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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吴能言和张氏兄弟齐齐地倒吸口冷气,都知道耶律青云轻功高绝,智计无双,可真的没有想到他的内外武功竟然已经完美地超越了一流之境。
www.biquge001.com近身高手张不小的狂傲之心彻底地收敛了,看向耶律青云的眼光充满了崇敬,这是对强者的尊崇。张不大圆睁着一双牛眼,心里的笃定不由自主地摇摆起来。
萧小人飞起来了,湿漉漉的空气清新的令人陶醉,脚下的大地,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萧小人看到空中不远处的张不小,闭目冥神,冉冉上升,心中一动。当下,收摄心神,将一口真元之气,运遍周身百骸,当真是轻如鸿‘毛’,随风而飘。耶律青云抬头望天,心里一松,这小子的悟‘性’不可谓不高。
世间万物,即使微小,皆有其重。有其重,终将落地。飞‘花’飘叶,烟雨尘埃,莫不如是,除非翼生双翅。因此,无论借助外力上升到何种程度,结果都是一样。萧小人和张不小不再攀升,理所当然地开始下落,而且愈落愈快。唯此,才是各显其能之时,如何延缓下落,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张不小张开双臂,那身宽大的有点夸张的锦袍,宛如平添双翼,优美地在空中绽成‘花’朵。当见到张不小缓缓地挥动双臂间的袍袖,像个大鸟般飞翔起来,张不大脸上的笑容愈来愈盛。其实,人是飞不起来的,即使那袍袖是真的羽翼,也是难以实现的。飞禽与走兽的区别。是一道永世难以逾越的天堑。
吴能言的脸‘色’变了再变,不是姿态悠适的张不小,而是在空中宛若游龙戏水的萧小人。萧小人在感到身体不再上升时。一招“鹞翻”,身子直拔而起,一招“鹤立”,竟是伫立在半空。萧小人面上浮起一丝微笑,张开双臂,一招“雁翔”,平滑地转入“燕飞”。萧小人“龙腾”、“凤舞”再度拔起。一招“雀旋”,“鹰翔”而下,扑向一望无垠的大地。“千禽百兽功”的华丽繁复。在萧小人的身上彰显出无尽的绚丽绮梦,就在这下落的途中,萧小人一刻不停地变幻出这世上最美的风姿。
耶律青云双眸一眨不眨地望着萧小人,萧小人的每一招每一式在他的眼中都是那样的完美无缺。这个几乎传承了他一生‘精’华武学的少年。是那样的星光璀璨。惊才绝‘艳’,耶律青云‘胸’臆间充满了自豪。瞬间,耶律青云有一种莫名的久违的感动,一种从所未有的想哭的感动。
张不大有些意犹未足地看到兄长轻飘飘地落到地面,回眸之间,那满是胡茬的‘肥’厚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萧小人居然在即将与张不小几乎同时落地的当口,忽然一招“鹞翻”,生生地翻离了仅有一步之遥的地面。“鱼游”而去,斜斜地平飘出九尺开外。双脚“鹿踢”,卸去劲力,这才脚踏实地。
“你真的只有十岁吗?”张不小看着萧小人,真正的‘欲’哭无泪,这少年可真是妖孽啊!“张大哥!承让了!”萧小人从袖中取出汗巾,擦拭着头脸上晶莹‘欲’滴的汗珠。“萧公子!吴某此番大开眼界啊!记得当年吴某初见令尊之时,他却是深藏不‘露’。及至后来,一战成名,享誉天下,吴某深悔不能识荆。没成想,十余年后,萧公子不但一表人才,武功更是出类拔萃,真是羡煞旁人也!”吴能言感慨万千。
此番比试过后,张氏兄弟已是心悦诚服。一路上,加倍小心地‘侍’奉着耶律青云和萧小人。张氏兄弟由是更加佩服先祖的明智,江湖深似海,武林无强者。
金陵“消息‘门’”坐落在金陵城东的陋衣巷,三街‘交’汇的南向,连绵数十间巍巍楼宇,亚赛宫城。
此时,青砖碧瓦的‘门’楼显得黑郁幽深,庄重肃宁。‘门’牌之上,高挂白绫,在料峭的风中悠‘荡’,平添了一股‘阴’寒之气,就连‘门’首的一对石狮,目光中也似乎含着一丝悲伤和怜悯。今天,是“消息‘门’”‘门’主风残阳出殡的日子,虽然“消息‘门’”不接待礼宾,却也有不少人送来了挽联和祭品。
“消息‘门’”五进大院,重楼叠嶂。此时,在偌大的中堂之上,南向而坐的是“消息‘门’”的十二位长老。东向而坐的依次是林仁肇、萧蓝若、耶律青云、萧小人和莫丽丝,林仁肇是以风残阳友人的身份前来送葬。因林仁肇此生仅有一‘女’林云素,所带四人皆是‘女’儿‘女’婿的家人,却也合乎礼仪,无可厚非。
“林大侠!林府尹!您这是要强加干预我‘消息‘门’’之内事了?”满头萧萧白发的梅长老,‘阴’沉着一张马脸,‘阴’鸷的望着客座中的林仁肇。“林某不敢!风小哥乃林某至‘交’,如今去的不明不白,林虎子不惜血溅五步,也要为好友寻求个公道。”林仁肇浓眉紧锁,虎目咄咄,方正的脸上,语气冷肃而决绝。
“消息‘门’”历经岁月沧桑,而今的“长老院”由三大家族掌控,遍地开‘花’,遍布天下,三大家族历来不使外人得知其家族的真实姓氏。初时,长老稀缺,仅有三五人而已,随着三大家族的繁衍,人丁兴旺,“长老院”应运而生。“长老院”以“‘春’、夏、秋、冬,梅、兰、竹、菊,琴、棋、书、画。”命名十二位长老,其间,若有长老陨落身故,则由三大家族的佼佼者接替,换人不换名,更新罔替,延绵不绝。
“消息‘门’”百余年的‘门’规,风氏掌籍,三姓护法。三姓不得干涉风氏掌‘门’事务,而风氏传人不得年超四十。这与其说是一个特殊的约定,不如说是一个恶毒的诅咒。自风魔起始,风氏不仅是代代一脉单传,而且迄今为止从无一人活过四十。风魔之后,风氏传人也曾努力地抗争过。结果是令人沮丧的,风氏似乎已然认命了。风残阳却不想认命,所以在他父亲刻意的引导下结识了尚在闽南为将的林仁肇。
风残阳却最终没能逃过这百余年来风氏既定的宿命。死时年仅三十八岁。林仁肇是悲哀的,也是愤怒的,风残阳将身家‘性’命托付于己,而自己却没能护佑其周全。林仁肇做为被江南,乃至中原称之为“江南屏障”的“江南虎”,居然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何以确保一方平安。这令他情何以堪?
“那么!林大侠想要什么样的公道呢?”十二长老中年岁最长的秋长老,一张脸皱纹密布,吊眉塌‘唇’。一双眼睛虽然灰白,却是神光宛然。“林某要知道风残阳是怎么死的。”林仁肇盯着秋长老的眼眸说道。“呵呵!老朽也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林大侠适才也瞻仰了风‘门’主的遗骨,可曾发现什么端倪?”秋长老神情恬淡,目光淡然。淡淡地问道。“你”林仁肇一时气结。因为以他的敏锐眼光,也不曾看出有什么可疑之处。风残阳离世时的面容很是安详,甚至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一个人在临死时的心理反应,是无论如何做不了伪的,这也正是林仁肇最为不解,也是最为痛心之事。
“林某要见风雨!”林仁肇退而求其次。“哼!你说要见谁就要见谁,林大侠当我‘消息‘门’’是摆设吗?”脾气暴躁的菊长老几乎拍案而起。“林某要见风雨!”林仁肇不为所动。一字一顿地道。“嘿嘿!嘿嘿!林大侠还真是强横霸道呢!”‘阴’柔的‘春’长老‘阴’冷地笑道。“林某要见风雨!”林仁肇面不改‘色’,语气却是加重了三分。萧蓝若双眸如电。逐一地扫过十二位长老,肆意的侵袭,众长老的心头,蓦地一沉。
“林大侠!你要给风‘门’主送葬,我们允了!你要开棺见风‘门’主最后一面,我们也允了!你要见我‘门’中‘长老院’的所有人,我们依然允了!常言道:再一再二不过三,泥人自有三分火。林大侠为我江南呕心沥血,倚为屏障,切莫因小而失大。”秋长老人老成‘精’,分明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
林仁肇缓缓地嘘出一口浊气,缓缓地将身子抵靠在椅中,缓缓地微闭上了凛然生威的双眸,一股氤氲的紫气慢慢地在其周身弥漫开来。萧蓝若微然一笑,抬手端起桌上的茶盅,瞬间,茶盅的盖子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一道淡白的烟气,聚气成线,直冲屋顶。片刻,一股焦糊的茶味,满堂飘散。
“世人皆言萧大侠仁义无双,君子坦‘荡’。成名以来,为江湖分忧解难,却手不沾腥,甚是难得。老朽素来钦服君子,何以萧大侠今日如此强势?”秋长老声音平缓,如同君子般,谦谦有礼。“君子亦有逆鳞,江湖不平,自当拔刀。萧某不喜杀,却非不能杀!朱家、郭解、剧孟,孰君子乎!”萧蓝若轻轻地将手中的茶盅放在梨‘花’木的桌上,只听“嗤!”的一声,一股青烟,茶盅陷入木中三分。
“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萧小人,萧公子?”琴长老是十二长老中唯一的‘女’子,而且年岁不过三十几岁。“嘻嘻!琴长老你是瞧我小呢?还是瞧我武功弱呢?”萧小人话音未落,一招“鹞翻”,竟是凭空而起,众人眼前一‘花’,萧小人又笑嘻嘻坐回到了椅中,似乎不曾动过一般。蓦然,一道青影一闪而没,琴长老“啊!”的一声轻呼,手抚‘玉’颊,骇然‘色’变。“嘿嘿!”耶律青云一声冷笑,琴长老顿时‘毛’骨悚然。
“请风家小姐!”一直不曾开言的画长老如是吩咐道。画长老是十二长老中武功最强者,短小‘精’悍且城府极深,平日里难得出言,出言必践。在强势的恶客面前,向不服软的他,也不得不低头。
在一阵难堪而难耐的静寂之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一位年方二六、一身素服的少‘女’,风姿绰约地飘然而至,淡妆素抹,‘艳’丽无方。在其身前身后,四位形态各异的男子,警觉地注视着四方。
“风雨见过各位长老!见过林伯伯!”风雨微微万福,尖尖的下颌,樱桃小口委屈地抿出我见犹怜的弧线。林仁肇陡然睁开双目,看着风雨柳眉下略微低垂的杏眼,登时心中一痛。
“从今日起,风雨就是‘消息‘门’’的新‘门’主。”林仁肇见风雨怯生生地斜坐在十二长老的末座,不容置疑地朗声说道。“什么?”十二长老几乎异口同声。“尔等见过你们的‘门’主吧!”林仁肇站起身来,背负双手,冷冷地说道。“不行!”十二长老再次异口同声地喝道。“你们‘消息‘门’’是不是只有风氏才能做‘门’主?”林仁肇问道。“是!”秋长老点头。“风雨是不是姓风?”林仁肇接着问道。“是!可是”秋长老正待解释。“既然如此,风雨就是‘消息‘门’’的‘门’主。”林仁肇冷肃的声音,令人心寒。
“林大侠!可风雨她是‘女’子!”秋长老好半天才憋出这句话来。“那你‘消息‘门’’可曾限定风氏传人的‘性’别?”林仁肇揶揄道。“这个这是当初制定‘门’规的先贤遗漏了吧!”秋长老不是很确定地道。“据林某所知,除了风氏有权掌籍、掌‘门’,其余三族,不得染指。若违此誓,天下共诛之!难道你们这是想要被灭‘门’吗?”林仁肇厉声喝道。秋长老心尖一颤,本想说不是天下共诛之,而是‘门’人共诛之。不过,秋长老为灭‘门’之言所慑,竟是不敢接话。其余的长老也皆是惊骇异常,无言以对。
“请‘门’主上座!”画长老在权衡利弊之后,不再迟疑,毅然说道。“请‘门’主上座!”其余的长老沉寂片刻,不得不接受这无可辩驳的现实。林仁肇嘴角掠过一丝微笑,温煦地看向一脸惊愕的风雨。
“承‘蒙’各位长老抬爱!风雨有三个条件,若是达不成,‘门’主之位,另请高贤!”风雨缓缓起身,清澈的双眸透出无尽的睿智,令人莫敢仰视。往昔娇柔怯弱的少‘女’,忽然间锋芒毕‘露’。林仁肇嘴角的笑意渐渐弥漫,一丝欣慰在‘胸’中‘荡’漾,他的眼神更是慈爱,毫不吝惜地洒向风雨。风雨心神渐宁,在林仁肇的注视下,愈发的沉稳淡定。任谁有了林仁肇的关爱,能不自信呢?
“一:风雨的贴身护法,由风雨自行定止。二:风雨的入赘之婿,必须是读书之人。三:风雨四十岁之前,不想再见到各位长老。”风雨平静地诉说着,似乎理所当然,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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