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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在一张桌子旁坐下,她的桌面上还留有前一晚的污渍,她听到贝拉下楼的脚步声音,贝拉出现在玛丽面前时, 她的脸都被气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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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差点害死我儿子! " 贝拉怒气冲冲地说。
“他是个勇敢的孩子。"
“他是我的孩子!"
“我们必须救刘展。” 玛丽转移了话题, 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要救你自己去救, 我们这里没人帮你。”
“你为什么气成这样?”
“约瑟夫, 你们害得他几乎丧命, 他差点跟你的朋友一样
被关在监狱里。 还没有一个人能从那个地方活着出来过。”
贝拉说得不对, 玛丽刚刚才把逃出生天的辛迪送上飞机,可现在不是较真儿的时候。
“我们运气不好。”玛丽说。
“你好好留着你的烂运气吧, 少连累别人。 没人请你来, 现在你给我出去。”
“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展烂在监狱里。”
贝拉薄薄的嘴唇轻蔑地向上一撇, 让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 看起来像个一百岁的老妇人, “他不会烂在监狱里, 他会死在那里。
听到 “死” 这个字, 玛丽感觉就像是迎面一股寒风吹来, 全身瞬间冰冷, 温暖的新外套似乎变成一张薄纸。
“要死他自己去死。”贝拉继续道, “别拉上我儿子!”
玛丽知道贝拉现在情绪激动, 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于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不能离开他。”
“你坐上飞机就可以离开。”
“不, 事情没那么简单的。” 该死, 她现在应该在三万五干央尺的高空, 正朝法兰西的巴黎机场飞去。 “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
呢喃的又说了一遍,轻声的细语,在无意之中流露出她内心的困感。
贝拉立刻明白丁玛丽话中的深意,语气变得轻柔下来。 她拨开挡在眼前的一缕花白头发, 低头凝视着玛丽道:“你爱他,我很同情你。所有的爱都是疯狂的,最后受伤的的是我们女人,一生为情所舌。可我们像飞蛾扑火一样,死了都要所以你应该可以理解我为什么不帮你.我爱约瑟夫,他就是我的全部, 我不会让他跟你一起去发疯。”
“刘展一定能想办法逃出来, 我知道他做得到。"
“他会死在那里。”
“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 我不会走。 这里是我唯一能去的地方,也是他唯一知道的地方。"
“我不会让你留在这里。"
“那你最好打电话报警, 跟警察解释清楚, 我在这里干什么。 " 玛丽说着,就脱下了外套, 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决心, “我就坐在这里等警察上门, 可以吗?”
贝拉毫不示弱地瞪着玛丽, 她想让玛丽知道, 舐犊之情和男欢女爱相比, 哪个更伟大, 可她心里明白, 现在赢得第一局的是玛丽。
这个可怜的女人说得没错, 她不敢自找麻烦, 报警会惹祸上身, 尤其是约瑟夫也参与了这件事。
贝拉只得无奈地冷哼一声, 表示她绝不会让步, 然后回去继续打扫酒吧。 她非常自信, 伟大的母爱最终一定会战胜玛丽的爱情。
她不是第一个低估玛丽人。
刘展开始仔细检查牢房, 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每一条缝隙。虽然石头之间的砂浆年代久远而且偷工减料, 但是石头本身十分坚固, 堆砌得严丝合缝, 刘展想尽办法, 也没能用手扳下一块石头,所以他从墙上挖洞的计划行不通。
刘展研究得最多的就是通风口的封条, 他用手拉住封条, 把整个身体吊在
上面,然后省见旁边高高地方头墙壁上刻着几个字,里边全是布满了灰尘,刘展有点好奇的看问那几个字。
帕诺夫, 自尽于此,诅咒你们八辈儿祖宗,TMD,连个日期都模糊不清, 刘展抱怨道。
这些年来进进出出这间牢房的死囚当中, 是谁刻下的自尽于此的那个人,用衬衫布料吊在了通风口上,或者是用别的东西,鞋带也有可能吊死在封条上, 那就说明, 封条是扳不断的。
刘展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他目前能拿到的工具就只有便桶里的通便器, 里面的粪便就快要爆出来了。
想必辛迪现在已经到了巴黎机场,正跟一头雾水的机场官员解样事情的原委,还好有亨利会帮他。
移民官一定会大惊小怪, 不过他们再惊讶也会保持欧洲人那种所特有的安静内敛。
外交部的人会帮辛迪他们先倒上一杯甜茶然后小心谨慎地提各种问题。
刘展希望央格鲁外交部的人动作能快点,因为光凭他自己,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脱身。或许外交部的人认为刘展制造的烂摊子没办法收拾, 然后就此置之不理, 就像是之前刘展对付央格鲁贵族那样, 该死的刘展,这又关他们什么事?
他是一个华夏人,怎么可能会引起央格鲁高层的重视呢,刘展现在才开始有点后悔自己计划的决定了,不过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当年在央格鲁里的人脉关系,还是可以帮忙搞定他这种问题的。
刘展拧断便桶的把手, 用它当作撬门的工具, 但这个没用的东西, 轻轻一扳就弯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 他用各种可能的办法尝试打开门锁, 他先是用力将身体挤进门框之间, 把所有想到的方法全都试了一遍, 然后从草垫下的木板上掰下一小截木头, 用作撬门、 撞门、 砸门的工具。 但是, 刘展所有的尝试全部以失败告终,牢门依然紧闭,最后木头崩断, 碎成几片。
刘展感到死神在迫近,他只能继续不断地尝试, 他多希望自己突然间可以拥有大力神赫拉克勒斯的神力, 能将门锁瞬间撞开。
其实哪怕门锁能松动一点都还能让刘展觉得有希望, 可是门锁简直就像是长在门上, 怎祥都无法撼动, 刘展开始感到疲惫, 越来越没力气, 情绪也低洛下来。
他不再是那个战无不胜、连死神也不在话下的年轻战士, 他现在已场步入那种在表面上看起来虽然还是个青年人,但是从内心上来说,他无疑是个中年的样子。
祝且也从没有人可以战胜死神,他掏出了秦舒送给他的手表,用手经经擦拭表面,希望能从中吸取到一点幸运的力量,但是仍然没什么心理安慰,直到此时,刘展他才觉得手表似乎变成了一个催命器。
随着时间的流失.刘展躺在地上 ,他别无选择, 只能等待别人帮他打开牢门, 于走他坐到床上, 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突然,刘展的念头又转到排风口那个人的话上去了。他是谁?他有家人吗?他到底是犯了什么罪? 为什么要被人逼得自杀? 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刘展不停地琢磨那个上吊死的人,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
个极为严重的错误。 那个可怜的倒霉蛋用什么东西上吊自杀都可以,但是绝不可能是腰带或者是该死的鞋带。
没错, 他们绝不可能让犯人轻易死掉, 所以
那个人不会有腰带和鞋带。
刘展低头看着身上的运动鞋和皮带, 明白自己一定是暴露了。
他狠狠地咒骂自己。 他死定了。
刘展听到走廊响起脚步声,心里清楚这是冲他来的, 是四个人的脚步声, 步调一致, 跺在地板上像是整齐的鼓点。 紧接着, 他一直千方百计想要打开的牢门洞开了, 可惜通往的不是逃生的路。
刘展被人从草垫上拖了起来, 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就被人用电击棒打的全身麻痹了,紧接着就是他的手已经被铐在背后, 上半身捆上了一根皮带。 他们用力勒紧皮带, 刘展被勒得喘不上气, 然后他们拽着皮带把刘展拖到走廊。
刘展的脑子在飞速转动, 尽量想跟上警卫的脚步, 可是手铐和皮带让他没办法保持平衡, 他跌倒在地。 警卫们抓着皮带, 拖着他往前走。 刘展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 惨淡的走廊灯光忽明忽暗地照在他们身上, 刘展想要大声抗议, 可皮带勒得他说不出话来。他在心里疯狂地叫喊, 你们走错方向了! 应该向左, 不是向右, 因为他知道, 左边的路只会通往一个地方,绞刑室。
飞机离巴黎机场大约还有不到一小时的机程,亨利叫乘务员过来。 飞机的航线现在正在经过俄国的航空,所以就能在空中呼叫附近的友好邻国。
负责亨利的空姐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请求, 她正忙着做飞机落地前时各项准备工作, 而且从上飞机开始: 亨利已经要了好几次酒, 并不是因为嫌弃他喝得太快, 而是他喝酒的样子很奇怪, 不像是在享受, 倒像是缓解自己的饥渴和内心的不安。
亨利甩着衣袖不停地挥手, 看空服员不理他, 他又用四装口袋里的手帕,在飞机中用力挥舞, 空服员只能走过去, 她小心戒备地朝亨利弯下腰。
“我们遇到点小麻烦。"亨利说。
空服员一语不发地听着亨利讲述事情的经过, 她眼里的愤怒还有暴躁都消失了。 用刘展的特殊证明搭乘飞机的乘客并非刘展本人。
乘机的人不是罪犯, 但冒用他人证明牵扯到十分微妙的外交事务,事情的经过有些纠缠不清,实在是有点难办。
自知理亏的亨利立马掏出了自己的央格鲁议会涌行证, 空服员这才相信眼前的老色鬼不是在借机跟她搭讪, 爵士毕竟是爵士, 就算喝得再多也无损他的贵族身份。
空服员知道, 这件事必须立刻向机长汇报。
机长十分不情愿地离开驾驶舱, 跟着空服员走进客舱, 空服员汇报的情况和他起飞前跟玛丽的谈话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机长仔细听完了亨利的讲述, 感觉自己像是正驾驶飞机撞向地面, 周围所有的仪器已全部失灵: 刑法、 人权法案、 航空条例、 护照检验、 议员特权, 外交关系, 更何况还有自己所在公司的规章制度。
机长转头看了看坐在亨利身边的男子, 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种种顾虑。
不管这个人是谁, 他急需救助, 牢狱生活的折磨和越狱过程所消耗的体力让辛迪彻底垮掉了, 之前医生注射的胰高血糖素已经失效, 他现在头脑不清, 几乎陷入昏迷状态, 机长向他问话时, 他也是半梦半醒。 事实上,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根本就不应该让他上飞机,而且他跟特殊证明照片上的人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他们可能还隐瞒了其他东西, 机长真是后悔今天早上为什么要起床。
“他需要医生。" 亨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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