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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等会儿咱再聊吧!”巫山站起身来走回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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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总,我把人全部带来了。”铁洪生满面红光,一进门就笑嘻嘻地介绍:“罗登义、罗登魁、扶跃林、蒋文明。”
噗嗤,正在喝茶的高红权忍不住把喝的茶都喷了出来。
别看这家伙平时板着扑克脸,笑点低得不是一般。
“你好!”巫山脸色如常,走过去和他们一一握手。
“坐吧,别拘束。”他能感觉这几个人面对连自己眼里的最高领导都要尊敬的人,有些战战兢兢。
不过,其中也有一个,就是高红权笑的那个蒋文明。
除了在刚进门时的鼻息略粗,迅即冷静下来,落落大方地和自己握手。
“也许铁厂长给你们说了我们的情况。”大家重新落座,他挑开了话题:“我是兵器总公司的董事长,叫巫山。”
“这位是高红权,公司总经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因为317、318、319厂的管辖权划归到兵器总公司啦。”
一开场,马上就把众人之间的距离。
场子里面的两位领导,脸上很是不自然,因为他们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
至于高红权,自始至终屁股都没抬一下,除了那忍俊不禁的笑声,连招呼都不打,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
看到两个姓罗的,巫山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我认识一个人。名字叫罗登福,不晓得和你们有没关系。”
没办法不叫人产生联想,三个人的棱角依稀有些相似。
“那是我堂哥。”罗登义好像是个闷葫芦,罗登魁有些腼腆地介绍:“但我大爷他们在地方上,小时候到他们家去过的。”
原来如此!
尽管罗登福与巫立行同事过,和巫山见面的机会也不少。
好像从来没有私下交流过,毕竟那是父亲的同僚,就连巫立行也从不在家里说罗登福的情况,虽然两人在工作上合作得不错。
他也只是好奇。在工作上不会偏私的,可能偶尔倾斜下完全有可能。
“恩,”巫山点点头:“我对你们四位的情况一无所知。就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让大家互相认识下。”
“你们都不说?”蒋文明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率先开口:“巫总、高总好,我就抛砖引玉吧。”
“至于名字我就不用赘述了。因为这名字。从小到现在都会被人误读。”
没办法的事情,全国上下都在倡导五讲四美的活动,讲文明排在首位。
估计高红权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的扑克脸有些黑黢黢的,看不出来。
“但是,我的名字也给我带来了不少便利。小学时,在班上就是班长,后来担任学校的中队长。”
“我的老家在秦岭省镇坪县。地地道道的秦岭人,祖上八代都是贫农。”
在这个年代。出身很重要。上面没有明文规定,但家庭出身不好的人,一般都不会担任正职领导。
要是放在几十年后,拼爹的年代,贫农出身就没有任何优势了。
“初中毕业,我就辍学务农了,还在大队当过团支部书记。”
“一个偶然的机会,由于我从小就喜欢吹拉弹唱,被招兵的领导发现,成为一名文娱兵。”
“大裁军开始,我本以为会回乡务农,结果被当时出差的铁厂长发现,招到317厂成为厂子里的宣传队长,现在是厂里的团支部书记。”
“刚开始的时候,厂里的效益很好。我们就在每个周末的晚上在大礼堂给大家表现秦腔之类的节目。”
“逐渐的,厂子里的活儿越来越少,青工众多。当时铁厂长很是焦急,他们没事儿就喜欢喝酒,然后出去和地方上的小青年打架。”
“他老人家找到我,让我把大家组织起来,想办法让简单的生活不再枯燥。”
“好在我虽然比他们大了十多岁,却有着一颗年轻的心,相互之间的交流比较容易,逐一谈心,收获不少。”
“在厂长的支持下,我们成立了各种兴趣小组,乒乓球、篮球、象棋、书法、写作、唱歌、乐器等等。”
“呵呵,”铁洪生心里暗爽,对方老是把自己抬出来,让他在新领导面前露了脸,他忍不住插话:“小蒋很不错。”
“我们的节目,在省军区的各种献演里,都获得了不少奖项。”
“军区下发的周刊,每一期都有厂里的年轻人写的文章。”
花花轿子人人抬,他也不会抹杀下属的功劳。更何况,始终赖在这里不走,主要就是因为这批年轻人的支持。
无疑,蒋文明就是大家的主心骨。农村出身的小伙儿也没让他失望,随口一句的鼓噪,让自己在厂长位置上稳稳当当。
不过,他们的高兴建立在钟菊花的痛苦之上的。
毕竟从头到尾,他都是冷眼旁观,不支持不反对。
然而现在就很尴尬了,鬼都看得出来,新上司对有思想的年轻人很是器重。
想到这里,他不免患得患失,刚才巫总说了正厅级待遇究竟算不算数?
“这些都与铁厂长的支持分不开的,”蒋文明的情绪依然没有波动:“除了各种兴趣小组之外,还发现了这三个精英。”
假如只是知恩图报,巫山很是不以为然。这样的人,不能说每个人都是,在社会上还是一抓一大把的。
识大体,知进退,这就很难得了。
上下兼顾,不仅让铁洪生极为长脸,又把机会留给了别人。
很显然。他不准备再说话,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还在发愣的同事。
“哦,我是扶跃林。”这小子应该也不错。至少没有罗登义的坐卧不宁:“祖孙三代都是三一七人。”
“厂子成立之初,家里的父亲是独子,与爷爷一起从东北老家来到山沟里,那时我都在念初中了。”
“对三一七的感情,我是很深的。从荒无人烟的时候开始,我看着厂子一点点从无到有,从小到大。”
“开始的武器生产到后来的军需生产。我都看在眼里。”
“高中毕业,推荐选拔考大学没我的份儿。”
“其实,我进厂工作的时候。已经在开始生产军需了。就是工作也是在家待业半年之后才有的。”
这话有意无意阴了钟菊花一下,能明显看到他脸上肌肉的抽动。
一个高中生,即便在特殊时期,那也是高级人才。你不让别人上大学也就罢了。待业是怎么回事?
“从小我的爷爷父亲都喜欢在家摆弄各种机械。书籍也满屋都是,好多还是俄文的。”
“可能在一般人看来,我这人比较离经叛道,一直对这方面不感兴趣,不管是爷爷熟悉的车工还是父亲的机修。”
“蒋哥在车间找到我,让我去做他的副手。”
“说实话,我这人对厂子里的贡献是最少的。宣传队,我就在里面打打杂。团支部。也就做一些端茶递水的工作。”
“有空的时候,我就喜欢出去旅游。还好铁厂长给我大开绿灯。每次问都不问给我开介绍信。”
“十多年前,全国上下都一样,走到哪里天天背诵太祖语录。”
“随着国家政策的放开,全国到处都在开放搞活。”
“看到厂子里不死不活的样子,我很是着急,总想着能把积压的场频销售出去。”
“把这想法和蒋哥一说,他非常支持我出去联系。回来把地方上的需求汇报给厂子,再也没有下文了。”
铁洪生有些愠怒地看了一眼党支书。
“这个,”钟菊花干咳了一声:“上面没有规定,我也不敢擅自主张。当老铁找到我的时候,只好搁置了。”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继续呀,”巫山好像上面都没听到:“罗氏兄弟,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下?”
“估计只有我说了,巫总请见谅,我哥哥是个闷葫芦,好有些口吃。”罗登魁再次开口。
“可能是我车间组长的身份,蒋哥让我组织那些对文娱文艺不感兴趣的年轻人。”
“喜欢体育项目的同事,我还是让蒋哥来带,毕竟我对那些也不熟悉。”
“当然,厂子里青工喜欢技术的人,就归我来负责。”
“哪怕没有活儿干,我们没事儿就把各种机器拆开,再一一组装上去。”
“假如有一天厂子重新开工,机器检修就不需要咱老是去请那些老爷们,一个个拽得二五八万的。”
“至于我哥哥,他喜欢看书,再把书上看到的东西与现实相结合。”
“巫总、高总,这一琢磨真让小罗整出名堂来了。”铁洪生从进门开始,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在他夜以继日的研究下,我们厂子一共申请了八项国家专利。”
“哦?”这下巫山来了兴趣:“都是哪些方面的?是否投产了?”
大家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罗登义,要给这个口吃的人机会。
“不……不……不值一提。”他脸上挣得通红:“那……都……是我瞎琢磨的。”
“还是老铁你来介绍吧,”巫山摆摆手:“罗登义同志是个很内秀的青年,就不要勉强他说话了。”
“一直以来,我们国家在挖掘机行业是个空白。”铁洪生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小罗就是挖掘机行业的八项专利的发明者。”
“可惜,厂子里没钱。”他叹了一口气:“我挤了一年多,再想办法给他找来一台报废的。”
正在这时,他桌子上的第一代炎黄手机尖叫起来。(未完待续。。)</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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