一个人正常的身高,想要使用这样的手杖,绝对需要将手臂弯曲成一个锐角,这样才能够抓紧了腰际上部的手杖;当然,这是需要仔细的观察后,才能够得出的结论,普通人最先被吸引的一定是手杖本身的材质——水晶,而且荡漾出的波动。足以表明这一支手杖是一个整体的魔法水晶。
一块标准的低等魔法水晶可以兑换两百金普顿,在一些特殊的地方和时间,这样的汇率还能够再增加一些,而一块标准的低等魔法水晶的大小,也就是成人食指大小;而很显然的这支手杖绝对不是低等魔法水晶制成,而是高等魔法水晶,还是精炼过后的;换句话说,这支手杖出现在某些地方的话,完全可以换到一座小山般的金普顿。
不过,此刻。这样珍贵的手杖却在这位头发花白的男子手中起到了手杖最为基本的作用:支撑。
两只手掌相互叠起,放在手杖上。而这位头发花白的男子则将自己的下颌放在了手背上——或许行走间,这样的手杖会令人感觉到非常的难受,但是在这样的坐姿下,却是刚刚好的合适;因此,这位头发花白的男子甚至将眼睛都眯上了,好似就要睡着一般。
哪怕面对着十一个人目光的直视,以及上百人目光的注视,这位头发花白的男子,都没有任何的变化,神态依然从容不迫,他微微的睁开了双眼,深灰色的双眸就好似暴露在在太阳底下的花岗岩,坚硬、顽固,且有着一丝灼热。
令正在直视着这里的十一人,下意识的挪开了目光,而周围注视的目光的主人,更是一瞬间都变成了目不斜视。
“面对任何的敌人都不应该心存侥幸!”
头发花白的男子,以这样的话语做为开头后,缓缓的坐直了身躯,当他将身体挺直后,任何注视着他的人才会发现,这位看头发已经属于退休阶段的男子,竟然有着一个非常不错的身体,结实的肌肉将那黑色的皮甲撑得鼓囊囊的,而他整个人更是远远比一般人要高大的多,哪怕是坐着,其他人都要低上一头。
“更何况对方是上次将我们的先锋军打得灰头土脸的人!”
扫视了在场的人一眼后,这位头发花白的男子,这才声音清晰的说道;他看着在场所有人那种由不屑到愤怒或者羞愧的表情变化,甚至是惊呼出声的模样,又一次的闭上了双眼——他现在只需要的是等待片刻就好,而剩下的这些人自然会讨论而出;当然了,在最为关键的时候,他自然是需要做出一个指引的。
毕竟,这是他到此来的目的。
“这位就是海德家族的西里兹大人!”
在帐篷的一个角落里,利弗德尔对着迪克家族的老管家解释着那位的身份,他的声音很轻,以至于不得不靠近老管家一点,而这在外人看来就是一种亲密的表现——这当然是利弗德尔故意这么做的,要不然以德奎家族的身份,利弗德尔即使无法获得那张圆桌前的一个座位,但是想要站在仅靠圆桌那一排的位置,却还是完全可以的。
如果是在平时,利弗德尔自然是当仁不让的会选择站在那里;毕竟,这是家族的身份所带来的荣誉,而他有必要保持这份荣誉,但是在数天前的一次交锋,以及家族密谈带回来一些关于迪克家族的消息后,却令他选择站在了迪克家族这边——相较于秋林区,想要获得在洛兰特更多发展的德奎家族,当然需要一个能够帮助他的盟友。
而还有什么是比靠近秋林区边缘,有着火车轨道的迪克家族更加合适的吗?
当然了,将迪克家族吞掉,然后,自己掌控这样的方式,对于德奎家族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有些事情注定了不能够这样明目张胆——没有谁是比他这个土生土长的秋林区人,更加知道这些秋林区家族的德行,一旦被人知道了德奎家族的计划。那么一定会被有心人以‘有损秋林区传统’的藉口开战的。
传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秋林区是不可侵犯的。
肯定的,在大多数的时候,许多人也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名义。
他和他的兄长自然不会感到害怕,但不论是他,还是他的兄长,都不愿意德奎家族再次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最起码,在他们的根基彻底稳固前,他们不愿意再招惹任何的敌人。
“西里兹.海德阁下吗?真是一位闻名遐迩的大人物!”
迪克家族的老管家以饱含惊讶的赞叹的方式摇着头。但是利弗德尔却丝毫没有看到其中应有的尊敬——这样的情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利弗德尔是一个非常有心的人,在对迪克家族产生了兴趣后,他下意识的试探着;这并没有恶意,只是在秋林区每一个家族内的继承人们养成的本能反应。
而在这样的试探后,他对于迪克家族的兴趣就开始了一丝改变——那种面对任何一个都能够随意碾压自己家族的人,却总是从容不迫的神情,绝对不应该是一个为家族奉献一生的人该有的。
无论是诚惶诚恐或者卑躬屈膝,这才是一个为自己家族着想的老管家,应有的表现;而这就已经是秋林区各个家族的惯例了;毕竟。在秋林区,有时候一场战争的发生实在是太简单。一两句的口角都有可能引起一场灭族的战斗;因此,在维持家族尊严的时候,每个家族的主人更多的是想着不为自己的家族惹来什么大麻烦。
迪克家族,究竟有着什么底牌?
利弗德尔看着面前的老管家,心底又一阵的思索——事实上,这样的思索,在那天跟着迪克家族避免了不必要的损失后,他就已经再思考了;而每一次的思考结果都是一样的:毫无所获。
“既然让我们蒙羞,那么我们就应该要让对方以血的代价来赔偿!”
坐着的十二人中,那位最先开口的年轻人,又一次的说话了,而这样非常符合秋林区传统的话语,自然是引起了一阵阵的附和;在这样的附和声中,这位年轻人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显然,他非常的享受这样被众人包围,且引人注目的感觉。
“这位是厄德尼.庞尔,庞尔家族的次子;那位庞尔大人真的是一位不幸的人,连一位可靠的继承人都没有!”利弗德尔再次的为迪克家族的老管家介绍着,并且给出了一些他所知道的内幕消息:“那位庞尔大人有着三个儿子,可惜长子再一次战斗中眼睛受伤,变得无法忍受强光,连阳光都无法看到;而三子在儿时的一次重病后,就变得痴痴傻傻,到现在都需要人来照顾起居!”
“而次子,虽然一切正常,但是缺少了有力的竞争……很显然,他的成长并不够;据说,那位庞尔家族的大人身体已经日趋衰弱了,或许等到哪一天的时候,庞尔家族这个有着三百年历史的家族,也会被遗忘吧!”
很显然,对于这位能够顺利继承家族一切,但是却不懂得珍惜的继承人,利弗德尔没有任何的好感,话语说到最后,浓浓的不屑已经是溢于言表了,并且还发表了自己的推断——而对于这样的推断,这位迪克家族的老管家也是深以为然;毕竟,这几天他虽然很少离开自己家族的营地,但是联军内一些‘奇闻异事’还是瞒不过有心人的收集的,而在这些事件中,十件中有超过八件是这位厄德尼少爷的。
老管家以自己的年龄做为参考,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在行军打仗时,带着自己家族的歌姬,并且夜夜笙歌的。
这是一个注定悲催结束的家族……
没有任何的歧义,老管家只是根据自己看到的,总结而出了结论;很显然的,总结出了这样结论的,不止是老管家一个——在坐着的十二个人中厄德尼.庞尔正对面的一个中年人看着厄德尼得意洋洋的模样,忍不住的一皱眉:“没有丝毫谋虑的蛮干,只会让死亡更快的到来!”
这样一句话,虽然没有指名点姓,但是厄德尼.庞尔却是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几乎跳了起来。他指着中年人的鼻子。喊道:“德曼特.辛,你什么意思?”
“德曼特.辛,辛家族的长子,非常的有能力,在几座城池间以智谋而出名,而且自身的实力也不错;辛家族和庞尔家族,基本上是世仇,现在已经有了辛家族在那位庞尔大人死后。就会吞并庞尔家族的谣言!”
利弗德尔就好似是一个称职的解说,在厄德尼.庞尔一抬手指着德曼特.辛的时候,马上低声向着迪克家族的老管家介绍道;而这样远超挑选,已经涉及到了侮辱的的手势,显然足以吸引整个帐篷内所有人的视线,人们纷纷收敛了自己的声音,然后,饶有兴致的看着这里——对于,秋林区来说,隔岸观火是大家为数不多的共同乐趣之一。
“你的父亲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时,需要懂得礼貌吗?”
德曼特.辛看着面前这个一无是处的年轻人。冷冷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他连正眼都不想要看对方一眼;毕竟,在德曼特.辛的眼中,这样的家族继承人,只配在死囚牢内度过余生,连面对阳光,都是一种奢侈。
厄德尼.庞尔显然没有明白自己面对的并不是自己家族城堡中的下人,而是一个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甚至是超出一点的人物;所以,在下一刻,他准备破口大骂,发泄自己的怒火时,他遭殃了——
“你这个……”
嘎巴!
“啊!啊啊!!我的手指!我的手指断了!你竟然敢掰断我的手指!”
厄德尼.庞尔捂着自己的手指,从椅子上滚轮在地,虽然帐篷内铺着厚厚的毯子,但是在厄德尼.庞尔将自己的眼泪和鼻涕都涂满了自己的脸颊时,那种狼狈的感觉,简直是不用提了;连一个孩子都能够看得出。
而在这中军帐篷内,所有的人看到这幅情景都是先一皱眉头,而后有的略显厌恶的撇过了头,有的则是不屑的冷笑几声,而有的干脆则是眯起了双眼,一抹抹恶毒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庞尔家族的继承人——显然,从今往后,关注着庞尔家族的人,不会少了;毕竟,以这位年轻人的表现来看,在那位庞尔大人死后,庞尔家族简直就是一块丝毫不设防的大肥肉。
“还不将厄德尼扶下去!”
坐在主位的西里兹.海德同样皱着眉头,不过,深知自己该干什么的西里兹对着厄德尼的两个近侍喊道——在即将有外人到来的时候,他不允许出现任何给整个秋林区蒙羞的事情。
“啊!啊啊!!疼死我了!!你们想要死吗?!”
被搀扶起来的厄德尼.庞尔呼疼的声音更加的响亮了,不过,所有人都看得清楚,这位庞尔家族的继承人再看到德曼特.辛时,脸上闪过了一抹清晰的惧怕;可转过头对着自己人时,却是趾高气扬。
无药可救的家伙!
几乎是同时的,整个帐篷内的人,同时升起了这样的想法;而众人的目光更是一直随着厄德尼.庞尔的身影消失,才再次的放在了帐篷间;很显然的,相较于厄德尼的无药可救,德曼特.辛无疑显眼了很多,大部分人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他这里。
“不论对方之前干过什么,现在对方既然来到了我们这里,那就是以使者的身份出现;而对于使者,身为古老而高贵家族继承者的我们,理应给出一份尊重!”德曼特.辛在众人的目光齐聚下,开始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当然,我们之前的屈辱也不能够置之不理;所以……”
……
当女骑兵长带着兰斯洛特和高文出现在秋林区联军的营地前时,秋林区联军径直的从中军大帐到营地门口铺上了一张红色的地毯,而在地毯两旁,每隔六英尺都会站着两位全副武装的士兵,这些士兵不仅高大、健壮,而且每一个身上都带着一丝血腥的气息,显然并不是所谓的仪仗队,而是真真切切的战场勇士。
“啧啧,真是有钱呐!能够带走的话,该有多好!”
高文看着那长度超过了五百码的红色地毯,忍不住的赞叹了起来;而一旁的兰斯洛特却是一皱眉,低喝道:“闭嘴。不许给队长丢人!”
“我只是单纯的赞叹而已!又不会真的拿去卖了!”
高文看了一眼兰斯洛特。忍不住的耸了耸肩;不过。表情却依旧在下一刻趋于严肃——除去女骑兵长外,近卫队中兰斯洛特无疑是声望最高的那一个,在大部分的时候,近卫队中的每一个骑士都会选择听取兰斯洛特的意见。
当然,必须是正确的时候。
“猎魔人的使者,请说明你的来意!”
在营地的门口,两队士兵的拱卫下,一位秋林区联军的军官。看着策马到了面前十码处的女骑兵长一行,大声的喊道。
“你可以对你听到的消息负责,或者做出一个明智的判断吗?”
女骑兵长牵着马来到了这位军官的面前,双目直视着对方,问道——语气中没有任何的蔑视,只有着郑重。
“我、我……”
这位军官想要和女骑兵长毫不犹豫的对视,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他的勇气却陡然间散去,撇过头不敢再看女骑兵长,只能是咬着牙。大吼道:“猎魔人的使者,请说明你的来意!”
“我的目的需要见到你们长官后才能够明说。请你通禀!”
女骑兵长再次的重申道。
“如果不告知我明确的原因,那么你就不能够通行,请回!”
军官板着脸伸手朝着女骑兵长身后的四季堡一指。
“该死,他们这是在羞辱队长!”
兰斯洛特的下意识的就将手掌放在了腰间的骑士剑上,目光更是盯住了挡住己方去路的那位军官的脖子——在这开阔地上,从远处她就清晰的看到了对方军营中的变化,显然是已经做好了要迎接自己等人的准备;但是在此刻,却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无疑就是在刻意的羞辱她们,尤其是她们的队长。
要知道,这次她们的对长是以四季堡猎魔人一方首领的身份来到这里的,如果真的向面前这个一看就只是中下级别的军官通禀来意的话,那么岂不是说,她们队长的身份,只是和对方这个中下级军官的身份一样吗?
面对着自己最为尊敬的人,将要受到这样的屈辱,兰斯洛特当然会愤怒;不过,每一个人都会有着成长,兰斯洛特这个当初的叛逆女孩也不例外;她非常的清楚,这次的目的,以及这个时候,如果她拔剑的话,会造成什么后果。
因此,兰斯洛特再忍耐着;不过,那一丝丝特有的杀意却从兰斯洛特的身体中散发出来,向着那位军官蔓延而去——在普通人看来,兰斯洛特就是一个手搭剑柄的女骑士,但是在那位军官看来,这个之前看起来除了脸蛋外,都普通之极的女骑士这个时候,就如同是一头饥饿的凶兽,而她在下一刻就会暴起将他的脖子咬断,吸食他的鲜血,啃食他的血肉。
能够被挑出来做为‘迎接’女骑兵长的军官,当然不是随意挑选的,包括那些地毯两旁的士兵,为了能够将‘迎接’的效果达到最大,这些人都是从德曼特.辛手下挑出来的精锐——在德曼特.辛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并且得到在场的人一致同意后,他再次的提出了,由他的手下来完成这次迎接。
对此,其他家族的人虽然也想参与其中,但是面对德曼特.辛这个计划的提出者,所有的人都无法出言反对,只能够是由德曼特.辛的手下来完成这次在他们看来,必然是大大出名的机会。
不过,这个时候,所有在观望的人,却全部的感到了幸运——
“不、不要吃我!”
那个一直扳着脸挡在女骑兵长一行面前的军官陡然间面色大变,连滚带爬的向后跑去,一边跑还一边的大叫,那凄惨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联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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