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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45
第十一章重返長安——
由于天下分裂,征戰連年,各地霸王軍閥,均有一套對付敵人偵察滲透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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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促進貿易的商旅通行,又不能任由不良份涌進來,如何取得平衡,代表著政策制度的
成功。
由于地理形勢的優越,關的唐室在控制人流上有最出色的表現。自入主長安後,唐室
李家增關防,于入關要塞的潼關和黃河水路布重兵、置官署,屬民出入不但需戶籍件,
還要有各地督府發放的往來批。外地欲往關做生意,又或遷徙的移民難民,更須得官署
批核安置,對人日的徙移有嚴格的限制和規定。
徐陵攜著雷指憑他的妙手偽造的批,戴上從楊公寶庫得來本供楊素逃命時使用的
面具,乘客船安然過關。再經過三天日夜趕路,終抵達長安城。愛馬寓里斑則留在桃林,由
任俊等照拂。舊地重游,自有一番感慨。尤其是剛從塞外的小長安回來,面對這土的真長
安,想起伊人已遠,能不黯然神傷!
入城後,直赴侯希白的多情窩,據雷指所言,侯希白探望他後,告訴他會回長安趁石
之軒不在之際找楊虛彥的晦氣,看看楊虛彥從半截不死印法練出甚麼奇功來。即使侯希白不
在,他亦可借此多情窩作落腳之用。
他駕輕就熟的從後院逾牆入屋,只听侯希白的歌聲傳來唱道︰“穆穆清風至,吹我羅衣
裙;羅衣何飄飄,輕擺隨風還”。
徐陵哈哈笑道︰“誰能比侯希白更多情?”
侯希白疾掠而出,拉著他雙手大喜道︰“陵大駕忽臨,真教小弟喜出望外。這幾天在
長安到處都听得人談論你們和跋鋒寒在塞外八面威風的事跡,令我後悔沒有依附驥尾,白白
錯過使人神往的塞外風情。少帥呢?”
徐陵道︰“入去坐下再說吧!”
入廳坐好,徐陵把塞外的經歷概略地述說一遍,又解釋今趟來長安的目的,接著問
道︰“你不是告訴雷大哥到這來是要和楊虛彥分個勝負嗎?我看你卻是在唱歌作畫,非常
寫意。”
侯希白苦笑道︰“我只是苦作樂,我與你們合作對付楊虛彥,石師肯定視我為叛徒。
剛才你更告知我祝玉妍已死,石師成功吸取聖舍利邪氣致魔功大成。看來小弟已是時日無
多,不好好多畫兩張美人畫流傳後世,更待何時。小弟現在成為繼莫神醫後最受長安權貴歡
迎的人物,昨天李淵親自見我,禮聘小弟為他繪一幅宮廷百美圖,我看在畫卷完成前,連石
師亦不敢輕易動我,楊虛彥更不用說。”
徐陵訝道︰“李淵為何如此糊涂,明知楊虛彥乃楊勇之後,仍肯善待楊虛彥?”
侯希白道︰“陵有所不知。李淵是最念舊情的人,他以前與楊勇交情甚篤,怎舍得殺
他僅余的一點血肉,兼之楊虛彥立誓與石之軒割斷關系,騙得李淵加封他為隋國公。唉!我
和他雖難免一戰,但目前各有顧忌,只好暫時來個河水不犯井水。”
徐陵道︰“我想見秦王。”
侯希白道︰“這個我可作安排,且要立即進行,因為現時黎陽被竇建德重重圍困,日夜
攻打,李家正結集大軍,準備出關往援。”
徐陵皺眉道︰“黎陽有李世和李神通固守,該沒這麼容易被攻陷吧?”
侯希白道︰“理該如此,但事實卻剛好相反,黎陽那邊形勢危急。據我听回來是李世
和李神通誤竇建德誘敵之計,在竇建德率軍繞道進軍鄰城衛輝之際,李神通率軍偷襲,豈
知慘伏兵受襲,被竇建德殺得李神通只能帶著十余親衛逃脫。竇建德挾余威回師猛攻黎
陽,告急的書正像雪片般飛回來。”
又壓低聲音道︰“據說仲少加入竇建德的陣營,此事令長安朝野震動,小弟則與有榮
焉。你們在赫連堡、奔狼原、花林和龍泉四場戰役大顯神威的事,連街頭巷尾也在議論不
休,李世民今次有對手哩!”
徐陵搖頭道︰“寇仲絕不會歸順竇建德,應是誤會。”
頓了頓續道︰“有一件事尚要你幫忙,希白兄可否設法查探,是否有個東北人叫陰顯鶴
的劍手來了長安。”
侯希白問清楚陰顯鶴的年紀、特征、外貌,拍胸道︰“要查一個人在我確是易如反掌,
可包在我身上,長安很多人都要賣面給我侯希白。陵在這好好休息,書齋內由易經至
春宮圖無不齊備,陵不愁寂寞。”
徐陵給他說得啼笑皆非,搖頭道︰“我還要去找紀倩,她或有可能是陰顯鶴失散多年
的親妹。”
侯希白一呆道︰“竟有此事,你以甚麼身份去見她,此姝立場曖昧,與太黨更關系密
切,一個不好,恐怕你會給她揭破身份,惹出禍來。”
徐陵微笑道︰“我有分寸的!不知可達志是否會來呢?”
侯希白道︰“這個我不大清楚,我在長安的保身之道是只談風月不論政事,陵還是見
過秦王再想其他事穩妥點。”
徐陵終接受侯希白的勸告,侯希白去後,就在椅盤膝打坐,以舒連日趕路的勞累。
瞬那間進入無人交感的境界,體內真氣渾渾融融,說不盡的受用舒暢。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倏地心兆一動,醒轉過來,腦際出乎天然的浮現一位絕世美女的鮮
明形象。
他肯定自己不是被任何聲音又或氣流的改變驚醒,而是出自一種超乎感官之上,玄微妙
難言的感應。且並非首次發生,以前亦有類似的感應,卻沒有一趟比今次更清晰分明。
來者鬼魅般從後進飄進廳來。
徐陵暗嘆一口氣,曉得避無可避,甫抵長安即給揭破行藏,輕輕道︰“法駕光
臨,不知因何事找希白兄?”
甜美的聲音驚喜的道︰“竟是陵你啊!真教人大出意外,你還是第一趟這麼親熱
的喚人家作哩!”
徐陵微一錯愕,在他對面椅坐下。
時光在不知不覺消逝,他在午後時份入城,此時卻日落西山,廳內一片昏沉,他坐息
逾兩個時辰,精神盡復。
兩人四目交投,雙方心都不知是何滋味。
雖仍是白衣赤足,但徐陵清楚感到她的氣質與前迥然有異,可是到底有甚麼地方
不同,他卻不能具體說出來。只是感到她比以往的她更深邃難測,難以掌握捉摸。
心一動道︰“恭喜你天魔功終于大成哩!”
秀眸一閃一閃興致盎然的打量著他,語調則像一向的冷漠平靜般道︰“人家奉師尊
之命,留在長安潛修**,當然有些許成績。陵你呢!你不是也大有長進嗎?不用回頭看
已知是人家嘛。”
無論她用甚麼語氣聲調說話,總有種直鑽入人心窩兒的感覺,具有很大的誘惑力。
徐陵沉聲道︰“令師在與石之軒的決戰,因施展玉石俱焚而雲散煙消,我是親眼目
睹的。”
出奇地沒有任何表情變化,淡淡道︰“石之軒有否陪她老人家一道上路?”
徐陵搖頭道︰“他受傷遠遁,令師功虧一簣。”
他心存厚道,絕口不提祝玉妍因要他和師妃暄陪葬,被他及時發覺,在急于拯救師妃暄
下令石之軒有一線脫身之機,否則歷史說不定要改寫。
一瞬不瞬的凝望著他,忽然輕嘆一口氣,語調冰冷平靜得令人心悸,道︰“他是否
盡得舍利內的聖氣?”
徐陵點頭道︰“怕是如此吧!”事實上舍利內大部份異氣,已給他和寇仲早一步分
享,當然不會向透露這秘密。
再嘆一口氣,秀眸射出使人復雜難明的情緒,柔聲道︰“天下從此多事哩!”
接著又道︰“陵可肯與我合作對付石之軒?”
徐陵再暗咦一口氣,以前的所謂與她的“合作”,沒有一次不是在無計可施被威脅的
情況下發生的。自竟陵之戰,飛馬牧場兩大元老高手慘死在
手上,他們間結下解不開的深仇,發展到眼前此刻,連他亦弄不清楚和
是甚麼關系。他理該與來個你死我活的決斗,可是面對宛如聖潔天仙般的,他
總生不出殺機。
苦笑道︰“我們間還有合作的可能性嗎?不要威脅我,我隨時可離開長安。”
嬌笑道︰“人家何時想過要威脅你?不過你若不肯幫助兒,兒只好乖乖的下嫁
石之軒,看他能否領導聖門在這場爭天下的斗爭成為大蠃家。人家可不是迫你嘛,而是別
無選擇。還有你那擅奏蕭的紅顏知己說不定會成為犧牲品,因為她是碧秀心遺留下來的禍
根,只有親自殺死她,石之軒才能嬴得聖門各派系對他的尊敬。”
徐陵給命要害,嘆道︰“還說不是威脅?”
想想也教人心寒,趁著天下大亂,魔門各派暗不斷在各方面擴展勢力,林士宏、錢獨
關、輔公佑等割據成大小軍閥,王世充則與魔門關系密切,趙德言乃頡利心腹謀臣,其他闢
塵、安隆則控制著經濟命脈,若這些人全臣服于石之軒的控制下,其力量之大,為禍之烈,
恐怕沒有人能預估。
迫在眉睫之前的問題,是可輕易發覺並破壞他們針對香家的行動。
既知他來長安,不論他扮成甚麼樣,均可一眼將他看破。
“噗哧”一笑,白他一眼道︰“人家是那麼可怕嗎?以前很多對不起你徐公的
事,只因師命難違。現在人家可以當家作主,當然是另一番可令徐公滿意的新人事新作
風。我不會迫你去作任何不願意的事,只希望你能和攜手殺死石之軒,為世除害,這不
是你們這些以替天行道為己任的俠義之士義無反顧的事嗎?”
徐陵苦笑道︰“我沒有資格作俠義之士,只是見一步行一步的混日。對付石之軒一
事可否容後再說,他還須一段時間療傷,我們尚有時間。”
搖頭道︰“陵豈是如此短?漱h,若待他重出江湖,一切都遲哩!”
徐陵皺眉道︰“若他留在塞外,你怎樣找到他呢?”
道︰“何須去找他,我會有方法把他引出來。”
又甜甜一笑道︰“陵是否肯合作哩!不若人家嫁給你好嗎?我會做你最听話最乖的好
妻。”
徐陵大吃一驚,狼狽道︰“大姐勿要說笑。”
幽怨的瞥他一眼,道︰“不說便不說。但你可有興趣听人家的計劃,好讓你可保著
幽林小谷那位美人兒。”
徐陵無奈道︰“我在听著。”
淡然自若道︰“根據聖門先祖遺訓,魔門兩派道約每二十年須舉行一次聚會,推
舉領袖,上一趟聚會在二十年前舉行,祝師被推為聖門之首。可惜因天下紛亂,祝師雖成聖
門的尊首,卻是有名無實。現在統一之機已現,慈航靜齋通過李家佔盡上風,兩派道此時
再不團結,待李家一統天下,將重陷掄亡之險。在這種形勢下,聖門諸派的“二十年聚會”
有再次舉行的必要。祝師已去,是現時唯一有資格的召集人,石之軒必來出席,我們便
有機會殺死他,破他的不死印法。”
徐陵皺眉道︰“你可知我對破他的不死印法,沒有絲毫的信心把握。”
柔聲道︰“假設我們能把斷作兩截的不死印卷合起來,說不定可找到破不死印的方
法。”
徐陵開始有點明白因何來找侯希白,搖頭道︰“師小姐曾看過不死印卷,仍沒有
破解之法。”
美眸亮起來,閃動智慧的采芒,動人得教人心顫,也令人心碎!如此天生麗質的美
人兒,卻是陰癸派新一代青出于藍的領導人,能在這年紀練成天魔**,肯定在魔門亦是前
無古人,而她更是魔門唯一深悉他們長生氣的人,這使她的天魔功更有鬼神莫測之機。
只听她檀口微張輕輕道︰“又是師妃暄,奴家和她怎同哩,她懂的是玄門正宗,石之軒
得玄門與聖門大成的不死印法,任她如何聰明智慧,頂多明白其部份。但若奴家和陵合
起來三詳,將是另外一回事。”
徐陵逍︰“就算侯公沒有問題,可是楊虛彥是石之軒的繼承人,絕不會蠢得要對付
石之軒,那等若他和自己過不去。”
事實上楊虛彥那半截不死印卷早給侯希白偷到手上,記熟後毀去,不過他認為暫時仍不
該讓曉得,因為天知道如給知悉不死印法的秘密,會帶來甚麼後果。
甜笑道︰“借不來可以搶,更可把人順手殺掉,在這方面,徐陵侯公和人家的
願望該並無差異,對嗎?”
徐陵拖延時間道︰“這要和希白兄好好商量才成。”
媚態橫生的嬌笑道︰“人家又沒有迫你立即答應,我們的二十年聚會就挑在三個月
後的秋之夜在成都舉行,徐公意下如何?”
徐陵不悅道︰“為何千不揀萬不揀,偏要揀成都?”
漫不經意,道︰“方便嘛!徐公既可趁機探篁石美人,又叫置諸于死地而後生,
讓石之軒有乘機下毒手的機會。那徐公當不會詐作應承人家,暗下卻泱定爽約。唉!人家
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不得不對你用上點心計,該可原諒吧!”
徐陵沒好氣的道︰“你何時才能改變害人的習性。”
再露幽怨神色,半真半假的嘆道︰“我真的再不會害你,陵相信也好不相信也
好,你會在長安逗留多少天?”
徐陵很想問她蕭銑是否魔門人,但怕打草驚蛇,只好忍著不問,道︰“你只要找到
侯希白,就可找到我。”
忽然神色一動,這︰“有人來哩!明天見。”
飄身離椅,赤足輕觸地面,穿窗幽靈般沒在外邊,剩下徐陵獨自站在已是漆黑一片的
廳堂內。
徐陵和是同一時間感到有人從後院入屋,只從這點看,的靈銳絕不在他之
下。
李世民的聲音在徐陵後方響起,沉聲這︰“我正想找你們。”
徐陵心一動,曉得有些令李世民亦要夫去方寸的事發生了。
究竟是甚麼嚴重的事呢?
李世民在他對面坐下,代替了,瞼色陰黯,劍眉緊促,肅容道︰“黎陽將在數天內
陷落,王世充則兵抵慈澗,使我們動彈不得,欲援無從,陵可知黎陽城內尚有何人?”
徐陵愕然朝他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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