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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从井上面又放下了一条绳,林南露着一张缠着绷带的脸,两只眼睛里充满了和蔼的目光,冲井里的左丰喊道:“左大人,麻烦你一下,先把宝贝拴在绳上,你的身体太重,刚才拉你的那两个兄弟都吃不消了,其他的经过长途跋涉早就没有力气了,得让他们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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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丰倒是没有产生丝毫的怀疑,他能透过林南那双眸看出林南还是在意自己的,就像他在白虎门的时候能够一眼通过那双眸认出林南一样。对于他来说,凡是对他有用的人,他都将他们的身形容貌印在了脑海里,几乎很容易分辨出谁是谁来。
他毫不犹豫地将口所说的宝贝缠在了另一条绳索上,冲林南喊了一声,便眼睁睁地看着那宝贝被拉上去,而他则双手抱着那根横木,双腿分开蹬在了井壁上,静静地等待着林南将他拉上去。
当宝贝被拉出井口的一刹那,林南的目光里突然射出了两道毒蛇般的目光,紧紧地盯住了井里的左丰,朝井里喊道:“左大人,你这一生没有少做坏事,临死还能落个全尸,你就知足吧。”
左丰脸上一惊,暗叫自己上当了,但是现在也已经为时已晚,也只能拼命地向林南求饶,他哭爹喊娘地道:“林将军……林大爷……林爷爷……求你放了我一条生路吧,我是您孙……是您亲孙……”
林南朝井里呸了一口,大声骂道:“死太监,你配做我孙吗?来人!封井!”
声音一落,早已经准备好的士兵不知道从哪里抬过来了一块巨石,直接盖在了井口上,将井封的死死的。而井里也是一片黑暗,不断传来左丰撕心裂肺的求饶声。
林南拿到了宝贝,是一个沉木匣,匣湿漉漉的,他早已经猜出了七八分。所以,当他打开那个木匣的时候。看到是传国玉玺,脸上平静如水,嘴里也十分淡淡地道:“果然没有猜错,这左丰还真是藏对了一个好宝贝,这就是传国玉玺啊。”
旁边的人看到这块玉玺之后,都把嘴巴张成了o字型,眼睛里都不时朝林南手里瞥过来。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宝贵的东西,就是普通的官印也见的很少,这三百个士兵。都是他的亲随,也是第一批飞羽军的成员,可谓是最忠心耿耿的。当他们听到林南说出“传国玉玺”四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跪在了地上,朗声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有此宝物,天下可定!”
唯独贾诩的头脑依然保持着清醒。看到传国玉玺之后,脸上不但没有喜色。反而多了一丝忧愁。他向前跨了一步,凑到林南身边,轻声问道:“主公准备怎么处理这玉玺?”
林南扭头看了一眼贾诩,见贾诩脸上浮现出了焦虑的表情,便笑了笑,同时对那些跪在地上的士兵喊道:“都起来吧。你们有谁知道这传国玉玺的来历吗?”
“启禀主公,属下知道!”一个汉站了出来,抱拳道。
林南看了一眼那汉,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一脸的冷峻。眼神也十分的坚毅。他对这个人很清楚,这人是他的同宗,也姓林,叫林阳,自从他在陇西郡襄武城的老家里招募了林氏宗族之后,所有林姓的人一直被林阳带领着,跟随林南出生入死,到现在,林氏的弟兵就剩下林阳一个人了。
上次在虎牢关亲眼目睹林氏宗族被全部屠杀之后,林阳当成就哭的昏厥了过去,因为第一个被杀的林氏宗族的族长,就是他的亲爷爷,接着死的都是他的叔伯,他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便暂时休克了,被抬回了军营。后来林南便将林阳调到了自己的身边,不再让他出生入死,也算是给老林家留了后。
林南见林阳站了出来,便道:“很好,你说给大家伙听听,让他们也知道这玉玺的来历。”
林阳和林南不一样,家里殷实,在锻炼弓马的同时,也不忘记摄取知识,曾经游学于长安,也只是为了给林氏增光。后来学成之后,便回到襄武,不久遇到了林南招募兵勇,本着本家的思想,便毫不犹豫的加入了林氏几十年里的产生的第一个侯爷。作战也十分骁勇,只因为是林氏的弟兵,所以林南一直没有提拔他当校尉,而是只赏赐东西。
林阳张嘴便道:“史载,传国玉玺取材于和氏璧。为秦以后帝王相传之印玺,乃奉秦始皇之命所镌。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以作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自秦以后,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众人听了之后,都不禁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主公的宝物,有了这传国玉玺,主公就可以荣登大宝,而他们也可以成为开国功臣,心里面都不禁心花怒放。
林阳继续道:“前汉末年,外戚王莽篡权,时孺婴年幼,玺藏于长乐宫太后处。王莽遣其弟王舜来索,太后怒而詈之,并掷玺于地,破其一角,王莽令工匠以黄金补之。不知道主公手上的玉玺是真是假?”
林南便将玉玺从匣内举了起来,看到果然有一块黄金补上的缺口。
林阳一见到是真玉玺,当即抱拳下跪道:“此乃上天赐给主公的宝物,如今刘汉已经大势已去,这传国玉玺又到了主公手,主公便可持此传国玉玺登基为帝,改朝换代,属下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的士兵见了,也都一起跪在了地上,动作十分的齐整,都异口同声地拜道:“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哈……”林南等这一天早就等了许久了,可是他心里明白,现在这个东西在他手里是烫手的山芋,大汉的皇帝还在,大汉的朝纲还在,而且大汉外面尚有几十万兵马正在混战。他若真的登基为帝了,岂不是公然和天下为敌嘛。
“胡闹!”贾诩突然显得异常的愤怒,一甩袖,厉声地叫道:“都快起来!快站给我站起来,你们这样做只会还了主公!”
林阳和其余人都一脸疑惑地望着贾诩,不解地问道:“军师,此话怎讲?”
贾诩道:“都快起来,隔墙有耳,现在外面大乱未定。你们就想让主公登基称帝,真是不知死活了。董卓还在溃逃,联军还在陆续向洛阳进发,几十万的军队还在洛阳城的外面等着进城,各路诸侯的野心也走昭然若揭,主动一旦登基称帝,名不正、言不顺,何况大汉的皇帝仍然健在。就算是死了一个,皇室那么多人。很快便可以再扶起另外一个,根本不是称帝的时候。就算要称帝,也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称帝!”
林南朝林阳他们打了个手势,其他人都站了起来。他则恢复了平静,将玉玺重新放在了匣里,然后一把扔给了林阳。吩咐道:“去将这传国玉玺埋在宫里的随便哪一个宫殿的墙角下面。此时暂时保密,等我威慑住了联军的各路诸侯,你就去散布消息,就说陛下走的时候将传国玉玺在宫里弄丢失了。”
林阳没有问为什么,而是接过传国玉玺。便十分坚决地回答道:“诺!”
林南斜眼看了贾诩一眼,问道:“我如此做,军师可以放心了吗?”
贾诩自然能够察觉到林南的邪恶用心,笑着竖起了大拇指:“主公这招智斗群狼的计策用的漂亮,看来也该是让城富绅离开此地的时候了。”
林南和贾诩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从皇宫出来之后,城早已经乱作一团,街道上往来奔走的都是拿着各种各样武器的人,王公大臣、世家富绅都带着各自的家兵家将朝离他们最近的城门跑去,一听说董卓被击退了,所有的人都欢欣雀跃,但是也确实害怕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被联军毁于一旦,这才在林南的提议下带兵驻守各个城门。
林南分派一小队骑兵去各个城门巡视,他则带着贾诩和剩余的人朝东边的城门去。
东城有三个城门,以上东门最大,也是需要防守的第一道城门,另外两道城门都作为旁门来用,平时不开放,只有皇帝出巡或者迎接重要的人物时才开放。
洛阳城的城墙又高又厚,上东门属于外城门,进了上东门还有一个瓮城,如果守不住东门的话,可以退守瓮城之后,继续防守,只要对方没有重大的攻城器械,基本上不会受到损失。
上东门的城楼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赵云带着士兵矗立在城头,身边的飞羽军、士兵、家兵错乱地排列着。在他的身后,站着的是士孙佑,再后面便是士孙佑召集过来的洛阳富绅以及一些在朝的大臣。
上东门外,突破西凉兵防线的诸侯们已经兵临城下,韩遂见势不妙,带着残军败退,吕布一心要诛杀董卓,连城都不进,直接追着韩遂跑了。袁术、刘表等人本以为会就此进城以彰显自己的大功,哪知道带兵到了城下却看见赵云已经站在了城头上,并且紧闭了大门,任怎么叫也不开门。
袁绍手下大将颜良脾气暴躁,一见到赵云紧闭城门,只稍微受到了袁术的挑唆,便气的火冒三丈,立刻策马奔驰了出去,来到了上东门下,朝着城楼上的赵云大声喊道:“我乃袁盟主帐下先锋大将颜良,你快给我打开城门,否则盟主带领大军到来,必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赵云只冷笑了一声,轻声答道:“颜将军,我家主公有令,洛阳乃京畿之地,屹立在这里长达百年,如此巨城,理应严加防范,为了以防万一,就请各位将军、大人们将兵马全部驻扎城外,等袁盟主和各路兵马到来了,我家主公自然会打开城门。”
颜良气归气。可也不是没有脑,洛阳城的防御确实堪称一绝,凡是到过洛阳的人都能被那气势宏伟的城防所震慑住,外城十二门,内城八门,进入内城之后还有四道大门。光城门就有二十四,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若想攻克如此坚城,没有十几万兵马昼夜不停的攻打,绝对不可能攻下。再说,联军并不是来进攻洛阳,而是要从董卓的势力解救出来,并且袁绍称之为光复旧都。不能打,劝也没有用。颜良无奈之下,只能退走。
袁术、刘表等人都很纳闷,怎么林南进城就那么容易,又是从哪里进去的,董卓难道没在城留下军队,皇帝又怎么样了,如果现在不进,等所有兵马到齐。哪里还有他们的半点功劳。
一想起这种种的事情,袁术、刘表等人就觉得头疼。都一起扭头看向了和林南关系匪浅的孙坚。
孙坚此时经过一路厮杀一千骑兵还剩下三百多骑,而且士兵个个疲惫不堪,当他知道吕布只是为了追董卓,而林南又率先入城后,他后悔死了,后悔当初没有紧紧地跟着林南。如果他不把刘表引来,或许就不会有这档事。他注意到袁术、刘表等人的目光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骑在马背上,一声不吭。
程普感受到了群雄的目光。凑近孙坚的耳朵,小声说道:“主公,林南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功劳他一个人全占了,此时一定是先进皇宫向陛下邀功去了,却又把我们堵在门外不让进去,这实在是……”
“你不必多言,这事人人都想做,林南能如此轻易的进城,看来董卓并没有在城留下什么兵马。就算他得了首功,他却将各路兵马堵截在门外,其他人的心里一定怨恨死了他。他是个聪明人,一定不会做出得罪群雄的事情来,他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现在伤亡惨重,这事也不是我们强出头的,静观其变吧,反正我们是第一批到达洛阳的人,也一定会受到封赏的。”孙坚小声对部下说道。
这时,袁术突然看到了赵云背后站着的一个人,脸上一喜,策马向前走了几步,朝城楼上喊道:“这不是士孙家的小鬼吗,你怎么也站在这里?”
赵云身后的士孙佑定睛一看,便急忙答道:“原来是袁大人啊,真是有失远迎,我受林将军之命负责守备城门,以防止有什么突发状况,城各个王公大臣如今正在里面庆祝林将军的到来,请袁大人耐心等待,等林将军带着诸位大臣来了,定然会打开城门放各位大人进城的。”
袁术心里很窝火,没想到一向拍袁氏马屁的士孙家的小鬼居然会这样跟自己说话,心不禁怒道:“哼!等我进了城,看我不把你们士孙家满门抄斩!”
他怒归怒,可是脸上还是一脸的笑意,仔细地看了看士孙佑身后的站立的人,好家伙,都是在洛阳城里有头有脸的富绅,但是唯独没有见到袁氏的人。无功而返,他也不想说什么了,回到本阵,见刘表带着极大的嘲讽,便怒道:“有本事你去叫门!”
刘表早看清楚了城楼上站立的人,根本没有他所交厚的人,而且自从他离京去荆州之后,自己在洛阳培养的势力也一起带到了荆州,可以说,洛阳城,已经没有根基了。他不屑地看了一眼袁术,冷笑一声:“我才不去丢人现眼呢,堂堂的四世三公的袁家公都无法叫开城门,我去了更不会叫开城门。等着吧,林南迟早会开门的,如今洛阳已经得到了控制,城里面他说了算,反正我们是第一批到达洛阳的,进不进洛阳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站在城楼上的赵云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所以他让士孙瑞通知各个富绅去驻守城门,而那些王公大臣、世家弟则都驻守内八门,商人圆通奸猾,唯利是图,加上士孙家又是洛阳首富,和这些富绅们也有着极深的联系,有士孙家出面当头,其他的商人自然趋之若鹜。
赵云看了看城下群雄的嘴脸,已经旷野上站立着的数万困乏的马步军,心里便暗笑了一下。他扭脸对士孙佑道:“你的父亲不会出错吧?”
士孙佑急忙答道:“将军尽管放心,我父亲在洛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是四世三公的袁氏也要给上几分薄面,和其他王公大臣、世家豪族也都有很深的交情。只要我父亲一出马,那些人自然会给面的,此时应该已经全部聚集在我家里了,只等林将军到了。”
赵云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一个亲兵道:“你速速去通知主公,就说城门这里各个正常。请主公放心。”
亲兵“诺”了一声,便下了城楼,直奔士孙府。
林南和贾诩在皇宫便私心计定了一个策略,林阳将玉玺草草地埋在了一个大殿的墙角里,便去执行林南的命令,通传全城,将所有在京大臣、王公、世家、豪族全部请到士孙瑞的府上,因为皇帝不在城里了,原定的计划必须有所改动。而林南也不想因此得罪所有的群雄,至少在回到幽州之前还不想。
洛阳东城南侧,一座庞大的建筑群巍峨地立在那块大地上,这庞大的建筑群便是洛阳首府士孙瑞的府邸,占地面积已经达到了整个洛阳城的十分之一。一提起士孙家,几乎无人不晓,而且豢养的食客也是整个洛阳之最。
不过,所豢养的食客大多是轻侠的武人。说白了就和土匪强盗强那么一点点的人,因为士孙家的身份比较特殊。是个商人,自士孙瑞往上数,三代为商,到了士孙瑞这一代,积攒下来的财富已经是富可敌国了。
但是,士农工商的等级制度让士孙瑞在政治上永远抬不起头来。虽然富裕却依然为人看不起,若不是他多年来仗义疏财,游离于各个官场之间,恐怕早就被不良之人给连锅端了。对于他来说,找个好的靠山比什么都强。谁对他有利他投靠谁。
如今,士孙府高朋满座,客似云来,专门建造的可以容纳下四百人的大会客厅也显得拥挤不堪,所有洛阳城有名望、有地位的人都齐聚一堂。
“镇北将军、辽东侯、辽东太守林大人到!”
随着知客人一声的大喊,这句话从士孙府的大门开始向后传,一直传了许久才传到了声音嘈杂的会客厅。而当会客厅里的声音安静下来之后,大家便可以听见从外面传来的几百匹战马的马蹄声。
林南此时已经去掉了脸上的绷带,只将面颊上伤口简单地做了一下包扎处理,露出了他的脸庞,带着三百骑兵便来到了士孙府的会客大厅。
看到高朋满座,王公大臣、达官贵人、世家豪族全部到齐,林南不禁对士孙瑞的号召力感到十分震惊。如果不是他傍上了士孙家,估计这件事他一个做,肯定不会成功。
翻身下马,林南带着贾诩径直进了大厅,部下在林阳的带领下守在厅外。
“各位,让大家久等了,林某在此给各位陪个不是了!”
众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看到林南到来,不管是谁,都给了林南一点薄面,恭敬地道:“见过林将军!”
林南暗自庆幸自己当年来过洛阳,虽然待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人脉关系还能大致梳理清楚的。加上他曾经斩杀十常侍有功,而在场的许多官员都曾经被十常侍迫害过,从某种意义上说,林南算是为他们报仇了。也就是这层微妙的关系,再加上士孙瑞的号召力,才能让所有的人对林南如此客套。
洛阳是人才汇聚的地方,同样也是各自政治势力汇聚的地方,各个家族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但是一般以袁氏为代表。袁氏自然不用说,是袁绍、袁术一族的,袁家的人都各个身居要职,虽然在洛阳之,却无实权,除了袁绍、袁术和袁遗外,其他的都属于空架。
此时,士孙瑞急忙出迎林南,一脸笑意地道:“林将军,快请上座!”
一句话便将林南的身份给列在了在场四百多人的上面,不管你三公还是卿,都要靠边站,有兵的人说话才有份量。
林南也不拒绝,带着贾诩从大厅间走了过去,两边站着的都是各级武大臣,其不乏林南所相识的盖勋、皇甫嵩、卢植、鲍鸿、淳于琼等人,还有袁隗、杨赐、陈寔、蔡邕、许靖等一些海内声望极高的老一辈。
当林南在士孙瑞的带领下走到了正上座的时候,那种感觉几乎和皇帝上朝差不多。因为两边站着的都是各级武大臣,整个大汉的官僚系统都在这里矗立着,只因为董卓来不及进城,也无法一时带走百官,只能带着一个小皇帝走了,其他的一概不要了。
林南没有就座。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不是来独霸朝纲的,而是来请这些武大臣到城门外搞定那些联军的,只要那些诸侯不带兵进城就行。
“各位,林某在这里唐突了,在座的武大臣、王公贵族、世家豪族们,林某在这里有礼了。”深深地作了一个揖,以表示他对这些武大臣们尊重。
在座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林南要干什么。诸如此类的情况,先前他们也遇到过一次,董卓也是同样借助士孙瑞的号召力将全城官员召集到此,说是酒宴,结果,露出来的是豺狼的嘴脸。除了和林南共事过的人之外,其余的人都在想,是不是又来了一个董卓一样的人物。众人都不露声色。客气地朝林南拱拱手,寒暄了几句。
林南看出了众人的疑虑。便朗声道:“我就直话直说了,我是来请各位大人帮忙的,还请各位大人施以援手!”
盖勋和林南交情匪浅,一听到林南如此说话,便急忙站了起来,走到了正央。拱手道:“林将军,有话尽管直说,林将军对大汉忠心耿耿,今日又带兵打退了董卓,可谓是替大汉驱逐了一只恶狼。只要是林将军有需要的地方,我盖勋必然会竭诚相助。”
卢植、皇甫嵩这两个老一辈的资深大汉官僚的会员也一同站了出来,对于他们来说,董卓的存在实在是太邪恶了。尤其是皇甫嵩,董卓起兵的时候是被劫持的,这一点成为了他人生最大的污点。一经站出来,皇甫嵩便朗声道:“羽,董卓退了,你的功劳功不可没,陛下被董卓带走的消息我们也都听说了,是不是你要我们和你一起追杀董卓,救回陛下?”
卢植道:“好,我有家兵二十多人,都是跟随我出生入死的人……”
“不!陛下已经有人去救了,并州刺史丁原的义吕布正带着并州兵一路追击董卓而去,而且吕布有赤兔马,也是追击董卓最佳的人选,如今陛下早已经远离京畿,我们这个时候追过去,也徒劳无益。但是,眼前尚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请诸位帮忙。”
“我已经听说了,你让部下将联军封锁四门,全部堵在了城门外面,是不是想让诸位大臣帮你说服那些人驻扎在城外,别进洛阳城里来?”不知道是谁,在林南的话音落下的时候,便接了上来,声音还十分的高亢,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仔仔细细。
众人顺着声音的来源朝最末尾的地方看了过去,但见大厅里的最末尾的角落里,一个身穿布衣的年轻小靠在墙角站着,因为大厅里人太多,而那个墙角又十分的偏僻,加上那年轻小身形瘦小,恰恰让他墙角的阴影给遮盖了,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
正当大家都在疑惑这人是谁的时候,突然不知道是谁喊道:“你是何人,堂堂大厅内,竟然敢如此喧哗?”
那年轻的小冷笑了一声,从阴影走了出来,他双手交错地放在袖筒里,身上穿的服装也很朴素,头顶上的发髻上拴着一方纶巾,他长得清瘦俊朗,略显稚嫩的脸上有着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睛,让人无法看透他的内心。他笑声一止,当即朗声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我小太公又是颍川名士,看到洛阳城大难当前,自然要尽一份绵薄之力了。”
在场的有不少颍川的名士,可他们从未听说过有小太公这号人物,纷纷讥讽道:“你这小好狂妄的口气,居然以太公自称?颍川多出名士,可是我却从未听说过有你这号名士,你这个假冒的名士,不值得站在这里,快快滚出去,省的一会找打。”
随之,一帮武大臣开始严厉的指责那年轻的小扰乱视听,纷纷要他自动离开大厅。
哪料那小突然狂笑不止。笑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让所有的人听了都有点发毛,不知道那小为何发笑,一时间大厅里的指责声便静止了下来,只有那小的笑声。
士孙瑞到底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而且所邀请的人里面也没有这号人物。他也不知道那小是如何进来的,脸上无光,正准备赶那小走,却被林南止住。
“来者是客,士孙大人就赐他一个坐席吧!”
士孙瑞听到林南的话也没有反对,便立刻让人给那小拿了一个坐席。
那小看了一眼地上的坐席,不但没有坐下,反而带着那个坐席朝前走了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林南的身边。然后转身,径直走到了太傅袁隗的身边,将坐席朝地上一扔,直接坐在了袁隗的上首,一副若无其事地样,目光肆无忌惮地从在场的人的脸上扫过。
太放肆了,实在是太放肆了,这种人应该乱棒打死。袁隗早已经怒火烧了。他堂堂袁氏是如何的荣耀,岂容一个无名小在此放肆。而且还骑到了他的头上了。他一下便站了起来,指着身边的那个小大声地喊道:“放肆!大胆!无耻!无知!无礼!你当我袁隗是什么人?你居然……”
“袁大人,你何必动怒的,谁不知道你袁氏是四世三公,袁氏的声望如此之高,不至于因为我这个无名的小而生气吧。传了出去,岂不有损你们袁氏的门风吗?我听说袁氏一门忠烈,而且这次会盟的盟主也是袁绍,还有袁术是副盟主,可是为什么你袁隗在洛阳城里待着却不和袁绍、袁术来个里应外合呢。那样的话,董卓早就被赶跑了,还要等到现在吗?”
“你……你……”袁隗气的已经说不出话了,突然脸上面色一改,便坐了下来,用眼睛剜了那小一眼,大声地道:“我袁隗堂堂太傅,才不会和你这无名小一般见识,有**份。”
那小突然站了起来,冲在场的人大声喊道:“在座的都是大汉杰出的人才,武百官全部在此,为何众人还洞悉不到洛阳城所面临的危险呢?”
皇甫嵩急忙问道:“洛阳贵为京畿,董卓又退走了,外面有几十万联军,能有什么危险?”
那小摇了摇头,啧啧地道:“皇甫将军也是朝的老红人了,先平黄巾,再定凉州,这样的的雄才大略,没想到却也什么都不知道。”
顿了顿,那小突然指着林南,话锋一转,朗声道:“诸位看清楚了,就是你们眼前站着的这个人,他率先进城,却又把联军堵在了城外,他一心贪功,唯利是图,若非失算了,也不会死乞白赖的将众位大人请过来,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消除他和联军的矛盾,说什么会有乱兵作乱,以我看,最大的乱兵就是他,现在联军正在城外,都恨不得能够驰进洛阳城里来呢,万一联军坐不住了,真闹僵了起来,带兵杀了进来,洛阳城百年基业就会毁于一旦,这个人就是罪魁祸首!”
林南面不改色,听到那臭小的话,心里极为的震惊,他觉得现在像是被人当场扒光了衣服一样,对那小很生气,这个后果自然也会很严重,虽然他有一些私心,但是他确实是以洛阳百年基业为先的。就算用玉玺挑起了群雄争端,只要外兵不进城,在野外随便他们怎么打,洛阳也不会受到太大的牵连。
在场的众人突然发生了改变,目光的转动也变得异常起来,然后又是一番交头接耳。这些人和外面的联军诸侯多有来往,有的亲密无间,正如盖勋和林南的关系一样。那小的话虽然是含沙射影,也是口没遮拦地说话,却也给其他人带来了一丝猜忌,不得不排除林南有这种嫌疑。
“清者自清,我这样做一切只是为了洛阳的百年基业着想,董卓的西凉兵当时并没有败退,仍然在和联军交战,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率先控制城门以防止西凉兵进城。一旦西凉兵进城了,联军也会紧随其后,而在城混战必然会让洛阳的基业毁于一旦。我承认,我个人确实有私心,确实想在陛下面前邀功,所以率先进城,但是请诸位想想,谁的心里没有一点私心呢?”林南仍然是不动声色,慷慨激昂地说道。
盖勋厉声道:“我相信林将军是真心为了洛阳城百姓,当年在凉州的时候,正是因为他有预见性,先让凉州百姓撤离到了三辅,这才让凉州的百姓少受磨难。林将军是重情重义的真汉,是我大汉的忠臣,大家不要因为这个小的胡诌而怀疑林将军。这小说不定是董卓故意安排在这里的,别忘记了,董卓当时在你们的身边安插了不少人!”
卢植、皇甫嵩也极力地认同林南,随后杨赐、陈寔、许靖也纷纷表示支持林南,因为没来头的蹦出来了一个野小,确实让人很怀疑。袁隗一开始就是那野小羞辱的对象,此时也倒在了林南那一边,其余和袁氏有关系的人都叫嚣了起来。于是,整个大厅里都叫嚣着要杀了小奸细的话语来。
林南见态势呈现出来了一边倒的状态,扭头看了一眼那小,见那小一脸的镇定,根本没有恐慌,也让他好奇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有这份胆量。他转过身,问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一会儿上了黄泉路,也好让人记得你的名字。我想,今天以后,你的名字必然会被天下人所知。”
那小一脸的喜悦,突然叫道:“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成为天下的名士了,也不枉我小太公的名号了。”
林南脸上一怔,便问道:“你做这些只是为了出名?”
那小点了点头,道:“对,我叫郭嘉,字奉孝,这种方法是出名最快的方式。”
“郭嘉?你小就是郭嘉?”林南略显得有点吃惊,急忙问道,“你这样羞辱朝廷大臣,又诬陷我,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郭嘉只嘿嘿一笑:“怕的话,我就不会来了。”
林南见郭嘉毫无惧意,便问道:“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你胡诌的,还是……”
郭嘉只笑了笑,却并不作答,朝林南拱拱手,道:“请将军将我斩首吧,但是要公布天下我郭嘉是为国捐躯的,刚才冒犯了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林南见众怒难犯,便冲一直守在大厅外面的林阳喊道:“把这个混账的东西拉出去砍了,居然敢诬陷我,还冒犯了在座的诸位大臣,这个叫什么小太公的,太放肆了!”
大厅里的人都拍手称快,说郭嘉死的活该。
郭嘉却一脸笑意地冲林南道:“林将军,我见你也是个正人君,你可别忘记了将我的名字……”
“放心,你可以放心的去死吧,以后,你的名字必定会被天下所知晓。”
林阳此时快步走了上来,朝林南拱拱手:“主公!”
林南摆摆手,对林阳道:“把这小拉下去,带到府外解决,这里怎么说也是士孙大人的家,不能弄脏了这里。”
林阳“诺”了一声,推着郭嘉便向大厅外面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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