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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陷入了旋转的世界,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变成扭曲破碎的,时不时变作全部漆黑的样子,手掌撑在透明的结界上,自掌心泛起一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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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若……翊尘……”银瞳的声音支离破碎,额角尖锐的疼痛着,“若翊尘……”视线模糊,她猛地伸手扯住头发,莹莹如玉的赤发流转着耀眼的光芒,手指与头发接触的地方竟然也慢慢漫延上红色。
一直忍受着痛苦的涟睨似乎察觉到银瞳的不对劲,它面上的毛发咻的站立,“吼!”终是嘶吼出来,气势蓦地一收,它晃了几晃,前蹄使劲一踏,到底是站直了身体。疲惫的抬起头,晶莹剔透的琥珀眸子有几丝血丝攀爬而上,轻轻呵气,它担忧的看着蜷缩在结界边角的银瞳,却没有上前阻止她的行为。
“银瞳应该是受到什么牵引,然后想起了什么,之前她也是这样,唉!不知道能有什么进展,这一次比上一次好一点,我且放任她仔细想想,看看能逼出什么记忆!”
头好痛,额上冒出点点细密的汗水,银瞳睁开仿佛粘在一起的眼皮,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我想起来什么……”她喃喃自语,胸口是酸涩的胀痛,“我想起来什么……”
耳朵幽的嘶鸣开来,脑海再次陷入空白。世界上仿佛只有她一个,目光所及尽是一片戚苍的白,她慢慢走在这白色的世界里,心莫名的平静下来。嚓,嚓,嚓!脚步声叠叠回荡,她头发被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扬起,一缠一卷便变作了黑色,根根纤丝像灵动的精灵,在这白色的世界里跳舞。
嚓,嚓,嚓!柔软的鞋底与白色的地面摩擦,红裙突然变得轻盈起来,那肮脏的血污像是从未出现过。睫毛颤抖,她眸子微涟,红色是入了潭水,一圈圈漾开,变浅变淡,晶莹剔透的银色渐渐浮现……
这里这有一片沧寂的白,空空荡荡只余墨发肆意飞扬,红裙缠卷潇湘。
一步步走着,她漫无目的却不知疲惫,整个世界都是一个样子,没有方向,没有尽头……像是一团无边无际的迷雾,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最终是停了下来。
“若翊尘……”细如蚊吟的声音,残风一吹便散掉。深深一吸气,她扯住衣襟,声音像是终于找回来,“若翊尘,若翊尘你在哪儿?”
“若翊尘……”
又抬起脚,裙角飞扬,她眸色迷离,“你在哪儿?若翊尘……”
“你知道谁是若翊尘吗?”白色的世界里突然回荡起一个男子清越的声音。
“若翊尘……”她一下子呆住,脚步顿在原地,“若翊尘是谁……”
“你好好想想,若翊尘到底是谁!”有条不紊的清越声音像是一盏明灯指引了她的方向。
“若翊尘,好熟悉的名字……”她茫然的抬目四望,于左边骤然出现了一条路,唇角轻扬,她走上那条路。
不紧不慢的走了十多米,她面前蓦地出现一个背影,青衫交织着白发,脊背挺直,孤寂独立在那里,萧索凄凉,仿若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
眼睛瞪大,她手指突然颤抖起来,呼吸渐渐急促,脚步慢慢加快,最后干脆使劲跑着,一条条白线迅速从她面颊滑过。一直睁着眼睛,她胸腔尖刺的疼痛,“若翊尘……”口中喃喃,她的眼眶涩涩肿痛,“那个是若翊尘……”
像奔跑了几百年一样,她感觉这条路那么长,明明马上就可以伸手攥住他的衣角,却如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那个背影,眸子死死的盯着,喉咙干涩缩紧,面颊上淌过温热的液体。
若翊尘,若翊尘,像是烙印在心脏上的名字。
前面的身影突然动了,一点点转过身,那如深潭的幽幽黑眸锁住她的视线,他温唇轻启,“若翊尘,我叫若翊尘!”
心脏像被狠狠撕开一道口子,无法抑制的伤痛倾泻而出,她一下子蹲下身子,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好痛好痛,她为什么这么痛,若翊尘,若翊尘,你到底是谁!
耳边突然响起那蕴着沧桑的清越男声,“什么是爱……只有熬过这跌宕的世间,只有经得起各种的命运考验,只有坚定不移的意志信念……”
脑海流窜过一个画面,那个绝世俊美的男子斜依着精雕楠木的窗沿,他单臂撑起脑袋,一双凤眼轻轻暼她,唇角微掀,“银瞳,你喜欢我大哥吗?”
是谁风轻云淡的经过她的世界,见证了她的伤痛,又如香惑醉心的毒,她忍不住浅尝,却毒根扎心。
“若翊尘……”
嚓,嚓,嚓!闲逸的脚步声停在她的身前,衣角随风扑腾作响,似有淡淡的清香涌入她的鼻,指尖一点点攥紧,她终是忍不住抬起深埋的面,长睫卷着点点晶莹打开那潋滟的银眸。
白光好刺眼,她只望见一袭青衣落拓,墨发松松倌起。手撑着膝盖慢慢站直,她的眼一直紧紧盯着他,终是站前身,红裙自脚踝轻轻晃荡,她也终是看清他的面。
一点点的抬起手指,她抚向他的面,手掌轻轻盖着他的左颊,抬脚一步步靠近他,指尖描绘着他额上的凸起蓝痕,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他带着温柔笑容的唇……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缠着他的视线,“若翊尘……”
“嗯。”
“若翊尘。”
“嗯?”
“若翊尘。”
“怎么了?”
她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却泪流满面,“若翊尘,真的是你吗?”
可是,没有回答,定定的望着她,他唇畔扬起一抹微笑,那般温柔似水,清清淡淡。
笑容僵在脸上,她眼里闪过慌乱,停留在他面上的手指疯狂的颤抖起来,她触摸到的是皮肤,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触摸到,指间像是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烟气。
他一直笑着,瞳眸是那样深沉,像漩涡生生吸人的心魄。可是,他的面庞开始变得透明,青衫变得云云影影,迷迷望不见踪迹。
“不要……”她手指已经完全独立在虚空中,像前使劲一抓,却直接穿透他的身影,她像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银眸泪光滟滟,“若翊尘……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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