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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巫山刚吃过早饭,肖军已经过来了,带着巫山回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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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京师到汤山并不远。
肖军的儿子还是没改回吴姓,叫肖剑锋,是肖军的养父起的。
这小子长得虎背熊腰,和文人气质的父亲看起来,反差很大。
和巫山聊在一起,顿时让他又多了一个粉丝。对他的渊博知识,肖剑锋佩服得五体投地。要不是还得去上班,他都恨不得随时跟随在巫山左右聆听教诲。
没办法,巫山本身就是从另一个时空过来的。他的知识,他的眼界,不是长期在军营的肖军夫妇能够比拟的。
肖军回到驻地相当忙碌,马不停蹄,去了汤山地委。
晚上回来的时候告诉巫山,他已经和革委会主任徐嘉新谈好了,部队地方联合演习。一个月一次,当成革命任务来抓。
别说,回到自己地盘的肖军,说起来就滔滔不绝:“老徐这个人,是我的战友,以前是我的战友。我总觉得,他不该转业。老徐出身军人,本来和地方没有什么瓜葛,没想到转业生不逢时——赶上特殊时期,转眼间就由优秀的部队党务干部变成叛徒、特务、走资派。”
肖军的眼里露出一丝痛苦:“那是1967年春夏,汤山两派争斗最激烈时,老徐到处挨批挨斗,造反派不单对他本人历史任意歪曲,对其人格任意贬毁,甚至连他八辈祖宗也被折腾个底朝天。很长一段时间,老徐和当地‘走资派’别无二论,政治处境十分艰难。当然,他也在这些人的逼迫下做了不少违心之事,很大程度可以说是官身不由己。”
原来是他啊,巫山不由唏嘘。
前世看过小钢炮的《汤山大地震》,随意在网上搜了一下,这么大的灾难,难道当局没有任何措施?看到的关于这个人的一些零星片段又涌上心头。
特殊时期结束后,人们开始对特殊时期的事情进行反思。由于徐嘉新特殊时期中是当权派,此时人们对他的作为开始流露出质疑和不满。有人说他在干部任用上有任人唯亲的表现,有人说特殊时期,在汤山出现的一些冤假错案、批林批孔和反击右倾翻案风等运动中,汤山出现的一些极左作法,与他有关。
更滑稽的是,有人说他还“贪图享乐”。当时地委大院有这样一件传闻:一次徐嘉新在市外宾交际处开会住宿,发现自己的皮鞋不知谁给打好了鞋油。
按说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对这种“阿谀”作风应当表现出抵制态度。但徐家信却不以为然,反而笑笑说:“还真有活雷锋啊”,似乎心安理得接受这种做法。
不久,随着全国拨乱反正——清理三种人运动的深入展开,人们对徐嘉新的质疑声音逐渐加大,大概在1979年前后,他被降格使用——调到省经委当了排名第八或第九的副主任,又过了一段时间,他被定为“三种人”停止反省。1982年被开除党籍、撤职,几年后病逝。但愿他有个不同的结局吧,巫山暗自感叹。
其实,巫山说来看大型煤矿本身就是个托辞,第二天一大早,就跟着官二代肖剑锋同志到市区到处转悠。
他有意识地让肖剑锋把车开到开滦百货大楼那里,说在这里逛一逛,并且不要他陪同。
跟班同志不乐意啊,巫山只好苦口婆心地说:“肖剑锋同志,你呢,第一是要服务好你的领导徐嘉新同志,第二是要多看看书。我在港岛都去过,这里怕什么?”
好说歹说,这家伙总算走了。
大楼的旁边巷子里,是育红中学。
齐向红同学,貌似就在这里上学。
看到时间还早,巫山也随意去逛逛,想买些东西。还好,身上专门从跟班那里打劫来一些票子什么的。
看了半天,确实没什么好买的,终于熬到十二点左右了,巫山就溜达到育红中学门口。家在近处孩子们都差不多走光回家吃饭了,而据齐向红说她家离这里比较远,在学校里吃饭后等着下午上课。
进大门的时候,看门的大爷警惕地看着巫山。
他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介绍信拿出来,看到军分区和市革委会的介绍信,大爷马上笑脸相迎:“同志,你要送家里的孩子来这里读书?”
大爷很健谈,也许是长期和一群小孩子在一起,没有一个说话的人?学校的老师,不是挨批斗,就是看不起他。
“那您可真来对了!”大爷一拍大腿:“同志,咱学校不要说在咱汤山地区,就是在冀东省,那也是这个。”说着,大爷比了个大拇指。
“谢谢你大爷,”巫山想早一点见到本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我想自己到处看看。”
“感情好!”大爷恋恋不舍,一个能够说话的对象就这样从眼前溜走:“别忘了告诉校长,门卫室的老秦头给你介绍过情况啊。”
巫山已经走得很远了,只好转过去肯定地点点头。
夏天到了,天气炎热。在操场的角落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孤零零站在那里。
她眼巴巴地看着旁边聚在一起的小姑娘们。
那群人显然有人注意到她,鼻子里“哼”一声,然后鄙夷的看着她。
她只好怏怏地蹲下来,一个人玩儿着弹珠。
她的头发金黄,皮肤白皙,一双大大的灰蓝色眼睛,镶嵌在精致的脸庞上。高耸的鼻子,让她鹤立鸡群。天气炎热,汗珠从鼻梁上淌了下来。她用袖子在脸上胡乱一抹,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弹珠。
另一个时空里,她就是这幅样子。只不过比现在的她成熟了许多。她和巫山的孩子,都长得很像她。巫山就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因为她外婆的母亲是北极熊国家的人。奇怪的是,她家的女性,都带有混血儿的特征。男性身上,简直都看不出来一点迹象。前世,没有见过姥姥。但在相片上,老太太的长相,和老外没有什么两样。她妈妈的相片,成年的没有,小时候的照片,和这个年纪的齐向红,简直就是一个人。
混血儿的她在这个年代,饱受歧视。那颗弹珠应该是自行车链条上的,虽然只有一颗,她在那里玩儿得不亦乐乎。
她的右手食指微曲,窝在拇指下面。把两个指头在嘴里呵了一口气,然后憋足劲,狠劲地用食指弹了出去。很显然,钢珠让她的手指有点疼。她把食指放在嘴唇边,轻轻地吹着。又用左手,慢慢揉搓着疼处。
近处,几个小女孩在跳皮筋,她们都看着这黄毛小姑娘。
嘴里一边唱一边跳:“黄毛毛奸,黑毛毛傻,黄毛毛拉住黑毛毛打。”
一个小男孩在不远处看着,很明显,他是喜欢其中一位跳皮筋的小姑娘。
听到她们跳皮筋的话,他马上走过去,一脚踩住小姑娘的小钢珠。
小姑娘怯怯地说:“张小军,你要干什么?脚挪开,把钢珠给我。”
“不给,就是不给。你个黄毛毛,为啥要欺负我们这些黑毛毛?”这小子色厉内茬,故意说得很大声,让旁边的姑娘们能够听见。
小姑娘们看到情况,已经停止了游戏。一个个饶有兴趣地看着,不时指指点点。
“我没有。”小姑娘的声音变得小了。
“你有,”张小军得意洋洋:“要不然,为什么同学们说你打她们。”
看到女孩子都在看着自己,他更起劲了。
显然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来就走。可能是蹲得久了,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旁边的围观者,都嘲讽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让你走了吗?”张小军得意地说:“你还没道歉呢,为什么要打我们这些黑头发的同学。”
“我不道歉,我没打她们。”小姑娘很倔强,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同学们,她是不是打你们了?”张小军的声音嘶哑,处于变声期的男孩子都是这种嗓子。
那些小姑娘,听到这话,都可劲儿点点头。
“看到没?大家都说你打了!老师教育我们说,打人是不对的,你必须道歉。”张小军像打了鸡血,几颗小雀斑在潮红的脸上格外显目。
“我从来没有打过!”她的眼神满是愤怒:“我什么时候打过人?”
“我们说你打了你就打了!”一个女孩子站了出来。
“对,你就是打了。”女孩子们七嘴八舌:“打了人就想走?必须说清楚,必须道歉!”
张小军的声音一下子提高八度:“同学们,她不道歉,你们说该怎么办呀?”
“哼!”一个明显是她们领头的小胖姑娘斜了她一眼:“爸爸说了,她是外国特务的狗崽子,所以头发是黄黄的,皮肤是白白的。”
“打死外国特务的狗崽子!”一众小伙伴们业务精熟,看上去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都要冲上去打那个小姑娘。她已经认命地蹲在那里,双手抱在头上。
“住手!”巫山一声大喝:“不许打人,我是解放军叔叔。”
他冲过去把齐向红搂在怀里,又弯下腰把地上那颗钢珠捡起来。
小胖姑娘胆子不小:“解放军叔叔为什么不穿军装呀?”
十四岁的巫山已经过了一米七了,在孩子的眼里看上去就是大人。
巫山故作神秘地把右手食指伸到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姿势:“叔叔是便衣,来抓特务的。齐向红小朋友是好同学,她帮助叔叔抓坏人。都不许说出去呀!”
一群小孩子都惶恐地摇了摇头,落差太大,外国特务的狗崽子变成了英雄,一哄而散。
齐向红一直都愣愣瞅着巫山,看到大家都走了,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巫山忙把钢珠塞到她手里:“小红乖,别哭啊。”
她一下子破涕为笑,用手抹了抹眼泪,脆生生叫了声:“解放军叔叔好!”</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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