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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時破題,依你便是。
www.biquge001.com”常晉淡然一笑,負手而立。
山風輕拂著他的衣袍,雖沒有做多余的動作,但周身散發的氣度卻是遮掩不住。在場不少人心里不禁暗想︰“好個常允升,難怪可以寫出那等詩詞”
郭才見狀,心嫉妒更增加三分︰“比試沒彩頭,實在說不過去。不如我們再加個條件,以後不管在何地相遇,輸的人見到贏的人都要退避三舍,如何？”
如今他心有依仗,自信立于不敗之地,當然要狂踩常晉。甚至潛意識的,他已經想著自己今天過後會揚名萬山府。
“允升……”見同伴要開口,王啟年急忙拉了一把。他現在後悔不已,早知如此,自己就不應該強拉著允升上山。如今惹下禍端,允升一個應對失措,怕就會有損名聲。
“清遠兄,相信我”常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這一拍,王啟年仿佛所有的焦慮都不存在了。腦海不由浮現出數月前大風雪,允升獨自一人行走的情景。
這等豪情,我怎能不相信我王清遠就看著,你能夠走到哪一步。
“兩位公,大家初次見面,應該把手言歡才對,何必為了區區小事斗氣。可否听十四娘一句,就此罷手,豈不是更好。”這個時候,辛十四娘朝前不步,笑盈盈的開口道。她的聲音包含幾絲媚意,將在場不少人的心火都勾引起來。
連常晉也微微一愣,細看向對方頭頂。先前沒注意,此刻才發現對方頭頂同樣有一縷赤色氣運籠罩,這顯然不是氣,應該是女人特有的本命媚氣,難怪可以當上百花樓的花魁。
沒等他開口,郭才已經朗聲道︰“十四娘,別的事情我絕對會給你面,不過今日之事你也看到,有人狂妄,做了幾首詩,便不將我們放在眼。當真以為天下無人”
說完,他又扭頭道︰“常允升,你敢不敢答應？”
“有何不敢”
見兩人已經出了火氣,辛十四娘嘆了口氣退下。剛剛得知眼前書生是遇仙樓揚名的才,她還動了心思,想邀請對方去百花樓一敘,為自己作詞賦詩。眼前情景,她只得按耐下思。
在張少保的吩咐下,旁邊伺候的書童利索從布包取出筆墨紙硯,而後又有人從晴川閣取來檀香。
“各位朋友在這里給我們做個見證,省的等下有人耍賴。”知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郭才輕松起來。
筆墨紙硯備齊,他冷笑道︰“你準備好了沒有？”
“點香,出題吧”常晉神色淡淡回應。
“好,你看好了”說完他提筆刷刷在白紙上寫到︰“曰”。
寫完二字,郭才將毛筆一扔,道︰“請破題”
在場不少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有書生開口道︰“郭兄,你這題目寫完整呀,不寫完整讓人家怎麼破？”
“我寫完整了,這題只有二字‘曰,,就在四書五經。”郭才得意一笑,解釋道。這就是他的依仗,此題刁鑽古怪,料常允升在一炷香內也無法破出。
“無恥”王啟年終于反應過來,破口大罵道。一般時都是在章節出題,但從未有拿曰二字做題目的。只是話說回來,這二字本就是聖人訓｜在四書五經處處可見,並不算違規。
這樣以來,恐怕很難破題了。
常晉也沒有想到對方出題會如此刁鑽,不過話既然已經出口,他就沒有放棄的打算。自己也不是沒有依仗,即使破不了此題,至少能處于不敗之地。
想到此節,常晉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楮仔細思索。
在場的書生也苦思冥想,希望自己能夠在一炷香內破掉此題。這樣即使沒參加賭約,等下當眾說出,也會博得滿堂彩。
不多時,那株香已經點燃過半。人聲漸漸噪雜起來,都說此題難破,根本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出。
眼看著檀香只剩下指節長短,常晉仍然沒有睜眼,郭才只當對方已經放棄,大笑道︰“常允升,你是不是破不出來,趕緊認輸吧,哈哈……”
“有了”常晉平靜無波的腦海仿佛投入一粒石,陣陣波紋蕩開。
他睜開眼楮,提起毛筆快速在紙上書寫。
“匹夫而為天下法,一言而為天下師。”一行大字寫完,青煙裊裊,檀香還剩下不少。
身後的人早已經將這句話念出,吵鬧的人群登時一片寂靜。
“匹夫而為天下法,一言而為天下師。”前句破“”字,後句破“曰”字,實在破的巧,破的妙。這也是最標準的破題,沒有半點紕漏,任誰也不能說破錯了。
這絕題竟然被破掉,怎麼可能？郭才張大嘴巴。
此題是由教他們時的夫開玩笑時所出,連張少保苦思冥想許久都沒有破開。
眼前這常允升……他到底怎麼想出來的。
此時大石前圍了近二十人,大半都是來山頂游玩的書生,對于時自然不陌生,等他們反應過來後,紛紛叫起︰“不愧是能夠寫出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的常允升,這樣破題,絕了”
“就是,允升大才”
在眾人叫好聲,郭才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咬牙道︰“常允升,算你有些才智,你也出題吧。
“看好了”常晉也不猶豫,重新換了張白紙,毛筆一揮,在白紙上畫了個圓圈。
而後他對著郭才拱了拱手,“郭兄,請破題”
“這是什麼……”眾人一時愣住。
剛才郭才出題雖然無恥,但好歹是字,常晉卻只畫了個圓圈“○”,根本不知所謂,讓人如何破。
那邊張少保也出聲叫道︰“允升,先前已經說好,題目在四書五經出,不知你這圓圈出自何處？違規了吧……”
“呵呵”常晉望著他淡然一笑︰跟我無恥,那就看誰無恥。
“張兄說笑了,我出的題目就在四書五經當。不知諸位兄台誰帶有《四書集注》,拿來借我翻閱一下。”
“我這里有”話剛出口,立刻有人回應,遞過來一本。
原本只是隨口一問,沒曾想真有人隨身帶著。
“諸位請看”常晉用手指指著書內上一章和下一章的間隔處,那里畫有一個大大的“○”,正是書分割所用。
“這……”總算有人明白過來,紛紛倒吸涼氣。
先前郭才出題雖怪,好歹還是字。這題根本就是個圓圈,怎麼破。只是和方才那題一樣,這圓圈的確在書存在,不能算是違規。
“你……你……”郭才原本以為自己夠無恥,沒有想到眼前此人更甚,差點沒氣的吐出血來。
“郭兄,破題吧,香已經點燃了。”常晉始終面帶笑意。玩陰的,老陰死你。
這次不但郭才苦思冥想,就連張少保也緊皺眉頭。
看著檀香越來越短,郭才腦門上的汗水直冒。可惜他沒有常晉的急智,此刻大腦一片混沌,根本想不出來任何詞語。
一炷香很快燃完,白紙上依然空空如舊,沒有一字。
王啟年一直在盯著檀香看,此刻見香燃完,立刻大叫道︰“香燒完了,郭才,你輸了現在立刻滾下山去”今天這臉丟大了……郭才知道自己這樣下山,恐怕明天整個萬山府都會流傳出自己的“事跡”。他的心理和當日遇仙樓上的馬進類似,都想踩著常晉出名,果真出名了,不過卻不是以自己希望的形式。
帶著幾絲希望,郭才扭頭看向同窗。可是那些往日熟悉的同窗好像把他看成了臭狗屎一樣,紛紛躲遠。
但凡大腦有點正常的人都能想到,從今天起郭才要變成別人口的笑柄,自己當然要離遠點,否則沾上就不好了。
張少保臉色陰沉,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有心不管郭才,可兩人畢竟有同門之義,如果傳到老師那里,恐怕不好交代。
于是乎,他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允升,你這題出的巧妙,別說郭兄,就是在場諸位兄台,恐怕都要絞盡腦汁……不知場諸位有誰想出來的？”
等張少保抬眼望去,場諸人紛紛搖頭。廢話,就在紙上畫了個圈圈,這題根本沒辦法破。
“我等愚昧,果然無法破解此題。不知允升是否能釋惑？”張少保一步步將試題繞到常晉身上。
只要對方破不出此題,這賭局雖然郭才輸掉,但至少能挽回部分名聲。
畢竟無解的試題,任誰來也只能于瞪眼認輸。
听他開口,郭才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株救命稻草︰“對呀,常允升你能不能破出來,自己出的題,如果不能破出來,我就不算輸”
“你純粹胡攪蠻纏,先前立賭約時並未講明此節。”王啟年出聲反駁道。他自然明白兩人的心思,很明顯想把這賭局攪渾,而後賴掉。“清遠兄,何必和這種人斤斤計較,大可不必。”常晉搖搖頭,對著眾人拱手道︰“讓各位看笑話了,”
說完,他又扭頭望著郭才,一字一頓道︰“此題既然是允升所出,自然可以破。你听好了我破題為‘聖賢立言之先,得天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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