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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恶魔故事
“超武”舰的管带是501舰的枪炮副官出身的陈默，当然作为训练营的新锐，他能成为南洋水师新任管带多少有些让人意外，毕竟训练营里可是精英多了去，但是陈默留洋的经历和扎实的知识功底，让他在许寿山那边担任副官时进步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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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这些南洋水师的铁胁战舰艰苦的舰内生活空间和相比501舰的脆弱，让一些有心争取的的军官暂时放弃了这次机会，选择在501舰上继续战斗，而陈默则抓住了这次不错的机会成功的晋级成为一名新任管带。
“超武”舰的巡航速度只有区区8节，最大速度也不过10节，在瞭望哨发现敌情后的第一时刻，陈默已经下令进行小角度的内切弧度转向，不过还是维持着8节的航速向东航行，借以拉开远处敌军的阵型。
很快，海平面上就迅速出现了另外两艘战舰烟囱里冒出的浓浓黑烟，显然对方正在全速赶来，经历了上一次的大战，南洋舰队每一位军官、士兵可谓都是信心爆棚，而对这场这一场意外的遭遇战，陈默自然也是信心满满，但是他丝毫没有轻视敌人的念头。
对面的西洋人对航海的熟悉程度，绝对不在自己这些每日辛勤训练的水兵之下，而且有着比自己更丰富的海战经验，超武号上的士兵现在五成都是新兵，上一次的海战，“超武”舰的战斗可谓惨烈，阵亡人员过半，好不容易有一批新兵经过训练营带教补充上船了，而且同时按照新标准设置了火炮射击军官。
陈默在舰桥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远处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的法国舰队，很显然，在最外侧的那艘战舰速度非常不错，按照南洋水师的战舰分类，那应该一艘铁胁木壳快碰船，速度在14节以上，现在正绕的外弧度切向“超武”舰前进的方向，显然是负责拦截的任务。
而最内侧的那艘战舰速度最低，估计也就和自己这艘船全速前进时差不多，而且通过高倍率的蔡司望远镜，对面战舰上深色的铁甲清晰可辨，那是一艘铁甲战舰！这个消息立刻被用旗语发送给了501舰。
此时，“超武”舰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侦查使命，陈默可没有一丝想要在对方三艘战舰前面显摆下的意思，他一挥手，“左转舵、全速转向旗舰侧翼，与‘澄庆’号会合，配合旗舰作战！”
布朗上校看到对面清国的那艘战舰竟然不是掉头就跑，而是横向航行时，也是一愣，常年的军旅生涯，虽然让他愈显苍老，但是他自我感觉眼力不曾减退过，这可是海军军官最重要的能力！
视野里那艘敌舰的速度应该不足10节，以这样的速度追击，现在双方的距离也不过七八公里路，只需30分钟，对方就能进入自己舰队的最大射程，当然，作为一个优秀的海军军官，他才不会在那个距离上抛射宝贵的炮弹。
而侦查号即便是绕了外弧度的远路，也会比自己早10分钟与敌接战，从而用炮火封锁对方向外海逃跑的可能……不过，他很快发现，对面的敌舰放弃了向东面航行的企图，调转屁股开始撤退，而且烟囱冒出的浓浓黑烟也预示着锅炉正在全速加压！
现在才想起来调头跑，布朗上校对于对面敌舰的愚行不屑的哼了一声，“下令锅炉房全力鼓风加压，全速尾追，让侦查号先行追击，务必截住对方！”
双方的距离迅速的拉近了，这时候布朗上校身边的副官塞拉突然提醒道，“上校，你看会不会是后面有清国的舰队支援？”
布朗微微一笑，“塞拉，你太当心了，舰队作战，最重要的是队形，只有完美的队形，才能将火炮的威力发挥到最大，这艘敌舰如此鼠窜，即便后面有战舰接应，那我们的队形压上，也能形成多对一的局面……”
正在这时，这时候门外传来军官的喊叫，“报告！上校，瞭望台发现前方左侧70度方向有一艘不明身份战舰出现！”
这消息立刻让布朗上校紧张起来，看起来清国人确实另有安排，莫非真有一支大舰队在这边潜伏？不过孤拔中将那边都传递过最新的清国水师消息，整个大清国都仅有一艘铁甲舰……唯一的一艘，不过……那对于法国海军来说，却是如同梦魇般的一艘！
“立刻查清楚敌舰数量、详细信息！”布朗上校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阴影，那艘让远东舰队每个指挥官都谈之色变的黑色恶魔，最新的消息是，那个恶魔有着6门254mm口径35倍径的巨炮。
而且更要命的是，听上一次海战幸存的军官说起，这个海上恶魔竟然拥有超过最新型拉佩鲁兹级巡洋舰的高速，上一战海战，三艘高速拉佩鲁兹级巡洋舰全军覆灭，无疑是最好的应证，那可都是15节航速的战舰，自己这艘老爷铁甲舰只有11节多的航速……鬼使神差，布朗上校下达了新的命令：“改变直航方向，切外弧线贴近杜居土路因号！”
接到这个命令的大副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这艘战舰的速度最慢，还切这弧度最大的外弧，不是没事干找远路走嘛！不过此时可不是讨论这线路问题的时候，阿塔朗特号铁甲舰立刻稍稍变向，向着友军的航道靠拢过去。
而杜居土路因号、侦察号此时只接到旗舰发来“敌方有援军”的警示，并没有任何新命令，自然还是全速拦截起“超武”号。
此时，法军舰队从南向北以外弧度的阵型向前突进，突前的最外弧线上的侦查号利用自己速度上的优势，已经将与超武舰的距离拉近到了四千多米，这对于侦查号而言，敌方已经进入了己方200mm舰首炮的有效射击范围，虽然并非最佳射击距离。
而最内侧那个弧线上的阿塔朗特号与超武舰的距离还在六千米外，在阿塔朗特号和侦查号之间的杜居土路因号二等巡洋舰也利用自己不慢的船速拉近和超武舰的距离低于5千米了，这距离也以进入了它船上安装的双联240mm重炮的射击范围。
而此时与法国舰队相反的方向，501舰正在全速赶来，选择这个角度过来就是要利用视距上的差异，使得自己能率先攻击敌舰的一翼，吕翰虽然对于己方的战舰信心十足，不过他可没打算把501舰弄成炮弹磁铁，以他的想法，最好一炮都不吃，那才是最佳战术。
而作为全军的首脑，秦铠这会儿却猫在射击指挥室内，射击军官陈英正在此时正在不断的观测的前方已经出现的第一艘法国战舰！另外几名射击军官正在大声复述这舰首测距点、舰尾测距点的数据。
“一号位报告，距离8千200米，误差概率250米！”
“三号位报告，测距8千500米，误差概率330米！”
陈英一边观测一边报出了自己的数据，“测距8千170米，误差概率120米！”
旁边的一个军官已经拿着铅笔奋笔疾书，记录了三组数据，很快第二次测距数据又从一号观测点、三号观测点传了过来，当第五组数据传递过来时，双方战舰距离已经缩短到了7千500米，而此时，第一轮炮击打响了！
侦查号巡洋舰是法国1976年生产的rigaultdegenouilly高速巡洋舰的第一艘，虽然为了整体的速度和减轻船重，还是使用了钢制龙骨和双层木壳的构造，但是在船上的重要部位，还是使用的铁甲防护，舰桥、弹药库、锅炉房都安装了90mm的锻造钢板。
战舰上的主炮为船首的一门200mm/25倍径的露台式后膛重炮，另外在船腰部位安装了两门150mm炮廓速射炮，船尾则是一门180mm的露台火炮。
不过由于之后造船技术的突飞猛进，使用薄型钢板的巡洋舰一样在侦查号的吨位实现同样的船速，所以，相同级别的巡洋舰仅有两艘，之后全面改为钢制战舰。
当全速推进的侦查号将距离接近4千米时，经过简单测距后，指挥官苏科多中校已经命令进行第一轮的炮击，当然，在以15节的速度追击时，首发射击要命中4千米外的同样也在高速移动的敌舰， 这概率相比日后彩票的概率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这一炮虽然毫无参照依据，但是准头算起来还真的不错！炮弹呼啸的划过天空，落在超武舰右弦左后大约300米的地方，剧烈爆炸的开花炮弹掀起一个大浪花。
而紧随着侦查号发起炮击的是杜居土路因号巡洋舰，它也将距离拉近到了5公里之内，作为法国巡洋舰中的大块头，二等巡洋舰杜居土路因号排水量达到3500吨！
而法国人对这个duguay－trouin的名字可谓是情有独钟，从19世纪初到二战结束的一百余年里，先后有四艘战舰被命名为杜居土路因号，而现在这艘则是1878年才下水的，由法国大西洋造船厂完成装配的新战舰。
拥有3500吨位、14节航速，船体为双层船壳，内部是100mm的柚木船壳、外部为30mm的铁板，在有效减轻钢壳重量的前提下，又使得船只获得了不错的防护力，更为优秀的设计在于采用船面旋台的炮座设计。
所谓的船面旋台，就是用铁板围成圆形的炮台，顶上铺设平甲，类似钢铁“罐头”，“罐头”里面布置火炮。炮台下方装有一套旋转机构，通过转动整个炮台，从而让炮台里的火炮可以“四面射击”，显然他具备后世炮塔的一些先进特点，比如炮随台动，火炮本身不动，具有极大的射击角度。
而且杜居土路因号的船面旋台为了避免后方的火炮视角关系无法攻击船首前方的目标，所以进行了一番改造，两座旋台错开一定角度和位置，这有利于实现海战船首对敌的这时代潮流，即便是船首夹角30度内的目标依然能同时使用四门主炮进行进攻。
而五公里，已经低于杜居土路因号有效射距，考虑到敌军援军的出现，指挥官多克斯上校也下令进行第一轮的炮击，杜居土路因号此时切的是外弧线的航道，而在这位置上，杜居土路因号上奇特的非中轴线的炮位布局，发挥出了不错的效果，
240mm的重炮发出了怒吼，这下对于刚才侦查号那无力呻吟般的炮击十分不屑的“超武”舰指挥陈默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追来的第二艘战舰竟然拥有这么猛的火力！浓浓的黑烟从杜居土路中部的旋转炮台上升起，火光之中，炮弹已经忽闪而至，等到四枚重炮散乱在在海面上掀起几股大浪花后，炮弹的呼啸之声才赫然袭来。
陈默阿米豆腐了一番，这下可是真家伙来了，看着掀起的浪花和对面战舰的吨位，这火炮的口径可不会比501舰小多少，自己这艘超级威武的木壳船，在这样的火力之下几乎就等同于小舢板，可惜的是自己的船上那150mm的火炮射距只有3公里，这会儿只能光挨打不还手啊！
“左转舵30度，向旗舰靠近，尾炮时刻准备射击，进入射距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陈默大声下达着命令，这时候，可容不得一点错误！
此时，501舰上吕翰已经观察到了杜居土路号战舰上火炮的规模，这让他眉头一皱，对面的这艘战舰显然是火炮威猛的很，而且位于船体中部的这个炮台，竟然可以同时发射4门火炮，这显然是某种新奇设计的战舰！
另外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以为的头号敌人，那艘法军的铁甲舰到现在仍然是一炮未发，而且距离超武舰至少在6公里上，这距离的拉近速度也是十分的迟缓，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是隐藏实力？难道是另有企图？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选择最快的方式，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全速，向超武靠拢，截击法国人对超武的进攻！”吕翰迅速发现战场上的战机变幻的关窍，显然，在两艘高速战舰的追击下，超武想要拖住敌方，势必会遭受巨大的损伤，而且对方居中的这艘大战舰表现出来不俗的火炮攻击力，很显然需要慎重的对待。
“目标，敌舰居中的大型巡洋舰!6000米上进行首轮炮击！”吕翰当机立断的下达了炮击命令！
射击指挥室内，陈英正在紧张的观测中，很显然对方强大火力，也激发了整个这群军官昂扬的斗志，一组组数据飞速的从各个观测位上传递到了射击军官手里，很快一个根据这些数据换算出来的测距误差修正率被计算出来，当然，这几十组数据的计算并非由秦铠的光脑完成，而是由射击军官通过针对501舰测距仪的误差计算经验公式的换算得出来的。
最后一组数字传递到陈英手上，他看了一眼，他拿起话筒大声传达这命令，“今天采样的射击距离误差修正率为0.9714、0.9701、0.9671、0.9625！”一旁的一名军官迅速将这组数据填到了墙壁上一个大大的数据表格旁边。
秦铠笑眯眯的在旁边看着军官们快速计算着射击误差率，而那些数据经过他光脑的演算，得出的结果和射击军官组计算出来的误差修正率十分的接近，在四组数据分别代表着6千米、5千米、4千米、3千米位置上的修正率，与他光脑演算出来的数据误差都低于1%，这对于没有计算机的时代，可以说是惊人的效率。
而新的误差率产生之后，将被应用到最新的火炮射击计算公式中，通过最新设计的501舰火炮射击诸元表和光脑演算出来的射击诸元经验公式得出最后的射击参数！
“一号位测距6300米、误差120米，二号位测距6500米、误差200米，战舰夹角137度，相对直线速度28.3节，风速影响参数0.9！”
陈英点点头，快速看了看墙壁上的表格，然后大声的喊道，“传令……准备射击！倒计时10秒，敌舰航速14节，射击角度78度37分、仰角37度40分、药包数4、预计目标距离6130m！”
命令下达的一瞬间，整艘战舰忽然间显得十分的安静，即便船首破开浪花的巨大涛声似乎回归于天际，指挥室每个人都盯着墙壁上的计时钟滴答滴答的缓缓而动……
5……4 …… 3…… 2…… 1
随着秒针滴答而至，巨炮的轰鸣响彻的天际，巨大的后座力，甚至让高速前行的船身为之一顿！舰首四门重炮喷射出的火光似乎让天地为之一闪，浓浓黑烟滚滚而来，整个舰桥一时间视野全无，
但是！每个能看到这等情形的人，都会感受到……这才是书中才写得出来的……天地为之变色的雄壮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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