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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子瑶不敢想,登时甩开凝心的手,急急跑回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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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凝心佯装惊讶开口。
“临儿还在凤殿!你快去叫皇上!”
看着冷子瑶踉跄而去的身影,凝心眼底复染冰霜,冷子瑶,这份厚礼我早就想送给你了!
浮云掠影,夜风森凉,冷闲庭漠然站在凤殿前,抬头看向殿前牌匾,漆黑眼珠滚动滔天之怒,忽的,鞭梢甩过,金匾砰然落地,断成两截。
“母妃,庭儿让你久等了!庭儿当日发过誓,不管仇人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今晚庭儿找到仇人了,是冷子瑶那个毒妇!今晚,庭儿便要她血债血尝,母妃,你等着!”后面叫喊声渐近,冷闲庭把心一横,纵身闯进凤殿。
厅内空有烛火袅袅,却未见有人,连个宫女也没有,冷闲庭哪管这些,厅内无人,自是冲进内室。
“冷子瑶,你滚起来!”借着微弱烛火,冷闲庭分明看到榻上躺着人,只是被锦被捂的紧,看不真切。
“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你害本小王母妃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下场!叫你滚起来受死听到没有!”冷闲庭怒极冲过去,猛的拽开锦被。
刹那间,冷闲庭整个人僵在那里,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榻上,早已没了生命迹象的楚君临,满脸血迹,满身鞭痕,尤其那双眼,瞪如铜铃却漆黑的没有半点光亮。
“怎么……会这样?”冷闲庭脑子里一片空白,惊讶后退数步转身想走,奈何身后侍卫冲进大半,火光突亮,将房间照的宛如白昼。
“太子殿下?不好啦!太子殿下被刺客杀死啦-”有侍卫凑到榻边,看到楚君临时,惊恐大吼。
此话一出,那些侍卫跟打了鸡血似的疯狂挥舞利剑冲过来,单单是保护不利便是死罪,只要抓住刺客才有一线生机。
那些侍卫深知其理,打起架来也真是不要命了,横竖一死,至少死在刺客手里不会祸连九族。
“本小王要杀的是冷子瑶,他不是本小王弄死的,你们别乱冤枉人!”冷闲庭被逼着挥起长鞭,生生在自己面前杀开一条血路,那些前仆后继的侍卫打从心里叫苦不迭,心想这小祖宗,你杀谁也不行啊!
一群人从内室打到正厅,又从正厅被推挤出来,眼见一拨人自厅内倒飞出来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将将与冷子烨一直赶到的莫雪鸳心慌不已。
她本心是想找楚墨卿,但在路上遇到冷子烨,依冷子烨的意思,楚墨卿早已得着消息先赶过去了。
“放!”火光对面,楚墨卿一张俊脸冰冷无温,挥手间,有白色粉末从房檐上直洒下来,正落在从里面走出来的冷闲庭身上。
“咳咳……”冷闲庭一个不慎被粉末洒中,脑袋上一片雪白。
“是软骨散?闲庭!”莫雪鸳嗅出粉末所属,当下要冲上去,却被冷子烨拦住。
“现在过去危险,闲庭不会有事的!”冷子烨忧心开口。
就在这时,冷子瑶踉跄着跑过来,“临儿!皇上……皇上!咱们的临儿还在里面!”
看到冷子瑶一刻,冷闲庭深黑眼眸泛起浓烈恨意。
“冷子瑶!本小王杀了你!”冷闲庭刚想挥鞭,身体却已无力支撑的半跪到地上,只是那双眼,却狠瞪着冷子瑶,半点没有移开。
“太子殿下……被他……杀死了……”被打残在地的侍卫吃力抬起身,高呼道。
所有人的心在这一刻停滞数秒,任谁也不敢想象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后果有多严重!
“来人!进去!”楚墨卿狠咬皓齿,低吼出声。
“不会的……本宫的临儿不会死的!”冷子瑶惊恐摇头,身体摇晃着几欲跌在地上,幸而有楚墨卿将她护在怀里,重重拍了两下。
现实有多残酷,就是在所有人都满怀期望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当那张被鞭子抽的几乎辨无可辨的小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时间仿佛静止,一声凄厉哀嚎响彻云霄。
“临儿!临儿啊-”冷子瑶疯狂冲过去,横扑在楚君临早已没了体温的身体上,双手颤抖着想要抚上楚君临的面颊,竟不知如何下手。
多么残酷的现实,多么残忍的画面,冷子瑶歇斯底里的嚎叫着,咆哮着,眼泪汩汩涌落。
感觉到臂间失了力道,莫雪鸳不顾一切的冲开人群,在她身边,冷子烨仿佛石雕般震在那里,清澈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木架上的楚君临,一步步走过去,眼中含泪。
“杀无赦……来人!杀无赦!”楚墨卿不敢相信躺在那里的是自己的儿子,不管他对冷子瑶是不是真心,可对这个儿子,他却是在乎的!
此刻见自己儿子被打的遍体鳞伤,死不瞑目,他如何不恨,如何不狂!
“住手!你们别过来!不许过来!”莫雪鸳紧护在冷闲庭面前,双臂张开,厉声大吼。
“临儿……莫雪鸳!你给本宫滚开!冷闲庭,本宫要扒了你的皮,亲手扒了你的皮!”冷子瑶嚎叫着起身冲过去,却被冷子烨拦在怀里。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冷子瑶,若不是你派人到蜀中杀了姜太妃,害闲庭小小年纪失去母妃,今日,你便不必受丧子之痛,是你自作孽,老天才会给你这样的惩罚,怪不得别人!”莫雪鸳急声怒吼,转身将冷闲庭扶在自己怀里。
有她在,就谁也别想欺负她儿子!
“冷子瑶……本小王杀了你……”整整一包软骨散尽数倒在冷闲庭身上,粉末被他吸进去不少,此刻冷闲庭已虚弱的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可眼中的恨,却未减少半分。
人群中央,楚墨卿心下陡震,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暗光,不曾想当初这样的决定,却害了儿子一条命。
“本宫没有造孽,那个身份低贱的下作货和她生的下作儿子都该死!冷闲庭,本宫真后悔没杀了你这小贱种,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吾儿!临儿……我杀了你-”冷子瑶已陷癫狂之境,哪里还听莫雪鸳说什么。
“你才下作,本小王就是要杀了你儿子,让你也尝尝骨头分离的滋味儿!本小王还要杀了你!冷子瑶你等着!等本小王能动了,一定先杀你!”仇人就在眼前,冷闲庭也是恨极了,完全不作辩解。
“闲庭,临儿……临儿真是你杀的?”冷子烨剑眉紧皱,声音低沉中隐隐颤抖。
“是!就是本小王杀的!就是我杀的!”冷闲庭就是要看冷子瑶难受的样子了,这样她才会知道自己失去母妃的时候有多痛苦。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狠毒!纵姜太妃死在子瑶派去的人手里,可这其中是否有误会你都不想着去问,便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害一个无辜的人,君临还是孩子,冷闲庭,你如何下得去手!”冷子烨紧抚着冷子瑶,怒声吼向冷闲庭。
“你早就知道?冷子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姜太妃是被冷子瑶的人杀死的?从本宫拿回那张纸的时候,你就知道?”莫雪鸳美目如冰,她无法形容自己在知道真相时的震惊。
可刚刚自己说出口,而冷子瑶也承认的时候,冷子烨脸上半点惊讶之色也没有。
面对莫雪鸳的质问,冷子烨默不作声。
“冷子烨!我看错你了……我看错你了!你明知道闲庭失去母妃时的痛苦,你却替这个混账隐瞒到现在!你还让闲庭去问她有没有误会?若是你母妃被人杀了,你还会不会在看到凶手时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如果你不能,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么道貌岸然而又虚伪的话!”莫雪鸳眼底有泪,眸间迸射出的,是绝望透顶的怒恨。
“六皇兄?五皇姐?我呸!我恨你们!恨死你们!”冷闲庭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恸哭在莫雪鸳怀里。
“闲庭你别哭,这些破烂货咱们不稀罕,你有我就够了!我有你,也足够了!”莫雪鸳紧揽着冷闲庭,心疼他一个孩子此刻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你们……你们!墨卿,杀了他们!替临儿报仇!”冷子瑶指着莫雪鸳和冷闲庭的手指颤抖不止,大声吼叫。
“来人,把莫雪鸳拉下去,弓箭手,准备!”姜太妃是他派人杀的没错,可那女人的贱命,如何能跟自己的儿子比,这个仇,他一定要报,至于莫雪鸳,还不能死。
“你们再敢上前一步,本宫就死给你们看!”眼见侍卫冲过来,莫雪鸳忽的抽出发髻上的珠钗,尖端狠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冷厉视线望着朝她冲过来的每个人。
“莫雪鸳……你别傻了,你要是死了谁给本小王上坟烧纸啊,你走开,本小王今日就算死在他们手里,他日做鬼也一定会来找他们!”冷闲庭看出眼下情势,拼着力气的想要推开莫雪鸳。
可冷闲庭越是这样,莫雪鸳就越觉得心疼,转目扫过冷子烨面容时,却觉心底一片寒凉。
果然亲妹妹的儿子比同父异母的弟弟来的重要,此刻看到冷闲庭身处众矢之的,他连个屁都不放,莫雪鸳绝望转回视线,哀莫大于心死。
“皇贵妃,冷闲庭杀朕**儿,这条命,他是一定要赔的,你又何必执意护着这个杀人凶手!”楚墨卿前一步,黑眸扫过隐于暗处的侍卫。
站在莫雪鸳对面,冷子烨眉头皱了一皱。
忽的,有黑影闪过,莫雪鸳心道不妙,手下力道一狠,未及刺下去,却被冷闲庭拼了力气的夺在手里。
“娘,你要好好活着……”听到这句话的下一秒,莫雪鸳已被侍卫拉至一侧。
“住手!你们若敢伤吾儿,我要你们挫骨扬灰,不得好死!不要射!冷子烨你瞎了!他们要害死你弟弟!去救他!你快去救他!”眼见四周弓箭手,百余支利箭,齐齐对准冷闲庭,莫雪鸳骇然大吼。
“射!”楚墨卿狠厉开口之际,冷子烨忽的将袖内黑球抛出去,浓烟四起,呛的人说不出话,冷子烨暂时松开冷子瑶,冲进浓烟时,却已经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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