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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从图书馆出来,和彦青肩并着肩走在学校的小路上,初夏的A市,晚上依然凉爽,感觉格外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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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青,你还怪我吗?”我轻声问她。
“怪你什么?”她转头看着我,曾经那清澈的眼神,如今已经看不见底。
“怪我和曹景墨在一起。”
彦青一愣,然后又笑了,“不怪,怎么会怪你呢?你比我漂亮,比我学习好,你那么出色,和他配正好!”她停下来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我有不堪的过去,怎么还能配的上他?!”我想起那次看到她也曹景墨之间的纠缠,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完全放下。
我停下脚步,对着她说:“别这样说,那么些事已经成为过去了。”我希望她可以遗忘那些不堪的过去,可以重新开始,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可我听说张校长好像有意要把柳絮和他配在一起……”
彦青话还没说完,我就看见了远处熟悉的身影,他背对着我,与她面对面站着的那个女孩,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柳絮。
“那不是曹师兄吗?”彦青指着不远处的他们,其实在她看到之前我就已经看到了。
我不说话,却从彦青的眼里捕捉到了那一丝不明原因的欣喜。
“咱们走吧!”
“你不去看看?”彦青试探地问我。
我笑着摇头,拉着彦青离开。
“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彦青坚持想要得到答案。
“两个人在一起信任最重要,每天相互猜忌多累啊!”
我和彦青都不再说话,两个人缓缓往宿舍楼上走,虽然步调一致,却是各怀心事。
打开宿舍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因为今天去图书馆回来的早,所以王洋和苏紫还都没回来。苏紫像是过了热恋期,和方临江已经没有了从前那般的黏糊劲,更多的时间反而都是和我们在一起了。而王洋和徐劲还正在兴头上,基本每天是不熄灯不进门。
“这两个人恋爱谈疯了!”我嘟囔着。
“你们都是幸福的人!”彦青无奈地笑着。
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说:“其实你也是啊!只要你好好抓住。”
在彦青被包养的事情东窗事发之前,班里还是有几个男生偷偷的喜欢着她。而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所有的男生看见她就跑八丈远,那些男生的行为常常让我觉得好笑。
我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去男生宿舍给曹景墨赔礼道歉去。
临走时,彦青正看着一封信发呆。
“彦青,我出去一下啊!”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冲我摆摆手。
我一路小跑去找曹景墨,可他宿舍的那位小眼镜室友说曹景墨还没有回来,于是我 就站在宿舍楼下等他。
研究生宿舍楼下人来人往,我独自一人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望着天空,初夏的夜晚空气清新,月色明亮,那点点繁星忽明忽暗,这样的夜晚真好。
一直到快熄灯,我看实在没有什么希望了,于是准备翻出来手机给曹景墨打个电话,可当我一抹口袋,才发现手机忘在书包里了。我站起身,心中突然间觉得很郁闷,我飞起一脚踢中路边的石子,石子快速的蹦蹦跳跳向着远处去,当它停在那个人的脚边时,我抬头的瞬间,觉得浑身僵硬。
我转过身迈开步子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如果我们连成为路人的缘分都没有,那我们只能老死不相往来。
“乔娇娇——”
我停下脚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走了!”我冷冷地说。
“乔娇娇,你是个最蠢的白痴!”她的语气里全是鄙夷和耻笑。
“那我还请你告诉我,我白痴在哪?”我转过身面对她,柳絮,似乎已经完全不像我三年前初次见她时那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样子了。
“你以为那件事真是我做的?!”她笑着,那笑容不达眼底。
“你都承认了,我难道还不相信吗?”我反问她,我还记得一个月前
她言辞凿凿地承认一切都是她做的。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偏过脸似乎不愿意让我看到她留下来的眼泪,她的倔强是可怜的,也是可悲的。
“我是为了气张瑜故意那样说的。”
我有时真不明白,她和张瑜之间到底在上演什么戏码,我常常被他们两个弄的云里雾里的看不清楚真相。柳絮到底喜欢的是谁?是张瑜还是曹景墨?!
“那天张瑜跑来质问我,因为他怀疑是我寄了照片给学生处害你被取消了交换生的资格,我矢口否认,可他却不相信,口口声声地说了许多是我,或者说一定是我的理由,不管我怎么解释,怎么求他相信我,他都无动于衷。后来你突然出现了,他看着你的眼神中全是温柔和爱,我承认我嫉妒,所以我才在你面前说是我做的。”柳絮的声音轻而柔,她一边哽咽一边告诉我事情的另一个真相,泪水像断线的珠子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那些泪痕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我掏出纸巾递给她,她却不领情,拍开我的手。
我也很生气,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固执的人。我也犯了牛劲,拿着纸巾拼命的往她手里塞,“柳絮,你今天还就得领我
这份情!”
她被我失控得样子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我把纸巾塞给她转身准备离开,“你相信我吗?”
我回头看她,轻轻的摇头,“我不知道!”我的确不知道该不该信她,在我以为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地,在我已经准备逐渐忘记它时,她又突然告诉我一切都变了,我一直都恨错了人。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她自嘲的轻笑,然后又说:“你知道曹景墨在逼我退学吗?”
“你说什么?”
她苦涩的一笑,“曹景墨用我父亲的把柄作为要挟,如果我不退学,我父亲马上就能进监狱。”
退学,把柄,要挟?!让一个即将走出大学校门的女孩退学?!那就意味着她这四年白读了,也许连之前的十几年努力也会化为乌有。
“曹景墨不会那样做的!”我下意识的肯定,那个温柔如水般的男人不会这么做的!
“你还真是不了解他,他的心狠手辣你一定不知道吧!”柳絮笑着,可却满脸伤悲。
我转身离开,脚步飞快。
柳絮跟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臂,“能不能帮我说说好话,让他放过我爸爸?”
她的声音颤抖着,我心里一阵酸楚,我从来没想过,或者说我从来没希望过她会有一个悲惨的结果。
我木然的往宿舍走,一路上柳絮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轮流替换,大一时初见她,那一身朝气的样子。她嘲笑我时,那张扬跋扈的样子。她拒绝我时,那倔强的样子。她说起张瑜时,那爱而不得悲伤的样子。
“你去哪了?”曹景墨抓住我的手臂问我。
我抬头看看周围,原来我已经到了宿舍楼下,原来他也一直在这里等我。可原本应该是一颗激动而欣慰的心,现在只有重重叠叠的疑问。
“曹景墨,你是不是逼柳絮退学。”我问他。
他沉默着不出声,可我却从他的眼睛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为什么?”我问他。
“她伤害了我最重要的人。”他回答我。
“曹景墨,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但这一切都不是我想看到的。放过她吧,还记得我说过的吗?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对她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惩罚了。”我拉着他的手臂恳求他。
“不可能!”曹景墨冷声地拒绝我。
“受害者是我,我都已经说了不介意了,曹景墨,柳絮再有两个月就毕业了,你让她现在退学,她要怎么办?”
“我管她怎么办,我要的就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曹景墨凶狠的语气突然让我觉得害怕。
“曹景墨——”我偎进他的怀里,硬的不行来软的,“放过她吧!”
“不可能!”
曹景墨不声不响的样子最后终于激怒了我,我一把推开他,冲他咆哮:“曹景墨,这样子的你我一点也不喜欢!”
我转身往楼上跑,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我回到宿舍气喘吁吁喘着粗气。
“被狼追啊!”
“不,是被一条眼镜蛇追!”我想起王洋对他的比喻,今天我彻底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曹景墨?我还一直以为他在你面前始终是个温柔无害的小绵羊呢!”
“那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眼镜蛇!”我冲王洋说。
王洋一下子被逗笑了,“怎么了?还没和好?”
我甩开王洋的手说:“矛盾升级了!”
“的了吧你!我可没见过曹景墨对谁低三下四的啊,别矫情了!”
我不说话,只是坐在书桌边,宿舍突然一片黑暗,熄灯的时间到了。
“到底怎么了?”王洋搬了凳子坐在我旁边。
我看着苏紫很快发出打鼾声,我才把今晚的事情告诉王洋。
“你又犯傻了吧!要是我,有人帮我报仇我还求之不得呢!”王洋说。
“可柳絮说这件事不是她做的,她只是为了气张瑜!”
“这你也信,还不是她看曹景墨对她下狠手了,才这样说想让你帮她求情呗!”王洋的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可即使这样我也不喜欢曹景墨做的那些事情,利用自己天生的优势,将别人像蝼蚁一样踩在脚下,我总觉得我爱的男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没办法理解他用自己的优势却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娇娇,你没有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你当然不习惯,可曹景墨在他们的圈子里已经是非常正直和善良的了,那是他们从骨子带着的优越感,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想想也是,如我们这样单纯的小老百姓,怎么会明白一个将门虎子,皇亲国戚的生活呢?!
“你别犯傻了,这是你跟着曹景墨必须付出的代价,曹景墨已经是很保护你的,不想让你看到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他才隐瞒你。可我们从小到大经历的岂是这么小小一点的肮脏?!”
我模模糊糊的看到王洋的忧伤,我轻轻的拍拍她的手,“我明白了,我明天就去找他!”
第二天晚上我依旧到宿舍去找曹景墨,我没有勇气打电话给他,只有在他的宿舍楼下守株待兔。
快熄灯时,我才无精打采的回到宿舍。
一进门王洋看着我一脸阴沉,“怎么还没和好吗?”
我垮着肩膀,走到书桌前,“我压根就没等到他。”
王洋一听笑了,“我说你俩还真是一对,他刚一直在宿舍楼下等你呢?你们没碰到?”
他居然也一直在等我?!我立刻站起来风一般的朝门口跑去,这个闷骚的男人,打个电话会死吗?
我沿着他经常走的路跑着看着,希望能碰到他,一直快到他宿舍楼下,我才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急急忙忙的从宿舍楼里跑出来。
我站在原地,插着腰,喘着气,等待着他发现我。果不其然,他只需一眼就轻易在黑暗中认出了我。这是火眼金睛吗?我笑起来,越笑声音越大!
“你干什么去了你,让我等你这么久?!”我声音很大,隔空喊话,那声质问中饱含着怒气,委屈,还有撒娇。
他看着我突然笑起来,又一次向我张开手臂。我不顾一切的朝他飞奔过去,扑进那个属于我的怀抱。这个怀抱只需对我一个人是温暖的就够了。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以为找不到你了!”我把头埋在他怀里,闷着声音说,“你以后别这样了!我等你等的脚都麻了!”
“我等你也等的脚都麻了!”他笑着低声说,“我去找你了。”
“那你打个电话会死吗?”我生气地瞪着眼睛看他。
“我,怕你还在生气,所以……”
所以他和我是一样的心情,都是怕对方不高兴,所以连个电话也不敢打。我们似乎常常因为在乎一个人而变的疑神疑鬼,患得患失。
“傻瓜!”他捏着我的鼻子,摆着我的头,“我想过了,柳絮这件事情我全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以后别在说不喜欢我的话!”
“以后所有的事情你都要听我的。”
“心沉!”曹景墨故意板着脸说。
我笑着乖乖的依偎到他怀里,轻声说:“曹景墨,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冷战。”
曹景墨轻轻的将我搂紧怀里,“我也是!”他的声音如这夏夜一般清朗,并且带着无限的温柔。
“曹景墨,也许你们的世界我真的不了解,也许你这么做完全有你的理由,但我不想看到你做那些伤害别人的事。”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
“曹景墨——”
“嗯?”
“我爱你!”
我看到那个骄傲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狂喜,细想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说爱他,在我心里一直以来这样成熟的男人却也会因为我的表白而欣喜。也许在爱情中,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稚气的一面。
他吻过我的唇,丝丝甜蜜遍布全身每个神经,那丝甜腻的气息犹如
夏夜的清风带着阵阵花香让人陶醉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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