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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薛大少的福,余舒總算得令出了門,雖說後頭還跟著個尾巴,但好歹是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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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熟悉的長門鋪街上轉了半圈,就輕松地把那個紀孝谷派去跟她的護院甩掉了,余舒繞了兩條街,小跑去了青錚道人的小院子。
一如她所料,屋里屋外維持著她那天早上離開時的樣子,外面石桌上擺著空酒壇,酒碗,竹床上的被子是她匆忙疊好的。
縱使早猜到會是這樣,余舒不免感到一陣失落,隱隱有種預感,那天青錚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她,日後,怕是再見不著了...
她一個人在青錚常坐的那張藤椅上躺了一會兒,站起來,把門窗都關好,東西全抬進屋里頭,鎖了門,鑰匙塞到門檻里,跑去了臨巷。
曹子辛家的大門依舊緊閉著,余舒摸了摸鎖頭上落的灰塵,驚訝于曹子辛竟然沒有回來過這里,又想起昨天和今天那張熟悉的臉,用嘲諷地神情看著她,陌生的讓她氣悶。
站在曹子辛家門口,她忽地就想念起勉齋的曹掌櫃,鄰家的曹大哥,溫和而友善的像是一個老朋友,以至于她每逢困難都不自覺想到他。
這可真不是個好習慣。
自嘲一笑,她撥了撥門鎖,余舒轉身去敲趙慧家的大門,來開門的竟是賀芳芝——
“賀郎中?”
“小余?”
看到對方,兩人俱是驚訝,賀芳芝側身讓她進來,探頭敲了敲門外,把門關上,低聲問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出不來嗎?”
余舒看了看屋門,小聲道︰“慧姨怎麼樣了?”
“好多了,剛才吃過藥,隔壁胡嫂回去做飯,我在守著。”
余舒點點頭,從懷里掏出來一包銀,遞給他,“這些錢您幫我交給慧姨。”
賀芳芝一愣,“你不進去嗎?”
“不了,我進去,我曉得該怎麼和她講,”余舒摸摸耳朵,把錢推給他,聲音有些發悶,“要是慧姨再問起我,你就告訴她、告訴她我好的很,不是故意不來看她,是家里管得嚴。”
賀芳芝看出來她為難,就安慰道︰“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
余舒情緒低落,沒听出來他話里別的意思,道了謝,又看了一眼屋門,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賀芳芝回到屋里,趙慧就靠在床頭看著他,眼里有些難過︰“是不是小余來過了?”
賀芳芝點頭,拿了錢袋給她,趙慧眼圈霎時就紅了,垂淚道︰“這麼好的孩子,怎就沒有生在一個好人家呢...”
賀芳芝抬手拍拍她肩膀,“好人會好報的,你不就是嗎,別傷心了,她說會回來看你的。”
把錢給了趙慧,余舒全身家當還剩下十兩,她在後街上的成衣鋪子里,挑了一套合身的男裝,把身上這件裙子換下了,讓掌櫃的保管,就出門租了馬車到泰亨商會總館找裴敬。
她路上給自己卜了一卦,算得人和,到了地方,正巧裴敬在後院坐班查賬,一個人一個屋子,桌上卻只放著三本賬目。
“家里的事解決了嗎?”裴敬放下手里的算盤,揉了揉眉心,余舒鮮少見他親自動手,卻沒好奇的心情。
“還沒有,我給先生送卦來了,”余舒掏了一張皺巴巴的紙出來,放在桌上。
“咦,這上面怎麼是五天?你不是只能算近三天嗎?”
余舒站在桌對面,笑笑道︰“我是說能保準三天,沒說算不出往後兩天。”
裴敬听出她話里玄機,眼楮一亮,點頭道︰“送來的正是時候,商會明天有一批貨要走水路,對了,你既然來了,我就先把錢拿給你。”
他起身出去拿錢,余舒站著等他,看看桌上賬本,隨手就拿起來翻了翻,對于懂行的人來說,賬本這東西就是一個立體的數據庫,一目掃去,大概就能整理出來一個形狀,對于專家來說,就更是一目了然了,哪里有不對,大概都能看出個端倪。
“誒?”余舒輕疑,翻回去兩頁手指在一行上劃過,皺了眉頭,把賬冊放下去,又後翻了幾頁,“嘖”了一聲,看桌上只有毛筆,就湊合抓過來用,拿了紙寫寫畫畫,最後嗤笑一聲——
“你在做什麼?”裴敬回來看到余舒正趴在他的書桌上寫畫,急忙出聲,生怕她不小心畫花了商會的總賬。
“裴先生,”余舒不好意思地放下毛筆,抓抓頭發,“我、我剛才隨手就...這帳是不是不能給外人瞧啊?”
“沒事,給你看到不要緊,被外人瞧去就壞了,”裴敬遞了兩張十兩面額的銀票給余舒,抽走了她手里的賬闔上,丟到一旁,嘆氣道︰“這是今年收上來的新賬統計後的大單子,我總覺有哪里不對,找了兩天都沒有找出來,大概是我看錯了吧。”
余舒看看桌上的賬冊,又悄悄裴敬疲憊的樣子,伸手拿了過來,翻到一頁,推到他面前,指著上面一行數道︰“您瞧這里。”
“嗯?”
她翻了兩頁,又指著一個地方,“再瞧這里。”
裴敬也是行家,當即發現不對,直起腰來,伸手夠了算盤,啪啪打響︰
“還有這里...這里。”
看著算盤上的珠子,裴敬恍然大悟,總算知道不是錯覺,做這套賬的人的確是插進去了一筆巨額的支出,登時拍著桌子,又氣又笑。
按下怒氣,裴敬驚嘆地抬頭對余舒道︰“我都沒有看出來,你怎麼知道那些地方不對?”
余舒佯作糊涂︰“之前您不是讓我看了好些帳嗎,不對就是不對啊,我就看著它們奇怪,就知道不對了。”
要不是知道余舒不可能和那一撥人有關系,裴敬一定要懷疑她的來歷,眼下只有見獵心喜的興奮︰“你這孩子,真是、真是好資質,不學算簡直是浪費了!”
余舒打到了大安朝這鬼地方,還是頭一回被人夸獎資質好,羞怯地笑了笑,道︰“是先生教的好。”
不是裴敬大方地教授,她怎麼能那麼短的時間里就了解了古代的賬目。
“好,好,”裴敬連聲道好,看著余舒的眼神不加掩飾的喜歡,要不是他女兒已經嫁人,他真想收這小子做個上門女婿。
“裴先生,我有個事想向你打听。”
“什麼?你說。”解決了這筆爛賬,裴敬心情大好,兩手交錯靠在椅背上,就等著听余舒有什麼能讓他幫忙的。
“我想問問,從義陽城到京城去,該走什麼路線?”
“你想去京城?”裴敬驚訝道,“是要去...做什麼?”
余舒搖搖頭︰“我幫別人問的。”
“哦,”裴敬做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心里頭可不這麼想。
“要上京,光知道路可不行,最好是跟著鏢局和商隊走,只要花些錢打點,路上自備干糧就行,不然一個在旅途,遇上強盜水匪就糟了。義陽城里的同遠鏢局幾乎是每個月都有往京城去的鏢車,他們的鏢師身手都不錯,商隊的話,我們泰亨就有自己的護隊,因而不需要人壓鏢,每個月也都會往京城去一趟。”
“哪個更安全一些?”
裴敬毫不猶豫道︰“自然是跟著我們泰亨,不過商會出行,通常是不帶外人的。”
不帶外人,就是能帶自己人,余舒听出裴敬話里的意思,心里有了盤算。
“阿樹,如果有什麼能要我幫忙的,只管開口。”裴敬放了一句話出來。
裴敬很會做人,余舒卻不是愣頭青,當然不會因為他這一句話感動地向他求助,果真要用到她幫忙,她也會選擇另外一種不屈于人的方法。
“呵呵,那您現在就把桌子借我用用吧,讓我寫個東西。”
中午同裴敬一起在總館吃了三菜一湯,余舒道別後,去了萬象街,從東街頭一家賭坊起,贏一局就走,避開了寶仁賭坊,橫穿了大半條街,七家賭館,贏了二十多兩銀子,加上裴敬給的,之前剩下的,就有了五十兩,路費是綽綽有余了。
她在錢莊換了三兩的一小袋子碎銀方便使用,剩下的銀票貼身藏了,回想起來那天下午紀孝谷撕她那一張十兩的票子,牙還癢癢。
他是不在乎那十兩八兩的,可那些錢足夠普通的一家三口過上大半年好日子了。
把這些雜事瑣事都處理好,余舒又回到了長門鋪街,去那家成衣鋪子換回了自己的衣裳,大搖大擺去了薛家別館。
不論如何,她都要見上曹子辛一面,不是薛大少。
薛家別館閉門謝客,路上冷清,余舒站在大門斜對面路邊牆下,左等右等,等不來人,看著黃昏落下,只好踢著小石子往街頭走。
她心不在焉,就沒留意四周動靜,轉角時候,一輛馬車幾乎是擦著她的胳膊肘急停下。
她尚且有些茫然地扭頭看著停在身側的龐然大物,就見那車窗簾子一撥,露出一張冷漠的面孔︰
“不看路麼——是你?”
薛睿望著車窗下頭的小姑娘,先是意外,眼底一閃,後又皺起眉來。
“你在這里做什麼?”
盡管余舒現在討厭這張臉,可能撞見他,心里頭還是高興更多一些,左右看看無人,便踮了腳,湊近了車窗,眼楮直勾勾地盯著他,發亮的瞳孔里倒影著他的臉,悄聲道︰
“曹大哥,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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