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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易囂拖著語調，突然從沙發中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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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默克渾身猛地一抖……但是易囂並沒有看他。
“很多跨時代的產品在最初問世的事情，都不是那麼容易。”
“因為人們並不接受它。”
“無論它是好是壞，總有很多愚蠢的人抵制……毫無理由的抵制，只是因為愚蠢。”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默克先生。”
“不，不明……”
“不，我是說……明，明白。”
易囂聳聳肩，繞著沙發的外圈緩緩的走著。
“我需要一些幫助。”
“一些伙伴，生意上的伙伴，合作的伙伴，你覺得呢。”
“當……當然。”
默克的回答听上去很勉強。
事實上，這是好事，雖然瞧不起桌游卡牌，但這東西是真的賺錢，它的生命周期短，賺的錢卻也不少。
只要宣傳的好，那麼買上一批兩批，雖然游戲可能就差不多步入死亡階段，但錢肯定也是賺夠了。
幾百萬的程度達不到，但輕松十幾萬還是有的，否則默克也不能盯上命運卡牌公司。
他本來就是打算和易囂合作，當然，所謂和做的手段與兩方分配的利益，可能會稍微有那麼一些不太友好與偏差。
但現在……易囂主動提出合作，總算是好事情，因為怎麼合作不是合作。
看到這些卡牌展現出來的神奇效果之後，默克應該很清楚，它們並不僅僅只是一種什麼所謂的卡牌桌游，而是真真切切，實實在在，能夠改變世界的東西。
雖然合作的方式可能與他預想的不同，但這麼跨時代的東西，怎麼都是賺的。
可惜……
默克的回答很勉強，因為他並不蠢。
無論這卡牌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通過它表現出來的這種堪比魔法一般的能力，它的確是跨時代的，能夠改變世界的。
這理應是好事。
但壞就壞在它們似乎有些太跨時代了，跨時代到，令人恐懼。
“你看上去很害怕。”
易囂的腳步驟然一停。
“沒……沒有。”
默克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是否認，還是承認？如果是面對手槍的威脅，他也沒有那麼必要不知所措。
因為他是斯蒂爾曼家族的人，人為財死……為了錢鋌而走險的人哪里都有，不是沒有人窺視他們斯蒂爾曼的財產的。
所以每一個斯蒂爾曼的人，都早有心理準備，而且憑借默克的背景，真敢動他的人其實也沒有多少。
但易囂手中的威脅顯然不是手槍，而是一種超出他的想象，甚至是超自然的東西。
這些……卡牌，它們不僅可以變出手提箱，變出貓，還可以在無聲無息間控制了他所有的保鏢，甚至听這家伙說，還可以控制人的思維。
這該如何反抗？
默克自然內心混亂。
“你的確是個聰明人。”
“所以，很不幸的告訴你，你的擔心是正確的。”
易囂再次抽出了一張卡牌。
“我喜歡合作，但更喜歡保險一些的手段，所以，還記得這個麼，默克先生，控制思維的卡牌，只能使用一次，一個人，以及……一個念頭。”
默克已經意識到易囂要做什麼了。
他要控制自己，控制自己的思維，哪怕僅僅只是一個念頭，也有可能讓一切都瞬間變得天翻地覆。
雖然很不想相信這樣的東西真的存在，這種詭異的卡牌，但除非對面是瘋子，才會在這個時候拿出一些可能毫無用處的東西。
而且……卡牌的真實性，不是已經被證實過了麼。
“不……安戈瑪卡先生，我認為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是的，只是一點小誤會而已。”
“我是斯蒂爾曼家族的人，相信我，我可以給您帶來更大的幫助，只要給我機會。”
“……對！機會，您有那種神奇的卡牌，我可以使用它們，有了它們，我可以進一步控制斯蒂爾曼家族，屆時我可以給您帶來更大的幫助。”
默克起初只是求饒，但是他的話越說越多，越說越順，說到後來連自己都信了。
不愧是在金錢中打滾的家伙，除了死亡之外，他們最看重的可能就是金錢與地位，還有手中的權利了。
這個時候了，都不忘了繼續更進一步。
看到默克這副態度，易囂的眉頭也是微微挑起，反倒是旁邊的艾莉娜不以為意，她畢竟是這個時代的人，像默克這樣的家伙，見的多了。
紳士……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紳士，每個人都是一條豺狼，撕開西服的外皮之下，全部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
默克這樣的表現再正常不過。
“是很不錯。”
易囂說道。
“你的想法很好，可惜，這很麻煩，恐怕需要一段時間……但恰好我趕時間。”
“那麼，只能很抱歉了，默克先生。”
易囂的話讓默克的內心一沉，但是他還是迅速冷靜了下來。
“無需抱歉。”
他的聲音雖然仍然干澀，但似乎已經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接受了這個現實……就是听上去還是有些低沉。
“因為我也……”
默克的聲音微微一頓。
然後下個瞬間，他突然彎腰俯身，迅速從沙發下取出一支手槍，猛地對準了易囂。
“……想要你對說聲抱歉。”
“怪物，去死！”
他眼中凶光一閃，手指便猛地扣下扳機，只要殺死面前這個家伙，只要殺死他……
不僅他現在的困境會解除，這一箱子手提箱的卡牌也都是他的，這些卡牌所擁有的神奇效果足以讓他奪下整個世界。
至于殺人之後的後果……他根本不擔心。
當然，也可能在殺死對方之後他會發現這些卡牌都失去了效果，就是一些仿佛廢紙是的桌游卡牌。
但那也沒關系，起碼他現在的危機解除了。
這些默克都可以接受，但他最最擔心的是，也是最糟糕的後果還是……對方可能並沒有那麼容易……
預想中的槍聲並沒有傳來。
默克手中的手槍沉默著，就像沉默的他一樣。
果然……默克的內心微沉，他似乎踫到了最最糟糕的那個選項。
不死心的他再次扣動扳機。
“撲！”
這一次，槍口倒是給了他反應，但可惜彈出來的並不是子彈，則是一面五顏六色的七彩小旗子。
“讓你失望了默克先生。”
易囂再次聳聳肩。
“我手中的卡牌可不只有手提箱中的這麼多。”
默克點了點頭，閉上眼了眼楮，不再言語。
他似乎終于認命了……但是從他細微的顫抖中能夠看得出來，他並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平靜。
這很正常。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直面死亡。
雖然死亡是每個人都知道，它會早晚到來的，但其實會本能和默認的忽略掉它，因為真正直面和細細思考死亡……有著大恐怖。
很多電影當中的主角硬漢們似乎都可以平靜的面對死亡，但那都是在電影之中，現實世界里這樣的人還是非常少的。
不是每個人都能平靜的直面死亡，或許有，但絕對不多。
而默克……顯然不是。
當然，易囂並沒有說非要他的命，這也是他仍然能夠平靜下來的原因之一。
雖然所謂的控制思維不知道會將他變成什麼樣子，但終究是不會死，只不過面對思維控制這種未知的東西，仍然有些恐懼。
未知，總是令人恐懼的。
但微妙的是，已知同樣也是令人恐懼的。
就像現在，如果默克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麼，那麼他也沒有什麼可害怕的，可惜他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麼，這就讓他有些恐懼了。
易囂笑了笑，然後再次輕輕抽出了一張卡牌，光芒隨之浮現，然後他單手點在了默克的腦袋上。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
這一次，所謂的卡牌只是一個幌子而已，真正做到這一切的還是易囂的魔法。
卡牌當然可以做到……但是易囂手中並沒有能夠達成這種效果的卡牌，古埃及的人口雖然也有幾百萬上下了，但收集到的種類也不算很多。
最關鍵的是，很多卡牌的效果都是雷同或者相似的，這就大大減少了卡牌的種類。
不到一萬……這就是易囂此時手中的現有數量。
而隨著命運卡牌公司過一段時間正式投產，易囂手中的卡牌則會再次開始翻倍，就算有重復和雷同的，卡牌的種類恐怕也會是現在的十幾倍，甚至幾百倍。
畢竟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美洲大陸的人口數量已經十分龐大了。
那時……才是易囂徹底開始解析靈魂與心靈的時候。
光芒大約持續了幾秒鐘的時間，然後光芒消逝，默克也像是睡醒了一般，慢慢睜開他的雙眼。
“感覺沒有那麼糟糕，安戈瑪卡先生。”
默克長舒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來。
“我能感覺到您改變了我的一些想法……但這些想法並沒有那麼糟糕，合作，對麼，我已經明白了。”
“這種合作對我來說其實也是雙贏，雖然比我預想的有著很大不同。”
“但……經歷了這些事情，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默克雖然放下心來，但似乎仍然有些驚魂未定。
如果不是他親口承認他的思維被改變了，他甚至意識到了自己思維被改變……他看上去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經歷過一樣，根本沒有被思維控制。
但他的思維卻已經被改變了。
這種讓當事人意識到自己被控制了，不會進行反抗的控制，要比悄無聲息之間，不被人察覺到的控制更加有效。
畢竟後者還有可能出現意外，比如事情暴露之類的，但是前者……切已經根本沒有什麼可暴露的了。
易囂笑了笑。
“的確是雙贏。”
“所以……很高興默克先生邀請了我參加這次的宴會，否則，我們可能還沒有機會進行這樣深入的合作呢。”
“當然，當然。”
默克連忙笑著。
既然定下了合作的關系，那麼他心中的惶恐也就消失不見了，雖然仍然無法理解命運卡牌這種超出常理的存在，卻也已經沒有了最開始那種無法接受和全盤的抵制。
畢竟，接下來，它可是他手中的利益所在。
“但宴會麼……總不能只有默克先生一位合作伙伴吧。”
易囂再次笑著說道。
“我才剛來沒有多久，就被默克先生請到了這里，其他人，我可都沒有時間去好好結識一下啊。”
默克立刻明白了易囂的意思。
他一個人不夠，易囂還要更多的人……控制更多的人！
但轉念一想，默克也覺得這很正常，命運卡牌這種東西連他都無法接受，何況外面那些窮鬼們。
窮鬼們雖然窮，但是數量多，現在已經不是他們能夠隨意忽視民意的時代了，面對可能受到的助力，憑借他，可能的確不夠。
默克意識到了自己的意識，易囂也沒有繼續賣關子。
“我這里有一份名單。”
他反手不知道從哪抽出一張羊皮紙，遞給了默克。
“或許你可以幫我留意一下，如果正好有名單上的人在這次的宴會上，現在直接邀請過來似乎也不錯吧。”
默克完全沒有反駁的意識。
“當然。”
他從善如流。
站起來走了兩步，他的目光落到四周的保鏢身上。
“不用擔心他們，我已經幫你處理好了一切……他們不會記得之前發生的一切，包括我現在說的話。”
“他們只是認為，我們達成了一次雙方都相當滿意的合作。”
“畢竟，事實的確如此。”
“不是麼。”
易囂舉起酒杯，對著默克輕聲說道。
“我在這里等著你，希望你能給我帶來一點好消息。”
“這是自然，我的朋友。”
默克手中拿著那張羊皮紙。
“沒有人能夠拒絕斯蒂爾曼的好意。”
他露出笑容。
“我們的合作會很愉快的。”
“ ！”
默克轉身而出，房門被重新關上，他去為易囂去尋找羊皮紙上名單里的那些人了……默克顯然很清楚這些人被叫做來之後會遭遇什麼事情，但那又如何。
命運卡牌值得他現在所作的一切，就像易囂所說的，這種卡牌將改變世界，而他則將會在這場盛宴當中，佔據一席之地。
雖然他是被易囂控制的，但這並不是什麼壞事，畢竟命運卡牌太重要了，如果它真的開始改變世界，而他又沒有參與進去，恐怕就將會被其他人拋棄，遙遙領先，這樣一來，被控制反而是一件好事。
所以作為合伙人，自然是希望屬于他們的力量……越多越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