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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的身体内脏已经被野狗田鼠什么的吃得只剩下一张皮,只有猫头还算是完整,可原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两个不规则的黑窟窿,颓败的毛皮被黑颜色的液体纠结粘连在一起,可怕地支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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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好歹也是辽东郡的郡城,怎么环境那么差?城池也破的不成样子,这到底是人住的地方还是给牲口住的?”林南看完之后,心中很是不爽,大大咧咧的骂道。
林南皱着眉头强忍住恶心,继续驱马向前走,他很不适应周围的这种环境,看见随处乱丢的生活垃圾和成群乱飞的苍蝇,他就觉得反胃。他心里暗暗地抱怨着,同时也打定了注意,他要改变这种现状,让别人跟着自己一起来保持环境的卫生整洁,争取将襄平城建设成为大汉时代首屈一指的卫生城市。
不知不觉的,林南便来到了太守府,偌大的太守府还算像个样子,至少没有大街上那样的肮脏。太守府的门是虚掩着的,门口没有守卫,透过缝隙看了进去,太守府里也没有一个人走动的人影,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林南从乌龙驹的背上跳了下来,满身尘土的他也来不及去拍打,便大踏步地朝太守府里走去。推开门,院子里空荡荡的,但是地面却很干净。
“襄平?这就是襄平?从进城到现在,我就只看见两个士兵,这城里的人呢?都他妈的去哪里了?这还是辽东郡的郡城吗?”林南面对着空荡荡的院子,终于忍受不住了,在此刻彻底的爆发了出来,满腔怒火的咆哮道。
声音在空荡的太守府里回荡,回音一"bo bo"的响起,重叠在了一起,让人听起来很是刺耳。
就在这时,林南听到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从那浑厚的声音可以听的出来。来的马匹绝对不下于一百匹。他从太守府的大门外走了出来,站在贯穿东西的大街上,看到了从西门涌进来了一拨骑兵,打头的两个是两名旗手。
眨眼间两匹健马就从城外钻进了城门,马上两名健儿各执一面青色旗帜。一面旗帜上绣着一行小字“护乌桓校尉”和两个大大的“公孙”,另外一面旗帜上则绣着“平北将军田”五个字,两面旗帜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林南的目光追着那面旗帜辨认良久。再向城门看去时,一大队衣着光鲜,戴盔披甲的骑兵已经如同急速涌动的潮流般,从城门洞里鱼贯而出。
这队骑兵足有二三百人,马蹄踏地翻腾起的尘土扑扑漫漫随风飘转。土烟尘雾中,林南也看不清楚到底谁是校尉。谁是将军,只望见这队骑兵的穿戴不仅有盔有甲,还有人披着肩甲和臂甲,晃眼间仿佛还看见有人连大腿两侧都有黑色甲片护着,再凝神想仔细端详时,健马驰骋人影憧憧,哪里还能分得清到底是哪个军将。整队人就象一团移动中的黑云,又象一条蜿蜒曲折的黑烟,沿着街道呼啸而来,瞬息之间停在了他的面前。
土烟尘雾慢慢散去,两匹健马在众人的簇拥下展现在林南的面前,马背上两名披着全身护甲的中年汉子跳了下来,一经着地便发出了身上甲片和地面的撞击声,清脆而刺耳。
还未等林南反应过来。那两个中年汉子便并肩走了上来,当下看了一身灰尘却扔穿着盔甲的林南一眼,互相对视一眼之后,左边一个黄脸长须的汉子便向前走了一步,抱拳道:“在下护乌桓校尉公孙瓒,请问阁下可是安北将军林南吗?”
“公……公孙瓒?”林南听到面前的人自报姓名,他的脸上显出了一阵惊诧。万万没有想到公孙瓒会出现在辽东。
公孙瓒戴着熟铜头盔,黑色的半长短发柔顺的贴在脸的两侧,黑色的眼睛仿佛深邃的宇宙一般放射出神秘的光彩,挺直的鼻梁、红润柔顺的嘴唇。配上一张瓜子脸,以及下巴下面的一部细长的胡须,单论相貌便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但这并不能完全的衬托出他的优秀和骄傲,因为他的身材同样的健美挺拔,一身黑色的紧身骑士服将他完美的肌肉展露在外,加上外面披着的黑色战甲,让这个身高为一米八三左右的美男子柔中带刚,站在那里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正是在下,阁下可是新任的辽东太守、安北将军林南吗?”公孙瓒见林南不住的打量着他,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便再次问道。
林南回过神来,急忙拱手道:“哦,是……我是林南,有劳二位将军亲自相迎了。”
“林将军不远千里,跋山涉水的来到辽东,我做为驻军此地的校尉,理应尽一下地主之谊。再说,林将军的兵马到了,那我也就可以西归涿郡了……”公孙瓒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发现街道上空荡荡的,林南的身后没有一个人,便惊奇的问道,“咦?林将军,难道你是一个人来上任的?不是说有两千兵马吗?”
“哦,这一路上大家都累坏了,现在正在城外的官道上休息。”林南先回答了一下公孙瓒的疑惑,紧接着打量了一下公孙瓒身边的那个身穿盔甲的将军,便询问道,“公孙将军身边的这位将军不知道如何称呼?”
那人长的白白净净的,而且有点肥头大耳,脸上肉嘟嘟的,一笑起来腮帮子上的肉就像鼓起的西红柿,红光满面。他体型偏胖,个头较矮,虽然也戴盔披甲,头盔却和他的脸型不太相配,显得小了许多,将两腮的肥肉都挤出来了一部分,更可笑的是他的挺着一个圆嘟嘟的肚子,上身披着的那层薄甲硬生生的被他的肚子给撑了出来,样子十分的滑稽。
那人听到林南询问,脸上随即堆积起来了笑意,拱手道:“我是平北将军田韶,见过林将军!”
林南的官职是安北将军,在官位上高出平北将军一个等级,田韶见到他自然要行礼表示尊重了。他从未听过这个人,纵使他了解历史,也不可能所有的人物都知道。对于这个田韶。他没有一点印象,既然不出名,他也就不必去套近乎,只轻轻地拱了拱手,道:“原来是田将军,失敬失敬。”
就在这时,但见从公孙瓒和田韶身后的军队中驶出一骑。那骑马之人一经出现,便露出了一脸的笑意,翻身下马,朝林南招了招手,朗声叫道:“子羽贤弟,一别数月。不知道子羽贤弟可还记得俺老张啊?”
林南定睛看见那个汉子有着一张炭黑的脸膛,豹头环眼,一脸虬髯,健壮的身躯正一步步的向他走来,他的眼睛里现出了一丝喜悦,当即迎上前去,大声喊道:“翼德兄!”
那黑汉子便是张飞。他在公孙瓒的军队之中,从人群中穿梭而来,看见前面的公孙瓒在和林南说话,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便跳下马背,大声叫了起来。他见林南迎来上来,两个昔日曾经共同作战的兄弟便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相互拍着对方的后背。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哈哈哈!果真是你啊,翼德兄,你怎么会在这里?玄德兄和云长兄呢?”林南拥抱过后,和张飞便分开了,看着那熟悉的黑脸,便大笑着问道。
张飞欢喜地道:“大哥、二哥不在这里,他们在涿郡。子羽老弟。大半年不见,你又长的壮实了,还当上了安北将军,真是了不起啊。当初俺大哥要是不去颍川平黄巾。说不定现在也是将军了,真是后悔当初没有跟着老弟一起去陈仓啊。唉!”
林南听完张飞的话,想起周慎当初嫁祸刘备、关羽、张飞的事情,也为他们三个人感到惋惜。不过,他感受更多的是喜悦,此时再次见到张飞,他又燃起了收服刘备、关羽、张飞的念想。他现在以辽东为地盘,要发展下去,自然少不了杰出的人才,刘备等人的仕途坎坷,或许能为他营造这一个契机。他当即将张飞拉到了一边,小声道:“翼德兄,你们的事情我从曹操的口中已经知道了。周慎这个奸贼已经被我给除掉了,也算是为了你们报仇了,以前的事情就过去了,今日我们能再次相见,也是上天的一种安排。我现在是安北将军、襄平侯、辽东太守,手底下就缺少像三位兄长这样的人才,不如你们暂且跟着我,咱们有福同享,共同在辽东郡为百姓造福,翼德兄觉得如何?”
张飞听后脸上是一阵欢喜,自从被周慎陷害之后,他和刘备、关羽便一起回到了涿郡,去投靠刚刚荣升涿县县令的公孙瓒。如今意外之下见到了林南,想想当初一起攻打黄巾时林南对他的好,当即一拍大腿,大声叫道:“好!俺正有此意……”
话说到一半,张飞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脸上喜悦的表情也烟消云散,顿时出现了一种黯然的忧虑之色,紧接着缓缓地对林南小声说道:“不过……俺们现在已经应征入了公孙瓒的军队,朝廷让他做了护乌桓校尉,他又是俺大哥的好友,而且对俺们也不薄……子羽老弟,俺是想跟你在辽东,可是不知道俺大哥、二哥他们是什么意思。不如这样吧,俺这次先跟公孙瓒回去,到时候俺拉着俺大哥、二哥一起来辽东如何?”
林南欢喜不已,当即道:“当然好,翼德兄,那就拜托了。只要翼德兄想来,辽东的大门始终对翼德兄打开。”
“张翼德!”
张飞笑了笑,刚准备开口说话,便听见背后传来了公孙瓒叫他的声音,他一扭脸,看着公孙瓒、田韶已经骑在马背上了,便问道:“叫俺啥事?”
公孙瓒道:“我们该走了!”
张飞“哦”了一声,当即对林南拱手道:“子羽老弟,俺这次跟随公孙将军来辽东是招兵的,俺不能在此久留,等俺回到了涿郡,一定告诉俺大哥、二哥你的消息……俺……俺就此告辞了,老弟多保重啊!”
公孙瓒策马来到林南身边,在马背上朝林南拱拱手,道:“林将军,我还有要事,必须赶回涿郡,既然你和张翼德他们相识,欢迎林将军以后来涿郡做客,我定当竭诚款待。”
林南随即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公孙将军一路走好,翼德兄也请多多保重,有空来辽东做客!”
张飞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了自己的马匹边,跳上马背之后,朝林南抱了一下拳,朗声道:“林将军。多多保重,改日俺和大哥、二哥来辽东看望将军!”
公孙瓒策马回到街道正中央,朝身边的田韶拱拱手,道:“田将军,这次多谢你了,就送到这里吧。以后有机会我定当差人专程来酬谢将军。”
田韶牵着马,站在路边,朝公孙瓒拱手道:“公孙将军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以后欢迎公孙将军常来辽东做客。此去涿郡路途遥远,还请公孙将军一路上多多保重!”
公孙瓒笑了笑,再次向田韶、林南拱拱手。大喝一声便带着身后的骑兵队伍走了。
林南看着张飞随公孙瓒远去,而田韶却没有走,等那约有四百人的骑兵队伍走远了以后,他便走到了田韶的身边,拱手道:“田将军,我有一事不明,还强请教将军一二。”
田韶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让人看上去很是和蔼。他拱手道:“将军有事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定当告诉将军。”
林南看了看自己所处的和空城差不多的襄平,便问道:“田将军,襄平城怎么说也是辽东郡的郡城,为什么连一个百姓都看不到?”
田韶哈哈笑道:“林将军有所不知,这里已经许久没有太守了。自从去年鲜卑入寇太守战死以后,加上周围又闹瘟疫,百姓大都迁徙到二十里以外。鄙人不才,不忍看到百姓罹难。所以就出资在二十里以外兴建了村落,以供百姓居住。所以,这襄平城就等于荒废了。不过,将军到任之后,必然能够使得此城焕发新机,至于那些百姓愿不愿意回来嘛,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林南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后,便朝田韶拱手道:“多谢田将军赐教,改日必定登门拜访,不知道田将军住在何处?”
田韶笑道:“哦,在下住在三十里外的田家堡。林将军改天要是有空的话,欢迎将军到舍下做客。这里虽然荒废已久,但至少也是个栖息之地,将军只需打扫一下,就可以恢复往日的风貌。林将军,在下还有要事,就不多逗留了,就此告辞。”
林南看着田韶离开的背影,又瞅了瞅这个偌大的空城,便自言自语地道:“幸好我带来了几万百姓,这座城的规模也不算小,只要努力发展一下,用不了半年时间,我就能将这座城池治理成大汉第一的卫生城市。”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辽东,看着这座空旷而又破旧的城池,林南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多。百废待兴,对于林南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林南骑上乌龙驹,策马来到了襄平的东门,见赵云、张郃、贾诩、荀攸四人来到了城下,便跳下了马背,走向他们四人,随即吩咐道:“让一万士兵入城,彻底清扫一下整个城池,今夜百姓先在城外过夜,这里发生过瘟疫,必须彻底清理一下,所有的东西都要进行一番清扫。”
“诺!”
此时,在城楼上站岗的两个士兵走了下来,两个人来到了林南的身边,齐声拜道:“小的参见大人!”
林南转过身子,看着那两个士兵还是没精打采的,可是整个城池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就找不到活人了,他随即问道:“襄平好歹也是辽东郡的郡城,怎么负责守卫襄平的就你们两个人?郡里的官员都死哪里去了?”
其中一个士兵回答道:“启禀大人,功曹、长史、五官掾、主簿、督邮、都尉、县令、县尉等大人都在三十里外的田家堡,只派我等前来日夜守护。”
林南疑惑不解地问道:“田家堡?就是平北将军田韶所居住的地方?为什么辽东的官吏都跑他家里了?”
士兵回答道:“大人有所不知,田家世代都是辽东大户,西南三十里都是田家的土地,去年城里发生瘟疫,城中的人都纷纷逃散,后来是田家收留了百姓,并且雇佣百姓替田家耕田,这才使得百姓都没有逃到外地。后来田将军极力邀请了郡里的各位大人,在田家堡里专门设下了一处别院。各位大人便从此以后住在了田家堡里。”
“妈的,朝廷的官员住在了别人的家里,这算哪门子的道理?”林南听了有些恼火,便发起了牢骚,对那两个士兵道,“你们回田家堡,就说本太守上任来了。让他们全部都给我滚回来!”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急忙跪在了地上,叩头道:“大人,你就饶了我们吧,田家堡哪里是随便进出的地方,我们可不敢进啊。”
林南听完之后。便冷笑了一声,问道:“怎么?这田家堡难道是虎穴不成?竟然让你们害怕成这个样子?”
士兵道:“大人有所不知,田家堡在辽东的势力极大,可不是我们能惹的起的,求大人饶了我们吧。如果大人一定要找人去的话,那就只有我们伍长赶去了,除了我们伍长。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没有经过邀请而擅自进入田家堡了。”
看着面前两个士兵的害怕程度,再听着两个人的话语,林南隐隐觉得这个田韶是个棘手的人物。他皱起了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却没有说话。
贾诩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林南身边小声说道:“主公,我们初来乍到,对于辽东郡的形势还不太清楚。看这连两个人害怕成这个样子。看来那田家在当地是一个地头蛇,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必须在摸清田家情况之后主公才可有所行动。”
荀攸也走了过来,小声道:“主公,当务之急是安排下百姓和军队在襄平城里住下,至于田家堡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林南听完贾诩、荀攸的话语之后。便点了点头,道:“劳烦二位先生去好生安排下百姓,今日就暂且在城外露宿一晚,等明日城中打扫干净了再进城休息。”
贾诩、荀攸二人“诺”了一声。便转身朝后走去。
林南让那两个士兵起来,并且问道:“你们刚才说伍长,城中还有其他人吗?”
士兵点了点头,道:“是的大人,我们一共五个人,是县令大人安排我们驻守在这里的。”
林南道:“很好,你们带我去见你们的伍长。”
“诺!”
话音落下,两个士兵便带着林南朝城里走,赵云紧跟其后,张郃则回到后面去带兵进城,准备打扫整个城池。
两个士兵带着林南、赵云从城中的主干道上转了几个弯子,进入了一条巷子,在一家颇大的院落里停了下来。两个士兵进入院落里,唤来了一个年轻的少年,将那少年带到了院落的门口,一起叩拜了林南。
林南见那少年不过十四五岁年纪,相貌上还算端正,再仔细看时,却发现那少年有的脸熟,尤其是少年的鼻子,很像他见过的一个人,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当即问道:“你就是他们的伍长?”
那少年个头不高,身体却显得很健壮,当即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大人,我就是他们的伍长。”
“你叫什么名字?”林南好奇地问道。
那少年回答道:“启禀大人,下官公孙康。”
“公孙康?你就是公孙康?冀州刺史公孙度的儿子?”林南听到那少年的回答,脑海中登时浮现出来了公孙度的模样,再细细地看了一下公孙康,长的还真有几分相似,只是他没有想到公孙度的儿子会是个伍长。
公孙康见林南的反应很大,便问道:“大人,你认识下官的父亲?”
林南见公孙康的如此回答,暗想来公孙度的死公孙康还不知道,更何况从冀州到辽东隔着千山万水,道路难行,消息不通,便定了定神,道:“嗯,我和你父亲接触过几面。你父亲为了能够平定叛贼,不惜以身犯险,最后为国捐躯了,死的英勇。”
公孙康听到林南的这番话大吃一惊,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连连退后的几步,恍惚地问道:“大人,你说什么……我……我父亲……我父亲死了?”
林南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赵云,朝赵云使了一个眼色。
赵云会意,当即道:“公孙大人是被贼首张牛角刺杀的,我家主公后来杀了张牛角。为公孙大人报了仇,公孙大人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
公孙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向着林南叩了几个响头,眼泪夺眶而出,大声地道:“多谢大人替我父亲报了仇,多谢大人……”
林南贼喊抓贼。可是从刚才那两个士兵的话语中他能够听得出来,眼前的公孙康是可以完全出入田家堡的人,而且他也感到这其中有一丝联系,便弯下腰,亲手将公孙康扶了起来,道:“起来吧。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你不必这样。”
公孙康哭丧着脸,眼睛里不断的流着眼泪,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看起来是极为的伤心。
林南看到公孙康那个模样,也不在意,随即问道:“公孙康。听他们说,你可以进出田家堡,对吗?”
公孙康点了点头,道:“是的大人,县令公孙昭和我的父亲是同宗,平北将军田韶和公孙昭一向要好,所以我能自由出入田家堡。”
“嗯,那你能感告诉我田家堡的具体情况吗?”林南接着问道。
公孙康道:“田家是从青州移居到辽东的。据说是田单的后人,世世代代居住在辽东,家中产业遍布辽东各地,如今田韶又花钱买了一个平北将军,招募了一支军队,在辽东更没有人敢惹了。而且,辽东的十一个县里。除了襄平县令是公孙昭外,其余的十个县令和县尉都是田家的人,在辽东是一霸,就连前几日来的护乌桓校尉也对田家敬让三分。”
听完公孙康的这些话语。林南只觉得头皮发麻。他知道田韶是个地头蛇,可是没想到这条地头蛇的势力会如此的大,如果他想将辽东变成自己的根据地,就必须拔除这个地头蛇,而且还必须彻底的压制住田家的人。他一想到这里,便随口问道:“田家可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公孙康道:“做了又怎么样?谁又能够动他一根毫毛呢?”
“哼哼!那倒未必!”林南冷笑了一声,紧接着问道:“我再问你,辽东郡里痛恨田家的人多不多?”
公孙康一抹脸上的泪水,便来了精神,用一种恨的咬牙切齿的话语大声说道:“那还用说嘛?只要是辽东郡的人都恨田家的人。襄平城里的百姓本来在这里住的好好的,就因为出现了一点小病,田韶为了霸占周围的田地,便说是瘟疫,还强行让手下的人将百姓迁徙到二十里外,逼着那些人在卖身契约上画押,把百姓变成了他田家的奴隶,还有……”
林南听公孙康越说越起劲,一口气将田韶犯下的恶行全部说了出来,说的最后他身后的士兵也都跟着恨的咬牙切齿。听完之后,林南的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也暗暗地定下了一个除恶扬善的想法。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要用一把大火将整个辽东郡的田家势力烧成灰烬,更要用这把大火在辽东烧出自己的威望来,让辽东从此以后成为他真正的属地。
“公孙康,看在我和你父亲相识一场的份上,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会利用我手中的职权帮助整个辽东的人来解气的。你愿意到我的手下当兵个屯长不?”林南走到公孙康的面前,抚摸着公孙康的头,轻声问道。
公孙康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大声地道:“愿意,从此以后我公孙康就跟着大人了!”
“哈哈,好,你带着你的几个手下到城外去报到,先把城里清扫一番,等城里这边安定了下来,咱们就开始铲除田韶这个恶霸!”林南笑着道。
公孙康“诺”了一声,带着自己的两个士兵,又从屋里叫来了另外两个手下,便一道顺着巷子走了出去。
赵云缓缓地走到了林南的身边,看到公孙康远去的背影,小声地道:“主公,咱们杀了老子,现在却收留了儿子,这以后万一……”
林南笑道:“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咱们几个人,只要没人告诉他,他又怎么会知道?再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小子倒也有不少用处,就姑且让他在军队里当个屯长吧。”
林南先让军队将整个城池进行了一番清扫,当天晚上没有进城,而是在城外露宿一晚。
入夜后,林南亲自来到了胡彧所在的营帐里,胡彧将林南迎入了营帐。两个人相互寒暄了几句,便都坐了下来。
“胡县尉,这次多亏了你啦,如果一路上不是你为向导的话,只怕我还要走许多冤枉路呢,也不会在今天赶到辽东了。”林南刚坐下来,便拱手对一路上当向导的胡彧道。
胡彧急忙拱手道:“能给将军当向导。是胡某的荣幸。今日将军抵达了辽东郡,看来以后辽东郡会成在将军的手里变成一块人间乐土。将军自平定黄巾时就已经在冀州名声大噪了,后来听闻将军要出任辽东太守,下官便只觉有了用武之地,今日能够平安的将将军带到辽东,下官也算幸不辱命了。”
林南在来辽东的路上和胡彧聊了很多。从胡彧的话语中听够听出一些个人对大汉的不满,加上胡彧对幽州一带的地理十分的清楚,早就有了收服之意,只是一直没有开口。今夜他之所以亲自来找胡彧,就是想让他留在辽东,以后打仗的时候总少不了这样精通地理的人,而且胡彧又是名将钟离昧的后人。虽然相隔年代久远,但至少是出自武将世家,行军打仗上面自然不会弱。他笑了笑,朝着胡彧拱手道:“胡县尉,以你这样的大才,却只做了一个小小的县尉,而且所管辖的地方都已经没有了百姓,这对于你来说。不是太屈才了吗?”
胡彧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林南接着道:“如今汉室将倾,朝政大权在宦官和外戚中不断的流转,有能之士必定会在此时崛起。辽东虽然地处偏远,但其地理位置十分的优越,加上和中原之地有着千山万水的阻隔,完全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小王国来看待。如今我初到辽东。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胡县尉身为名将后人,难道就不想跟着我有一番作为吗?”
胡彧想了想。当即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林南笑道:“你我都是明白人,我说的话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如就留在辽东,将你的家人全部接来,咱们共同远离中原纷争,将辽东治理成一块人间乐土,一旦天下有变,我们便可以从辽东率劲旅入中原,到时群雄争霸之时,就是我们问鼎天下之时。”
胡彧听到林南的豪言壮语,心里的那种果敢的闯进便被激发了出来,当即道:“将军既然盛情邀请,那我胡次越又怎么会拒绝将军呢?将军既然有争霸天下的雄心,那我胡次越必定会尽心尽力辅佐将军,推翻刘汉王朝,也好告慰我祖上的在天之灵。”
林南见胡彧答应留下来了,便十分的高兴,随即又和胡彧进行了一番畅谈,直至深夜才离开。
第二天一早,林南便让贾诩、荀攸、卢横、廖化、裴元绍、夏侯兰带着士兵将百姓鱼贯带入了清扫干净的襄平城里,并且将四万多百姓按户划分,逐一分派到城里的空房子里,每户人口多的就住大房子,人口少的就住小点的,保证人人有房住。
此外,张郃、华雄、庞德、周仓、管亥、胡彧则带着一些士兵挨家挨户发放粮食,每户暂时发放一个月的粮食,剩余的全部收到粮仓里。赵云、褚燕、孙轻、王当、于毒、公孙康则带着人在城外修建兵营,保证能够让两万士兵入住,而且还要在兵营边上修建能够训练的场地。卞喜在林南授意之下带着自己手下的二十名斥候分散在辽东各县,去暗中打探田氏在各县的种种恶行,以及田氏在各县里是否设置了私兵。
林南自己一个人则骑着乌龙驹出了襄平城的西门,朝西南三十里外的田家堡赶去,他要亲自看看,那些郡里的官员是否和田韶同流合污,以便合理的进行安排自己铲除恶霸的计划。
出了襄平城,向西南方向走了约莫十里左右,林南便看见了一大片农田,如今农田里的庄稼已经成长了起来,种的是清一色的麦子,一些百姓正扛着锄头在田里锄草,远处的丘陵上,成群的牛在低头吃着青草,丘陵后面是袅袅升起的炊烟,多么美好的田园风光啊。
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便来到了一个岔路口,林南翻身下马,朝路边的田里走去。他看见一个在田里锄草的四十岁左右的汉子,张嘴便问道:“大叔,请问朝田家堡走哪条路?”
那汉子看了看林南身上的打扮,见林南衣着光鲜,穿着一身紧身的骑士装,腰中悬着一把佩剑,背后还站着一匹上好的马匹,没好气地用目光剜了林南一眼,抬手朝一个方向指了过去,冷冷地回答道:“向前直走十五里,到了岔路口左转直走便到了。”
林南看的出来,那汉子心里对田家堡的人不忿,还带着深深的恨意。他也不去理会,只笑了笑,向着那个汉子陪了一个礼,便骑上了乌龙驹,策马向那个汉子指的方向而去。
走了约莫十五里路,林南便看见了岔路口,向左转,一直向前走了不到三里,便看见了一条小河。小河的水不深,河面也不宽广,浅浅的河流上架着一座宽阔的石桥。石桥那边的山脚下是一座规模极其庞大的庄子,庄子被一堵四五米高的土墙包裹得严严实实,远远近近数十道炊烟袅袅升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香呛喉的烧柴禾味。
土墙向桥的一面上开着一个宽广的大门,大门漆着朱漆,紧紧地关闭着。土墙上有门楼、城垛,墙的两边各有一座高高的望楼,大门正上方写着“田家堡”三个大字,城垛上立着一个高耸入云的旗杆,旗杆上拴着一面大旗,“平北将军田”的字样在高空中迎风飘扬。土墙上人影晃动,清一色穿着汉军军装的士兵都精神抖擞的巡逻着,守卫看起来很森严。
“好一个田家堡,这不明摆着是一座城吗?光从外围看,这规模要比老子的襄平城壮观多了。妈的!一个恶霸居然住的比我这个侯爷还要舒坦!”林南看完之后心里极其的不平衡,便大大咧咧地骂了出来。
策马向前,乌龙驹抬起两只前蹄发出了一声长嘶,像破空的长箭一样飞了出来,远远看去就如同一团乌云在原野上飘过。
田家堡的土墙上,守卫的士兵看见地面上一团黑云快速卷来,急忙打起了精神,冲着外面大声喊道:“停下!再靠近一步,定教你万箭穿心!”
林南正在骑马奔驰当中,忽然看见田家堡的土墙上弓箭手纷纷拉满了弓,一致瞄准了他。他这次出来没有穿戴盔甲,只是穿了一身劲装而已,看见这一幕时,便急忙勒住了座下的乌龙驹,停在了弓箭手的射程之外。他朝土墙上大声喊道:“我乃新任辽东太守,快打开堡门,我要见你们家田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