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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瀚彻底呆滞了!
祸从口出啊!怎么喝多了就哼唧一句,就被刘彻这个小妖怪给听到了,还学给父母听了呢?
这个事情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让皇帝知道了早作防范也无不可,关键是,这件事自己预先知道可不太好解释,万一被皇上当成神棍了,以后隔三差五就让自己预测一下,那可就“网包捆猪娃,漏蹄了”!
“呃父皇,这个这个……那个是我喝多了……”
“啪!”又是一鞋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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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民谚云:冬天不冷,来年蝗虫乃是农夫们的经验,孩儿不过是……”
“啪啪!”两鞋底子。
王娡不忍心了,用手指点着李瀚的额头说道:“死小子,你不要找理由了,若不是千真万确的消息,你绝对不会派人四下疯狂的购买粮食,还连野菜跟能吃的树叶子都收藏,连梁王都觉察到你的不对劲了,昨日告诉你父皇,说你外公收购粮食的车队都已经到达梁国,以高出当地粮价的价格收走了上万担粮食。”
李瀚一呆,还没反应过来,刘启又是一鞋底子摔打之后气咻咻骂道:“哼,别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聪明,你秘密让周亚夫随同你的狗腿子押送大批货物粮食去簪袅郡,还让他们沿途也疯狂收购粮食,粮价都被你家收购的每斗上涨了一文钱。
这一切你以为朕不知道吗?若非朕对你的仁孝还有几分信心,暗中命令地方官员不得阻挠,你觉得就凭周亚夫一个大家都以为死掉了的人,就能够押送你的货物畅通无阻吗?”
李瀚彻底崩溃了!
原来,他做的一切都在皇帝的耳目监控之下啊!
周亚夫的事情,李瀚是先斩后奏了,因为他事先跟皇帝做好的铺垫是只让周亚夫父子去簪袅郡当苦力,可没说连人家全家都送走了。他怕皇帝有留人质的坏习惯,那可就把人家好端端一家子给拆散了,故而,让周亚夫一家子走了他才汇报,刘启当时没表示不满。
谁知道,自己的一切小算计统统没有逃脱皇帝的监视,难道说,在汉朝这么早的时候,皇帝就已经秘密豢养了类似于唐代百骑司,宋代密谍司。明代东厂西厂锦衣卫,清代粘杆处之类的特务机构了吗?
看着李瀚用惊骇的眼神盯着自己,刘启也是怒不可遏又惊悸不已。
这几天,刘启不停地接到各方面的汇报,李瀚疯狂搜刮粮食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各方面的注意,除了他的家人在长安附近购买,外公家在河内一带购买,就连刘礼的家养私人卫队也作为先头部队抵达丹阳郡,在丹阳、会稽、徐州乃至广陵国一带收购余粮。
紧接着。三公秘密觐见,把李瀚关于明年匈奴即将寇边的预言奏报,这让刘启有些误会了,以为李瀚此举没准是在提前筹集军粮。到时候赚朝廷一笔银子。
今天中午,刘彻在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后来才吞吞吐吐的告诉父亲,李瀚曾经酒后泄露过一句“天机”。他很是怀疑会不会是真的,犹豫了三天才决定告诉父亲。
刘启乃是心思细密的君王,听了儿子的话。再把李瀚的行动一加印证,哪里还推测不出事情的因果,瞬间呆若木鸡,手足冰凉,吓得刘彻尖声哭喊把母亲叫来了。
历来君王最怕的,就是大范围的天灾**,比如地震、干旱、洪涝、蝗虫等自然灾害,乃至于日食月食等异常现象,都会被归拢为皇帝德行有亏,引发的上天惩戒,弄不好就会民心尽失,严重的被废了都有可能。
若是强势的君主,如秦始皇一样,自然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只有他废别人,谁敢说始皇帝的不是啊。
但现在的刘启可不一样,长乐宫里还住着可以左右一大半朝政的窦太后,刘武又对皇位虎视眈眈,孜孜不倦,若是发生了让万民流离失所的大灾害,朝臣们口诛笔伐之下,加上刘武煽风点火,难保太后不出面做主,以“帝德难以得到上天庇佑”为名目废掉他另立新君。
到时候,彻儿年纪尚幼肯定无法获得太后支持,能上位者就是弟弟刘武了。
想到此处,刘启就不寒而栗,恐惧让他萌生了强烈的悲哀,竟然带着皇后跟儿子跑到家庙跟祖先诉苦,诉完了就想起罪魁祸首李瀚来,怒而让人召进宫来,不先打一顿如何能平息心头的愤怒。
李瀚已经飞快的认识透了处境,之后无法蒙混过关了,赶紧说道:“父皇息怒,我讲实话,我从匈奴返回途中,师父曾经夜半来探视我,私下告诉我明年会有蝗灾,让我筹集一些粮食明年赈济灾民。
父皇,我之所以没有告诉您,是怕我师父所言太过骇人听闻,没有发生之事就传的沸沸扬扬,也不利于人心稳定。
就想着我先做一点准备,明年大灾一旦来临,也能帮您缓解一下赈济的压力,即便没有大灾,这些粮食也可以作为军粮支持边军作战。”
刘启之前还抱有一线希望,听李瀚这么一说,心彻底沉到了谷底,用血红的眼珠子盯着李瀚问道:“令师可能提起大灾的程度?”
李瀚受不了这种目光,闭上眼说道:“除了北地数郡,举国上下皆颗粒无收,饥民遍野,饿死数十万……”
“扑通!”一声响。
李瀚赶紧睁开眼,就看到刘启直挺挺倒在地上,面如金纸昏迷不醒,吓得王娡刘彻尖声哭喊。
李瀚赶紧把皇帝的头抬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死死掐住他的人中,终于刘启长出一口气缓过来了,却大张着嘴流眼泪,也不起来,也不说话。
李瀚对于皇室的权力更迭还没有那么熟悉,他并不完全了解刘启的全部担忧,还以为刘启仅仅是为百姓担忧以至于晕倒,赶紧柔声说道:“父皇,孩儿正在多方筹措,相信明年一定能够将灾难降到最低,您不要过于忧虑,咱们父子同心,一定能战胜天灾获得胜利的。”
刘启的脸色缓和了一点,还是没说话,李瀚看有效,接着劝慰道:“父皇,不要过于惧怕天灾,人的力量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
孩儿自降临到这个世上,就是一个逆天而行的存在,从十岁起就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非但没死,还一步步脱离困境,把日子越过越红火了,故而,咱们是可以……
呃,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李瀚讲着讲着,就陷入了自己的境遇中,越说越慷慨,突然觉得怀里空了,惊醒过来才发现刘启已经坐了起来,一家三口都用一种看妖怪的眼神紧盯着他。
刘启咽咽吐沫,艰难的说道:“你说,人的力量最大,可以跟天抵抗?”
“是啊,老天上面有风云雷电,有春夏秋冬,自然也就有旱涝不均,地动山摇,各种灾难,人活在世上,若是对天灾逆来顺受,迟早就要灭绝,只能是利用智慧跟天灾抗争,才可以获得胜利,永远在大地上生存下去。”
“上次你告诉朕君权神授,朕乃是上天之子,既然是上天之子,为何可以抵抗上天的惩罚?”
李瀚张口结舌,心想这不是为了忽悠大臣们经为您吗?怎么您也当真了?
但是这话打死也不能说出来,只能是另辟蹊径说服皇帝了。
“父皇,您刚刚责打孩儿,就是错误的行为,您误会了孩儿有意对您隐瞒,却无视我为您解忧的一片良苦用心。
这顿打您打了我挨了,是因为您的责罚我能够承受,您作为君王也罢,作为父亲也罢,责打我几下我即便委屈也只能认了。”
“哼!”
李瀚苦笑着接着说道:“可是,若是您刚刚不是用鞋底子打我,而是用利剑要把我的脑袋割了,我肯定会落荒而逃,避免冤死在您的剑下。
那样的话,我就是一个见识不明死的窝囊的蠢蛋,您呢,也因为我的蠢笨被连累成为一个枉杀无辜,不慈不爱不仁不善的暴戾君王,糊涂父亲……”
“啪啪……”又是两鞋底子,外带咬牙切齿的怒骂:“敢骂朕不慈不爱不仁不善,彻儿给我拿剑来,朕今天就割了他的脑袋,看看是不是真有人敢这么讲!”
李瀚就地一滚滚到皇后身后,伸出脑袋说道:“父皇,圣人云长者惩戒应‘小受大走’,否则则陷长者于不义,孩儿肯定不会陷您于不义。
与此理相同,上天降下的灾祸,若是轻微的大风大雨,就如同父皇用鞋底打我,忍受了也就是了。但是若是地动山摇,山呼海啸,蝗虫满地,就必须勇于抗争,化解灾难,这跟您是上天之子一点都不矛盾啊!”
刘启怔住了,手里的鞋底子举得高高的却忘记打下来了,刘彻赶紧聪明的踮起脚尖取下那只鞋子,扶着父亲坐了下来。
王娡这阵子听的目眩口呆,却又被丈夫跟女婿的举动弄得又好气又好笑,之所以在家庙召见李瀚询问此事,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是绝对不会有别人敢进来偷听的,故而,父子俩闹腾也不怕被人笑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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