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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证据?”
望着他确有其事的表情,弄雪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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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御月微微颔首,然后,在她紧张的注视下,修长好看的手指优雅地移动至衣襟,稍稍掀开……
喝!一个粉红粉红的手掌印赫然映入她的眼帘,惊得她如秋风残烛四面八方地颤抖。
“这手印,应该可以让你相信,你昨晚确实在行动上摧残我的身体。”宫御月谴责地睨她一眼,脸上装出满是不甘受辱的紧绷。
“那那那……那也不一定是我的手掌印……”
她本能地想要替自己辩解,然而,她话还没说完,一只大手便抓住她的小手往他胸膛的手印覆盖上去。
吓!完全重叠!
弄雪脸如猪肝色,嘴唇苍白苍白,一双眼睛几乎突出来似的死瞪着那个重叠,希望瞪着瞪着那个粉红印会自动给她变形。
“是你的手印没错吧。”他黑眸低垂地看着她的手掌与之完全重叠,复又抬首看她,目光有着强烈的指控。
罪证确凿,无从抵赖!
弄雪看见自己羞愧得无地自容地蹲在最隐蔽最阴暗的角落里,无数的灰黑色线条在肩背上方覆盖,俨然一片惨淡的乌云……
呜呜呜,她可不可以躲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不用出来面对这令她羞愤欲死的窘境。
“你还想继续蹂躏我结实的胸膛吗?”
就在她想就此深埋于龟壳里的时候,他略带谴责的嗓音硬生生地又将她拉扯出来。
她眼瞳闪了闪,才惊觉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开始竟然在那手指印上游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是多么留恋触感下的那片温热结实的肌肤……
吓!
她仿佛摸到烫手山芋立即缩回手,恶狠狠地在心底咒骂那叛国通敌的“罪手”一番,然后再狠狠地将之窝藏到背后去遮羞。
“呃……呵呵,我只是在确定那个手印是不是真的是我的。”她弱弱地掰一个蹩脚的理由,硬是为“罪手”稍稍辩解一下。
“那你确认了吧?”
他谴责的嗓调稍稍有些扬起,加重指控的意味。
再听不出人家语气里强烈要求个交代,她便真的是缩头乌龟了。
深呼吸,深呼吸,她勇敢地抬起头面对现实。
“我承认自己行为过当了点,可是……可是那时候我睡着了,所有的行为都是无意识的是无心的,而且……而且你力气比我大,你可以阻止我对你骚扰的。”
是啊,他功夫不是很强吗,随随便便掐住她脖子就能让她立刻毙命,要捉住她的手不让她……咳对他乱来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命令我乖乖的不许反抗!”
这一次,他的嗓音里蕴含着明显的咬牙切齿,连脸色都绷得很吓人。
欸——
弄雪冷吸一口气,脑门轰地一下炸开。
一瞬间,她看到躲在角落里的那个羞愧的女人,她肩背上那无数的黑灰线条全部化作利箭,“嗖嗖嗖……”穿透她的肩胛集中刺向心脏——
万箭穿心,必死无疑!
死透的躯体倒下在角落,四肢僵硬,死不瞑目地睁着大眼。
不甘离去的灵魂奋力地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手脚并用地舞动着,哀怨地哭泣嘶喊。
——亲爱的身体,你就让我重回温柔乡吧。
死不瞑目的尸体白眼翻过来,无能为力。
——已经无力回天了,你就安心地去吧。
灵魂不甘心就此放弃,继续纠缠。
——不,我一定还能绝地重生!
尸体冷然,白眼带着正义的谴责。
——你利用言灵缚轻薄人家清白,还反过来污蔑人家,此等厚颜无耻的行为举止实在有愧于天地,莫要再继续纠缠不休,速速下地狱领受责罚,来日方可有脸再留在世上,我这副愧对世人的面目等着你坦荡荡来投胎,去吧!
字字铿锵地教训完毕,尸体终于瞑目地合上了眼睛。
——啊……
灵魂惨叫着被吸入一个焰火熊熊的漩涡里,去接受她的业障。
业火焚烧着手臂,吞噬着她的皮肤。
“哎哟!”弄雪猛地感觉手臂一阵逼真的灼痛,让她惊呼一声,然后懦弱地逃回到现实中来。
心有余悸地搓了搓手臂,她硬着头皮面对一脸指控的男人。
见她的眼瞳里终于有要正视现实的焦点,宫御月勾起一抹狡诈的暗笑,不着痕迹地掩去眼角若隐若现的银光。
一场业火焚烧,终于让她从那个阴暗的戏台里以逃命的退场了。
啧啧,若不是他看她神色虽然呆若木鸡,但是眼底却激流荡漾,感觉有异地使用法力去感应她的浮想联翩,他还不知道这个小女人竟然这么会唱独角戏。
尸体还会说话?呵呵,她是想闹尸变么,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子竟能描画出这么生动的画面来。
弄雪咽了咽喉咙,提了提气,壮足了胆量,却也只能发出呐呐的声音:“那个……好像……”
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完整一句话,想要道歉,可是舌头好像打结了似的就是说不出来。
呜呜,她先前还那么盛气凌人地谴责他,现在突然变成她该是被谴责的人,让她怎么立足嘛。
宫御月故作严肃地拢了拢眉峰,话语粗重:“如何?证据确凿,还不相信吗?还是想继续颠倒黑白说这手印是我的?”
仿佛觉得她还不够羞窘似的,他佯装愤然地将手覆上手印,完全不相符,以行动再次证明她的罪行。
他的手明显比那手印大很多嘛,光目测就可以看出大好多!
弄雪无地自容地捂脸,声音闷在手掌里:“不不不……不用比了啦,我认罪还不行吗。”
嗷嗷嗷,太无耻了,她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恶霸地蹂躏人家,还不许人家反抗……
再一次羞于面对现实,她更加捂紧脸,无限抑郁。
可惜,有人不让她学鸵鸟一头扎进沙里逃避现实,追债的声响不折不挠——
“虽然你嘴上承认是自己的错,但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有一丝丝跟受害人道歉的诚意?”
他一脸肃然地声讨着她,实则在心底笑得肠子快打结了。
哈哈哈……做贼又可以喊捉贼的感觉原来是这般痛快,嚣张跋扈还有如此有理的时候。
所谓颠覆,在他的聪明才智面前只是小菜一碟。
狂傲在眉间飞扬,他黑眸傲然湛亮,俯视天地。
只要他想,没有做不到的!
所以,他要听她诚心诚意的道歉,不仅如此,还要用行动来表示她的歉意,即使道歉的罪名是……莫须有,呵呵!
而浑然不觉自己正在别人的陷阱里的弄雪,此时此刻正绞着十指,努力挤出笑容表示她的诚意,即使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不过,聊胜于无嘛。
“宫……宫大侠,我在此为……为污蔑你一事郑重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无心之失。”
“嗯哼!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女人计较,圣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是女子,但是你污蔑他人的行为实在也像小人。”宫御月不甚满意地轻哼一声,然后姿态吊得高高地睥睨着她,言语间故意挑刺。
吼!瞧瞧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她都那么诚恳地道歉了耶,还说她是小人!
她哪里小人了,要真小人的话会有错认错,有错就改吗!
哼哼!说什么大人有大量,实际上根本就小鼻子小眼睛地还在记恨她先前对他的误解嘛。
喵喵的,给他一点阳光他就灿烂是吧!
不过,虽然心底在咒骂了几百遍,表面上,她却只能陪着笑脸:“呵呵呵,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宫大侠你就给我一次机会改过自新,我一定会用行动证明我的歉意,保证我下次再也不会污蔑你了……”
“还有下次?”他不等她说完,便恐吓似的提高嗓调。
“啊~呵呵呵,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她继续挤着笑容,只是笑不达眼底。
爱挑刺的男人,一句话而已么,用得着鸡蛋里挑骨头吗!
“那好,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如果再犯,我绝不会再忍气吞声。”他饶有其事地声明,然后意有所指地又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那个手掌印,再抬眸看着她。
他凝着眼神,明显地向她传递着这样的信息——他很介意被她占便宜!
吼!他要不要一再提醒她的粗暴,还让不让人有脸面活下去了。
而且,他有忍气吞声吗?
不知道是谁一直在声讨她的罪责!
喵喵滴,看着他一直露着的那个粉红手掌印,她有股冲动想要再加一掌,让它变成血红!
克制,克制!
看着她表情扭曲,眼冒怒火,双拳紧握,宫御月知道自己该及时收手了,免得这头小母老虎被激得真豁出去地跟他杠上,那有趣可就变成无趣了。
于是,他慢条斯理地将衣襟拉好,轻轻地拂了拂袖,一派翩翩公子的优雅。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晨光已经照亮了整个山头。
“肚子有点饿了,你去那边摘点野果回来吧。”他悠然地走至门口,修长的手指指向右前方茂密的树林,指使的姿态自然而然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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