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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地上一片死尸,文丑调转了马头,环视身后的三十多骑,心中不胜悲凉,没想到他的错误判断,竟然会给他带来那么严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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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本王之所以将部队一分为三,就是为了给你制造假象,让你以为本王是想分兵越过你去追击林南,没想到你这么容易上当。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你的部下太逊色了,根本是不堪一击。”马超调转了马头,将地火玄卢枪一招,张绣、钱虎便立刻带兵包围住了文丑,他则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道。
文丑承认自己的估计错误了,但是最主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因为他从未和马超亲自率领的精锐交过手,对于幽灵骑兵的作战方法一点都不了解,不知道马超军团有投掷长枪、长标、梭枪、梭标的习惯,不然的话,他就会以弓骑来对付马超,拉长战线打。
可惜,如今一切都晚了,一千轻骑兵就这样在和敌人的一个对冲内几乎丧失殆尽,剩余的三十多人和自己也被包围起来了。
“文丑,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愿不愿意投降本王?”马超对文丑的武艺颇为看重,觉得杀了文丑怪可惜的,想将其招揽过来,为自己所用。
文丑环视了一圈,见敌人虽然也有损伤,但是却远没有自己的伤亡大,只不过才伤亡了二百多人而已。他抬头仰望着苍天,见天空早已经被滚滚的浓烟熏黑,仿佛是被乌云遮盖住了一样,竟然是那样的阴霾。
突然,一滴水滴滴到了他的脸颊上,之后越滴越多,他这才低下了头。说道:“作为一个武将,以战死沙场为荣,同时,战死沙场也是一个武将的宿命。两年前,我的宿命就应该终结,可是当时我动摇了。残喘苟活了两年,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能够出人头地,我已经很满足了。只可惜,上天没有给我多一点的时间看到我的女儿成婚生子……”
说到这里时,文丑的眼角已经湿润了,热泪也流了出来,但是混着不断落下的雨滴,已经看不清是雨滴还是泪珠了,完全混合在一起了。
“我文丑此生能跟随着燕侯。并且成为燕国的五虎大将之一,而且看到女儿逐渐的成长起来,此生无憾。”
话音刚落,文丑突然发难,提枪纵马,朝着马超冲了过去。
马超皱了一下眉头,调转了马头,淡淡地说道:“给文将军送行!”
“嗖!嗖!嗖!嗖……”
数百根长枪从四面八方投掷了过去。被围在坎心的燕军士兵连人带马全部被杀死,但唯独文丑并无大碍。还继续举着长枪,向着马超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
“燕军威武!主公威武!”
文丑高声叫着这两句话,肆无忌惮的冲了过去,可是还没有等他冲到马超跟前,一百多根长枪一根接一根的向他飞了过去,密集如雨。第一波还在空中飞舞,第二波就已经投掷了出来,连续三波,让人防不胜防。
文丑不断的拨开着长枪,突然座下马身中了一枪。轰然倒地,将他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一经落地,如林的长枪便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上,即刻一命呜呼了。
浓烟滚滚,烈火肆虐,燕军的前军大营已经全部被大火吞噬,与此同时,左、右两个方向的上空也有滚滚的黑烟升空。
马超扭头看了一眼被乱枪刺死的文丑,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种惋惜,缓缓地说道:“将文丑入殓,厚葬,此等壮烈之士,不应该留在这里。”
“诺!”
之后,马超带着张绣、钱虎以及三千多幽灵骑兵快速地向着中军方向奔驰,准备和索绪、王双合击燕军的中军大营。
……
燕军的中军大营里,早已经变得很是空荡,该拿走的东西,全部被拿走了,一点都没有留下。
魏延带着三百多轻骑兵迅速地驰进了中军大营,对于刚才的那一场战斗,他还心有余悸。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幽灵军这种投掷兵器的打法,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若不是他反应的速度快,带着剩余的骑兵在浓烟的掩护下逃脱,只怕此时已经死在乱枪之下。
这边魏延刚进中军大营,那边从右边便疾速驰来了零星的几匹快马,为首一人正是管亥。他面带着一丝沮丧,提着一口大刀,头上的头盔也不知道掉落在何处,全身都被浓烟熏的不成样子,看上去很是狼狈。
两边一经会合,魏延便问道:“管将军,其他人是不是已经……”
管亥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别提了,是我太大意了……他奶奶的,老子打了成百上千次仗了,大大小小的战斗中,老子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打法,骑兵对冲中,他们居然将长枪全部投了出来,士兵们都没有防备,加上又是快速的冲击,伤亡惨遭啊,老子差点就没回来……”
说到这里,管亥看了魏延带回来的三百多残兵,问道:“魏将军,你是不是也遇到了这种情况?”
魏延叹气道:“真他娘的窝心!”
管亥、魏延都不在说话了,将目光一致移到了正前方,等了一小会儿,没见文丑出现,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文将军向来准时,难不成是遇到什么不测了?”魏延惴惴不安地说道。
“呸呸呸……”管亥急忙狂吐口水,“快闭上你的乌鸦嘴,文将军贵为五虎将,武艺超群,又久经战阵,我们都回来了,他怎么可能会回不来?”
话音刚落,中军大营的前、右、左三个方向都驰来了大批幽灵骑兵,正呜噜噜地叫着,骑在马背上快速地向这里逼近。
“是西凉兵,难道文将军他……”魏延、管亥看到正前方出现了幽灵骑兵,领头的一个人正是马超,心中一惊。也大概猜测到了事情的结果,二话不说,带着部下骑兵便急速地向后军奔驰而去。
此时,赵云、张辽、张郃三个人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布防,通往卷县只有这一条必经之路,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不宜骑兵通行,而且树林中腐烂的动物死尸经年累月的积攒了一个大大的沼泽,树林中瘴气弥漫,人一旦进到了里面,就会被瘴气所侵袭。
足有十米宽的官道上,已经构筑起来了一堵土墙,泥土和削尖的木桩混在了一起,可以有效的抵挡骑兵的冲击,一连构筑了五道这样的土墙。中间留着的缝隙,也只能让一个骑兵通过,而且弓弩手严阵以待的守候在最后一道土墙的后面,活像一个小型的关卡。
赵云在前,张辽、张郃在其左右,三个人骑着马站在土墙的最前面,遥望着前方的官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赵将军。时间越来越紧迫了,要不要现在就开始行动?”张郃首先打破了寂静。
赵云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用,等敌人逼近时,再行动不迟。现在各部都已经退回来了,前、左、右三营兵马各有损伤,除了先锋营王威带领骑兵运出来了粮食外,左、右两营的粮食尽皆被焚毁。现在就差文丑、魏延、管亥三部没有归来了,我们必须耐心的等待,等三位将军悉数退回,我们才能离开这里。”
又等了两刻钟,赵云、张辽、张郃终于看见官道上有人来了。魏延、管亥打头,身后带着残余的数百骑兵,都是一脸狼狈的样子,有的士兵身上还带着伤,可是,却始终寻不见文丑。
看到这一幕,赵云、张辽、张郃三个人都皱起了眉头,面面相觑一番后,眼神里都流露出来了一种担忧。
等到魏延、管亥靠近,话还没有来得及说,赵云、张辽、张郃便在魏延、管亥等人扬起的尘土中看到了西凉兵的影子,为首一骑冲在最前,正是马超。
“你们全部退到后面去!”赵云将望月枪一扬,便下令道。
张辽、张郃、魏延、管亥和那数百骑兵一起撤了下去,而赵云却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马超手中提着一杆新近打造而成的地火玄卢枪,意气风发地骑在马背上,当他冲出尘土看见赵云时,瞳孔瞬间变大,脸上带着一种无比的喜悦,暗想道:“上次和他没有打的尽兴,高低也没有分出,这次我一定要和赵云打上一场,分出个高下来。”
士兵都已经撤退到了五道土墙的后面,赵云却单枪匹马的立在土墙的最前面,看到马超带着大军骤至,他面色不改,心中却想道:“魏延、管亥回来了,他们和文丑带走的三千轻骑却只回来了三百多骑兵,看来马超的军队真的很强。可是,文丑却没有归来,他是见风使舵的归降了马超,还是已经阵亡了……”
马超在距离赵云还有一段路时,便勒住了马匹,将地火玄卢枪高高举到空中,大声地喊道:“停!”
张绣、王双、索绪、钱虎四将带着幽灵骑兵整齐地停顿了下来,来到了马超的身后,静静地等着。
索绪注意到了一下赵云身后的土墙,看到许多削尖的木桩从泥土里突了出来,像是一个十分坚固的拒马,而且土墙每隔一米向后构建了一个,不禁皱起了眉头,缓缓地道:“看来燕军早有准备了,大王不可硬冲啊……”
马超看了那五道土墙一眼,便说道:“敌人就在面前,眼看就要可以杀死林南了,如果不能将这些挡路的家伙全部杀掉的话,那我又怎么擒杀林南,那么这次的行动还有什么意义?”
“大王,属下说的都是实情,是为了减少伤亡,有道是穷寇莫追,何况敌人已经构筑起来了防御工事,若是硬拼的话,只怕会伤亡惨重。而且大王也不知道林南到底藏身何处,对方有十万大军,虽然被我军偷袭有些损伤,但是元气并未受到伤害,若是一再的追下去,只怕会凶多吉少。”索绪见马超不采纳自己的意见,便反驳道。
“够了!本王主意已定,休要多言。违令者,斩!”马超最听不得别人反对他了,所以对索绪的话非常的反感,撂下了一句狠话。
索绪不再反驳,但是心中却极为不爽,说道:“既然如此。请大王恩准臣带着本部人马离开这里,也省的到时候大王没有人收尸!”
“索绪!”马超怒了,扭头怒视着索绪,大声地喊道,“把这个逆臣贼子给我绑了,等本王斩杀了林南,再来杀他!”
“大王息怒……”张绣、王双、钱虎急忙规劝道。
“谁敢替索绪求情,一律视为以下犯上,当处谋逆之罪!”
张绣、王双、钱虎都不在说话了。向索绪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不一会儿,就有两名骑兵来到了索绪的身边,直接将索绪带走了。
赵云看的对面发生的一切,却没有听到细节,不解地道:“奇怪,怎么自己人把自己人给绑起来了?”
这时,马超向前策马走了几步,一脸骄傲地说道:“赵云。我们又见面了!”
赵云笑了笑,附和道:“是啊。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上次让你跑了,以至于我们没有好好的打一场,这回当着两军将士的面,你敢和我单打独斗吗?”马超目露凶光,紧握手中地火玄卢枪,已经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赵云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不过,我坚信,我们还有再见面的……”
话音未落。赵云便调转了马头,急速驶进了土墙自己的缝隙,回到了燕军的阵线前。
马超从未别人如此的奚落过,他感觉自己的肺要炸了一眼,将地火玄卢枪向前一指,并且大声地喊道:“给我杀过去!”
话音还没有落下,马超便第一个冲了过去,身后的张绣、王双、钱虎则带着所有的骑兵全部向前冲。
赵云看到马超带兵冲了过来,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扭脸对张辽说道:“文远,可以开始了。”
张辽点了一下头,拿着一面小黄旗挥舞了几下,隐藏在官道两边密林里的连弩手尽皆涌现了出来,登时万箭齐发,密集的弩箭如同蝗虫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朝马超等人射了过去。
箭矢如同暴风骤雨般的向着马超等人射来,立刻便有许多骑兵连人带马被射死了。
马超用地火玄卢枪拨挡了一波箭矢,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有一波箭矢射了过来,密集的程度令他咋舌。
忽然,一支利箭从他的臂膀上划过,划伤了他的手臂,鲜血开始渗了出来,同时,他的座下战马也被十数支箭矢射中,发出了一声悲鸣。
马超见状,急中生智,直接跳下战马,强行用手拉住了两匹战马,自己却躲在战马的中间,让战马做了他的挡箭牌,同时大声地喊道:“撤!快撤!”
喊话完毕,马超身轻如燕,如同猛虎跳跃山涧般蹿了出去,一脚踹下了一个刚刚准备撤退的幽灵骑兵,自己骑在了那个骑兵的马背上,来了一个蹬里藏身,向后退去。
等到马超等人退走,官道留下了一地的尸体,一千五百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堵塞在官道上,尚有一些奄奄一息的士兵,被从树林中冲出来的燕军士兵砍死了。
赵云看到马超撤退,地上遗留一地的尸体,便咧嘴笑道:“马超,不是光靠着单打独斗以及个人的勇猛就能取得战争的胜利的,这一次,没有射死你,算你命大,下一次再让我遇见你,定要取你首级。”
张辽、张郃二将见了,都急忙说道:“赵将军,是时候撤退了。”
赵云点了点头,说道:“撤退!”
命令下达之后,隐藏在树林的里两千名弩手开始退出了密林,同时扔下了火把,将整个树林都给焚毁了,就连堵塞道路的尸体,也一并烧毁,滚滚的浓烟遮天蔽日。
马超吃了亏,心中很是不服气,忽然想起了之前索绪阻止他的事情,感觉对索绪心存歉意,便命人将索绪给放了。
“大王,那边着火了!”张绣突然指着刚才收到狙击的地方,朗声说道。
马超看了过去,但见滚滚浓烟冲天而起。熊熊大火铺天盖地,正在向着树林两边蔓延。
“他居然把整片树林都烧毁了?”王双看了一眼树林的面积,惊诧地说道。
“看来,燕军真的是穷途末路了,怕被我追上,先行做好了归去的准备。照这大火烧下去,不烧个七天七夜是熄灭不了的。”马超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说道。
“大王,那现在怎么办?”钱虎问道。
“回官渡,这里是卷县通往官渡的必经之路,林南放火烧了这里,我们过不去,他们也休想过来,派人守在这里。设立一道关卡,若是有人从北方过来,不论是谁,全部杀掉。我们下一个要对付的,是曹操。”
“大王,那抓到的燕军俘虏怎么处置?”王双问道。
“这还用问我吗?不投降的全部坑杀!”马超包扎好伤口,骑上一匹马,便奔驰而去。
………………
“主公。已经都统计出来了,我军阵亡一万六千人。被俘五千八百人,其中将军文丑、甘宁部将校尉苏飞,太史慈部将校尉潘宫、穆顺、郭英、陈适,张郃部将校尉潘翔、何宁,也都在这次战斗中相继壮烈殉国……”荀攸说这番话的时候,心中像针扎了一样。
“马超突然袭击大营。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只能说,我们疏忽了防范,没有想到马超会那么快对我们展开攻击……”林南确实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因为他正在积极准备对马超的战争。准备封死马超,决一死战,可是谁曾想马超会突然发动了袭击,而且让他损失了那么多将士。
文丑的死,更像一把尖刀插在了他的心上,让他心痛不已。
“主公,徐将军传来消息了。”许攸从外面带着飞鸽传书走了进来,见大帐内气氛不对,便小声说道。
“上面说什么?”
“徐将军说,他们已经安全渡过了黄河,目前已经进入邙山一带,潜伏在山中,静候主公的下一步命令。同时……同时提及到又有七万西凉兵从关中进入了司隶。”许攸小心翼翼地说道。
“又来了七万?马腾父子是想凭借二十万的兵力一鼓作气在中原称雄吗?”一直没有发话的司马朗被这个数字给震惊了,失声道。
“主公,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马氏父子看来真的是想一举剿灭关东群雄,属下以为,当增兵官渡,借此机会,和西凉兵决一雌雄,一战可奠定主公中原霸主的地位。”郭嘉建议道。
荀攸道:“属下也赞同奉孝的意见,如今燕国已经休养了两年,虽然军队数量不多,但是却个个都是精兵强将,不如趁此机会,挥师南下,和西凉兵进行一场大战,胜利后,即刻挥兵东向,平灭魏国,则中原可定。”
许攸审时度势,觉得这个郭嘉、荀攸说的都有道理,便附和道:“属下以为,此计可行。徐晃目前潜伏在邙山,马腾父子抽调了二十万大军进入司隶,可以说已经是倾全国之兵了,如果不率众死战,很可能会让马腾父子更加的嚣张。主公在这里主站西凉兵,徐晃在背后偷袭,袭取函谷关,截断马腾父子的归路,完全可以将西凉兵尽数消灭在司隶境内。”
林南听到几个谋士的一致意见,都点了点头,说道:“正和我意。不过,不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抽调兵力,以卷县县城为中心,等大军到齐,才可发动总攻,目前我军只能采取守势。”
荀攸道:“属下倒是觉得,攻守可以同时进行。”
“哦,说说你的意见!”
“如今大火烧断了我们与官渡之间的联系,大火至少能够烧七天七夜,这样一来,西凉兵对我们就会放松警惕。我军新败,但锐气仍在,将士一心,同仇敌忾。马超不来攻击我军,必然会将矛头指向曹操,他们之间必然会有一场大战,到时候马超必然会倾全力而战。属下以为,这个时候可以派遣一支偏军,迂回到官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偷袭西凉兵在官渡的大营,并且将天子迎过来,一来可以使得西凉兵分心。二来可以显示一下我军的实力,让马超在对付魏军的同时,又有心有余悸。”
“虽然说曹操不值得我深信,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曹操和我军无疑是同一条战线上的,在援军没有到来之前。曹操若是被西凉兵打败了,那么我们的压力就会增大,很可能连卷县都守不住。军师,你的计策不错。”林南夸赞道。
“放开我……放我出去……”这时,帐外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嘶吼声,响彻天地。
林南听到这声咆哮,叹了一口气,说道:“给蓟城发信,让贾诩从各处抽调兵马。统帅十七万大军南下,前来支援。除了在上京的水军、蓟城的近卫军、包头、朔方的骑兵等三万人不能抽调外,其余的燕军必须参战,再让田丰、囯渊、钟繇筹集粮草,让夏侯兰押运到修武囤积。”
司马朗听后,问道:“主公倾全国之兵迎战西凉兵,万一鲜卑人来袭,那又当如何抵御?”
“北疆平静如水。两年来鲜卑人从未敢踏入边境一次,包头、朔方两地的骑兵专门为对付鲜卑人而设立。主公早已经做好了防范,不必担心。如果不能在中原称霸,何以称霸于天下?”郭嘉道。
“奉孝说的很对,鲜卑人已经被主公打怕了。不过,也不可不防御,可令丘力居、难楼带领乌桓骑兵增兵包头、朔方。足可以起到震慑鲜卑人的作用。另外,在并州的匈奴人也可以为我军所用,可令他们守备西河郡,以防止羌人前来骚扰。”荀攸道。
林南不得不承认,荀攸、郭嘉都是军事型的人才。在战略上和战术上颇有独到之处,所给的建议也都很完善。
直到现在,他才深深地体会到,自己以前没有多听取属下人的意见,是多么后悔的一件事,让他想问题累死了许多脑细胞。
“好了,就这样定了,孔璋草拟文书,公达安排具体事宜,另外给徐晃回信,让他继续潜伏在邙山里,等候我的指示再行动。我出去看看典韦,叫的实在太烦人了。”
话音一落,林南便走出了大帐。
卷县的县城是残破的,除了城墙还在外,城内的房屋都倒塌了,不是人为的,而是自然灾害。前年黄河泛滥,水位上涨,漫过了卷县县城,淹死了不少人,而县城里的房屋尽皆被大水冲垮。
此时,卷县的县城是四面石头城墙,中间却是平地,而燕军的大营就驻扎在这平地上。
出了大帐,林南看到典韦被三层钢铁打造的囚牢关押着,周围站着一些亲兵,严密地对典韦进行监控。
典韦双手用力撕扯着钢铁的囚牢,手上、脚上都被戴上了为他打造的钢铁链子,就连腰也拴着几根这样的链子,分别连接在外面的两层牢笼的柱子上,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动。
此时,他看到林南走出来,便停止了嘶吼,大声地咆哮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林南看到典韦衣不蔽体,浑身肌肉绽露,异常的结实,一双深陷的眼睛透着一股极大的恨意和杀气,双鬓长着的那部细密卷曲的胡子又添了几分成熟与老练,他的脸庞与身架都像刀削斧砍一样,轮廓分明,显示出一种力量与意志,站立在囚笼中矫健挺拔,真是铁铮铮的一条汉子。
就是这样的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却并不属于他,也让他很感伤。但是,放了他,无疑是对自己的一种威胁。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典韦用力地摇晃了一下拴住他全身的铁链,大声地咆哮着。
林南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那巨大的囚笼,还没有走到边上,李铁便急忙上前阻止道:“主公,不能再靠近了,会有危险。”
就在两天前,典韦用铁链勒死了一个给他送饭的燕军士兵,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囚笼,送饭的时候,都是用长长的竹竿挂着一个包裹送进去。
李铁是这两天才调过来替换文丑看护典韦的,周围带着五百名重步兵日夜不休地轮流守卫,马超率众偷袭时,李铁费了好大劲才将典韦弄过来的。
“不碍事。”林南艺高人胆大,靠近了囚笼,摸了一下那根粗大的铁索,再一次确定了它的结实。
“你关了我那么久。为什么还不放我出去?”典韦见林南靠近,便问道。
“因为我一放你出去,就会失去你。”
“就算你关着我一辈子,我也不会跟着你,我生是魏王的人,死是魏王的鬼。”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去做鬼!”
典韦听到这句话时,怔了一下,觉得林南这句话说的别有深意,而且见他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极大的忧伤。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跟随曹操久了,人也变得多疑了,当即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之所以不放了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去做鬼!”林南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想我去做鬼?难道……难道是魏王有什么不测?”典韦终于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脸色也顿时变得惨白。
林南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便走。
“喂!你别走啊,你告诉我,是不是魏王出什么事情了,你快告诉我啊……”典韦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没有见过林南了,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林南,只觉得林南全身上下都带着一丝忧愁。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林南走到半道,停下来了脚步。转过身子,看着囚笼里的典韦,缓缓地说道:“典将军,你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你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做法。好好的活下去,比什么都好。记住我的话,千万别做鬼。”
说完这句话后,林南对李铁道:“好生伺候典将军,他想吃什么。喝什么,尽量满足他,另外,再给他准备一些衣服。”
李铁有些不解,皱着眉头,但是并没有多问,只是微微地回答道:“诺!”
“喂,你别走啊,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魏王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你们谁能告诉我……”
典韦一个劲的鬼叫,叫声惊天动地,可惜的是,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林南回到大帐后,手捧孙子兵法再次去攻读,当他整整地将孙子兵法读完了一遍时,典韦的嘶吼声还在继续,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话,不是“放了我”,就是“你们水能告诉我”之类的话语。
只是,叫声显然已经没有之前明亮了,而且夹带着沙哑,如果不是因为他就在中军大帐前面,林南根本听不到他在叫。
放下手中的孙子兵法,林南走到了大帐边,偷偷地朝囚笼里看了一眼,见典韦现在坐在地上,头发蓬松,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束缚的狮子,神情落寞,双眼黯淡无光。
“唉!”
林南叹了一口气,重新退回了营帐,自言自语地说道:“典韦,你别怪我这样对你,谁让你不愿意跟随我呢。对于你,只有两种处理的方法,要么杀了你,要么就永远的将你囚禁起来。”
过了一会儿,郭嘉从帐外走了进来,拱手道:“主公,蓟城来人了,带来了一则好消息。”
“人呢?”
“属下已经安排她休息去了。”
“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林南捯饬着手中的一张连弩,缓缓地问道。
“是蝉夫人派来的婢女,说是蔡夫人、公输夫人各给主公产下了一位公子。”郭嘉说这话的时候,喜忧参半,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
林南听到后,急忙放下手中的连弩,一脸的高兴,走到郭嘉身前,一把就把郭嘉紧紧抱住,欢喜地说道:“奉孝,真是太好了,我有儿子了,而且还是两个,实在是太好了。”
松开郭嘉之后,林南见郭嘉带着一丝忧虑,便问道:“奉孝,我有两个儿子了,你不替我高兴吗?”
郭嘉急忙欠身说道:“属下不敢。属下当然为主公感到高兴,只不过,婢女还带来了另外一则不好的消息,属下不知道该怎么跟主公讲……”
“该怎么讲,就怎么讲,但说无妨。”
郭嘉皱了皱眉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斜眼看到林南一脸的期待,便鼓起了勇气,缓缓地说道:“启禀主公,公输夫人生完小公子之后便……便……”
“公输夫人到底怎么了?”林南一听郭嘉吱吱唔唔的说话,便很是着急,一把抓住了郭嘉的肩膀,狠狠地摇晃着他,问道,“你倒是快点说啊。”
“公输夫人生完小公子之后,便……便去世了……”
林南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惊呆了,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婢女来报,公输夫人生小公子的时候,刚好难产,出了好多血,当时神医张机就在蓟城,蝉夫人立刻派人去请张神医。张神医看后,说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当时蝉夫人说保公输夫人,可是公输夫人却死活不肯,硬坚持着说保孩子,蝉夫人拗不过公输夫人,最后张神医遵照公输夫人的话去做,这才生下了小公子。可是……可是公输夫人生完小公子之后,便去世了。”郭嘉急忙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不敢再有所隐瞒。
“轰!”
林南跌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脑海中浮现出来了公输菲的音容相貌,有气无力地问道:“那孩子呢?”
“主公可以放心,有张神医照顾着,小公子很健康。”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是在七天前,来的婢女也是从蓟城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不敢有丝毫怠慢,今天刚一到这里,就累的不行了,说完了事情之后,便瘫倒在地上起不来了,经过军医的救治,婢女已经脱离了危险,目前正在休息。属下知道这件事后,不敢有所怠慢,便立刻来禀告主公。”郭嘉回复道,“另外,蝉夫人请求主公的原谅,说是因为她不够坚定,才让公输夫人离去的……”
“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林南脸色铁青,静静地平躺在了地上。
郭嘉看到林南那忧伤的样子,也不忍心去打扰,只轻轻地说道:“主公请节哀顺变!”
说完,郭嘉便走出了大帐,吩咐看守大帐的亲兵,说道:“任何人不得在主公帐前大声喧哗,以免惊扰了主公休息,若有胆敢违禁者,格杀勿论。”
“诺!”
林南躺在大帐里,回想起了自己和公输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及公输菲为燕国兵器革新所做出的贡献,他的心里是痛的。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太突然了,他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他还指望着以后和公输菲一起研发出飞行器呢,可是现在看来,美好的梦想,完全破灭了。
他静静地回忆着,心中却像刀绞一样的痛,如果这就是命,那么上天对她也太不公了。她身上肩负着复兴公输家机关术的大任,可是还没有做出什么成就,她就已经离开了这个尘世……
不知不觉,林南昏昏沉沉地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突然听到大帐外面传来了阵阵的嘶吼声,如同动物一样的咆哮声不止,铁索碰撞的声音也十分刺耳,仿佛世界上所有令人抓心的声音都在这一刻凝聚了起来。
紧接着,帐外传来了典韦的狂吼:“放开我!放我出去!我要去找魏王……”
“典韦,你快给我闭嘴,我家主公正在休息,你快便喊了!”负责看守典韦的李铁听到典韦的狂吼,便立刻叫嚷道。
典韦哪里肯听李铁的话,他狂叫不止,如同一只暴戾的黑猩猩,一直吵闹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